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鄭之南在幻化成蝴蝶後自動點亮了蜃氣的能力, 當自己使用這個能力的時候, 才意識到這是個多麼可怕的東西, 以假亂真。

只是也需要環境的襯托。

或許是情節需要,鄭之南只是嘗試一下,只使用了這第一次就被訶發現了。

他意志力驚人, 何況早有心裡防備,就算足以亂真, 他也沒有沉迷進去。

彼時鄭之南的肚子已經五個多月, 離生產越來越近。

隨著適應, 身體也沒有之前那麼不適。

鄭之南能感覺到訶的態度隨著他肚子越來越大而情緒越來越緊繃,臉也越來越陰沉。

當肚子有五個半月後, 系統釋出了一項任務。

為訶製作蜃樓。

時間在生產三天後。

製造什麼蜃樓, 鄭之南還不知道,他也在靜靜等待。

生產那天,鄭之南是人身生產,原本三個月的時候鄭之南還在懷疑怎麼生產, 現代社會還可以用剖腹產手術取出,那原始社會沒有手術這回事要怎麼生產。

結果懷孕四個月的時候,小腹的位置就長出了生產口,從生產口來估算預產期。

生產口最初有一層薄薄的膜堵著,如果膜破了,也意味著到了生產的時間。

等到生產完畢,生產口就會自動合上, 為了加快癒合,也會使用一些藥物外敷。

說來讓鄭之南覺得可笑。

塗在他身上的藥不是別人的,正是出自青龍部落,甚至他能嗅到一絲絲來自玦身上的氣息。

或許所有青龍部落的獸人都有這樣的氣息吧,鄭之南並不確定。

訶抱著剛出生就已經長得玉雪可愛的嬰兒,不同於其他雌性獸人生下來的孩子那麼皺巴,十分可愛。

鄭之南看到孩子被交到訶的手裡,一臉警惕。

對於訶的喜怒無常,冷血殘暴,他其實很擔心孩子會受到什麼傷害。

同時他也知道,訶一定會用孩子來牽制他。

他可以不在乎強迫他成為他身邊雌性的玦,但孩子卻不可能一絲一毫都做到不在意,畢竟他是那麼的幼小又純真。

訶一手抱著孩子,另一只手去摸他的眉眼,他走到床邊坐下,讓所有人都退下,然後對鄭之南說:“很可愛對嗎?”

鄭之南輕輕地嗯了一聲。

訶接著說:“你想看到他從這二樓掉下去嗎?”說話的語氣彷彿在問鄭之南,今晚你想吃點什麼?

鄭之南坐直身體,皺著眉頭說:“你想做什麼,不要亂來。”

“為我製造蜃樓。”

鄭之南一陣沉默,雖然已經接受了系統給予的任務,但也不能答應的那麼爽快吧,所以他沒有說話。

訶知道鄭之南會是這個反應,他抱著孩子站起來,來到了窗戶前,雖然沒有把孩子伸出去卻也透著隱隱的威脅。

“我沒有時間給你考慮,現在,立刻告訴我,你做還是不做。”冷意森森。

“我做可以,但是你能把這個不屬於這裡的孩子送回青龍部落嗎?”鄭之南給出條件。

訶冷笑一聲說:“你應該知道,你沒有資格跟我講條件。”

鄭之南抿了抿嘴,看到訶的態度就知道這事兒行不通,他說:“那你先說要做什麼蜃樓。”

“迷惑玦的蜃樓,讓他在蜃氣中看到你。”

“你要殺了玦?”鄭之南瞪圓眼睛看著訶。

訶看到他的神情,語氣淡淡地說:“怎麼?和他睡了幾天就捨不得了?”明晃晃的嘲諷。

作為生活在文明社會的現代人,從未想過殺人的鄭之南自然會不自在,他可以自殺n次都不眨一下眼睛,但若是去殺別人,總會有些難以克服。

雖然執行者並不是他,可也算是從犯吧?

但若是把玦當成罪人,比如說對方強迫他成為他的雌性,似乎會得到一絲安慰。

在長久的沉默中,訶越發的不耐煩,他這次直接捏著包著嬰兒的獸皮伸到了外面。

孩子還太稚嫩幼小,訶的動作讓他很不舒服,啼哭起來。

“我沒有什麼耐性,你應該是知道的。”訶的聲音越來越冷。

鄭之南看到訶這樣,立即繃著臉說:“好。”

鄭之南原以為做蜃樓,意味著他也要去參與到對玦的行動中,沒準能親自透露出一些資訊給玦。

但等鄭之南答應後,訶把孩子交給僕從,拿出一顆珠子對鄭之南說:“你製造出的蜃樓會被吸收到蜃珠裡,三天後我要看到我想看的。”說完,拿著蜃珠離開。

鄭之南的設想被訶粉碎。

訶從未想過要鄭之南親自前去,他什麼都準備好了,連孩子能夠順利出生也是為了這一天,為了牽制他,威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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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鄭之南在訶眼皮子底下製作蜃樓,一片迷霧裡,有他的身影出現,叫著玦的名字,一路引著玦來到危險的地方,讓他迷失自己,沉溺其中,放鬆戒備。

鄭之南一邊製造蜃氣,訶一邊說:“幼崽是青龍部落的軟肋,也是玦的軟肋,在蜃氣裡製造你和他的孩子。”這樣會讓他更加無法走出這蜃樓,沉溺其中。

鄭之南按照訶的指示,做了所有他要他製造的東西。

當蜃氣全部被蜃珠吸收完畢後,鄭之南問訶:“現在我可以見見孩子了嗎?”自從他生產完見過孩子一面,後面就一直沒見過孩子。

訶拿著蜃珠準備離開的時候跟旁邊的僕從點了點頭,然後訶離開,僕從帶著鄭之南去了另外一棟木樓。

當走出這棟樓,前往另外一棟樓時,鄭之南又一次聽到了白虎部落獸人訓練的聲音。

慷鏘有力,也透出了野心勃勃。

見到孩子的時候,看到他好端端的,鄭之南心裡松了口氣。

然後想到即將面臨危險的玦,心又不由提了起來。

人都是感情動物,與玦接觸的那段時間,雖然在某些觀念上不太合適,比如說孩子的問題,以及上床的問題,但除此之外,玦還算體貼,畢竟任何一個雄性獸人都是這麼對待想要的雌性,直截了當,簡單粗暴,這個世界觀就是這樣,也遷怒不到玦身上。

雄性都是自大霸道的,尤其是面對想要得到的雌性時。

不過他又告訴自己,這只是虛擬的世界,每個人的命運都有早已規劃好的路線,是生是死他阻止不了。

就像系統要求他接下訶讓他製造蜃樓的事情一樣。

虛幻的世界,每個人都是提線木偶,做著早就寫好的故事。

鄭之南給孩子取了個小名叫念念,他想,玦如果知道了,一定會時時刻刻的想著他。

獸人幼崽可以說是一天一個樣,何況鄭之南好幾天都沒見到過他了,孩子本就玉雪可愛,現在比之前又大了一點,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看到鄭之南不覺陌生,反倒咯咯笑了起來。

這才幾天啊,竟然已經會笑了,這笑容讓鄭之南心裡的那一抹不安煙消雲散。

孩子是唯一能牽制住鄭之南的存在。

相聚是短暫的,鄭之南陪了孩子三個多小時就被帶走。

訶似乎不想兩人多接觸,或許是為了讓他們父子有所隔閡。

回去的路上,鄭之南思忖著接下來的對策。

玦和孩子們分別後便原路返回。

離開部落將近六個月,沒有和那人分開之前,他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但分開後卻格外的想念,一開始沒有這種情緒,走了一週,老是做夢夢到這個不知好歹的雌性。

走之前使勁兒給他灌迷魂湯,別以為他沒看出來,不就是想去逛集市,這個時候倒是嘴甜了起來。

不過他還是挺受用的。

畢竟這傢伙並不常說這種話。

玦幾乎沒怎麼停歇,趕了半個月的路才終於停下來休息了一次。

他靠在樹杈上休息,然後林中忽然開始起霧。

霧並不濃厚,一開始玦沒有在意,畢竟像這種深林,時有霧氣,有些甚至有毒,都是正常現象。

不過他並不懼怕。

仍舊靠在樹上休息,沒準等他睡醒了,這霧也就散了。

睡得迷迷糊糊之時,他聽到了一道聲音。

這聲音很熟悉。

軟軟的甜甜的,十分悅耳。

有那麼一瞬間玦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在做什麼。

然後他睜開眼,尋聲望去,就看到正前方出現了那個人的身影。

是他的雌性。

“玦大人,你回來了?”

玦跟著他走了一段後,對方終於停了下來,然後這樣問他。

玦只想快點走過去抱住他,但是對方好像和他總有一段距離,無論他怎麼靠近,都碰不到。

他嗯了一聲說:“我回來了,你怎麼出來了?來接我?鴻呢?”鴻是玦的僕從,看到鄭之南,他就立即想到了照顧鄭之南的鴻。

鄭之南不答反問道:“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

“你走後不久,我被診出來懷孕了,我們終於有幼崽了。”

“懷孕?!”聽到這兩個字,玦最後殘存的那一份理智消失殆盡,完全沒有注意到霧越來越濃,越來越濃,而他的腳步也越來越沉,沉到明明馬上就走到他的身邊了,最終卻跪在了地上。

在他合上眼皮時,他看到鄭之南終於轉過了身,然後抽出一把刀,一臉冷漠的直接刺在了他的心口上,然而他卻不覺得疼,甚至一點知覺都沒有。

……

鄭之南休養了半個月後,白虎部落忽然舉辦了宴會,是訶親自下令舉辦的。

他情緒很高,似乎很開心。

鄭之南被他帶到了宴會裡,就坐在他的旁邊,不時有人掃向他。

那些眼神看他時並不陌生。

就像是和他認識一樣。

鄭之南起初還不知道為什麼訶要舉辦宴會,他坐了幾分鐘,甚至能感覺到他們都特別的興奮。

或許是鄭之南在這場慶功宴上太過安靜,而訶則不想他這麼不悲不喜,太掃興。

他拿著酒杯,湊近鄭之南,語氣含笑地說:“你想知道我們在慶祝什麼嗎?”

鄭之南很不給面子的說了一句:“不想。” 畢竟他問的是想知道嗎?那他回覆不想也沒什麼毛病。

訶沒有被鄭之南的態度激怒,他繼續搖晃著手中用獸骨做的酒杯說:“拜你所賜,在你蜃樓的幫助下,這次的任務,他們辦的很漂亮,他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完全沉溺在了你的蜃樓中走不出來,在他神志不清的時候,用刀刺穿了他的心臟。”刺穿心臟意味著什麼,鄭之南當然明白。

鄭之南桌子下的手緊緊握住。

他知道訶故意把玦的遇害推到他身上,想讓他痛苦,但他其實沒有多麼痛苦,只是有些唏噓,更多的是對訶的厭惡。

一篇文裡總有那麼幾個讓人厭惡的角色,而這個世界,訶絕對是最讓他討厭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對方還是個很強大的角色,他還輕易撼動不了,他非常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

你想一統天下,做你的春秋大夢。

等老子哪天逃出去了,立即就揭穿你的真實嘴臉,聯合其他部落討伐你。

只是心裡這麼想的鄭之南,忽然get到了文章的一絲走向。

難道說,他來這個世界的其中一個任務就是聯合其他部落將想要當老大的訶給整死?

很有可能啊!

看來在訶這裡只是一時的。

所以玦和訶都不是攻略物件的話,剩下的只有一個還存在可能性。

就是他一直還沒見到的朱雀部落的首領。

既然是四大部落,亥他接觸過了,都過去這麼久了,都沒有再次出現,黃花菜都涼了,肯定不會是亥,訶這麼惡劣,不符合一篇文的價值觀,主角如果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也太噁心了吧,也先放一邊兒,玦相處了那麼久,要是攻略物件,好感度早就觸發了,他不信玦和他在一起那麼久,連60的好感度都沒有。

隨著劇情的發展,鄭之南越發覺得,似乎這個世界才剛剛揭開瘋狂的面紗。

之前都只是開胃小菜。

在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的時候,鄭之南準備靜觀其變。

隨著時間的推移,鄭之南中間又要求見了幾次孩子,當他在白虎部落足有6個月之久後,他等待的變化終於來了。

他被幽禁在這棟樓裡,外面有侍衛,他若是想出去,沒有訶的命令是出不去的。

他雖然出不去,但有人卻潛了進來。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在訶嘴裡本應該死去的玦。

他以一條非常小非常小的小蛇的身份鑽了進來,然後在鄭之南的面前變成了人身。

一切都悄無聲息,沒有驚動外面的侍衛。

鄭之南看著玦,玦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說:“我來救你。”

鄭之南沒說話,因為他看到了玦心口處猙獰的刀疤,傷口還很粉嫩,痂應該剛剛掉下來不久,鄭之南說:“他們內外守衛森嚴,若是要出去,本就困難,何況還要帶一個孩子。”

玦不知道鄭之南懷孕,當他醒過來,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可能是有人製造了迷障,迷障他不是沒見過,但從未見過像那次那樣逼真的迷障,真真假假讓人迷失,甚至裡面還夾裹著毒氣,他返回事發地點,再結合鴻在集市上發生的事情,推測到鄭之南可能和白虎部落的訶有糾葛。

然後他便隻身前往了白虎部落。

如訶所說,青龍部落一向以幼崽為重,若是雌性不幸出現了意外,不會去考慮救援,這是青龍部落的所有獸人,不論是雌性還是雄性都達成的意見,何況鄭之南並不是青龍部落的雌性,他們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舉辦結合慶典。

所以玦根本沒把自己要求白虎部落的事情告訴部落裡的人。

在沒有想到孩子的時候,玦有信心自己有能力帶著鄭之南全身而退,但現在因為孩子,他只能確保鄭之南和孩子先離開。

他甚至來不及感受喜悅幾立即想接下來要怎麼做。

他將主動吸引白虎部落所有人的注意,從而給鄭之南和孩子製造機會。

玦很快想到了辦法,他握住鄭之南的手說:“我去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我先把外面守著你的兩個獸人弄死,一會兒如果你聽到什麼響動,去找孩子,訶不在部落裡你就不用害怕,找到孩子後就立即離開。”

“那你呢?”

“你帶著孩子回青龍部落,如果是我們有問題,或許部落會選擇放棄,但知道有部落的幼崽,一定會幫你。”

“好。”鄭之南認真的聽玦的安排。

當玦準備離開之前,鄭之南給了他一個擁抱。

“你沒事兒真好,希望這次你仍舊沒事兒。”其實鄭之南知道,上次沒事兒是因為有他要走的劇情,而接下來就未必能全身而退了。

玦抱住鄭之南,沒有說話。

凶多吉少,未必會像上次那樣化險為夷,他也明白的。

玦將外面的兩個侍衛悄無聲息的弄死後,趁還沒人發現,立即去制造事端。

不過一分鐘而已,巨響便迴盪在四周,鄭之南聽到大量往外湧的腳步聲,急促又沉重。

隨後這裡就變得格外的安靜。

鄭之南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從正門走出來,樓下的兩個侍衛看似是站著的,其實只是維持了個樣子,鄭之南輕輕碰了他們一下,人就倒在了地上。

他不敢再停留,快速朝孩子所在的樓裡跑去。

之前鄭之南一直沒有反抗是因為寡不敵眾,而現在,守在孩子身邊的人並不是經過訓練的獸人,而是普普通通的雌性,他將他們都擊倒後,將床上彷彿睡著的孩子輕輕蓋住臉,用獸皮裹在背上,迅速朝巨響相反的地方跑。

他知道自己一定可以離開這裡。

因為玦拼死也會為他和幼崽戰到最後一刻。

不知是不是為了給鄭之南製造困難,當他靈巧的穿過部落的所有房子和草屋,離開部落時,天空下起了雨。

他回頭去看部落的方向,看到了一條巨蟒正在和一隻巨大的老虎纏鬥。

那些動作都是實打實的揮在彼此的身上,血肉橫飛,慘烈無比。

不知道玦用了什麼辦法,此時纏鬥的只有一虎一蛇,其他白虎部落的獸人並沒有參與到其中。

鄭之南不敢再停留,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貴,他瘋狂的朝密林深處,這是鄭之南第一次這樣不要命的瘋跑,用盡全身力氣。

雨越下越大,起初因為著急逃命,鄭之南並沒有發現異常。

但當他磕到石頭摔了一跤後,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他連滾帶爬鑽到不知道有沒有危險的山洞裡,然後將身上的獸皮解開,把孩子抱到跟前,孩子依舊跟睡著了一樣,他那麼好看,睫毛纖長濃密,嘴角粉嫩彷彿帶著笑,臉蛋白皙紅潤,不論他是奔跑還是摔跤,都沒有一點點的聲響。

這是不正常的。

不應該的……

鄭之南眨了眨眼睛,一臉木然的伸出手去探孩子的鼻息。

這不可能,不可能。

怎麼會這樣。

鄭之南一開始以為是自己跑得太快,顛到了孩子,讓他昏厥了過去。

他將孩子從獸皮裡抱出來,放在自己的面前,給他做人工呼吸,一邊輕輕按壓他的心口。

然後他從孩子的口中呼吸到了一絲苦澀。

他竟然給……這麼小的孩子……下毒……

這是鄭之南來到虛擬世界後第二次崩潰,第一次是在第一個世界,他無法接受。

第二次是現在,發現訶給這麼幼小的孩子下毒,給他的念念下毒,他從未想到過這種可能,從未,他想到玦或許會死,自己有可能會被抓回去。

他的念念,越長越乖,甚至還沒有開口叫一聲爸爸。

甚至玦還沒有看他一眼。

鄭之南憤怒的渾身顫抖,他想罵訶卻不敢製造出任何有可能引起追趕者的聲音。

鄭之南含著淚看著彷彿睡著的念念,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吻了吻。

“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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