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蟲閉上眼睛之後沒有再睜眼的跡象, 藍澤小心翼翼的站起來, 躡手躡腳的在巨眼的眼皮上行走。

求求你了大哥,您可千萬別睜眼啊!

他戰戰兢兢的行走在岩石一樣粗糙的地面上, 肩膀和頭皮因為緊張和恐懼開始發

“藍澤不要緊張,趕緊積蓄力氣, 等王蟲二次睜眼的時候立刻飛到空中去!”

“一定要遠離王蟲的瞳孔!”

“對,崽崽你一定要捂住眼睛!”

“現在王蟲也沒有睜眼的樣子, 他是不是想要休息了, 只要他不動,崽崽就可以平安了!”

“可是王蟲一出現, 所有的生物都開始逃散,幼崽去哪裡找裡找食物。”

“不一定,雪域裡的生物大多數都在冬眠,王蟲出現將它們驚醒,崽崽尋找食物的機會更大一些!”

彈幕一條接著一條的飄過, 藍澤將光屏的亮度調到最暗, 他走了沒兩步腳下忽然一陣晃動, 兩隻粉色的翅膀立即再次從背後彈出,瑩潤的粉色光芒將他籠罩,翅膀撲稜撲稜的扇動著帶他升空。

他拼了老命的往上飛, 飛到一百米左右他禁閉的眼睛開啟了一道縫隙,發現這只巨獸並沒有睜開眼睛,他在空中撲稜了一會,躡手躡腳的又飛了下去。

他在岩石一樣的地面上行走, 也不知道這只王蟲到底有多大,光是一隻眼睛就夠令蟲絕望的了。

所有的認知在蟲族都被推翻,藍澤忽然發現褚燃其實一直將他保護的很好,從來沒有讓他真正的認識這個可怕的世界。

這只監護蟲可從來沒有告訴他世界上還有這麼可怕的生物,一隻眼睛可能比好幾個省份還要大,除了瑟瑟發抖還是瑟瑟發抖。

這還只是巨獸的一隻眼睛,光是要走出他的眼皮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想想連直接躺平的心思都有了,藍澤十分心累。

他苦中作樂的想起了西遊記主題曲——剛翻過了幾座山,又越過了幾條河,崎嶇坎坷怎麼他就這麼多!

苦中作樂三小時後藍澤就再也樂不出來了,疲憊、飢餓、孤獨這些情緒一股腦的向他襲來,跟無數只蒼蠅一樣在他耳邊嗡嗡個不停。

腦袋上的汗水滑落到眼睛裡帶來一陣刺痛,藍澤舔舔乾裂的嘴唇,慢慢坐在粗糙的地面上。

他雙手撐著身體,眼睛看著遠方漫無盡頭的黑色地面,銀裝素裹的雪域自打這只眼睛出現起就變成了黑色的煤礦,黑壓壓的一片也不知道哪裡是個頭,看的藍澤心裡面壓抑極了。

他疲倦的閉上可睛,拿起掛在背後的小水壺擰開瓶口喝了一口水,挺屍似的躺在地面上一動不動。

躺了不到一分鐘,身下的地面又開始震動起來,藍澤跟裝了彈簧似的立馬彈起來飛上高空,可怕的紅光再次浸染這個世界,藍澤猛的捂住眼睛拼命往上飛。

就在此時,黑漆漆的天空忽然劃過無數道紅色的閃電,整個雪域都是令人心悸的妖異紅光,無數驚雷滾滾炸響,在這些震耳欲聾的聲音中,一道巨大的沉悶聲音在雪域響起,震的藍澤耳膜嗡嗡直響,連腦漿都快被這聲巨響炸出來了。

上有無數天雷,下有王蟲巨獸。

此時此刻就是他浪的盡頭了。

被炸暈的腦袋跟裝了鉛那麼沉重,藍澤此時無力控制翅膀,整隻蟲不由自主的往下墜落。

在墜落之中,藍澤看見整個雪域都開始崩塌了,無數白色的蘑菇雲騰空而起,那只巨眼被騰起的雪煙籠罩,但紅光依然強烈。

風聲在耳邊狂笑,藍澤的意識漸漸渙散,朦朧中,他看到風雪中隱隱約約有一個人影在向他走來,隨後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崩塌後的雪域迎來了第二天的第一束陽光,金燦燦的陽光照耀著這個滿目瘡痍的地方,一隻毛絨絨的雪兔感受到陽光的召喚,從雪洞裡探出腦袋張望起來。

忽然,它的兩隻耳朵動了動,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從地面傳來,雪兔一驚,剛剛探出的腦袋立即又縮回到雪洞中。

距離雪洞二十米遠的地方,藍澤正好昏昏沉沉的醒來,他正躺在一捧柔軟的積雪上,身上蓋著一件綿密厚實的雪白皮毛。

藍澤一愣,他動動身體坐了起來,驚訝的發現身底下竟然鋪著好幾層這樣保暖的皮毛,怪不得他感覺身底下那麼溫暖!

一陣巨大的喜悅從心底冒出,藍澤興奮的抓緊皮毛,激動的轉著腦袋向四周張望,但是周圍都是被風颳起的細雪,跟起了濃霧一樣看不見東西。

藍澤裹緊皮毛,空中的直播球飛到他的肩膀上揮舞著金色的小翅膀,藍澤低頭親了他一下,就在抬頭的一瞬間,他看見風雪之中有一個身影正在向他走來。

這個身影穿過層層風雪走到藍澤面前,他越走越近,越來越清晰,完美如雕塑的身材和容貌在漸漸在風雪中鮮明起來。

奇怪,明明他的容貌是那樣奪目,那樣的不容忽視,每一處的線條都是那麼震懾人心卻又恰到好處,可是藍澤最先記住的卻是那雙赤紅的眼睛。

如鮮血般粘稠的顏色,如野獸般兇狠的豎瞳,散發著妖異邪惡的紅芒。

藍澤驚疑不定的看著他,這只蟲走到他面前站定,邪惡又英俊的面容露出一個淡淡笑容。

那雙血紅的眼眸牢牢鎖定住他,冰冷有力的手指捏住了藍澤雪白的下巴,猩暗紅色的嘴唇微微湊近。

他用遠古的巨神甦醒後那樣莊嚴幽遠的聲音說道:“幼崽,你打擾了我的長眠。”

明明說話的蟲就在眼前,可是這個聲音彷彿帶著奇怪的迴音。

藍澤呆呆的看著那雙眼睛,一時大腦卡殼沒有說話,他的眼睛瞪的滾圓滾圓的,過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請問您是?”

這只雌蟲笑了,這個笑容帶著無限的惡意,看的藍澤汗毛倒豎。

“我是燃初”,這只高大的雌蟲回答道。

藍澤從皮毛褥子上站起來,鼓足了勇氣問:“昨天那只巨眼是你的眼睛嗎?”

燃初又笑了,他的笑容弧度不大,但每一次笑都讓蟲瘮得慌,這只長相比褚燃還要俊美的蟲族用他奇特悠遠的聲音說道:“是的。”

“是你救了我?”

“是的。”

“謝謝你”,藍澤真誠的說道。

他活動了一下身體,弱弱的說道:“我不是故意打擾您的,我只是想去異星找一隻蟲。”

燃初看著他,眼中露出一絲笑意:“你要找誰?”

藍澤的身份早已經在整個星際被七星聯邦傳開,雖然知道眼前這只蟲不簡單,但他也不用隱瞞什麼,一隻比王蟲還要恐怖的蟲族有強大的洞察力和恐怖的天賦,沒有任何事情能逃過他的眼睛。

於是藍澤大大方方的說道:“我的監護蟲褚燃,七星聯邦的上將,他現在成了你們異星的俘虜,我來異星就是要找他的。”

燃初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他看著幼崽,暴戾的目光忽然變得溫和下來:“異蟲生活的世界充滿危險。”

藍澤搖搖頭,坦然的說道:“自從我的監護蟲被你們抓走之後我的世界就已經充滿危險了,異星也有探視俘虜的權利吧,我只是一隻菜粉蝶,對你們也沒有威脅。”

蟲族的世界雄蟲總是擁有許多特權,哪怕是最低階的營蟲也會享受到很多性別帶來的便利和好處,沒有任何一隻雌蟲會無緣無故傷害雄蟲和雄蟲幼崽,因為他們又弱小又沒有威脅性。

果然,燃初笑了一下,這只雌蟲的笑容總是邪惡陰森的,連那張完美的無可挑剔的臉也無法將這種恐怖的感覺削弱半分,就像一隻萬惡的魔鬼披上了美麗的皮囊,但那種鬼氣和邪惡還是會透過皮囊冒出來,這種來自於本源的邪惡是任何東西都無法遮掩的。

頂著完美皮囊的魔鬼笑了:“當然可以。”

他朝著藍澤伸出一隻手,藍澤盯著這只如冰雪一般的手掌猶豫了三秒鐘後還是牽了上去。

這只手掌溫度很低,觸感很奇特,藍澤感覺自己好像握住了一把閃著寒芒的刀。

不知怎麼回事,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褚燃的手,褚燃的手很粗糙,手指上都是厚厚的繭子,是標準的軍蟲手,不像這只雌蟲的手掌這樣看起來細膩,也不像這只雌蟲看起來這樣危險。

褚燃這樣厲害的王蟲,能將他打敗的也只有更強大的王蟲。

想到這裡藍澤心中一動,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努力使自己的嗓音聽起來正常一些:“我的監護蟲也是一隻王蟲,我的醫生說他是最強大的蟲族,那打敗他的蟲是你嗎?”

燃初心情很好的牽著幼崽軟綿綿的手,領著他走過一個小小的雪坡,縱然被藍澤吵醒,可是那些怒氣在看見幼崽那一刻就消弭無蹤,轉而化作巨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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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著幼崽軟軟糯糯的嗓音,心情更加的好了,於是他摸摸幼崽的腦袋,微笑著說道:“你的監護蟲永遠都是最厲害的,能將他打敗的只有他自己,能將他摧毀的也只有他自己。”

藍澤偏過頭看他,圓滾滾的眼睛在燃初眼中看起來很天真:“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燃初漫不經心的挑起藍澤一縷柔軟的髮絲,不甚在意的說道:“不死不生。”

藍澤有點怒了,但他很好的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仰著小臉看著他,一臉抱怨的說道:“燃初先生,您簡直跟我的監護蟲一樣,淨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燃初愣了一下,赤紅的眼睛微微眯起,豎瞳慢慢變圓,有些愉悅的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把燃初這個名字倒過來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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