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小雄蟲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性別。

簡直要把雌蟲可愛死了好不好!

觀察艙裡一片寂靜,所有蟲都停下手中的工作充滿慈愛的看著這只搞不清自己性別的小雄蟲――除了褚燃。

他永遠都是那種面無表情的神色,連一隻如此可愛的幼生期小雄蟲都不能令他有絲毫的動容。

褚燃還未說話,觀察艙裡的赫爾‘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他睜著有著歐式平行雙眼皮的棕色眼睛,用充滿寵溺的語氣笑眯眯的對藍澤說道:“你這麼可愛當然是只小雄蟲啦!”

觀察艙的雄蟲們笑了起來,蒙赤放下手中的粒子感應器大聲說道:“哦,天吶!赫爾你說的太對了,並不是所有可愛的生物都是小雄蟲,但小雄蟲一定是最可愛的生物。”

雌蟲們笑成一片,藍澤抓著褚燃手臂的手指無意識的放開了。

他呆呆的站在那裡,兩隻琥珀色的眼睛睜的大大的。

天吶!

他竟然是這個世界裡所謂的雄蟲?

那種嬌嬌弱弱,弱不禁風,不堪一擊,隨隨便便一隻雌蟲就能把他捏爆的垃圾雄蟲

藍澤的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一隻胖乎乎的蟲子被一隻大手捏到爆漿的畫面。

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腦袋上翹起的兩根呆毛也跟著左右晃動。

藍澤少年時期非常缺乏男子氣,在沒有練出一身肌肉之前他的長相是所有人公認的奶,除了他的五官和一身奶白的皮膚外,他那又細又軟的頭髮也是造成他看起來比較奶氣的重要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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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頭髮非常非常濃密,但是髮質非常柔軟,髮絲也非常細,每次洗完頭,藍澤的頭髮都會非常蓬鬆的堆在他的腦袋上,時不時頭頂上就會翹起兩根十分調皮的呆毛。

朋友和同窗們特意給他起了個‘奶澤’的外號,但藍澤本人十分討厭這個外號,特別是來自五湖四海的人用十分不標準的普通話來唸這兩個字時,鬼知道‘奶澤’這兩個字從他們的嘴裡說出來會變成什麼。

眼下他頂著一頭蓬鬆柔軟的頭髮站在那裡發呆,一張奶白色的包子臉被蓬鬆濃密的頭髮襯的越發的小,長長的眼睫毛偶爾遲鈍的扇上一下。

他這種樣子對雌蟲的殺傷力好比一隻正處於脫線中的小奶貓對人類的殺傷力。

雌蟲們看著一隻幼生期的小雄蟲毫無預兆的站在那裡發呆,他們靜靜的看著他,眼睛裡如汪洋一般的慈愛簡直要從他們的眼眶裡溢位來了。

宇宙的主宰!

雄蟲寶寶怎麼能這麼可愛!

他在褚燃面前止住了即將脫喉而出的陶醉呻/吟,但是他們的的手掌已經開始蠢蠢欲動,幻想著自己正在撫摸著小雄蟲那毛絨絨的發頂。

藍澤對他們的心理活動絲毫不知,他低落的嘆了一聲,非常沉重的垂下了他的腦袋,一臉失落的走出了觀察艙。

褚燃眉心微動,但是他並沒有將過多的心神放在藍澤身上,對於他而言,雄蟲的珍稀性和脆弱性讓他們註定會得到雌蟲的優待和保護,但也僅此而已了。

他重新把目光投注在光屏的資料上,灰濛濛的眼珠裡極快的閃過一絲別人無法察覺的猩紅。

在那極短的一瞬,那個總是面無表情的冰冷上將終於撕開了一角他臉上澆築的面具,一種暴戾、嗜血、極端、邪惡的東西從他眼裡一閃而過的猩紅裡被透露出來。

但又在極短的一瞬裡,他的眼珠又變成了籠罩著灰色霧氣的峽谷,灰濛濛的一片讓人什麼東西也看不出來。

星際戰艦在宇宙中行駛了一個月後終於降落在星艦停駐地,星艦駐地的警衛們筆直的站成一派,他們穿著深灰色的作戰服,像鋼鐵鑄成的洪流。

這些真正參與過戰爭的雌蟲表情如同他們的上將一樣冷漠,他們與炮火為伍,為戰爭而生,沒有任何事物能讓他們吃驚。

直到他們看見龐大的黑色戰艦上忽然走出來一個小不點。

在那個小不點從黑洞一般的漆黑艙門中走出來那一刻,他們眼珠已經脫離了他們的控制。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又軟又白的蟲,還是這麼小小的一隻。

他們注視著那只小蟲邁著兩隻小短腿跌跌撞撞的跟在他們的上將身後。

儘管他們上將的速度已經放慢了很多倍,但是小蟲依然跟不上上將的步子,時不時就要噠噠噠的小跑兩步。

那踉踉蹌蹌的樣子看的雌蟲們心裡發緊,每一隻蟲心裡都在吶喊――啊啊啊上將你的腳步再放慢一點啊!沒看那只小蟲蟲都跟不上了嗎!!!

等這只小蟲再走近一些,這些兇悍的戰士們發現了一個令他們窒息的事實。

這只小蟲......好像是一隻雄蟲寶寶啊 .......

軍隊中開始出現了一絲騷動,在這個雌雄比例10000:1的時代,一萬只雌蟲裡才會出現一隻雄蟲。

也就是說,一億人口裡雄蟲的數量也才一萬而已。

很多雌蟲終其一生也沒有見過一隻雄蟲,他們對雄蟲的認知大部分來自於星網和早期的兩性教育,而星網上關於雄蟲的影像全都是已經處於成熟期、年齡在40歲左右的成年雄蟲。

而幼生期的雄蟲,由於星際對雄蟲幼崽們的嚴密保護,百分之九十九的雌蟲對雄蟲幼崽一無所知。

但是蟲族的本能和天性還是讓他們意識到眼前的這只小蟲就是一隻幼生期的小雄蟲。

而且年齡絕對在18歲以下。

所有的雌蟲都開始興奮,他們的頭部隨著小蟲轉來轉去,喉嚨裡不斷發出‘嗬嗬’的聲音。

此時藍澤十分疲憊,他費勁的邁著他那縮水的小短腿努力跟在褚燃身後,時不時就要小跑兩步。

由於外面的氣溫太低,他身上不得不裹著銀色的保溫毯,裹著毯子行動的時候十分不方便。

藍澤吭哧吭哧的跟在褚燃身後,他極力保持著身為一個硬漢的職業素養,奈何雌蟲們心中的憐愛已經開始氾濫。

他們的眼裡都是這只蹦蹦噠噠的小蟲崽,每一隻蟲都想變幻出自己龐大獸形一口叼住這只雄蟲幼崽雪白的後脖頸。

跟在褚燃身後小跑的藍澤在岔氣下咳出了一聲小奶音。

“呃咳...”

步伐生風的褚燃忽然停下腳步,藍澤的鼻子一下子狠狠的撞上了他的後背。

像是撞上了一堵冰冷堅硬的牆,有著無窮無盡亟待爆發的力量,牆上面還有一種似有若無的薄薄溫度,令藍澤有些微微的恍惚。

被撞疼的鼻子傳來令人牙酸的痠痛感覺,牽動著眼睛也一同酸澀起來,藍澤不受控制的吸了一下鼻子,聽起來好像在哭。

褚燃慢慢低頭,他身後的那只雄蟲幼崽正捏著通紅的小鼻子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那雙圓滾滾淚汪汪的眼睛裡充滿了控訴,像是裝著兩面金色的湖泊。

如此的清澈高遠,如此的澄淨無邪。

灰濛濛的眼珠裡倒映出一抹明亮的顏色,被黑暗和怨毒盤踞的深淵出現了一絲能透進陽光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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