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只小蟲蟲

月無靜靜的站在床窗前, 一隻冰藍色的小蜘蛛趴在他的鞋子上, 晃晃悠悠的順著褲管往上爬。

它時不時蕩起一根蛛絲,在搖搖欲墜的蛛絲上打晃, 一根蒼白的手指捏著蛛絲小心翼翼的將它拎起來,八隻纖細的冰藍色蛛腿抱住蒼白的指尖, 順著指尖慢慢爬到月無的掌心。

晶瑩剔透的冰藍色蜘蛛在月無的拇指和中指之間結了一張小小的蛛網,它慢慢爬到蛛網中心, 蜷縮在上面一動也不動了。

“他還能變回來嗎?”,

月無啞聲說道:“很難。”

準王蟲畢生的力量都傾注到月無體內,眼下變成一隻小小的蜘蛛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肖恩嘆息:“有辦法就好, 他現在有自己的意識嗎?”

月無看著掌心蛛網上的小蜘蛛,垂眸說道:“有一些,但不多。”

肖恩面色凝重:“準王蟲的力量暫時抵抗住了侵蝕,可是以後怎麼辦?”

力量總有被侵蝕殆盡的那一天,那時候不會有第二只準王蟲傻乎乎犧牲自己去救他了。

月無閉上眼, 蒼白的嘴唇緊抿著, 好半晌才說道:“去深淵囚牢, 必須要找到那個黑色的盒子。”

“對了,藍星呢,我醒來後怎麼一直沒有見到他?”, 月無問道。

費差瞅瞅門:“那小崽子說悶,非要出去轉一轉。”

肖恩看看計時器,皺著眉頭說道:“那也不用去這麼長時間,不會出什麼事吧?”

費差看了一圈:“難道這小崽離開我們找他的監護蟲去了?可是他一個小揹包還在這裡呢。”

月無身邊的蛛網中心掛著一個灰色的小揹包, 這個是藍星揹包裡面的內膽,從來不會離身。

“他怎麼沒帶這個包,八成是傷心了,你們倆一會去找找他吧。”

月無伸手拿過那個包,包上掛著一個小鐵片,上面還刻著一行小字——月無老大,謝謝你們這些天的照顧,我要先離開了,包裡有你想要的東西,不用擔心我。

月無心裡一緊,他拉開上面的特製拉鍊,伸手拿出包裡的那個東西。

那是一個黑色的長方形盒子,漆黑的盒身吞噬著周圍的光線,看上去就像光線中突然多出一塊突兀的黑影。

一股極為神聖的力量從盒身傳來,體內那股瘋狂囂張的侵蝕力量忽然開始脫俗,似乎一頭猛獸被更加強大的獵人扼住了咽喉。

這樣磅礴又神性的力量,答案已經不用懷疑,藍星留下的這個盒子就是鉤沉暗星的準王蟲們千辛萬苦想要得到的那個東西,可是會什麼會在藍星這樣一隻幼崽的手裡。

黑色的盒子上忽然爬上去一隻冰藍色的小蜘蛛,它感受到盒子上的融融暖意,歡快的在盒子上轉了一圈。

鉤沉暗星上的每一隻準王蟲都承受著那種力量的侵蝕,這些準王蟲不得不吞噬更多的蟲族來補充侵蝕的能量,這就是鉤沉暗星上準王蟲之間廝殺慘烈的原因。

曾經的冰藍雙尾蛛吞噬過三隻準王蟲,本來能夠支撐很長一段時間,可惜他遇上了月無。

“這個盒子只能鎮壓,不能消除,我一定要去深淵囚牢尋找答案,弄清這股源頭到底出自哪裡,也許這樣你才能有復原的機會。”

趴在盒子上的小蜘蛛又從盒子爬回了月無的掌心裡,它似乎特別喜歡月無的掌心,大多數時候都靜靜的呆在那裡。

遠處是黑沉的天空,腳下是冰洞的土地,地下城的天空永遠是這樣的黑,色調永遠這麼晦暗。

藍澤穿過佈滿巨大齒輪的地下城之間連線的通道,走入一個新的地下城。

這個地下氣溫在零上7度,溫暖的氣溫讓這個地下城有些喧囂,澤開啟頭盔,摘下防寒面罩呼吸了一口這裡的空氣。

溼冷中摻雜著一股黴味,藍澤吸了兩口又把防寒面罩重新戴上,腳步緩慢的朝著一處蟲巢走去。

走動的間隙,脖子周圍開始隱隱發癢,後背也開始隱隱作痛,尤其是肩胛骨兩處,時不時就傳來一陣針扎的感覺。

這種感覺並不陌生,這是臨近蛻變的前兆。

藍澤心裡估算了一下,他已經蛻變了四次,按照蟲族的規律,第五次蛻變的前兆時間比第四次延長一半,那就是還有三個月。

一般蟲族蛻變的間隔少說也要三五十年,藍澤第四次蛻變還沒過去幾個月,第五次蛻變就快來了,他隱隱有些鬱悶,感嘆自己到底是個什麼奇葩體質。

他第四次蛻變之前脖子總是發癢,那時沒當回事,誰想到這就是蛻變的前兆,越往後蛻變前兆越明顯,危險性也就越大。

藍澤撓撓脖子,腦門上漸漸出現了一層細汗。

這是蛻變前的身體預警,持續一會就會消失,但這些也足夠難受,藍澤揉著肩胛骨,眉頭越皺越緊。

他越過一處蟲巢,那裡有兩隻高大的雌蟲低頭談論著什麼,藍澤面無表情的從他們身邊走過,朝著遠處一個龐大的蟲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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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要找到一個住的地方,他身上帶著一些銀幣和食物,或許可以找個相對舒適的落腳點。

蟲巢旁低聲交談的兩隻雌蟲忽然止住了話語,其中一隻雌蟲動了動鼻子,一臉訝然的驚呼:“我怎麼聞到了一股雄蟲味?”

另一只雌蟲仔仔細細嗅著,空氣中突然多出了一縷若有若無的甜香,但過了一小會,那種甜香的氣味就不見了。

“哪只雌蟲搞來的雄蟲香水吧。”

“雄蟲香水的味道沒這樣甜美啊...”

哪只蟲鄙視的看了同伴一眼:“幾百年沒見過雄蟲,聞啥都甜美。”

藍澤的脖子越來越癢,他一路抓撓著,慢慢悠悠的走到那處龐大的蟲巢前,這種龐大的蟲巢一般都會有旅店,在這個物質匱乏的地方,一塊壓縮的營養粉餅乾就可以換來兩個晚上的居住權。

藍澤走進那個旅店旅店裡黑漆漆的,牆壁都是黑色的石頭砌成的,牆上掛著一塊塊寫著號碼的鐵牌,屋子中央的櫃檯處坐著一隻高大的雌蟲,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麻布衣服,嘴裡叼著一根煙,領口大開著,露出一大片古銅色的胸膛。

這只叼著煙的雌蟲抬起頭,黑色的頭髮微微遮住那雙深邃銳利的眼睛,他對著藍澤打量了一會,慢慢噴出一口煙霧,嗓音醇厚而性感:“喲,一隻不大的蟲崽子,挺少見的啊,藍金色的眼睛也不多見,眼睫毛還挺長。”

藍澤撓著發癢的脖子,也沒多廢話,悶著聲音說道:“要個好點的房間。”

叼著煙的雌蟲笑笑:“前十號的牌子都是好房間,七個銀幣一晚,自己拿牌子去吧。”

藍澤的手背也傳來一陣陣的癢意,他摘下手上的防寒手套,抖了抖發癢的手指,慢慢從揹包裡掏出十個銀幣放在桌上。

相對雌蟲而言纖細很多的手指,白生生的手指頭指尖還泛著一點紅,指甲也是溫潤中透著淡淡薄粉的顏色,修剪的十分整齊。

雌蟲的眼珠子盯著那隻手,吸菸的動作頓住了。

低著頭的小崽子正垂著眼睛拿著號碼牌,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白皙的額頭上還帶著一層細汗。

若有如無的甜香飄蕩在空氣中,雌蟲細細一嗅,是小雄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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