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之南沒有踹,他把手上的毛巾扔到雷翊的臉上,剛好把他的頭蓋了起來,趁他拽毛巾的時候從床上坐起來,語氣不疾不徐地道:“我現在腦子還有點亂,且剛洗完澡,頭髮還是溼的,你這樣,給我的感官很不好。”雖然是埋怨之詞,卻沒有埋怨之意,倒有點嬌蠻的味道來,語氣清冷中帶著勾人。

天知道,一個人怎麼可以將嬌蠻和清冷這兩種氣質糅合的如此完美。

如果鄭之南不說這樣的話,雷翊可能真的就直接來了,但鄭之南既然這麼說了,而且他說話的時候明明是風輕雲淡的眼神,卻總給他一種勾人於無形的感覺,讓雷翊覺得,不管對方說什麼,他都想答應。

聞言,立即拽下毛巾走過去,單膝跪在床上主動給鄭之南擦毛巾,然後說:“我來給你擦,一會兒等藥送來了,我給你敷。”殷勤的不得了,和初見時掐著人家脖子的形象,判若兩人啊。

鄭之南覺得,只要不是做床上那點事兒,雷翊還是挺正常的。

只是這一涉及到床上那點事兒,整個人都沒法子看了。

好在還能聽懂人話,鄭之南穩住雷翊後,沒有拒絕他的殷勤,任他擦頭,心裡想著一會兒該怎麼應對。

雖然對床上那點事鄭之南已經看淡了,但也不能那麼隨意的就讓雷翊順了心意,好歹要多吊一會兒,畢竟有句話說的好,越得不到才越珍惜和在意,得到了雖然不一定不會在意,但機率上是要比沒得到來的高出許多。

就在鄭之南垂眸想事情的時候,雷翊說話了。

他語氣平靜地說:“剛剛那個人,你不要多想。”

聽到雷翊的話,鄭之南在心裡冷笑了下,當時宋二把他拉上車的時候,就對他說了,雷翊最近找了新人,剛剛那個人那麼囂張,大抵就是宋二說的那個新人了吧。

論長相其實不如原主長得好看,當然也不醜,放在人群裡絕對也是亮眼出眾的那個,但珠玉在前,他還是稍遜一些,但卻勝在有一種青春張揚在裡面,原主之前的眼神裡有沒有,鄭之南不知道,但他照鏡子的時候,只看得到死水一般的無波無瀾。

鄭之南垂眸看自己的手指,剛洗過,骨節分明,素白如玉,這是一雙足以當手模的手,如玉般精緻美好。

鄭之南看著手對雷翊說:“多想什麼?”

雷翊輕咳了一聲說:“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他在你面前礙眼,自有他受的。”

這就是人啊,之前可能還抱著人家卿卿我我,這會兒遇到了更感興趣的人立即就說是不相干的人。

雖然剛剛他氣對方無緣無故找事兒,可此時聽了雷翊的話,他又起了一絲憐憫之心,不過又覺得自己這憐憫太多餘,都是被作者筆下操控的紙片人而已,自己還在泥沼裡,有什麼資格去憐憫其他紙片人。

那就是人家的命運線,而現在,他也在走他的命運線。

因為是短髮,等藥送過來的時候,頭髮已經半乾。

雷翊去拿藥的時候,鄭之南起身去沙發上坐著。

他不想繼續和雷翊坐在床上,總覺得繼續坐在床上,下一秒就有可能被推倒。

彷彿坐在沙發上就免去了被推倒的可能似的。

雷翊拿過手下買來的藥,看到鄭之南坐到了沙發上,狡黠的神情一閃而過,彷彿洞悉一切,但他並沒有多說什麼,裝作無事的樣子正正經經的坐到鄭之南旁邊,拿過他靠在自己的腿上,親自給他上藥。

藥是好藥,塗在臉上很清涼。

鄭之南不想看雷翊,靠在雷翊的腿上後就閉上了眼。

鄭之南以為坐在沙發上就不會被推倒,卻忘了,這酒紅色的真皮沙發更加襯的他膚白貌美,頸脖如羊脂玉雕刻而成,讓人想要細細把玩撫摸,這白皙的皮膚配上紅潤的唇更是吸引人,輕顫帶著隱忍的睫毛……

無不叫人心醉神迷。

雷翊給鄭之南擦完藥後還細心的伸出手當扇子給藥扇風,想讓鄭之南臉上的藥幹得快一點,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雷翊順手把沙發旁邊桌子上的音樂播放機開啟,輕緩富有情調的音樂響徹在這寬敞卻仍讓鄭之南覺得逼人的房間裡。

隨著音樂的流淌,鄭之南臉上的透明藥膏已經揮發乾透,雷翊看著閉著眼睛彷彿睡著的鄭之南,伸出手去揉捏那柔軟的耳垂,另一支手順了順他額前的髮絲。

不知道是不是雷翊的錯覺,他總覺得,再次出現的第二人格,似乎沒有之前那麼反應激烈,臉上也沒有之前常有的噁心和嫌棄。

平靜了許多,雖然還是很抗拒他的靠近,可卻更讓人心癢癢了。

乖了很多。

就像現在,對於他的撫摸和碰觸,他也沒有激烈的推開或者揮拳。

想到這裡,雷翊抱起鄭之南,這個動作很大,鄭之南睜開眼看向雷翊,他眼裡有迷茫。

剛剛擦藥那會兒很安靜,他的確有些想睡覺,也的確眯了一會兒,所以這會兒有些迷茫。

雷翊看著那迷茫的神情漸漸清明,彷彿一塊有水珠的鏡面被擦乾淨,他甚至能在那黑眼珠上看到他的模樣。

他喜歡這感覺,他喜歡他的眼中有他。

鄭之南沒有動,他看著雷翊,腦海裡傳來系統冰冷的機械音。

――獲得線索。

所以,他剛剛與雷翊對視,取悅了雷翊,然後獲得了獎勵?

就在他怔住時,腦海裡關於原主接下來要做什麼有了印象。

看了線索,在他獲得了雷翊的喜歡後,接下來他需要讓宋二和雷翊反目,如何反目,系統沒有說。

但看了線索,鄭之南又一次有了不詳的預感,甚至說,他有些不安,因為系統雖然只發來一句話,但意思表達的很清楚,首先要讓雷翊喜歡上他,甚至愛上他,其次才是讓他來撮合反目劇情,由他來促成這次反目,上下聯絡一下,宋二對他有興趣,雷翊愛上他後,怎麼讓宋二和雷翊反目?那肯定是宋二怎麼著他了,雷翊才能和宋二反目啊!

想到這裡,鄭之南心裡的不安更重了。

他決定先按下反目這茬,無視這個事情,做好前面的再說後面的。

要讓雷翊喜歡他,不僅僅只是一點點好感和因為他反差很大的性格產生的新奇,不然無法做到後面的劇情。

想到後面的劇情,鄭之南就一陣頭疼。

雷翊並不知道鄭之南在想什麼,他只看到鄭之南忽然很痛苦似的閉上了眼睛,臉都快皺成一團了,以為哪裡不舒服,立即湊近他的臉前詢問鄭之南。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就在這時,鄭之南忽然伸出手臂勾住了雷翊的脖子,他靠在雷翊的身上說:“頭疼。”

“厲害嗎?厲害的話,我們去醫院――”說著雷翊就抱著鄭之南想走。

不過被鄭之南阻止了,鄭之南搖搖頭說:“不是很疼,可以幫我揉揉嗎?”語氣輕輕的,軟軟的,像吃了一口的果凍,柔軟又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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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話的時候鄭之南定定的注視著雷翊。

雷翊也看著鄭之南,看到他央求的眼神和不安的閃爍光芒,像是很不好意思提出這樣的要求。

雷翊把鄭之南的頭放回自己的腿上說:“好,我給你揉揉。”

“謝謝你。”

聽到這句謝謝,雷翊忍不住笑了,真新鮮,他都不知道多久沒聽到過這樣的話。

不是沒人會對他的幫助說謝謝,而是他根本沒有幫助過別人什麼,就算幫助了,那些人也接近不了他,更別說一句謝謝。

“不用謝。”

其實這氣氛很好,如果雷翊沒有吻他的話,鄭之南就覺得安安靜靜的挺不錯。

但怎麼可能呢。

他是來走劇情,不是來養老的。

鄭之南在心裡喟嘆一聲,沒有推開雷翊,反倒迎合了一下。

這一下足以讓小心翼翼靠近的雷翊無比欣喜。

當一個吻結束後,鄭之南用迷茫的神情面對一臉愉悅的雷翊說:“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我沒有印象和你有過什麼親密的行為,可……並不討厭你的親近……”鄭之南覺得自己演技在這一刻爆了。

雷翊聽到這話,心裡更開心了,他握住鄭之南的手腕貼在自己的臉頰上說:“那是因為,我們早就親密無間。”眼神裡都是曖昧的氣息,彷彿那裡面還有許多話要說,而這些未盡之言,都只能讓鄭之南去想了。

鄭之南垂眸,不看雷翊,像是傾訴般,聲音低低地說:“我的身體並不排斥和你這樣親密。”鄭之南是在向雷翊表達他對他的並不討厭,只是因為記憶的緣故,有些無所適從,因此之前的掙扎,並非他本意,只是不安啊。

雷翊看到鄭之南垂眸乖順的模樣,心早就融化成一灘水。

安撫道:“我明白,是我之前太急躁了,不是你的錯,是我沒有體諒你,你需要時間。”

鄭之南實時抬眸,露出信任的神情說:“我們是……什麼關係?是戀人關係嗎?”

雷翊毫不猶豫的點頭應下說:“是,我們是戀人關係。”

“你是我很重要的人?”

“是,我是你很重要的人。”

“你喜歡我嗎?”

“我喜歡死你了,也愛死你了!”雷翊說完再次吻住了鄭之南的唇,手也攥緊了他的手,五指相扣,真真親密無間。

等這個吻結束後,鄭之南氣息不穩地緩緩對雷翊說:“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想早點休息。”

“我明白,我陪你,什麼都不做。”雷翊強調後面那句,什麼都不做。

聽到那句露骨的什麼都不做的時候,鄭之南松了口氣。

他是真累了,白天遭遇的挫折太多,現在獲得了一條線索,挫折度+1,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就算要演戲,也要明天養足精神了再演戲。

不是被流放到這個地方,鄭之南都不知道自己的演技可以這麼厲害。

等流放結束,他可以考慮一下進軍影視圈,沒準還能得個金影獎……

胡思亂想的鄭之南從雷翊的懷裡坐起來,暈暈乎乎的往床的方向走。

雷翊說:“你先睡,我去洗個澡。”

“好。”鄭之南乖乖的應了一聲。

雷翊對於鄭之南若有似無的親近很開心,一邊脫衣服一邊說:“明天我帶你去轉轉,你那些衣服什麼的,不是都送你朋友們了嗎?再去買點新的。”

“好。”說到買東西,鄭之南決定明天順便買點畫畫用的工具,從前他心情抑鬱壓抑的時候,就喜歡畫畫排遣負面情緒,他現在需要找一點支撐點來支撐自己繼續走下去,而不是破罐子破摔放棄自己。

關於怎麼解釋為什麼他要買這些,鄭之南有辦法。

就說忽然想學畫畫,到時候報個美術班,每天去學,很好解釋。

表現的有天賦點,也沒什麼不好理解的。

翌日,兩人去商場,買完了衣服後,鄭之南就表示出要買一些畫畫用的東西,然後對雷翊說想報個美術班學畫畫。

之前雷翊就很想鄭之南學點什麼東西,現在他主動要學,雷翊自然沒多想,直接答應了。

當天就去了市區最好的一家美術工作室報名,一週學四天,上午兩個小時,下午三個小時。

雷翊原以為鄭之南不過是新鮮一段時間就放棄了,沒想到,一學就是半個月,風雨無阻,而且畫得頗有些味道,最起碼讓雷翊覺得,這些畫,都非常行雲流水,有些是一些素描,有一些是一些花草樹木的水彩剪影,可能只是幾筆,或者一些顏色的填充,也有種特別的味道。

雷翊比較忙,這半個月,他並不是每一天都參與到其中,只是每次過來,都能看到那個人穿著白襯衫,圍著畫畫時要穿的圍裙,深棕色的,上面有一些不小心沾染上去的水彩顏料,坐在畫架前,陽光投射在他的側臉上,他在畫畫,卻不知道,不遠處看著他的人覺得他就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畫。

原來一個人可以有另外一種氣質,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氣質。

乾淨,純粹,安靜的時候像一棵樹,眼波流轉時又如溪澗的水,婉約動人。

雷翊從外面走進來,把手裡的外套隨意的扔到沙發上,走過去撿起地上的一些草稿。

是幾張素描,有一張是他的側臉,另外一些是風景。

雷翊看著畫說:“沒想到你在這方面竟然有這樣的天賦,這才半個月,你已經畫得這麼好了。”語氣裡都是與有榮焉。

鄭之南是美術生,雖然後來做了設計,畫畫少了,但技術並沒有拋下,雖然與真正的畫家比起來還是有出入和差別的,但在普通人眼裡,他已經是很棒的畫手了。

聽到雷翊的聲音時,鄭之南的腦海裡再次響起了熟悉的系統聲音。

――好感度上升至90,獲得線索。

上一次好感度才75而已,不過半個月,只是心情鬱悶的時候畫點東西竟然不知不覺就上升到了90。

果然,人得多掌握幾門技術,關鍵時候真的可以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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