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舟無聊地坐如意上,聽著越滄海絮絮叨叨。

經歷了沐陽宗一場大戰,如今修真界真是太平了不少,至少攔路搶劫什麼,如今是沒有了,憋得墨沉舟十分痛苦。秦臻這種時候,向來是閉目入定,墨沉舟只能這麼個時候,聽聽越滄海對她介紹一些越家與曉月家事情。

曉月姓唐,卻是百幽獄中唐祖本家。越家與唐家世代居於修真界極南方天戈城中,與百幽獄相距不過一州之地。天戈城算是修真界南方大城池,其中修士無數,然而大世家,還是要數唐家與越家了。越滄海與曉月倒也算青梅竹馬,又兼兩人都是嫡系,因為姻緣訂極為順利,若不是幾十年前越滄海突然犯二,只怕如今兒子都能打醬油了。

聽到這裡,墨沉舟就覺得越滄海有病。

堂堂越氏少主,有什麼不得已要不得已到連喜歡人都不敢娶,唯恐害了心上人呢?若是墨沉舟,誰敢碰她一根手指頭,管他分家嫡系,一劍將他們全都斬了也就完了。既然不拿她當親人,誰還犯賤倒貼吶!

越滄海卻是墨沉舟鄙夷目光中苦笑了兩聲,他當然曉得墨沉舟暴脾氣,一旦翻臉,真是六親不認。想到這裡,他就是心中一凜,遲疑了半晌,方對墨沉舟說道,“還有件事。”他咳了一聲,卻是覺得畢竟是家醜,不好說出口,然而還是狠了狠心道,“如今我父親也天戈城中,他那人……若是與你有怠慢之處,還請你看我面子上不要與他計較。”

“難道我招惹過你父親?”墨沉舟一皺眉,默默地回想了一遍從前得罪過傢伙,卻是毫無頭緒,不由疑惑地問道。

“你不是斬了天海麼。”

“你們越家,還有完沒完了?!”墨沉舟不地說道,“我又不是殺人狂,當年若不是越天海找死,我會上趕子去殺人?從你開始,多少人冒出來找我麻煩了?真以為我是好惹是吧?!”看同百幽獄,墨沉舟也就認了,卻沒有想到越家竟然得寸進尺,真是不知好歹,想到這裡,墨沉舟便哼道,“那越天海,真人緣這麼好?”不僅如此,上一世竟然還能將越滄海拉下馬,究竟憑是什麼?

然而越滄海卻是沉默了許久,臉色微微變色。隔了許久,方才嘆道,“不說你,我難道就喜歡天海麼”他眯著眼睛幽幽道,“這些話,本不該與你說,然而你我之間,也算是交情莫逆,說說倒也無礙。自小到大,我那父親眼中,哪裡有我存呢?只恨不能將天海當做自己兒子撫養了,就連這越氏少主,若不是嫡系長老一力堅持,只怕也被我父親交到了天海手上了!”想到這裡,越滄海心中越加抑鬱。

他母親早逝,唯一親人唯有自己父親。卻沒有想到自他十歲那年,父親歡天喜地地將那越天海母子接到了府中,從此以後,自己便彷彿父親仇人一般。

那個女人,越天海母親,是父親青梅竹馬。因身份不夠,被族老嫁到了分家去,卻沒有想到不過幾年,那人死了。就那麼一個女人,父親竟然也不嫌棄,將那母子接來之後,甚至將越天海視作親子一般,連他也要靠後。不,不是靠後。那女人一副柔弱模樣,每見了自己一次,必要父親面前表現出一副被愛人背叛了痛苦樣,有時候還會臥床不起。不過幾次,自己便被逼出了家門,跟著族老居住。若不是自己天資不錯,引得族中重視,只怕連立腳之地都沒有了。

那個時候,越滄海是慶幸母親早逝了。不然就算還活著,也會被那女人活活氣死。

不過她也沒得好,不過幾年,竟然被越家仇家斬殺了父親面前。活該,誰讓,她是越氏族長心上人呢?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父親全力栽培越天海,只是為了要將族長之位傳給天海,而也是那個時候,天海與分家,才會滋生起了勃勃野心。誰能想到,會有那麼一個傻瓜族長,棄了本枝嫡裔,哭著喊著要將權利交到分家手上呢?

雖然成為越家少主,可是越滄海地位並不穩固。親生父親還瞪著眼睛要找他錯處,以便廢了他呢。所以那個時候,得知越天海死了墨沉舟手上,他是真松了一口氣。然而從那個時候起,父親彷彿瘋狂了一般,只認定是自己與墨沉舟聯手害了他心上人兒子,想著要如何報復。有這樣父親,他如何敢迎娶曉月?實是怕極了某一天會見到父親殺了自己妻子,就只為了讓自己痛苦。

可是裝作對曉月冷漠,這不代表要眼睜睜地看著她另嫁他人。難道他不知道討了曉月歡心比什麼都強?只是不能這樣做。之所以請墨沉舟前來,也不過是看曉月對墨沉舟極為信服,又肯聽她話。只要墨沉舟代他曉月面前轉圜,只要過幾年他能夠結嬰,如今分家之中越容海又願意奉他為主,到時就不需要懼怕父親,自然會迎曉月過門。

越滄海嘆了一聲,撿能說說了些,卻引來了墨沉舟八卦之魂,湊近了問道,“喂,那越天海,不是你父親私生子吧?”有這個可能呀,不然再心懷寬廣男人,莫非真那麼博愛,喜歡養別人兒子,還養得連自己親兒子都靠後了?

“不是。”越滄海皺眉道,“分辨嫡系分家,我越家自有手段。越天海不是我父親孩子,這點我能夠肯定。”

賤!

因越滄海所說,墨沉舟便對那越家族長下了一個結論。

將分家孩子視若親生倒也罷了,可是若是連自己親生子都視作仇人,簡直如同畜生一般。想到這裡,墨沉舟便想到了當年沈磊,可不是和越滄海命運酷似,一想到這裡,便又想到那沈端方一家,只覺得說不出噁心,便小聲道,“那要不要我幫你……”一邊說,她手便一邊脖子上一抹。

越滄海卻是瞪起了眼睛。每次和墨沉舟一起,他都會覺得自己下限一刷再刷。眼前是個什麼情況,這位竟然挑唆兒子去幹掉自己老爹?饒是越滄海也是腦中一暈,之後扯著嘴角道,“你讓我殺我爹?”

“自保而已。”墨沉舟卻是嗤笑一聲。這樣人,她知道了!看看沈端方便知道那位族長是怎麼想。“你信不信,這幾年那位沒動你,是因為你沒迴天戈城吧?”見越滄海點頭,便冷笑道,“這一回為了曉月,你自投羅網,看著吧!等你這次回去,你不先宰了他,只怕他要先下手斬了你!”

類似這種“情聖”,想到從來都先是他心上人,至於什麼越滄海這樣兒,人家眼裡,那就是背叛了“愛情”證據,除之後方是人家心中所想,哪裡還跟你講什麼父子情深呢?

然而越滄海遲疑了半晌,方才猶豫道,“就算如此,我也不能……畢竟是我父親……我……”

“隨你好了。”簡單說,越滄海死活幹她墨沉舟屁事,跟他說這麼些,已經是看越滄海和自己這幾年交情不錯份兒上了。至於其他,這人又不是當年沈磊,那是自己親哥,墨沉舟方才出手,如今她可真沒有那麼多愛心用越滄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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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滄海也不由得沉默了下來。

一時間如意上又恢復了寂靜。百無聊賴之時,墨沉舟卻猛地聽得頭上飛舞著冰凰火鳳突然發出了歡鳴叫,這般活潑卻是讓她一怔,之後便見得眼前兩道流光向著下方撲去。她心中一動,便也隨著冰凰火鳳飛去方向看去,卻見得這兩隻,竟然飛落了雲層下方一名白衣秀士肩頭,神態中頗帶親暱。

冰凰火鳳雖然年紀不大,然而這般對個陌生人親近卻極為不可思議。墨沉舟心中好奇,便向那人看去,卻見得那人一身白衣,一頭長髮披散背上,飄逸如仙。臉上帶笑,竟令人有如沐春風之感,望之可親。

看到這裡,墨沉舟心中一凜,只覺得眼前這人,竟然能不動聲色之間令人生出好感來,這樣人,若是敵人,真是危險。加上這人修為連她都看不透,然而一身氣勢,卻隱隱與沈謙彷彿,竟然是一位化神修士。只是她想破了腦袋,也沒有將這人與修真界如今成名任何一名化神修士對上,令她戒備起來。而秦臻,此時也感覺到了墨沉舟心情,睜開了眼睛向著那人方向看去。

而眼見墨沉舟這般戒備,那人卻並不惱怒,反而飛到了如意之側,落了離三人不遠不近之地後,先是寵溺地撫摸了火鳳頭一下,將兩根靈氣四溢靈草喂入冰凰火鳳嘴中,這才對墨沉舟拱手道,“東海散修羅寧,見過道友。”

眼看著這兩隻鳳凰傻了吧唧地將陌生人喂靈草吃了,墨沉舟恨不能一隻鳳凰身上踢上一腳!陌生人東西,那是能隨便吃麼?話說每天她提供給這兩隻靈草,可是從來都沒有少過,怎麼就這麼饞?!眼見這人身為化神,卻有與自己等人平輩論交之意,墨沉舟雖因這羅寧自認東海修士而多有戒備,卻還是沉聲道,“凌雲宗墨沉舟,見過前輩。”

羅寧卻是微微一笑,淡聲道,“修羅沉舟之名,這幾年我也多有聽聞,如今得見,卻也算有緣。”之後他笑道,“卻沒有想到,這兩個小家夥是你靈獸,當日我一時疏忽,將它們忘了藥園之中,累得道友擔心,卻是我不是了。”

這人坦然承認自己便是當年帶走了冰凰火鳳之人,便令墨沉舟面色一緩,畢竟這人所做,實對冰凰火鳳相助甚大,然而又想到當日冰凰火鳳做下好事,卻又帶了幾分心虛,咳了一聲道,“這兩隻鳳凰多有進益,晚輩感激不,只是這兩隻頗為調皮,卻是……”天哪,不會是這位發現藥園被清空,如今來找麻煩吧?

羅寧見墨沉舟眼珠子亂轉,卻是微笑道,“那藥園,是當年我機緣巧合發現。如今此界之中,只剩這兩隻鳳凰,留著也是浪費,倒是這兩隻頗為可愛,倒叫我喜歡。”

聽得羅寧誇獎,冰凰羞澀,而火鳳此時,卻是雙目發亮,只覺得找到了知音,得意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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