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 有他沒我, 有我沒他!’

12歲的小男生,說起狠話來,連眼都不眨一下。

寧心沒想到隋禹會這麼說, 她愣了一下,想捂住隋禹的嘴, 已經來不及了。

沙發那邊,時寒起身。

他單手抄兜,偏頭睨向隋禹。

大佬幽深的墨瞳已經凝了一層寒霜,又狠又戾:“小朋友,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隋禹在俱樂部青訓隊, 沒少見過逞兇鬥狠的少年。

但青訓隊裡的刺頭, 終歸也只是年紀尚小的男孩。

和時寒這種一個眼神便能讓人牙根打顫,渾身戾氣的大佬完全不一樣。

隋禹喉嚨滾了滾, 咬牙道,“再說幾遍都一樣,這個家有你沒我, 有我沒你。”

時寒不怒反笑。

他磨了磨後牙槽,對隋禹招手:“來來,過來,我們談談。”

小屁孩還挺能耐,居然敢跟他抬槓。

這種熊孩子,就該帶到廁所好好教育一頓。

只有疼了,才知道老實。

時寒單手挽起衣袖, 一副要親自過來抓人的架勢。

寧心連忙把隋禹拉到身後,伸開兩手擋他身前:“時寒,隋禹他年紀小,不懂事……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啊。”

寧心也沒想到,隋禹一回來居然就撞上時寒,而且還對時寒表現得那麼抗拒。

時寒有多狠,寧心又不是不知道。

自家弟弟真是皮癢了,才敢在時寒面前這麼說話。

“他還小?”時寒瞥一眼被寧心護在身後的小男生,心裡那股酸味又冒了上來。

時寒:“他站你身後,比你高半個頭。”

這種熊孩子,就是欠揍。

也就小慫包好騙,還把他當小孩。

寧心解釋:“高半個頭,他也只有12歲啊。”

12歲,就還是小孩子。

寧心話音剛落,身後的小男生就彆扭地說,“什麼12歲,我今年13了。”

寧心:“……”

“聽都了嗎,他說他13了,不是12歲的小屁孩。”

時寒扯了扯唇角,衝被寧心護在身後的隋禹說,“是男人,就出來跟我談談。要是承認自己是小屁孩,就躲在你姐身後,一輩子都被出來。”

男人和男人之間,實在是太懂了。

大佬不過一句話,就把性格倔強又是青春期的少年,激得紅了眼。

“出來就出來!”隋禹單眼皮一掀,便把手裡的行李袋往地上扔,開始挽袖子。

時寒勾唇:等的就是熊孩子自投羅網。

但隋禹衣袖挽到一半,動作突然頓住了。

他站在寧心身後,在寧心看不到的角度,突然抬起頭。

剃著平頭的少年,唇角一揚,忽然衝著時寒壞笑。

下一秒,就聽到他說:“姐,我跟他是沒辦法呆在一個家的。你放心,我現在跟他出去談談,一定把他勸走。但是,如果我5分鐘內沒回來,你記住,幫我叫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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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媽的救護車!

隋禹一衝他壞笑,時寒就知道要壞事。

等到隋禹這番話一出口,果然,熊孩子不安好心。

大佬狹長的眼裡透出點寒芒,想揍人。

一隻細白的小手,卻在這時,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角。

寧心緊張地拽著時寒。

小姑娘微仰小臉,漂亮的桃花眼裡透出焦慮,咬著唇不說話。

時寒:嘶……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寧心軟軟糯糯不開腔,只咬唇,用一雙溼漉漉的桃花看他的模樣。

時寒臉上的戾氣瞬間就收了大半,也不能對著小姑娘兇是不是。

他在心裡嘆了口氣,說:“你別聽他挑撥。我是講道理的人,從不動手。”

這種話,別說寧心聽了不信。

就是時寒自己說出口,都覺得彆扭得慌。

寧心心知肚明,他們倆人肯定是不能和平相處的。

她知道這樣說不對,但考慮到隋禹真的只是個12歲的少年,而且他好不容易回來。

小姑娘咬著唇,低頭猶豫了一瞬,便抬起一雙水光瀲灩的眼懇求時寒:“你……可不可以讓讓他。先……搬走?”

最後兩個字,寧心幾乎是用氣音,從喉嚨裡嗚咽出來的。

“你說什麼?”時寒瞳孔狠狠一縮,厲聲問。

他垂眸看著她,漆黑的眼倏地冰冷。

寧心低下頭,不敢看時寒冰涼銳利的目光。

她自知有愧。

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是時寒搬過來,陪著她。

可是現在,她卻要為了隋禹,趕他走。

寧心心裡難過的不得了。

她想跟時寒說對不起,想讓他別生氣。

她想抓住時寒,可是卻自知沒有立場,就連道歉,都沒有立場。

小姑娘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可是什麼話都不能說。

隋禹和她不是親生姐弟,卻勝過親生姐弟,她必須選擇讓隋禹留下。

寧心只能低垂著腦袋,咬著唇,默默承受著時寒可能爆發的憤怒。

然而……

當時寒看著他的小姑娘,低著腦袋,在他面前縮瑟,雙肩輕輕顫抖的姿態。

他心底所有的酸氣和怒意,都在頃刻間,化為烏有。

他又不是不知道小慫包是個什麼性格。

她讓他搬走,只是出於正常的邏輯思維。

小姑娘在感情方面根本沒開竅,一個普通的男同學,和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

是個人,都知道該讓誰走誰留。

更何況,熊孩子還在一旁煽風點火。

時寒撇了撇嘴角,故作無所謂地抬起手,在寧心腦袋上揉了揉:“不就是搬走嘛,小事。”

寧心:什麼?

她還以為時寒會生氣。

他剛才的眼神,明明都那麼冷淡了。

小姑娘抬眸,不敢置信地望著時寒,眼眶溼糯糯,還帶著淚意。

“嘖,哭什麼哭……”時寒撇著嘴,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淚花。

大佬的視線,卻不忘錯過寧心,警告性地落在隋禹身上。

熊孩子別以為這件事就這麼完了。

他這個人,記仇。

……

時寒搬走這件事,算是暫時定了下來。

但就算要搬走,也沒有立刻就把人趕走的道理。

於是三個人坐下來,一起吃早飯。

吃著吃著,時寒突然對寧心說:“以後每天放學,我還是先到這邊。替你補習完,我再回去。”

學習還是要搞的,不能說要搬走,就不繼續搞學習了。

寧心對時寒的話不疑有他。

甚至感慨,時寒真的很好,都搬走了,還要每天過來替她補習。

寧心正要道謝,一旁的隋禹突然放下筷子。

小男生板著臉,掀起單眼皮瞪時寒:“補習什麼?我姐從來不搞學習。你下次要故意接近她,能不能換個好點的藉口。”

隋禹記憶裡的寧心,還是那個對學習自卑,無力自救的女孩。

過去無數次的考試挫敗,老師的批評,早就讓寧心對學習失望。

隋禹從沒見過寧心在家搞學習。

寧心完全沒想到,隋禹會這麼說。

什麼叫時寒故意接近她……

而且,隋禹還說她從來不搞學習!

寧心的小臉,瞬間漲紅。

她覺得好丟臉啊。

她連忙解釋:“隋禹,你誤會了,時寒真的在幫我補習。以前是我不懂事,才覺得學習沒用。現在去了新的學校,發現學習不好真的不行。幸好有時寒幫忙,我學習上才能慢慢跟上。”

想了想,寧心還不忘叮囑:“隋禹,我們不能像過去那樣不愛學習了,你雖然進了青訓隊,但文化課也不能掉隊,知道嗎?”

隋禹聽到寧心跟他提文化課,“哦”了一聲,眼神飄忽。

時寒忽然開口:“對了,反正我每天都要過來,輔導一個和輔導兩個沒差。寧心,不如以後,我也替隋禹補習吧。”

大佬說這話的時候,漆黑幽沉的眸子,似笑非笑地掃向隋禹。

熊孩子一看,就是文化課欠佳的樣子。

而時寒早說過,他這個人,記仇。

剃著平頭的少年桀驁的臉上,頓時露出慌亂:“什、什麼補習,我不需要……”

“那太好了!”寧心開心的開口,眼底全是對時寒的感激。

“要是你願意跟隋禹補習的話,他的文化課一定能起來。就是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太麻煩。”

時寒挑眉,高深莫測的目光,掃過隋禹那張明顯錯愕的臉。

時寒:“一點也不麻煩。這樣吧,就從今天開始,我現在就讓趙叔送幾套初一的教輔過來。”

寧心剛才就提過,隋禹現在以體育生的身份,進了一所不錯的中學,剛上初一。

隋禹額角抽搐,當即明白,這是時寒在報復。

可是看到寧心的笑臉,熊孩子又開不了口拒絕。

不過一個小時,隋禹就看到一個中年大叔,推門進來。

這時候,寧心正在裡面房間,替隋禹重新鋪床。

客廳裡,只坐著時寒和隋禹兩人。

時寒:“這是趙叔,他給你帶了好東西。”

隋禹的目光,從那位中年大叔身上,移到他手裡推著的行李箱上。

趙叔笑眯眯地,將行李箱,推到隋禹面前。

趙叔:“你就是隋禹吧,這是大少爺讓我帶給你的禮物。”

禮物?

還是用行李箱裝的?

隋禹心裡,磕噔了一下。

他突然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時寒挑眉冷笑:“怎麼,不敢開啟?”

隋禹臉色一變,他怎麼不敢!

小男生脾氣衝得很,絕不能讓時寒看扁了。

隋禹想也不想,彎腰按下行李箱開關。

當他掀起箱蓋時,他看到了——

《初中生重難點手冊》《培優新方法》《初中教材全解》《典中點》《尖子生題庫》《龍門專題》《點對點》《課課練》……

語數外三門教輔,連帶初二開始學的物理、初三的化學。

各科目的輔導教材,成套的塞在行李箱裡面,將箱子塞得一點空隙都沒有。

隋禹喉嚨一緊,抬頭望向時寒:媽的,他跟他拼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9、10點左右還有第二更~我去繼續寫啦

弟弟和寒哥相愛相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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