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熟悉地界, 鄭之南考慮再三,選擇往有山的地方去, 山腳下涼快一些。

這個點太陽挺毒辣的, 大多數人都應該在歇晌, 等太陽不那麼大的時候才會出來幹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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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之南快步走到了一處有陰涼的大樹下,這個地方離村子挺遠的,不怕被家裡人看到他的一舉一動。

確認沒什麼問題後鄭之南才敢放下揹簍靠坐在樹下的石頭上休息。

剛剛那女人吵吵的腦仁現在都還在疼。

既然是摔下來,肯定是腦震盪, 上個世界就腦震盪了一次, 這個世界又腦震盪,鄭之南有些唏噓。

他真是跟腦震盪幹上了。

靠坐在石頭上,鄭之南把繩子系在一棵手臂粗的樹上,讓羊在樹周圍吃草, 自己摘了一片大葉子蓋在臉上, 枕著手臂靠在樹旁邊理思緒。

無能無情的父親加一個彪悍的繼母, 還有一個弟弟,而他就是那個沒人疼沒人愛的草,哦不,是大哥。

這是初步的人物關係。

看了下自己的身形,應當有個十五六歲了, 這年紀在古代大部分都成親了, 有的甚至都當爹了, 而他呢?

應該是多吃一口飯都被嫌棄的存在吧。

休息了一陣後, 鄭之南腹中翻滾, 想起來自己醒過來後東西也沒吃就被趕出來割草放羊了。

他掀開面上的葉子四處打量,揹著揹簍牽著羊往山上走。

這是他去了這麼多世界後,第一次來到古代世界,他之前也考慮過或許某一天會到古代生活,因此學了很多適合在古代發揮的技能。

上山打獵經歷過獸人世界自然不在話下,但種田,務農知識也是一點不虛。

當然了,製作肥皂,釀酒,食譜這些他都靠著在其他世界的時候有所涉獵,這些技能其實都是爛大街的穿越必備技能,簡單易學,更重要的是好上手,材料也好找,除此之外,其他的他也學了不少,好在他腦袋瓜子還不錯,記性挺好,加上他對很多東西也時常溫習,自然刻在了靈魂裡,輕易是忘不了的。

不過現在想這些還太早,先找點東西吃才行。

家裡不給吃,這山上還沒點東西可以吃了?

鄭之南牽著羊往山上走,邊走邊撿了個粗細合適的木棍,用鐮刀把頂部削尖,把突出的地方削平整順手,揹著揹簍牽著羊到一處有山間溪水的地方停下來,把羊拴在一旁吃東西,扔下揹簍就去抓兔子。

不費多大一會兒功夫,就抓了一隻兔子,還從鳥窩裡摸了幾顆鳥蛋。

升起火後,把鳥蛋扔到火堆裡,接著去溪水旁邊處理兔子,最後又叉了兩只魚,全部處理乾淨,插到準備好的樹枝上,放在火堆上翻烤。

雖然什麼作料都沒有,但鄭之南正是飢餓的時候,光是烤的流油就足以讓他覺得滿足了。

餓的時候,吃口饅頭都覺得是甜的,何況是吃肉了。

鄭之南把摘來的兩顆紫紅色的野果子咬開,將酸甜的汁水擠到肉上。

一隻兔子,兩條魚全部被鄭之南吃完了。

怕猛地吃這麼多油膩的受不住,鄭之南又去摘了一些助消化的成熟果子。

這種在山上行雲流水的一番動作,讓鄭之南又想起了獸人世界的事情。

忍不住有些悵然。

悵然著也不耽誤他從熄滅的火堆裡扒拉出鳥蛋來吃。

真香。

餓久了,吃多少都不嫌多。

鄭之南吃完了鳥蛋告訴自己不要再吃了,不然晚上該肚子疼了。

稍作休息,鄭之南開始割草。

動作利落,一點都不嬌氣,從他的肌肉反應來看,割草什麼的,應該是經常做,所以一點都不覺得彆扭甚至是生疏,很順手。

等鄭之南弄完這些,太陽西斜,揹著滿滿一簍草,牽著吃得肚兒圓的羊往家走。

他不僅在山上吃飽喝足,還找了一株草藥,準備晾曬後泡水喝。

對身體有好處。

既然早就做好了會去古代,他又怎麼不惡補中醫方面的知識。

回到家時,鄭之南在門口恭敬的喊了一聲:“父親,母親,弟弟,我回來了。”

他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兩三個扛著鋤頭出來除草幹農活的村民,有的沒怎麼理他,有的則跟他打聲招呼,或者點頭致意。

一個彷彿與他相熟的人都沒有出現。

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有個和原主相熟的人,好從他的口中瞭解一些這個世界的資訊。

鄭之南在門口喊完話沒人理他,他就自己推開門,把羊趕入羊圈休息,開始剁草。

剁完草加上一些雞食兒拌在一起,餵雞餵鴨。

等一切都忙完了,鄭之南的腰都快直不起來了,這身體可真夠虛的。

正在他抬手擦汗的時候,從身後衝過來一個人。

這人正是鄭之南的後孃給他生的小弟鄭裕,鄭裕像個放了氣的氣球一樣往鄭之南身上撞。

鄭之南在他還沒挨到他時就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直接一閃身,鄭裕一時沒剎住車,直接栽進了旁邊的揹簍裡,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從裡面鑽出來。

不等鄭裕說什麼,拿著棍子的鄭娘子就衝過來朝著剛做完活兒的鄭之南一通亂打,邊打邊罵:“你躲什麼,故意躲開讓你阿弟摔進去?他要撞你,你就給他撞,躲什麼?下次再躲,我打斷你的腿!”

木棍打在後背,肩膀,胳膊,說到打斷腿的時候,還有一棍子狠狠打在了大腿上。

鄭之南忍著痛低著頭說了一聲“是”。

看這女人的態度,原主估計一直沒有反抗過,自小被後孃這麼對待,自然養不出反抗的脾氣來,沒有反抗也正常。

鄭之南沒有反抗是因為現在反抗還不是時候,剛過來就衝動的反擊,並未是好事。

何況古代社會,尊崇孝道,一個弄不好,可就給他冠上了大罪名,一不留神就此一命嗚呼更是滑稽。

所以鄭之南現在也只能先忍下來這股氣,任鄭娘子打他如打豬狗。

待鄭娘子消氣後扔了棍子立即把十來歲的兒子攬到懷裡這裡看看那裡摸摸,生怕磕著碰著。

看鄭之南握著胳膊站在那裡,鄭娘子立即橫眉冷對道:“杵在哪裡幹什麼?還不去灶火做晚食?!還想再挨頓打?!”

鄭之南立即垂著頭轉身去灶火。

灶火也就是廚房的意思。

鄭之南去了廚房,看著簡陋的擺設,洗菜切饃饃,饃饃有點幹,應該是沒死面做的,等都處理好了後開始燒火,洗了下鍋後燒乾,炒菜。

在炒菜之前用豬皮擦了一層鍋底,這才放菜,接著放鹽。

等把菜炒好了後,煮粥餾饃,下面煮粥,上面放著餾饃的蒸籠,所謂餾饃就是用鍋裡升起來的熱氣把饃熱一熱,這樣吃著不幹,也熱乎。

米不是什麼好米,當然是和現代的精米比起來不怎麼樣,但也不是一般的粳米。

大概是因為依山傍水,水田很多,這個村子並不缺對於這個時代來說的好米吧。

不過就算是不錯的米,也沒多少了,鄭之南沒敢多放,生怕放多了又揪他錯處。

大概放了三個人的量後加了好多水。

鄭之南這麼做是對的,本來家裡就是,那幾個喝稠的,他喝稀的,不然怎麼可能他那麼瘦,弟弟那麼壯實。

估計暈倒把頭上砸了個血窟窿也是因為沒吃飽才搞出來的吧,鄭之南這般猜測。

這世界,不是誰都能當獵戶,也不是誰上山都能抓到野物。

他瞭解技巧,也懂得辨別,看得清地勢,不是身材矯健之徒,一般也不敢私自上山。

而且大部分獵戶獵的東西也不捨得自己吃,趁著新鮮肯定是要拿到鎮上去賣掉換錢,再買點米麵糧油,給家裡人扯點布之類的。

綜合各種原因原主才沒得辦法像鄭之南這樣輕輕鬆鬆從山裡獵來吃得,因此餓得面黃肌瘦,乃至暈倒。

等鄭之南處理好晚食後,幹完農活的鄭北扛著鋤頭回來了。

鄭之南不被允許在堂屋用晚食,鄭之南端著碗稀飯,不用看鄭娘子的臉色吃饃饃喝稀飯,其實挺自在的。

反正他已經吃了許多肉,現在喝點稀飯也挺好的。

自得其樂的鄭之南吃完了自己那份後就開始收拾廚房,待差不多後就去收拾堂屋裡的碗筷碟子。

待到鄭之南把裡裡外外所有要做的事情都做完後,那親親熱熱的一家三口已經洗完澡躺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鄭之南揉著腰還有肩膀回到自己的草屋,睡到那張硬的咯背的木板床上。

說是床,不過是幾張木板而已,木板上面什麼都沒鋪,然後就是一個填充著乾草的枕頭。

這日子,也忒慘了點……

可惜啊,古代應該沒有還未娶媳婦就和老爹分家的例子,除非老爹先提出來,不然他提出來就是不孝不敬。

封建制度真是有夠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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