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舟很想看到紅葉對美女鬼做了什麼,但那匹骷髏馬恰好擋住了他的視線,紅葉回來得很快。
“味道如何?”骷髏馬偏頭問小小的紅葉。
“湊合。”
骷髏馬似乎對紅葉食鬼一事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快樂地嘶鳴了一聲,招呼兩道:“上來吧,保證一眨眼就到。”
成舟對骷髏馬很感興趣,但對坐它暫時還鼓不起勇氣,正想拒絕,卻見紅葉對他招招手,他整個身體就不受控制地漂浮起來,轉眼間就坐到了馬背上。
然後一眨眼,真的是一眨眼的功夫,成舟甚至連感受馬背的時間都沒有,他們站到了一家幼兒園的院子裡。
“感謝惠顧,隨時為您效勞。”成舟耳邊聽到了一聲歡快的嘶鳴,隨即一陣風從身邊拂過。
成舟站院中有點發呆。
紅葉撞了撞他。
成舟低頭看向兒子,若有所思地道:“好象變得比以前更厲害了。”
“本來就很厲害,還恢復中。親愛的爸比,如果願意把自己完全獻祭給,將恢復得更快,而將允許和一起永生。”紅葉右手放到心臟上,行了一個古里古怪的禮儀。
“……還小,不要隨便信奇怪的教派。”
“只信盤古。爸爸,真的不願意把自己獻祭給嗎?”紅葉像是玩笑又像是認真地說到。
“是爸。”
唔?紅葉偏頭?
成舟嘆氣,揉了揉兒子的腦袋,“做父母的孩子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完全獻祭給自己的子女了。”
紅葉眨眨眼,“並不是所有父母都會獻祭自己。”
“立志當模範父親。”
紅葉嘴角擒不住笑容,“是說願意把自己完全獻祭給嗎?”
成舟一點警惕感都沒有地隨口說道:“是啊是啊,不是一天到晚喊著是的祭品嗎?小子生來就是的債!吃的、喝的、用的、住的,把當祖宗一樣侍候還不行,還得把自己獻祭給,說要到哪裡才能找到像這麼好的爸爸?”
“所以天下那麼多祭品,只有找到並喚醒了。”
“什麼?”成舟沒有聽清,他觀察這家幼兒園。奇怪,他們這兒站了好一會兒,卻沒有發現他們。
紅葉眼中一道暗紫的光芒一閃即過,那一刻紅葉的表情看起來就像一個大,“獻祭之禮已成,……完全是的了。”
“嗯嗯,現覺得是的,等老了,就恨不得倒貼也要把賣出去了。”成舟笑,隨手指向前面那棟小樓問:“司徒的兒子哪裡?”
紅葉頭往後微微仰了一下,成舟感覺他要向後倒,一把撐住他的背。
紅葉睜眼,晃了晃腦袋,眼中閃過疑惑之色,剛才他好像做了什麼事情?可是他為什麼沒有完全的記憶?
難道是……?可他明明和“他”有約定,為什麼他會突然打破約定?
還有他剛才到底做了什麼?
紅葉垂眸閉眼詳查自己的身體和魂魄,結果……
“紅葉?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成舟看紅葉突然閉上眼睛不說話,立刻著急,連忙蹲下/身扶住他的小身子,看著他的臉,問他。
紅葉睜開眼就看到成舟沒有一點虛假的焦急和關心,這個男……
紅葉伸手撫摸上男的臉,他本來還想再等一等,可是他另一部分覺醒的魔魂卻已經迫不及待,甚至特意避開他,特意這麼一個完全沒有任何預兆的場合和時間與成舟定下獻祭契約。
他會這麼做,一定有他必須這麼做的理由,而他對這個理由很有興趣。
“爸爸,剛才被欺負了。”紅葉嘟嘴。
“誰?誰欺負?”
“的惡。”
“哈?”成舟抓住紅葉他臉上摸來摸去的小手。
紅葉神秘地道:“東方叫惡,西方叫本能。佛祖捨棄所有的惡才能成佛,修道者要忘卻所有的本能欲/望才能成仙。但知道嗎?如果修煉成神,那麼的惡,也就是所有本能欲/望都會重新迴歸,和的神念合為一體。魔也一樣,當他們修煉成神時,他們也會具有善念。”
成舟皺眉,“又上網看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紅葉舉起手指豎到唇邊,像說什麼秘密一般地小聲道:“神也好、魔神也好,他們指的都是一個東西,乞求神是沒有用的,因為不知道是他的善念聽到了的乞求,還是他的惡念那時有空。而據所知,那幫觀著‘神’的名頭的傢伙們,他們更喜歡看倒黴,而不是去幫助乞求他們的,因為他們覺得那樣更有趣,當然這也跟現的獻祭方法不太正確也有很大關係。”
成舟看看四周,湊到兒子頭邊,也小聲道:“說的都是真的?”
“嗯。”
“那是神?”
“……粑粑,笑,以為剛才說的都是假的,對吧?”
成舟連忙板起臉,儘量嚴肅地道:“怎麼會呢?當然相信,說是怎樣就是怎樣。所以,兒子,哪怕真的是什麼大魔神轉世,爸爸也一定會站這邊,永遠支援!”
“就算吃?”
“呃,肉聽說很酸,不好吃,們可以吃其他的,爸爸會賺很多很多錢,讓山珍海味吃個夠!”
“那滅世呢?”
“……是想炸了地球,還是消滅整個類?”
“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這樣爸爸可以分辨是極端環保主義者,還是得了憂鬱症。而這兩種病都可以治!”
“爸爸……”
“嗯?”
“愛。”
“也是。”成舟忍不住抓住兒子揉啊揉,全心依戀他、相信他的兒子多可愛啊,唉,也就這麼幾年可以忽悠了,再過幾年想要親他一下說不定都要被嫌棄。
“爸爸……”
“哎,兒子!”
“不是叫。”
“嗯?”成舟順著紅葉的目光,向不遠處的滑梯望去。
就那滑梯下面的空檔處,有個小小的孩子縮陰影中。
“司徒星河?”成舟驚訝。
“就是他。”紅葉點頭。
“這麼晚,他從房間跑出來也沒發現嗎?”成舟小心往前走了兩步。
窩滑梯下的小孩子一動不動。
紅葉摸下巴,“有意思,這小毛頭的精神力很強大。”
“也是很強大的小毛頭。”
“……謝謝誇獎。”
成舟笑,捏了捏兒子的小臉蛋,輕輕走到滑梯邊蹲下。
看起來極為瘦小的小孩仰著臉看著星空,表情木楞,大得過分的眼睛中倒映出一片黑暗。
小孩長得很像司徒,只要是司徒的熟,一眼就能看出他和司徒的至親關係。
“嗨?”
小孩沒有反應,就像是沒有看到成舟。
“好,是司徒星河嗎?”
小孩仰頭的角度都沒有改變一點。
“剛才是他叫爸爸吧?”成舟困惑地搔頭。
“對。”
“可是他現為什麼不理們?”
“自閉症?”紅葉湊過去研究小孩,一會兒扯他的頭髮,一會兒捏他的耳朵,還拉了拉他的臉蛋。
小孩還是沒反應。
“聽說類沒有一個能夠忍受十秒不眨眼,爸爸,猜他多久會眨一次眼睛?”
成舟一把抓住兒子的手,訓斥道:“別欺負小朋友!不準玩家的眼皮!”
司徒星河也狠,被這樣折騰,他還是仰望著夜空。
“完了,們來遲了,司徒的兒子變白痴了。”紅葉絕對是用一種幸災樂禍的口吻說道。
“別瞎說,如果這孩子真有自閉症,對外界反應有點遲鈍也正常。”成舟把搗亂的兒子拉到一邊,儘量做出和藹的表情,對小孩溫柔地笑。
紅葉有點不爽,成舟都很少這樣對他笑。
“星河,能聽到嗎?們是來幫助的……”成舟等了一會兒,忍不住回頭問兒子:“們要怎麼幫助他?那個白影哪裡?”
“白影被打散了。這小鬼的精神受到衝擊,如果不是他天生精神夠強壯,加上那白影是三份意識的合體,他現就真變白痴了。”
“那們要怎麼辦?修復他的靈魂嗎?”成舟說話時特意看了看四周,這家幼兒園的保全顯然很差勁,不但沒有發現小朋友消失,也沒有發現有溜入了園中。
紅葉也沒特地說明,他一來就把家的**給黑了,現保安室裡保安看到的院子裡的畫面他們離開前都不會有任何變化。
就成舟心裡抨擊這家幼兒園不負責時,紅葉拍了拍他,“爸爸,有來了。”
成舟猛地回頭。
“們躲起來。”紅葉拉著成舟原地消失,**也重新恢復工作。
而就這時,司徒星河宛若停滯的眼睛忽然眨動了一下。
一個長發女從教室裡出來,打著手電筒前來尋找失蹤的小朋友。
看她的模樣並不是很著急,而且目的地很明確,像是已經有過幾次相同經驗。
“找到了。又躲到這裡來了。”女很無奈地嘆口氣,蹲下/身。
“想什麼?還是看什麼?”女側頭望了望天空。
“想爸爸嗎?很可惜,他永遠都不會來看,只是一個沒要的可憐蟲。”
成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女說了什麼?她竟然對一個小孩子說他是沒要的可憐蟲?
這女不會是幼兒園老師吧?成舟腦子一熱就要衝出去。
紅葉抓住他的手腕。成舟發現自己竟然連動都無法動一下。
“別急,爸爸,們看看那女想幹什麼。”
女掠了掠斜長的留海,用一臉惋惜的表情和極為同情的語氣對小孩道:“像這樣的孩子根本就不該活世上,是司徒家的恥辱,是髒汙,的母親以為恥,的……該說是爺爺還是父親?他恨不得一槍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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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被扔到這裡多久了?有沒有來看過?啊,姑姑來看過,不過她為什麼這段時間都沒有來?想她也對厭煩了吧?不,她跟其他司徒家的一樣都恨入骨,她以前來看只是想看這個小畜牲是不是還活著,現嘛,她恐怕連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從不打女!但這個女……該死!她怎麼能對一個孩子說這些話!”成舟要氣瘋了,別說那個孩子還是司徒的孩子,就算是不認識的小孩被這樣精神折磨,他也想殺。
“猜,這個女是誰?”紅葉偏頭,眼色冷厲。
女對著**笑了笑,像是告訴保安,她正耐心勸解小孩。
但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浸了毒液的利針!
“對了,很喜歡那個剛來的張老師吧?可惜啊,她太不謹慎了,竟然帶有問題的點心給小朋友吃,現她不但要離開這家幼兒園,將來能不能做老師都是問題。嘖,真可憐,跟沾邊的都很倒黴不是嗎?”
“更可憐的是,以後餓肚子再也不會有拿點心給吃,也不會有睡不著時講故事給聽,更不會有特別留意,怕跌倒、傷到、被其他小朋友欺負。”
女望著小孩的眼睛,溫柔地低語:“張蘭老師離開了,又變成了一個,這裡沒有一個喜歡,所有小朋友都討厭,所有老師都不願看到,就是這個幼兒園裡的一隻臭蟲,比廁所裡的大糞還要讓噁心!可是永遠都離不開這裡,而將會一直看著,看著變臭、腐爛!”
“紅葉!”
紅葉放開了成舟。
成舟衝了出去,一巴掌扇到女的臉上,這是他第一次打女。
女那一瞬間似乎嚇呆了,她再也沒想到會從黑暗中突然衝出一個大男,而且上來就給了她一個耳光。
成舟指著她,壓抑著怒氣道:“得慶幸聽到這一切的是,如果是司徒這兒,現還不知道怎麼死呢!”
女捂著臉,只愣了片刻,就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萌主們的厚愛^^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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