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7909】
藍澤把鐵盒罐頭的底部展示給觀看直播的雌蟲們, 那一行黑色的日期沾帶著一點餅乾殘渣出現在直播間之中。
“這是瓶底上的生產日期, 我還從來沒見過這種ze開頭的,這是哪個年代的?”, 藍澤舉著小鐵盒看著光屏發問。
蟲族是一個經歷過很多分裂和動盪的種族,他們生活在不同的星球上, 這導致他們的歷史非常混亂,在同一時代會出現好幾種紀元, 每個紀元記載日期的方法都不一樣。
直播間的觀眾紛紛搖頭, 倒是一旁的腐蝶來了興趣,長在翅膀邊緣處的眼睛頹靡的掃了鐵盒盒底的日期一眼, 隨即翅膀上的無數只眼睛便立刻睜大了。
“幼崽,把那個鐵盒給我看一眼。”
藍澤把鐵盒遞過去,腐蝶用觸鬚捲起鐵盒,翅膀上的眼睛紛紛看了過來。
腐蝶沒有面孔如黑色岩石一般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但從他成千上萬只眼睛裡的神色來看這個鐵盒上的日期對於腐蝶來說一定有特殊的意義。
“這個日期有什麼特殊的嗎, 腐蝶先生?”
腐蝶輕輕扇動了一下翅膀, 在方才的激動過後翅膀上的眼睛又重新萎靡起來, 他斜倚在長滿青苔和藤蔓的牆壁上,謹慎的說道:“不好說,我曾經研究過這些東西, 雖然在一次次蛻變中我忘記了曾經的事情,但我記得ze這個符號是神話中災厄紀元的標誌,但是災厄紀元只是一個故事而已......”
藍澤以前在一本蟲族啟蒙歷史讀物中讀到過這個紀元,當時書中把這個紀元當做神話故事潦草的提了一下。
據說在災厄紀元後蟲族迎來了滅頂之災, 唯有隱藏在核堆中的變異蟲巢還儲存中整個蟲族最後的希望。
傳說中那個在核堆中變異的蟲巢就是災厄在毀滅中留下的一線希望,因為那裡面有一隻沉睡的幼生期光明神蝶。
但這也是傳說而已,流傳的神話故事那麼多,編篡成書的話能砸死幾隻殼硬肉厚的蟲族,不會有蟲相信的。
藍澤眨眨眼睛,藍金色的眼睛在火焰的映照下十分瑰幻,光明神蝶本就是一個瑰麗奇幻的種族,難以想象在醜陋可怖的蟲族中會誕生這樣一個美到流淚的物種。
腐蝶看著藍澤的眼睛,覺得自己萎靡的精神正在被逐漸治癒,他看著幼崽疑惑的眼睛,打起精神說道:“ze這個符號源於古人類的一種文字,這個符號對於蟲族來說預示著不詳,所以蟲族一向迴避這個符號,蟲族的三個主要勢力都是如此。”
藍澤困惑的眨眨眼,十分不解:“那這就很奇怪了,這三個勢力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共同的習慣呢?”
這簡直比全地球人都會說漢語還要不可思議。
現在整個蟲族一共有三大勢力,一個是七星聯邦,總統塞繆爾,上將是消失很久的褚燃,七星聯邦一共有七顆星球,分別是雙子星、天馬星、歷越星、第一主星、副星1、2、3。
一個是異蟲一族,星球也有七個,異星、團結鉤沉暗星、滅星、忘川星、深藍星、啟明星、死神星,這幾個星球都特別古怪,其中鉤沉暗星永遠都是黑夜,從來沒有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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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個勢力是伊甸園,伊甸園只有一顆星球,這是財閥和星際海盜的樂園。
這三個勢力連語音都不是完全共通,卻統一避諱ze這個符號,確實是一件很古怪的事情。
“只是在廢棄的建築物中找到了一個罐頭,沒必要這麼巧吧...”,藍澤翻看著鐵盒,對著鏡頭展現鐵盒的每一處細節。
有一些研究歷史的雌蟲們紛紛開始發起了彈幕,關於鐵盒的猜想層出不窮。
“難道只是一個惡作劇?”
“這其實並不是一個鐵盒,我感覺這個材質很像一些超輕的合金,這些合金很難降解,哪怕過了數萬年也嶄新如故。”
“這就很扯蛋了,難降解的合金造價不菲,哪只蟲會無聊的用這種金屬做罐頭盒,你當裡面裝的是王蟲的肉啊?”
“只有我覺得這個罐頭很奇怪嗎?一般的罐頭裝的都是壓縮的營養原液,這個罐頭裝的卻是煮熟的肉和甜甜的小餅乾。”
“emmmm,很像為雄蟲幼崽準備的食物...”
“假設在某種特殊的環境下,幼崽的食物非常難得,然後用這種昂貴的輕金屬盛裝食物,但是我想象不到這種狀況”
藍澤一邊看彈幕一邊吃了一塊肉,肉的味道很像醬牛肉,口感竟然還很不錯。
雌蟲們安靜的欣賞幼崽進食的小模樣,對幼崽現在的狀況勉強保持滿意。
進食後藍澤滿意的躺進了帶著餘溫的灰堆裡,讓雌蟲們的心又是狠狠一抖。
“一隻在灰堆裡撲騰的小蝴蝶,我哭了!”
“我的崽崽受了太多的苦!”
藍澤舒服的攤開四肢對觀眾們揮了揮手:“其實還是挺舒服的。”
牆角中,腐蝶拿著那個鐵盒,翅膀上的眼睛呈現出迷茫、驚愕、沉思等等複雜的神色。
數千只眼睛,每一隻眼睛的眼神都不太一樣,一眼看過去十分的詭異,多看兩眼心中就會滋生焦躁煩悶的情緒。
牆壁上的藤蔓有些煩躁的抖動著葉子,掩蓋在枝葉下的倒刺開始緩慢移動。
樹葉抖動,發出簌簌聲響,在這片龐大廢墟之中,無數嫩綠的葉片齊齊相和,發出只有他們才能聽懂的低語。
“進攻嗎?”
“一隻接近王蟲級別的腐蝶可是絕佳的肥料”
“他現在很虛弱,這是千載難逢的時機!”
“說不定我們會得到那個黑色盒子的下落,這是唯一主宰自己命運的機會!”
在眾多森冷陰戾的聲音中,一個相對滄桑的聲音充滿威嚴的說道:“不能動手!”
這個聲音一出,那些聲音都開始大聲質問起來:“為什麼!”
“我們必須得到那個盒子!”
“趁著藤蟲還沒有到來,我們必須搶得先機!”
“桑古!別忘了我們來黑域城的目的。”
名為桑古的藤蔓抖動枝葉,從容不迫的說道:“我當然沒有忘記我們的目的,那個黑色的盒子必須得到,但是我們不能現在動手,因為這裡有一隻非常幼小的雄蟲幼崽。”
噪雜的聲音瞬間歸於寂靜。
良久,一個年輕又桀驁的聲音含著一絲絲的顫抖小聲問道:“幼崽?多小的幼崽?”
桑古移動著倒刺,雖然聲音還是滄桑,但誰都可以聽到他語氣中極力剋制的快樂。
“嗯...,他穿著靴子的小腳掌只有我的一片葉子那麼大,兩隻小手軟的像是剛剛長出的嫩芽那樣嬌嫩。”
寂靜的夜晚想起了一陣又一陣簌簌的聲響,一片又一片葉子在這個夜晚中激動的顫抖起來。
“他長什麼樣子?”
桑古:“頭發絲是黑色的,發頂有一個小小的髮旋,像花瓣一樣的嘴唇線條優美,漂亮的藍金色眼睛很圓,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一樣,臉頰很飽滿,性格很活潑,聲音很稚氣,像一個小精靈那麼可愛。”
藤蔓們再一次躁動了。
一個聲音說道:“我們必須得到那個盒子,但是我們不能傷害幼崽。”
這一次得到了一片附和的聲音,難得的統一起來。
“先把幼崽吸引到別的地方,然後我們單獨對付那只腐蝶,逼問出盒子的下落!”
葉子發出的沙沙聲響持續了好長一陣,藍澤在灰堆上半睜著眼睛,睏倦的說道:“又颳風了麼,葉子的響聲好大。”
腐蝶看了一眼藤蔓放下了手中的鐵盒。
翌日,藍澤在冷冷的灰堆中醒來,一隻羽毛很漂亮的紅嘴白毛小鳥落在了他的胸前,黑豆一樣的小眼睛討好的盯著他。
藍澤一愣,剛想伸手去摸,小鳥就歡快的輕輕啄著他的手腕,親暱的蹭著藍澤的手指。
一蟲一鳥玩了一會,小鳥的紅嘴啄了一下藍澤的手背就飛到了空中的藤蔓上,兩隻鳥爪踩在葉子上左蹦右跳的看著他。
藍澤躺在灰堆上繼續賴床,對小白鳥的勾引視若無睹。
小白鳥一步三回頭的飛走了。
不一會,一隻羽毛鮮豔的藍綠色尖嘴小鳥飛過來,每一片羽毛都在太陽的映照下閃閃發光。
藍澤跟這只鳥玩了一會,這只鳥飛走的時候藍澤在灰堆上懶洋洋的打了一個滾,冷漠無情的看著這只鳥一步三回頭的飛走,滿臉都寫著你怎麼還不來追我。
沒過一會,在這方殘破的斷壁中,一隻粉色的水蜜桃般的小鳥飛了過來,揮舞著翅膀在藍澤手腕上跳來跳去的樣子簡直不要太可愛。
藍澤摸摸鳥頭,十分納悶的看著天空:“我這麼招小鳥喜歡嗎?”
藤蔓抖動葉片,告訴同伴們:“幼崽不喜歡小鳥。”
“那要怎麼辦?”
“不知道...”
枝葉抖動間,癱在角落裡閉目養神的腐蝶睜開眼,對藍澤擺動著他的觸鬚。
他注視著這只幼小的蟲崽,忽然想起了很多美好的故事,似乎在無數個夜晚,他就那樣在鮮花和月色下編寫著他的故事,寫盡了宇宙和歷史。
這些模糊的故事變幻成美麗的泡泡在他的腦海裡跳舞,讓他蛻變後的蟲生第一次鮮活起來。
眼前出現了一個快樂的影子,封閉在灰色罩子中的快樂在冰封的靈魂中呼喚著他。
為什麼會放棄這些快樂,變成了一隻異化的蟲族呢
一定是能把蟲逼到發瘋的仇恨,但是現在他連仇恨都忘記了。
恍然間一個聲音在腦中響起——每一隻異化的蟲族都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小小的幼崽已經走到他的腳踝旁邊仰著小腦袋看著他,他實在太幼小了,只有這麼小小一隻,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嬌嫩脆弱的花朵,一滴小小的露珠都能擊傷他。
可是這樣純淨無辜的生命是多麼美好,如果那個盒子終究要有一個主人,那就應該是是這樣沒有沾染一絲罪孽的蟲族。
腐蝶看向那雙藍金色的眼睛,輕聲呼喚:“親愛的,到我這裡來。”
藍澤走過去,腐蝶輕輕扇動著翅膀,用兩隻巨大的黑色蝶翼將幼崽的身軀完全覆蓋住,在合攏的翅膀中,腐蝶將觸鬚伸向自己的耳朵,從裡面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黑色小盒子放在藍澤的手裡。
這個盒子只有藍澤的半個手掌大,上面的有許多奇怪的紋路,那紋絡沒有任何規律可言,但是莫名讓蟲感到心悸。
藍澤疑惑的睜大眼睛,腐蝶的觸鬚輕柔的撫摸著他漆黑的發頂,另一只觸鬚在藍澤的手心裡寫道:“藏好這個盒子,不能交給任何一隻蟲族,然後你去追逐那只小鳥吧,它會把你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藍澤用口型問道:“那你呢?你現在的狀態可一點都不好。”
腐蝶狡黠的眯起了眼睛,用觸鬚寫道:“我一向被蟲族低估,這一點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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