蘇鈞倒吸一口氣,坐直了身體,開始自我催眠,儘量忽略腰上的不適,讓自己看起來比較正常。

他是一點兒也不想在人面前秀什麼恩愛……陸庭川的大哥來的一點預兆都沒有,把他嚇得夠嗆。

陸庭兆興致高昂的抱著達達走了進來,笑的很大聲,“庭川,你養得好兒子,我不過在影片裡見了他一面,今天他居然認出了我,這機靈勁兒和你小時候倒是一樣的。”

陸庭兆第一次見蘇鈞,他對於陸庭川喜歡男人的這家事,也漸漸看淡了,既然長輩都預設了,他自然不會橫加阻撓。

陸庭川性子清冷,有個人作伴是好事。

老二的心頭好會是什麼樣子,陸庭兆來的路上一直好奇,這會兒看到了人,不禁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陸庭川笑了笑,“大哥,你來了。”

“大哥。”蘇鈞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跟著陸庭川叫了一聲。

陸庭兆應了一聲坐了下來,“一家人,不要客氣。”

沙發上兩個人這麼比肩並排坐著,倒是挺般配的,這個想法一產生,柳嵐也有些意外,她笑了笑說“我們本來昨天就要來的,不過臨時剛好有事,就晚來一天,沒有趕上達達的生日。”

陸庭川聲音淡淡的,“小孩子的生日,本來也沒什麼,還讓你們特意的跑一趟。”

“達達不同他人,他是你的兒子,我們惦念了好久,可寶貝了,自然看得重了。”柳嵐說完,又把視線放到蘇鈞身上。

心裡道眼前這位是達達的養父,據說是獨自撫養達達長大,而如今卻和陸庭川是這樣的關係,想必是裡面有什麼淵源,她的心思婉轉,倒是沒開口詢問。

其實不問也知道,兩個人走到今天這步,應該是不易,陸庭川難得對一個人動情,而蘇鈞身上不見絲毫女氣,眼神磊落,到是個妙人。

柳嵐平對蘇鈞的第一印象不錯,這會兒估計著蘇鈞的感受,聊的時候也沒把蘇鈞冷落到。

蘇鈞漸漸的放鬆了下來,微微往後斜,背一靠到身後的沙發,就倒抽了一口冷氣。

陸庭川從蘇鈞細微的表情,看出蘇鈞的不自在,他把手放到蘇鈞的腰間,果然見蘇鈞又皺了皺眉。

“你剛剛腰閃到了?”

“我……”

陸庭兆和柳嵐投來詢問的眼神,蘇鈞話沒說完,臉倒是紅了,他覺得自己今天真是丟臉到家了!恨不得扒一條地縫鑽進去。

陸庭川讓蘇鈞平躺在沙發上,又打電話叫了家庭醫生。

柳嵐眼神裡有關切,雖然一個輩分,但是她比蘇鈞大了二十歲左右,蘇鈞比著她的兒子也年長不到了多少,自然是當小輩看,“閃到了腰可大可小,你怎麼也不說,沒一點分寸。”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陸庭川小題大做,後來一句蘇鈞沒有說出來。

蘇鈞有些挫敗,心裡不知陸庭川的大哥大嫂是怎麼看自己的,能把自己的腰閃到,得蠢到什麼樣子。

蘇鈞強行站了起來,讓陸庭川把自己扶到臥室,醫生不到半個小時就來了,按了按,“這是急性扭腰,索性程度傷的不深,休息個三四天應該就會好了,這兩天盡量減少大幅度彎腰動作,我帶了一些,活血化淤藥,可以吃點。”

醫生走之前,又留了一**藥酒,以及區域性止痛膏藥貼。

陸庭川擰了一把熱的毛巾敷在了蘇鈞的腰上,眼底帶笑,“這麼大個人,怎麼還和達達差不到多少。”

蘇鈞瞪了陸庭川一眼,沒說話。

熱敷了五分鐘,陸庭川把毛巾拿了下來,把藥酒現在自己手裡捂熱了,才控制著力道幫蘇鈞揉。

蘇鈞嘆了口氣,看著天花板,“完了,今天太丟臉了。”

陸庭川笑了笑,“你躺在床上休息會兒,我一會兒上來看你。”

蘇鈞點了點頭,事到如此,他也不逞強了,而且下去了還不知道怎麼自處。

陸正海和白秋禾回來後,見著蘇鈞依然睡著沒有下樓有些意外。

陸庭川解釋道,“剛剛下來過,已經見過大哥了。他不小心閃到了腰,醫生已經看過了,沒什麼大礙,在上面休息。”

“怎麼這麼不小心,今天就讓他別下樓了,傷到腰確實不好受,待會兒讓人把飯帶上去就行了。”白秋禾摟著達達語罷,還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陸庭川。

她覺得自己以後應該待蘇鈞更好些,一個男人怎麼這麼嬌弱,今天早上沒能起來,還不知怎麼折到了腰,自己的兒子在這裡面明顯難辭其咎。

陸庭川親自把飯端上了樓,一併端上來的還有白秋禾囑咐陳嬸給蘇鈞做了補身體的湯。

蘇鈞在床上躺久了還覺得不舒服了,睡了會兒,他索性往身後墊了幾個枕頭,靠在枕頭上玩手機,剛想著應該快到了飯點兒,也該下去露個臉,抬眼就看見陸庭川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蘇鈞悶悶的擱下了手機,“你倒是真把我當病號了,我自己下去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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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庭川扶著蘇鈞下了床,坐在陽臺上的椅子上,遠處暮色四合,夕陽很美。

陸庭川笑了笑,“這是媽讓人特意給你燉的補湯。”他打量著蘇鈞的臉色,果然如他所料,話剛說完,蘇鈞的臉上的表情豐富了起來。

蘇鈞被強制在家裡養了一個星期,他都覺得自己快要張蘑菇了,陸庭川知道蘇鈞覺得無趣,不是必需出去的應酬,他通常會在家裡陪著。

二樓有個大的陽臺,上午的太陽很好,蘇鈞通常會躺在藤椅上曬太陽,陸庭川在他旁邊看檔案,生活節奏突然變得慢了下來。

手機響了起來,蘇鈞拿過了一看,是顧淮。

“你天天在陸家不出來,準備什麼時候回去石溪?”

“這個月月底。”算了算時間,他都來半個多月了,也差不多該回去了,甩手掌櫃不能當太久。

“腰上的傷好了沒有?走之前我們出來聚一聚。”

“本來就沒有什麼事,乾脆就今天吧,晚上六點見,我都快發黴了。”

“隨你,你比較難約。”

蘇鈞結束通話了電話,喝了口茶,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顧淮早前倒是來過一次電話,他知道蘇鈞已經和陸庭川實情托出,陸庭川已然接受,他也稍稍放下心。當時話鋒一轉,又讓蘇鈞叫陸庭川把自己接生達達的費用給補上。說他當時是看在蘇鈞的面子上,而現在,攤上陸庭川自然不同。

蘇鈞當時笑著不應,顧淮不平,又說陸家這麼家大財大,哪兒需要蘇鈞著精打細算,又說蘇鈞小氣。

蘇鈞是小氣慣了的人,而且他知道顧淮哪兒會真的想要錢,不過是達達多了一個爸爸,而且還是排在他的前面,心裡不平衡罷了。

顧淮上次剛得知蘇鈞腰閃了,就不厚道的笑了。當時揶揄蘇鈞說:雖然你和陸庭川都正值虎狼之年,但是還是不要玩太多的花式,從醫生的角度建議房事量力而為。

顧淮嘴巴一向是壞慣了,蘇鈞也沒往心裡去,再說了,顧淮不是第一個人這麼誤會的人,想到自己在這件事上蒙受奇冤,明明腰是真的被自己折到,卻沒有人相像,而且他不能開口解釋,蘇鈞抬眼,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始作俑者。

陸庭川剛好抬頭,看到蘇鈞在瞪自己,反而笑了,放下手中的檔案,走過來摟著蘇鈞,“怎麼了?我哪兒又開罪了你。”

“你開罪我的地方多了去了,對了,我晚上出去一趟。”頓了頓,蘇鈞站起來搶白道:“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不需要得到你的批准。”

“我又沒說不讓你去,記得早點回來。”

臥室衣櫥裡除了陸庭川的衣服,還有陸庭川前幾天讓人添置的蘇鈞的衣服,他也沒有問過蘇鈞的意見,雷厲風行就直接填滿了,蘇鈞問起了,陸庭川只說不喜歡穿放在那裡也不打緊,敗家行徑實在是不可取。

而現在,蘇鈞覺得陸庭川的眼光不錯,雖然沒有讓他去試,不過隨便找出一件來穿,都覺得還不錯。

不過轉念一想到衣服的價錢,他心裡一痛,也難怪了,這麼貴,只怕隨便找人來穿都不會難看。

換好了衣服,蘇鈞照了照鏡子,覺得挺好的,魅力仍存。既然是放鬆心情,又是晚上,蘇鈞這次他沒把達達帶出門。

司機把車開下了山,在路口蘇鈞下了車,讓司機自己折返了回去,總不好太過,陸家的車太招搖了。

顧淮今天開了一輛很騷包的紅色保時捷,兩個男人一個俊美一個帥氣,一進門就吸引了不少男男女女的眼光。

兩個人找了一個卡座坐下來,看著蘇鈞有些不太自然,顧淮笑了笑,“有家室的男人就不出來玩了?我們今天就喝酒,不是你說要出來散心的嗎,怎麼,害怕陸庭川知道你來酒吧不開心。”

“沒有。”先前顧淮說帶去一個地方玩,他壓根兒沒料到顧淮把他帶到了酒吧。

這種燈紅酒綠的場合,蘇鈞以前沒來過,這是第一次進來,也覺得新奇,激情的音樂和黯淡的燈光,雖然嘈雜了些,情緒感染,倒是真的讓人會瞬間忘了煩惱。

蘇鈞和顧淮碰了碰杯,“還不錯。”

**

從上次相親後,徐敏就一直打電話給自己,頻繁的和自己聯絡,很是熱情。季煜先前還能顧著自己母上大人,敷衍一二,到了後來就越來越不耐煩了。

第一,她對那個女人一點兒興趣沒有,第二,兩個人明顯不合拍,他不想這麼早結婚。他媽知道徐敏對他印象不錯,倒是十分的開心,在裡面亂湊合,讓他把握機會,還天天催他給徐敏打電話聯絡。剃頭擔子一頭熱。

季煜本來還想敷衍到自己結束假期,後來發現不行了,在這件事上他必須立場堅定,所以他決定採取迂迴政策,先和徐敏說清楚,讓徐敏主動撤退,這樣他媽那邊才好交代,既然別人看不上自己,他媽也就不會唸叨了。

到了電話裡約定的地方,季煜皺了皺眉,沒想到徐敏居然把他約到了酒吧,他一向不喜歡這些聲色場合,進了門之後,季煜一眼就看到對她招手的徐敏,邊不急不忙的走過去。邊環視了一下四周。

看到卡座角落裡坐著的兩個男人,季煜頓住了腳步,這兩個人怎麼會在這裡,還勾肩搭背的喝酒?

徐敏見季煜走了過來,從卡座站了起來,對一邊的人說,“我的男人來了。”

她的幾個姐妹順著徐敏的視線看過去,“長得好帥。”

“就是那個兵哥哥啊,不錯啊。”

徐敏化著精緻的妝,揚了揚下巴,對季煜她勢在必得,首先對方長得很合她的口味,讓她第一眼就有心動的感覺。而且季煜是軍人經常不回家,她依然可以自己玩自己的,兩個人互相不干擾。怎麼想都是最佳的結婚人選。

她很有信心,不信季煜能真的拒絕他,男人不就是那麼回事。

徐敏見季煜看見了自己招手,卻又走到一半停下了腳步,她穿越舞動的人群,朝著對方走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第二更大概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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