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身為大河蚌的時候, 每天都泡在水池裡,平時也就刨刨沙子,但凡有稍遠距離活動,那都是尤阿姨抱著她挪來挪去。

而且她從荒野湖裡被人類再次抓獲以後,那也都是被抱著走的。

她享受這種被抱來抱去的待遇可不是一天兩天了,走路是新學的,才是頭兩天, 而且明顯很累很辛苦, 過了那陣新鮮勁就不想走了,沒有被人抱著輕鬆。

再說透過這兩天,井珩對她的寬容態度自然反應在她腦子裡,她潛意識裡早把井珩又當成最值得信任的主人了, 並且是一點都不生分客氣的那種。

井珩吸氣低眉迎著她的目光看她, 心想她估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是在撒嬌賣萌, 看她這表情神態, 也真是拿她沒辦法,他連“不抱”兩個字都說不出口。

可是,他也沒抱過女人啊!

然後想了想, 他低眉看著珠珠說:“背行不行?”

只要不走路,怎麼都行,她現在懶到半步都不想走。珠珠還抱著井珩的腰,仰頭看著他,點了點頭說:“好的。”說完了又問:“怎麼背?”

井珩再次吸口氣,“你先把我鬆開。”

珠珠鬆手放開他的腰, 便看著他在自己面前蹲了下來,微微回頭對她說:“趴上來,到我背上,抱著我脖子。”

這似乎很好理解,珠珠一下子就懂了。也因為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事,新奇感讓她高興,瞬間就表現在了臉上。如果胖的話,那得把雙下巴都笑出來。

她迫不及待得很,伸手就往井珩背上一趴,趴上去就緊緊抱住他的脖子,對他說:“好了,背我吧。”

井珩揹著她站起來,清一下嗓子,“淡定”道:“抱太緊了,松一點。”

聽他這麼說,珠珠很配合,立馬把胳膊鬆開一些,在他耳邊問:“行嗎?”

井珩耳朵不受控制地紅了半隻,不管是耳邊的氣息,還是後背感受到的觸感,還是手掌下的絲滑滑膩,還是被她緊緊抱住脖子的感覺,都讓他非常不淡定。

但他表情非常淡定,說話的聲音也偏硬,道一聲:“行。”

他揹著珠珠出車庫,寧願用這樣的方式讓她偷懶,也要嘗試讓她儘快戒法力。以她現在這種智商水平,還是直接硬戒比較靠譜,因為她根本不可能做到完全自如地使用和隱藏。

揹著珠珠到房子大門外,井珩抽一隻手出來開門,按了指紋推開門,揹著她進屋。進了屋直接揹著她站在玄關換鞋,打算把她背到沙發邊再放她下來。

珠珠趴在他背上,臉在他臉側,突然對他說:“這系鞋,我也想要鞋。”

聽到她這麼說,井珩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才想起來,她好像一直沒穿鞋,現在腳上還光著呢。男人在細節小事上多半粗心大意,還真不是亂說的。

井珩微微回一下頭,看向珠珠,“衣服哪來的?”

珠珠回答他,“荷花變的。”

衣服穿起來仙仙的很好看,所以她出池子就會揪片荷花瓣變衣服,但鞋子她沒變,因為她覺得被裙子擋住了看不見,而且腳上套那麼緊的東西不舒服。

但現在她看到井珩王老教授他們都穿,每次還都要換來換去,她心裡又癢癢的,很想穿一雙試試,所以便脫口說了那麼一句。

井珩思路不知道偏哪去了,沒在鞋子上,而是問她:“障眼法?”

珠珠沒聽懂,問他:“什麼?”

井珩只好換個方式問:“是不是法力消失或者失效,變出來的東西也會跟著消失,變成本來的樣子?”

珠珠聽懂了,點頭,“系的。”

法力變出來的東西都不是真的,不能拿顆小石子兒變真金子,也不能拿團棉花絮變真燒雞,更吃不到嘴裡,一切都是假的。

井珩揹著珠珠往屋裡走,一邊走一邊想,那麼也就說,她現在身上穿的衣服是假的,靠法力維持著,也就存在說不定什麼時候會變成一片花瓣落下來這種可能,完全不可靠。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不止要買鞋子,從頭到腳所有穿的,都要新買。井珩對她這個三百年的小妖有多少法力表示懷疑,覺得還是實實在在踏實點。

他把珠珠背到沙發邊放下來,自己也坐下來,直接就計劃了一下明天要出去給她買什麼東西。怕有什麼遺漏,他又去書房拿來筆和紙,想到一項列一項。

他高中理科,大學工科,現在是航天工程師,做事向來邏輯思維縝密,這點事也照樣做得步驟齊全,一板一眼,不缺不漏,認真程度完全像在搞工程。

他把要買的東西列好,又在家裡找到皮尺,然後讓珠珠從沙發上站起來,幫她把全身能量的尺寸都量了一遍,從上到下——身高頭圍、肩寬胸圍、腰圍胯寬、腿長腳長……

他量這些的時候,珠珠很配合,也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反而覺得很好玩。而井珩自己就沒那麼淡定了,雖然他還是擺著一張萬年淡定臉。

他面對的是一個成年女人,高矮適中,胖瘦相宜,前凸後翹,皮膚嫩得不似普通人,看著能掐出水。他也不是真神仙,而且他之前毫無防備地看到過大體的原貌,雖然只是一眼……

井珩硬生生把自己的兩隻耳朵和臉,給整紅了……

在他最後給珠珠量胳膊長的時候,珠珠好奇地看著他,直接指出來:“你臉紅了。”

井珩強作淡定,還應一句:“嗯。”

珠珠盯著她,“越來越紅了。”

井珩:“……”

反正她什麼都不懂,井珩自然也避而不談。他把尺寸全部量好記好,捲起皮尺收起來,對珠珠說:“你玩一會,我去洗澡。”

珠珠看著他走,立馬跟著,“我也要洗角。”

井珩停住步子,“你待會洗。”

珠珠看著他,“一起洗。”

井珩屏氣,“不可以。”

說不可以那就是不能一起洗了,珠珠有點失望,但沒有很不高興,還是很懂事地跟他說了句:“那好吧,那你先洗,我待會再洗。”

井珩平了平氣,“好。”

珠珠點頭,“我玩一會。”

離開客廳,井珩找衣服自己先洗澡去,到淋浴間開啟花灑就是一頓衝。他這一晚很不淡定,實在是很不應該的。他對自己是個男人沒什麼懷疑,也沒有罪惡感,只是覺得,還是得再淡定點才行。

他洗完澡擦乾頭髮出來,珠珠還在沙發邊翻畫冊。看到他洗好了,她從沙發上站起來,轉身看著他:“我可以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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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珩話不多,衝她點點頭,帶著她去洗手間。知道她什麼都不會,免不了就要什麼都教一遍,平時話再不多,這時候也要說很多。

他從梳洗櫃裡拿出新的備用牙刷,從開關水龍頭刷牙開始教起,一邊教一邊跟她說:“你要習慣人類的所有小事,習性和作息也要調整,白天活動,晚上睡覺……”

珠珠都聽著,嘴裡含著牙膏泡沫,臉蛋擰起來,等漱了口才說:“太難吃了。”

井珩再次囑咐她,“牙膏不能吃,以後不要咽。”

珠珠點點頭,“我知道了。”

刷牙教完了,井珩又教她用花灑,但並沒有讓她在淋浴間洗澡,而是在浴缸放滿了水,讓她在浴缸裡洗,並告訴她沐浴乳怎麼用。

至於衣服,他拿了自己的純棉灰t,給她能當連衣裙穿。

一切都教好後,井珩還不是很放心,但也不得不放心,總不能真留下來幫她洗?他自詡正人君子,肯定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不再多慮,他退身出去,把珠珠自己留在裡面,並告訴她:“洗完就出來。”

珠珠點點頭,看著他出門。等洗手間的門關上,她轉頭看了看放滿水的浴缸。看起來比她呆的水池子光滑漂亮,不知道躺起來怎麼樣。然後她連衣服都沒脫,也沒變沒,直接進了浴缸。

井珩出去後就去書房看了看書,他需要看點東西靜靜心。看了一會便靜下來了,驅逐掉了心裡所有的胡思亂想。然後看入了神,便忘了洗手間還有個在洗澡。

等井珩反應過來看時間的時候,都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還多。他不確定女孩子洗澡洗這麼長時間是不是正常,反正他覺得有點太長了。

他本來就不放心珠珠,這便放下書起身,到洗手間門外敲了敲門,問她:“洗好了嗎?”

裡面沒有人答應,他又敲了敲,“珠珠?”

一直敲了兩三分鍾,裡面始終沒有動靜。井珩微微蹙起眉來,猶豫了片刻,還是握上門把開門走了進去。比起男女有別要迴避,現在是瞭解珠珠的情況比較重要。

井珩走進洗手間後果然沒看到珠珠,再往裡走點,便打眼看到一副令人驚恐的畫面——珠珠身上素紗沒脫,整個人都躺在浴缸底,閉眼泡在水中。他家的浴缸足夠大,夠她躺平。

井珩看這情形下意識便慌了,這一看就是人溺死在浴缸裡了。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就衝了過去,伸手把珠珠從往浴缸裡抱出來,裙子溼了水,把他身上的衣服也沾溼,水漬淋了一地。

面對這樣的情況,井珩靠本能儲存理智,他把珠珠抱出浴缸後放在地上,伸手去探一下她的鼻息,感覺好像沒氣了。慌起來便沒時間多想別的,他連忙開始對珠珠進行心肺復甦,然後便是人工呼吸。

而就在他捏起珠珠的下頜往上提,同時捏住她的鼻子,俯下臉要壓到她嘴上,往她嘴裡吹氣的時候,一柱小噴泉突然從珠珠的嘴裡噴了出來,全噴在了他的臉上。

“……”

被這麼一噴,嘴唇沒碰上,井珩突然冷靜了,也反應很快地意識到了什麼,而當他正反應的時候,一柱小噴泉又噴在了他的臉上……

井珩:“……”

他這次本能地閉上了眼,生無可戀地再次任水噴一臉……

一小柱水噴完了,他睜開眼睛,也沒抬手把臉上的水抹掉,就這樣盯著躺在地上的珠珠,屏氣道:“你是想捱揍嗎?”

他也是蠢了,怎麼會慌張到忘了她是蚌啊!

蚌啊!

溺不死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抽到發不了紅包啊,等不抽了再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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