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晚的身後出現了一道人影,熟悉的白衣黑髮,烏鞘長劍。

來人正是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道:“很不錯的曲子。”

葉楓晚沒有回頭,仍然俯視著山腳眾生。

西門吹雪又道:“你的心不靜。”

葉楓晚未曾回話。

西門吹雪道:“你來此第三日時,便託我幫你找一個人,如今已經有一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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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楓晚將滄海行重新掛於腰側,轉身望向西門吹雪。

葉楓晚平靜道:“我當初託你幫我尋找一人,而你又託了福伯去找,你今日既然與我說起這件事,想必是有了訊息。”

西門吹雪點頭,福伯隨之從西門吹雪的身後走出。

這是一名中年人,看外表約莫已近半百,將近天命之年。

福伯是西門吹雪的管家,據福伯介紹,是他小時候把莊主帶大的。

葉楓晚曾在內心笑過,一出生就家居富貴榮華的萬梅山莊,有人負責好打點一切,一路學劍幾乎未遇阻礙,劍道珍藏處處可見……這西門吹雪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只是西門吹雪不說,他自然也不會主動去問。

福伯上前兩步,對葉楓晚道:“徐大俠。”除去西門吹雪,所有的人都認為葉楓晚的名字便是徐晚,“一月前你曾說,你想找一個穿著古怪的短髮男子,描述了他的特徵樣貌,說道他的氣質或許與大多人有些不同,還畫了一副畫像,可對?”

雖然那畫簡直有夠……抽象的。

葉楓晚自然不知道大唐的畫風在後世看來到底有多麼藝術,只是點頭道:“沒錯,如今可有訊息了?”

福伯微微一笑:“是的,雖然沒見那人做古怪打扮,但有訊息來說,見到一樣貌俊秀、雙眸黑亮、一頭短髮的人,出沒在西域境內。”福伯微微一頓,又道,“雖說沒有更加詳細的描述,但畢竟短髮罕見,我想那或許就是徐大俠想要找的人吧。”

雖然福伯說的是或許,但以萬梅山莊的勢力,幾乎就是肯定的了。

葉楓晚相信西門吹雪的對劍的執著,相信他對劍以誠,對人以誠。

因此對於這個西門吹雪信任的福伯,葉楓晚自然也是不懷疑的。

更何況,福伯沒有理由騙他。

因此,在聽到“西域境內”這四個字時,葉楓晚的內心是有些茫然的。

二少眨了眨眼。

等等,西域境內?他才剛從西域魔教出來啊,怎麼又要去了?

不過看來徐哲還真的有可能也來到這個世界了……

葉楓晚皺皺眉,又詳細問了福伯諸多問題,稍後不待歇息,問了西門吹雪要了一可以領路的人,當晚便趁著夜色離開了萬梅山莊。

深夜,萬梅山莊腳下。

有一人,穿一身黑衣,步伐輕盈,速度極快,轉眼間便已出現在幾丈之外,不發出一絲聲響。

這人的身形像極了福伯,卻是一張截然不同的臉。

他走到一處僻靜的小屋內。

屋內有一人,他站在窗邊,身穿紅衣,臉覆黑霧。

推門而入的人跪倒在地,恭敬道:“教主。”

那紅衣黑麵的人,正是魔教教主玉羅剎。

玉羅剎輕聲道:“那徐晚可是走了?”

“是,在屬下今日下午將‘那短髮之人疑似出沒在西域’的訊息告訴他後,徐晚便匆匆離去了。”

原來這人便是福伯,同時,也是玉羅剎心腹中排行第一的紅一。

玉羅剎道:“紅一,好好照顧阿雪,注意徐晚在西域的動靜。”

“是。”

玉羅剎又道:“去西湖的人手已經安排好了?”

紅衣道:“綠四及紫七已經去了。”

玉羅剎微微一笑:“很好。”

那徐晚出現在西方魔教的方式太過詭異,又偏偏在離開西域後便來到萬梅山莊――哪怕那看起來只是陰差陽錯――當然,最重要的是此人武功高強。

到了玉羅剎這個位置,總是要多想一些的。

最讓玉羅剎眉頭不展的是,憑他西方魔教的勢力,自那徐晚出現兩個月來,竟然完全搜不到此人的一絲訊息!

於是想的也便更多了。

徐晚出現在西方魔教時,曾問,“若從此地前往中原西湖,大約需要多少時日”。

之後與阿雪結交,他又說,他要找一個人。

當紅一一個月前將這個訊息遞給玉羅剎時,他便讓屬下搜尋了起來。

以西湖為中心搜尋,找一氣質特殊的短髮男子。

徐晚本人是這麼對“福伯”描述的:你一看到他,就多少能感到他是不同的,這種感覺我無法描述,總之你看到後,你便會知道了。

那時葉楓晚心中想,這種感覺的確是難以描述的,就像在現代時,哪怕度過了四個月,徐哲也總是說他這一身氣質太過格格不入。

中原甚大,而西湖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如今,雖然沒有明確得到短髮男子的訊息,卻得知名聲遠揚的百花樓中住進了一人,這人極少出門,凡是出門卻從不落單,一旦出了百花樓,必定與花滿樓一起,且頭上總是包著厚厚的頭巾,一絲頭髮都露不出來。

可能得了病,可能是短髮,也可能只是包了頭巾。

有相近特徵的人,在西湖其實還有八、九個,只是綜合來看,這一個似乎最有可能罷了。

當然,每個有可能的人,玉羅剎都是要去試試的。

玉羅剎並不想做什麼,只是讓手下去捉了那短髮男子,稍稍打聽一下徐晚此人的訊息而已。

就如他所說,憑他們西方魔教的勢力,對於徐晚這樣一個人物,怎麼可能一絲訊息都搜尋不到?

月色皎潔如水,銀光傾瀉如箔,連跟著玉羅剎臉上那層濃濃的黑霧,似乎都跟著虛幻朦朧了起來。

玉羅剎道:“退下吧,紅一。”

“是,屬下告退。”說罷,只見紅一的手在臉上輕輕一抹,轉眼間便又成了福伯。

西湖湖畔,百花樓中。

任務的期限是三個月,而現在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兩個月。

花滿樓發現,徐哲正在漸漸變得焦躁,彷彿有什麼在壓迫著他一樣,起初只是說起話來會突然有氣無力,後來則逐漸體現在了生活的細節之中。

泡出的茶時苦時淡,做出的飯時鹹時焦,連跟著走神的時間越來越長,你第一次呼喚他時,徐哲多半是不會有任何回應的。

這些焦躁也並非全都是表演,半真半假才是最讓人感到難以辨別的。

徐哲一方面順著構思的劇本,在細節中初步加深“印象”,透露出更多訊息;而另一方面,卻是真的感到了幾分煩悶焦躁。

他至今還沒有找到如何自然受重傷的方法。

唉,也怪他最初為了體現出他麻煩纏身,凡是出門,一定要拉著花滿樓一起,這樣凡是兩次過後,每當他要出門時,不用他去詢問,花滿樓便會自然的陪在他身邊。

大天使真暖。

可如果太暖的花滿樓一直緊緊跟在身邊,他怎麼才能受傷的自然點?

哪怕他真的能狠下心捅自己一刀,邏輯上也絕對說不通,更何況花滿樓絕對能“看”出來啊。

唉,還是花滿樓太好了。

徐哲不免一聲嘆息,世界上怎麼會存在這麼美好的人,罪惡感越來越重了。

徐哲用餘光看著花滿樓的雙眼,內心那將來必定學醫的心思不免又加重了幾分。

花滿樓就是這般一個如同盛開的最燦爛美好的鮮花的人。

不會有討厭他的人。

欺騙他的人會感到罪惡與不忍。

嚶嚶嚶,簡直就是一個大天使,治癒溫暖的都要化成水了。

兩個月又三日。

那個色澤張揚的紅斗篷又出現在了百花樓裡。

陸小鳳來了,就如他上一次來時一般,懷中抱了一罐猴兒釀,那蓋子尚未開啟,便能聞到一股濃烈的酒香,香腴清醇,甘芳無比。

猴兒釀是一種果酒,由百花百果釀成,由山中諸猴在樹洞中所釀,能得一罐實屬機緣巧合。

這酒並不辛辣,反而澄碧而香,香美異常。

花滿樓輕動鼻尖,露出陶醉的神色。

這般散發著花香與果香的酒,他也是喜歡的。

“這般好酒,你陸小鳳又是從哪兒得到的?”

陸小鳳兩下走到木桌旁,斗篷一抖屁股一坐,嘿嘿笑道:“猴兒釀,猴兒釀,這猴兒釀自然是從那猴兒手中得到的啦!”

此猴兒非彼猴兒,花滿樓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想必又是你與司空摘星打賭得到的吧。”

陸小鳳得意高挑眉毛:“那猴精意外從山林中找到了這純正的猴兒釀,世人都知道,我陸小鳳愛酒愛美人,既然司空摘星得到了這世間佳釀的訊息被我知道了,我怎麼能不去試試呢?”

見花滿樓沒有追問他與猴精打的是什麼賭,迫不及待想跟人炫耀的陸小鳳有點不開心。

小鳳凰等了片刻,花花卻只是給自己倒了一杯猴兒釀,便靜靜品起酒來。

於是小鳳凰按捺不住的主動開口道:“唉,七童,你一定好奇我與司空摘星賭了什麼,他又為什麼會輸吧。”

花滿樓放下酒杯,笑道:“不,我並不感興趣,如果是你輸了,我反而要去問問。”

這還是不是好朋友!

陸小鳳呆了兩秒,才有些失落道:“好吧,那我們不說那猴精,我今日來,其實是有事想告訴你。”化悲憤於良釀,陸小鳳先是狠狠痛飲了三杯,才眼珠轉了轉,指了指樓上。

“那徐哲如今還住在百花樓?”

花滿樓點頭,微微擰眉道:“是的……他平日幫我整理花草,下廚掌勺,其他時候多呆在自己的房中讀書……但他近日來表現的有些焦躁。曾經只要出門,便必要我隨行,這些天卻是連門都不出了,我總感覺內心有些不安寧。”

果然嗎……

陸小鳳心中一沉。

儘管知道徐哲並非習武之人,在二樓是絕對聽不到他說話的,陸小鳳仍然特地壓低了聲音。

“花滿樓,我有事與你說。”

花滿樓也跟著放輕了聲音:“是與徐哲有關的?這個月你查到了什麼?徐哲的朋友又是否有訊息?”

對,差點把徐哲那朋友忘了。

陸小鳳喜歡把重要的事情放在最後,於是他先說起了徐哲的朋友。

陸小鳳神秘一笑:“徐哲的那位朋友,可總算是有訊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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