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隻小蟲蟲
瘟疫城每天都有蟲族死去, 藍澤經常能聞到腐爛的臭味。
桑古蟲已經恢復了精神, 腐蝶仍然臉色蒼白,黑袍蟲總是那樣沉默寡言, 藍澤則一直拿著那個十二面魔方尋找深淵囚牢的位置。
回溯天賦有時候用來探路非常不錯,輕而易舉就可以找到兩個事物之間的聯絡。
“再穿過兩個地下城就能找到深淵囚牢, 那裡很奇怪,我動用天賦回溯的東西都是大片大片的黑霧, 要不就是黑洞一樣的物質”, 藍澤小心的拿著魔方,支稜著大長腿倚在牆上。
腐蝶懨懨的:“最好不要這樣做, 太危險了,我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桑古蟲拍拍他的肩膀,“藍澤是光明神蝶,擁有我們無法理解的天賦。”
藍澤謙虛的擺擺手,繼續拿著魔方規劃前進的路線。
四隻蟲出發那一天, 瘟疫城的灰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濃郁起來。
每穿過一片蟲巢, 就能看見無數流淌著黑色膿血的屍體堆在路旁, 這一路上,藍澤他們沒少看見被焚燒的屍體。
前行中,三隻雌蟲將他圍在中心, 儘量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這些殘酷的畫面。
剛長大的小蟲怎麼會受得了這樣的景象,他脆弱的小心臟會被嚇壞的!
“這樣焚燒屍體能阻止瘟疫蔓延嗎,灰霧才是造成瘟疫的源頭吧。”
腐蝶幽藍色的眼睛閃爍著淡淡的幽光,神色淡淡:“造成瘟疫的源頭也不是灰霧, 這些蟲與我和桑古一樣都在忍受著侵蝕,他們沒有準王蟲的判斷力,以為這是瘟疫。”
桑古蟲露出苦笑:“沒有成為準王蟲之前感受不到這種奇怪的能量,它一直腐蝕著我,要讓我得到的一切全部失去,我和藤蟲決定犧牲一個保全對方,活下來的蟲去尋找解決的方法。”
這一番話讓藍澤傷感起來:“我路上遇到了一個叫月無的蟲族,他告訴我藍使的物品可以阻止侵蝕蔓延,他的情侶為了救他也變成了翼蟲先生和藤蟲先生這種模樣,臨走時我把您給我的黑色盒子留在他們那了。”
走在前方的黑袍蟲動了一下。
桑古蟲愣住:“那個黑色盒子是藍使的?”
腐蝶倒是沒什麼意外,“災厄的七個玩具本來就是為藍使製作的,以前總以為這些都是神話故事,沒想到都是真的。”
“那個盒子也是玩具之一,除了玩具的擁有者,這東西落在其他蟲族的手裡也沒什麼用途,想要抑制侵蝕的力量,還是要找藍使長期接觸過的物品。”
曾經拼完一整面魔方造成鉤沉板塊大面積位移的藍澤忽然有點心虛。
那個黑色的盒子他曾經也開啟過,還遇見了幼年時十分中二的燃初。
似乎每個強大的蟲族都有一段中二的過往,藍澤自己蛻變時曾在酒窖蹦迪,翼蟲蛻變時跳著踢踏舞蹦塌了一座山頭,月無和冰藍雙尾蛛更不用說,到現在藍澤都還記得小裙子那事,還有腐蝶和藤蟲......
藍澤收回飄遠的思路,默默的想著包裡那個魔方。
只有玩具的擁有者才能讓玩具發揮作用,照這個說法,那他自己豈不就是玩具的擁有者?
感覺忽然有點怕怕的。
——難不成那個叫藍使的光明神蝶真的是自己的祖宗?血脈相傳之下自己也就成了這些玩具的半個主人?畢竟全蟲族就他這麼一隻光明神蝶,他沒有繼承權還誰有繼承權?
四隻蟲連續趕路17個小時,從上個瘟疫城趕到下個瘟疫城,一路上哀嚎遍野,蟲族的屍體堆的和小山一樣高,到處都是腐臭味。
藍澤理所當然的吐了,哪怕是褚燃拿出了一盤玉米蒸餃也沒了胃口。
他有氣無力的問:“你怎麼能在這個鬼地方搗騰出一盤玉米蒸餃出來,這個本事就連最大的boss災厄也要對你也甘拜下風。”
黑袍拂過藍澤的腦袋,褚燃的聲音帶著幾分心疼:“儘快趕路吧,早點到深淵囚牢。”
藍澤拽著他的黑袍,“你說那裡會不會很可怕?”
褚燃想了想,斟酌著說道:“那裡是一個很普通的地方,沒有什麼特別的。”
藍澤挑眉看著他,“你這樣雲淡風輕,一點都不害怕嗎,即使你是一隻王蟲,面對災厄也沒勝算吧?”
“這個問題沒有思考過”,自己和自己怎麼打架,他和燃初爭奪意識主導權算嗎,這個他們雙方有勝有敗,但再怎麼打也是自己,沒什麼意思。
又是一段長時間的奔波,他們穿過兩個瘟疫城,走過一片黑暗陰冷的峽谷,最終來到了一片黑色的深淵前。
深淵中翻湧的黑霧,天空是陰鬱的灰色,大片大片的黑雲盤旋在空中,這些雲層無比龐大,幾乎要從幾千米的高空一直壓向地面,雲層的邊緣處緩緩轉動,像一個從空中倒箱地面的巨大漏斗。
這樣的風暴雲有數十個,將這片深淵牢牢圍住,放眼望去,彷彿自己就處在黑雲中的世界。
深淵囚牢就隱藏在這些巨大雲層的中心,如果不是藍澤有回溯天賦,一般的蟲族找到這裡都需要花費很大一番功夫。
與空中猙獰的風暴雲不同,深淵這裡反而很平靜。
四隻蟲安然無恙的走到懸崖邊,一點事都沒有,這種平靜讓藍澤有點失望,不僅他失望,腐蝶和桑古蟲也有懷疑蟲生的感覺。
腐蝶拎著小黑鳥的翅膀,語氣遊移不定:“這與我之前來的深淵囚牢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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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古蟲抓著小章魚,探頭望去:“我也覺得不一樣,我上一次來的時候差點沒死這,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藍澤站在懸崖邊探著腦袋往深淵裡望去,隨腳往深淵裡踢了個石塊,“這也太安靜了吧,我是不是真的走錯了?”
他狐疑的看著四周,語氣也不確定起來:“難道災厄不在家?”
災厄不在家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這個被稱為主宰的強大存在此時剛隨著離家已久的小雄蟲再次來到家門前。
無論過了多少紀元,他的蝴蝶最終還是會來到這裡。
是時候製作一個新的容器了,他要儘快和藍澤相認。
褚燃思緒萬千,聲音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冷而重:“你們先在這裡找個地方安身,我去深淵下面看一眼。”
藍澤立即舉起手,“我也去!”
腐蝶和桑古蟲異口同聲:“不行!”
藍澤把熱烈的眼神投向褚燃,褚燃心中笑笑,隨意的瞥了一眼腐蝶和桑古蟲,淡淡說道:“我會保護幼崽的。”
縱使腐蝶和桑古千萬般阻撓,藍澤也還是彈出翅膀跟著他們飛進了深淵。
他那雙翅膀堪比十萬伏特的大燈泡,映亮了整片深淵。
天空中是龐大的黑色風暴雲,腳下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深淵,這樣漆黑的世界突然出現這樣一道璀璨的光,猶如一把映著湛湛藍光的金色利刃劈開黑色的長空。
一種磅礴的偉力自其而生,說不出的絢爛與神聖。
整片深淵都被他的翅膀照亮,峭壁上全是藍與金交織光輝。
【太太太神性了!太絢爛了!太偉大了!我們黑糊糊的蟲族居然會誕生出一隻如此美麗的蟲,宇宙的主宰!本蟲的蟲生無憾了嗚嗚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為我的阿崽瘋狂打cll!!!!!!】
【啊啊啊啊啊啊基友問我為什麼下跪,誰拿走了我的膝蓋!!!!】
【我現在已經趴著了!!!!我的阿崽怎麼可以這麼好看,老父親與有榮焉!!!】
【啊啊啊啊啊啊好看是好看可是崽崽你要注意安全呀,你們這些沒良心的蟲,除了彩虹屁就是彩虹屁,都不擔心崽崽的安危們,崽這麼美的一隻小蝴蝶,崽是蟲族的無上瑰寶,崽一定好好保護自己嗚嗚嗚,老父親爆哭!!!】
藍澤對著鏡頭比了個勝利的手勢,整個直播間都是他俏皮的一眨眼。
在鉤沉的直播吸引了大批的蟲族,但一隻光明神蝶顯然是比鉤沉和災厄更有看頭的存在。
骨灰級崽控們吹完彩虹屁後又開始瘋狂流淚,那顆老父親心在油鍋裡滾來滾去,全都是對自家崽的擔憂。
藍澤躍進深淵,湧動的黑霧為他讓開道路,他一路俯衝,飛到一千米的深度時他在黑霧中看見了一個模糊的宮殿虛影。
沒有什麼可以形容此刻激動的心情,藍澤立即跟著三隻蟲飛了過去。
飛得更近了一些,藍澤才發現那座宮殿是漂浮在黑霧中的,沒有任何的支撐。
“這簡直反重力...”
“這裡發生什麼都不奇怪。”
在腐蝶和桑古謹慎觀察的時候,藍澤已經扇動翅膀跟打了雞血似的一頭飛進了宮殿裡。
他不是這麼不謹慎的蟲,但這一刻竟然沒有任何恐懼的情緒,反而像歸家的鳥兒那麼興奮。
說不上心中為什麼激動,激動中還有一分親切和熟悉。
他的速度快的要命,腐蝶和桑古蟲竟然沒有拉住,褚燃的身形如飄渺的黑霧一般跟在藍澤後面,心情同樣激動。
離家出走好多好多年的小蝴蝶終於回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同志們!此時不爪,更待何時!
(都快去給我按爪【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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