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監獄是帝國最大、同時也是管理最為嚴格的監獄, 進入其中的囚犯大部分都是窮兇極惡之輩,除此之外就是給帝國造成極大損失的罪人。

比如說利用帝國銀行漏洞,盜竊數百億, 星際有史以來最大的經濟犯;又比如說在一個星球上引起恐慌的連環殺人魔;還有戰爭中抓到的重要聯盟軍官。

當然, 其中監管力度最強,每天連放風時間都沒有,與其他犯人完全隔離開的,並不是以上的型別。而是帝國高層, 幾乎都是在政治爭鬥中失利,但被同陣營的人保住性命的人士。

他們被關押在監獄的最頂層,享受著單人間的待遇,只不過在生活水準上, 與西塞莉的牢房差不多。同樣住在單人間的還有迫於壓力被關押的貴族, 他們的待遇比起前者更加優越, 除了沒有自由以外, 其他什麼都有。

以西塞莉被安插的罪名和她的地位,進入凜冬監獄並不應該是單人間, 但是由於她平民的身份, 外界一致看好,而騎士團長又擔心夜長夢多, 被她策反監獄中的囚犯,於是乾脆將她也和其他人分隔開。

騎士團長還安插了自己的人手來看管西塞莉,雖然要做的只是注意監控警報有沒有響起。派遣的人員對他和帝國皇帝都很忠實,但是並不知道西塞莉被抓背後的真相。

同樣身為軍人的監控者, 最看不起的就是在戰場上逃跑的士兵,更不要提西塞莉被誣陷的不僅是逃跑,還有放走聯盟軍隊的這一項,導致監控者對她極為不待見。

若不是被騎士團長叮囑過,西塞莉或許活不到上審判席的那一刻。

鑑於西塞莉在上方掛了名,每一天的監控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都要向上報告,所以擔心自己行為被看見的監控者也僅僅是小打小鬧的刁難一下她,像什麼端給她的食物永遠是最廉價難吃的營養糊,沒有暖氣、斷水斷電等等,都尚且在忍受範圍內。

唯一可以光明正大干預的,便是讓西塞莉拿著光腦看那些關於她的言論,這也是監控者最喜歡的時間,用言語嘲諷這個戰場上的逃兵,讓她看看外界民眾對她的憎惡。

可惜觀看對方變臉這樣的福利在第一天之後就再也沒有了,彷彿是知道他們樂趣所在,所以並不願意表現出來。不過監控者還是能自己腦補對方不甘不願的情緒,並從中得到安慰。

不過今天有了些例外,往常需要催促才會拿起光腦的西塞莉,現在早早就拿了起來,似乎在看著什麼。

“她不會是想要和誰聯絡,然後越獄吧?”無意間看到畫面的監控者調整著監視器,將鏡頭對準了光腦顯示畫面,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還是那些關於她的討論,甚至因為前線失利的訊息傳到後方,對她的憤恨更深,評價也更辛辣尖銳。

監控者又觀察了一會兒,發現西塞莉確實是在面無表情地閱讀關於她的不好言論,而且速度十分平均,沒有因為哪條停頓過,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才放下心來。

大約是自暴自棄了吧,監控者心想,又有些忿忿不平,陛下真是太仁慈了,這樣的士兵,在戰場上就該槍斃,怎麼還能等到公平的審判。

放鬆警惕後的監控者將畫面拉回到原本的模樣,調整到高階警報,有一點異動都會通知之後,就去做自己的事情。

他恐怕怎麼也想不到,表面上在閱讀光腦顯示信息的西塞莉,實際上正透過這個破舊的光腦,嘗試掌控凜冬監獄的系統。帝國精心設定的層層防禦沒有起到一丁點作用,她的入侵如熱刀切入黃油那樣順滑,沒有遭遇任何阻礙。

不過瞬息,凜冬監獄這個說得上帝國機密的地盤,掌控權就已經易手,並且沒有被任何人發覺。

凜冬監獄是男女混合型監獄,除了頂層單人間沒有區分之外,下面的每一層都被兩道厚重的鐵門分隔開,一邊男一邊女。

當然,要是有犯人能和獄警打好關係,或者用大量金錢賄賂,甚至可以去另一邊的異性聚集區挑選情人,在凜冬監獄裡,這樣的稀鬆平常,只要有錢,甚至可以得到除了自由外的一切東西。

寧素的目光掃過最下層喧鬧的活動區,走動的獄警,吵鬧的犯人;廚房中忙碌的炒菜機器人,嚴格依照輸入的菜譜程式行動,製作特質餐的機器人拿著一根長勺,在麵糊一樣的營養劑中不斷攪拌。

再往上走,待在自己監獄裡的犯人正在睡覺,坐在圖書館的犯人擦拭著一張女孩的照片;廁所的角落有人正在被毆打,獄警從外面走過,將隱隱溢位的痛呼當做過耳微風,不帶沒有任何反應。

頂層的監獄長辦公室,形色兇惡的獄長正在和家人通話,臉上凌厲的線條都變得柔和;被關押在單人監獄中的人在做著各種事情,包括拿光腦聯絡外界。

寧素在那裡停留了一下,住在裝飾豪華的兩百平房間裡,桌上擺著最新鮮的水果,懷裡還抱著一個妖嬈的美人,這位並不像是來坐牢,更像是度假。

寧素在西塞莉的記憶中翻出那個生活明顯好上許多的犯人名字,那是卡文斯特公爵的兒子,因為強迫他人致死、被爆出後為了平息民怨,對其進行了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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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卡文斯特被關進凜冬監獄的時候,所有關注的民眾都在感慨法官的公正,以及讚賞卡文斯特家族不包庇的行為,他們恐怕不知道,這位在惡名遠揚的凜冬監獄,依舊過著奢侈的貴族生活。

而像小卡文斯特這樣的人,數量居然有十幾個。而寧素還在監獄的資料庫中,找到了不少這樣的人員資訊,影片裡他們的生活奢侈到平常人難以想象。

而這些犯人也不會在監獄裡面待太久,即便刑期是幾十年幾百年甚至死刑,凜冬監獄會在風聲過去後,將這些犯人悄悄放走,再用另一些沒有背景的普通罪犯換臉頂上去。

當然,這些人不會享受原先那些貴族的待遇,還會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失去聲音或者手,讓他們沒有辦法說出真相。

這些檔案中沒有記載,監控影片裡也缺失了這段,但透過其他地方未關閉的監控,可以看見某些快到釋放期的犯人,並沒有離開,也可以推測出這一點。

“帝國的腐朽從上到下,從內到外,”寧素翻閱過眾多資料後大開眼界,她將自己屋內的監控用過往的畫面替換掉,沒有觸動警報。

她放下光腦,點評道:“一隻苟延殘喘的巨獸,正在走向滅亡。”

彈幕傳來的依舊是亂碼一樣的語言,未來觀眾所想要傳達的話語並沒有傳遞到位。020檢查過直播間,發現那應該是總系統設定好的程式,可以破解,但過程太過繁瑣,而且這個程式隨時有關閉直播間的風險,所以也沒有動作。

寧素對直播間並沒有什麼熱情,只是看不了彈幕,也沒什麼看法,也沒有去做,於是和系統一起完美錯失了西塞莉日後的身份資訊。

她的記憶,其實沒有完全恢復,左亞特生命終局那場融合的實驗她沒有印象,與總系統對話時,也只是將自己的推測說出,所幸猜測是正確的。

而作為z79的記憶也有遺失的地方,記憶長河被截斷了一節,不清楚左亞特最後的結局,而從帝國的新皇帝上位之後的那一段到最後墜入黑洞,也有一些不清楚的地方。

不過對於西塞莉這個名字,她感到很陌生,應該並不算出名,缺失的資料中應該也沒有。

[宿主不怕改變歷史嗎?]020猶豫地問道,自從知道他們回到了過去,它就一直在憂慮這一點。

“或許會有改變,但是總不能因為畏懼變化,就什麼都不做。”她的資料從監獄探出,連線上星網,在帝國的網路裡遨遊,與聯盟不同的體驗。

“正義者被誣陷,無辜者被審判,這樣的事情就算告訴我是歷史進程,我也不能選擇什麼也不做。”她翻找到皇帝的私人聯絡號上,在上面查詢需要的資訊,語氣平淡,“我是一個很自私的人,或許我們會成為改變歷史的罪人,又或許星際聯邦會不復存在,你……”

“我會跟著您的,我會一直跟著您的。”020回答得分外堅定,就算寧素的目的地是黑洞,它也會毫不猶豫地跟著她跳進去。

她在皇帝的私人聯絡號和騎士團長的聯絡號中找到不少有趣的資訊,忠心耿耿的騎士團長也害怕鳥盡弓藏,私下底居然沒有清除皇帝吩咐他做事的資訊,還悄悄收集起來。

而新帝本人,也不像表現出來的那般信任倚重自己的心腹,將對方做的事情收集起來,還經常用私人守衛調查臣子,檢視那些下屬有沒有不軌之心。

這對君臣都很有趣,寧素在騎士團長那裡還找到了西塞莉當天闖入時的錄影,不過已經被損毀了。但恢復它對寧素來說不成問題,甚至可以說極為輕易,在資料的王國裡,她甚至可以等同於神明。

西塞莉自己身上也帶著錄影,為了記錄戰鬥場面,陰差陽錯將發現真相並去質問的過程也錄下。不過後來被抓捕的時候身上的所有裝置都被取下銷燬,保證沒有痕跡,卻被寧素同樣在資料庫中找到並修復。

影片很清晰,包含兩個視角,沒有遺漏,也沒有剪輯的痕跡。

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心理,讓新帝選擇公開審判西塞莉,或許是出於傲慢,又或許出於對平民階層的打壓,需要西塞莉這樣一個典型,來讓平民選擇不再自己冒頭,也讓一直桀驁的第一軍團吃下教訓。西塞莉不重要,她只是一個突破口。

但是無論出於何種目的,寧素還是很感謝新帝給予的這個機會,比起入侵星網,在上面釋出這段影片,她更傾向於在萬眾矚目的審判席上,拿出這個證據,看看他們該找什麼樣的理由遮掩過去。

時間過得很快,在她遨遊星網中三天眨眼而逝。寧素穿著囚衣,帶著手銬,被帶上了審判席。所有的過程全星網直播,旁聽席和場外在她出場之後就傳來激烈的咒罵,法官不得不開啟隔斷,才讓審判進行。

而在這個過程中,直面惡意的寧素身姿筆挺,沒有受到半分影響。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罪行,這樣的行為倒也值得誇獎一句意志堅定。

這次的審判只是走一個過程,他們請來的律師也不會認真辯護,而證據鏈很完整,審判的進度也很快。在宣判之前,法官慣例詢問對方還有沒有什麼要說的話。

一直不發一言的女性抬起頭:“有,我申請播放一段影片。”

坐在旁聽席上的騎士團長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遠端觀看的新帝也眯起眼睛,眾人咒罵著她拖延時間的舉動,法官沒有駁回這個建議,有人開啟了儀器,影片開始播放,鏡頭有些搖晃,能聽見一個聲音傳出:

“所有人停止攻擊!對面的敵人有些不對勁。”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看評論區都想點贊,後續的設定好多都被猜出來了,晉江什麼時候能出點贊功能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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