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異能才不是半吊子。”荊璃一字一頓說道。
陳不極“呵”了一聲, “是你自己沒膽了？那就更可憐, 異能再好，使用者不會用也不行啊。”
荊璃抿了抿唇, 她的確是至今沒有進行實戰課, 這無可辯駁。
“停, ”施愉說道，“看在我剛剛痊癒的份上，咱們就開開心心到宿舍行不？”
“或者你們想在車上打一場？”她摸了摸下巴, “我倒是不介意。”
一直忐忑不安的司機默默看了施愉一眼，老實的臉上只有“我介意, 麻煩下車打”。
但被施愉這一說, 陳不極反而安靜下來了。
畢竟, 傲嬌這樣的存在就是不對著幹不舒服╮(╯▽╰)╭
車停在普通部的舊宿舍樓，一下車, 看著那斑駁的舊牆，陳不極就皺起眉, 說道：“你沒申請新宿舍？”
施愉說道：“誰讓【我】之前沒有住宿的打算呢, 還是開學後才臨時申請的宿舍, 新宿舍早就滿啦。”
不過舊宿舍也有舊的好處, 人少, 她一個人就佔了一個宿舍。
陳不極聞言，想起陳彬死後查出來的一些資訊，表情複雜起來。
一個玩雛.妓，曾經強.奸.幼女結果靠著錢糊弄過去的戀童癖, 收養施愉會出於什麼心理？
一個混蛋會突然良心發現？當然不可能。
所以他才會對施愉格外照顧，也算是作為陳家人對眷族犯下的醜事的彌補。
但幸好，那個陳彬估計還沒開始做什麼，所以施愉看起來也不知情的樣子。
從這個意義來講，那個黑刀還是做了件好事。
“要不，老師，我為您在外面租個房子？”荊璃看著髒兮兮的牆壁，說道。
荊大富雖然是個人渣，但錢財方面倒沒有虧待過荊璃。
“暫時不用，聽說我那間宿舍死過四個人呢，”她笑道，“不挺有趣的嗎？”
遠近聞名的鬼宿舍，想想就有點小激動呢。
荊璃：“……”
陳不極：“……”
他們看見那個“444”的門牌號，難得同時陷入了安靜。
最後，陳不極吐槽道：“你還真愛作死。”
荊璃則說道：“老師做的事情一定是有深意的。”
陳不極：“……”
他看向這個棕眸女生，明明面無表情，但語氣怎麼就像某些聖教狂熱信徒呢。
陳不極瞪了眼施愉，“喂，為什麼這個傢伙一直叫你老師啊？”
荊璃：“老師就是老師……”
“哦，因為我姓施，所以她叫我‘老施’，”施愉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要是你想叫的話，我也無所謂啊。”
“……騙鬼啊，”陳不極扯了扯嘴角，“我才不想叫。”
他走到陽臺上去，正想說這邊的光線怎麼這麼暗，就迎面撞上了一張軟綿綿的面料。
把那面料拿開，他定睛一看。
白色，軟的。
一件帶著蕾絲的貼身小背心。
“——！！！！”陳不極看見和自己的臉只有一釐米的內衣褲，大腦一片空白，滿臉不知所措。
“怎麼了？”施愉走到陽臺，正好看見陳不極拽住自己那件超市打折買一送一的小可愛。
哇。
她撫了撫眼鏡，語氣委婉道，“你喜歡啊，要不……”
“我才不要你的內衣！”陳不極一張臉漲得通紅，像觸電了一樣迅速放開手，“我、我先走了！”
被打斷話的施愉慢吞吞地說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告訴你這個內衣的牌子，如果你需要，可以自己去買。”
陳不極：“……”
他的臉色由紅變黑，咬牙切齒道：“我才不需要！”
買來做什麼，擼嗎、啊呸！
他怎麼可能擼！？
陳姓少年的大腦處理器已經進入了極熱狀態。
施愉取下內衣褲，畢竟她受傷住院這一頓時間，沒有人收衣服，估計還要再洗一次。
她說道：“我還要收拾，你要繼續圍觀嗎？”
看著她手裡的內褲，陳不極的臉又紅了，“不！了！”
“我走了。”他急匆匆往外走。
施愉還不忘提醒道：“記得去上課，別翹課啊陳小貓。”
“閉嘴，別叫我陳小貓，”陳不極反駁完後，還不忘彆扭地加了一句道，“你快點去上課，你們普通部可也有週考的。”
施愉算了算自己落下的課，頓時感慨起教書育人多年，操碎心的老教師還要重新拾起學業的痛苦。
結果就在陳不極離開之後，她的好學生荊璃就掏出了一隻錄音筆，一個u盤，還有一個本子。
施愉挑眉，“這是？”
“從開學到現在的重點，還有主科老師上課的錄音以及ppt，”荊璃解釋道，“普通部一週班級內部課堂上會週考一次，每月底則有一次年級月考……”
“週考不難，大多數都是老師上課的例題和衍生，考的主要對單個單元的知識點掌握，”荊璃說道，“我都記在本子裡。”
施愉大致翻了一下，簡明易懂，字跡工整，還配了圖，每道例題起碼有三種衍生。
真是非常用心了，她重生前最喜歡這種不惹事認真完成作業的學生。
但是，問題是，從開學到現在？
施愉眯起眼，看著荊璃說道：“所以你翹了異能部下午的訓練課，就是為了去普通部聽課做筆記？”
荊璃沉默了一下，說道：“對，但是，”她咬了咬下唇，深吸口氣，還是選擇實話實說，“最重要的是，我不敢和人對戰。”
她握住自己的右手，隱隱顫抖，“對陳窪、吳娣這種人，使用異能我完全沒問題。”
“但是，”她輕聲道，“我沒辦法和其他人交手。”
荊璃當然有去過實戰訓練課，當時是隨機抽籤，她的對手是一個劣赤目。
那個男生又瘦又小，身上都是傷。
與他對視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人和她以前是一樣的。
都是被踩在腳下，肆意欺凌的物件。
她聽見很多人說她運氣好，一來就抽到一個最弱的。
那男生也不說話，任由他人嘲笑，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然後他們同時使用異能，那個男生努力了很久，才放出一點煙霧來。
他的異能是“煙霧”，但因為他是赤目，所以無法掌控“煙霧”進行遠攻，但煙霧對赤目擅長的肉體強化也沒作用，除非他能夠近身攻擊敵人，倒是可能使用煙霧迷惑對方。
但顯然，他近身搏擊的能力很弱，於是這個異能就成了徹頭徹尾的雞肋。
就在荊璃用荊棘把他甩在地下的時候，她聽到旁觀者發出了嘲笑聲。
在有色目裡，強大是一切，他們連普通人那裡“保護弱者”的遮羞布都不會用，赤.裸.裸展示出什麼是叢林法則，弱肉強食。
她的視線掃過那些人，一雙雙各色的眼中，只有野獸最直接的慾望。
荊璃在那一瞬間明白了，在這裡，弱小是唯一的錯誤。
但她看著在荊棘下瑟瑟發抖的男生，卻無法下手。
如果，她真的下了手，她和吳娣，和陳窪，和她的父親，到底有什麼區別？
——“你輸了。”
最後，訓練課的老師判定是她的敗局。
很多人嘲笑她，她也沒有理會。
倒是那個莫名勝利的男生，很憤怒地對她說，“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荊璃覺得好笑，她沒有同情他，也沒打算去同情他。
她只是不知道，自己站在這裡的意義。
“就是這樣，”荊璃說道，“後面的訓練課我一直沒去。”
“我知道自己在逃避，但是我想不明白。”
“我沒有異能的時候，是弱者，所以就該被欺負，”她說道，“那現在我有異能了，變強了，為了不像以前一樣繼續當弱者，是不是就必須要踩在別人的身上，才能有尊嚴地活著？”
施愉一直看著她，直到荊璃陷入了沉默，才說道：“你覺得，正義是什麼？”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荊璃回答。
施愉舔了舔牙尖，說道：“但問題是，在現在的帝國，如果你是個弱者，受到了迫害，除非你也成了強者，否則是不可能實現這一‘正義’的。”
“所以，說到底，如果你想‘以牙還牙’，那你就的牙齒就必須和對方一樣銳利才行。”
荊璃啞然，才說道：“說到底，還是強者的利益嗎？”
施愉笑了起來。
“嗯，那麼我們先來做一個假設吧，現在——我們的‘正義’是【強者的利益】，”施愉站起來，歪了歪脖子，說道，“用這樣的正義，我們能走到哪裡去呢？”
她朝荊璃勾了勾手指，“我帶你看看吧，這樣的正義以及與它最相稱的地方。”
繁華的文明都市，往往最容易滋生陰暗面。
特別是在帝國鬆開了異能實戰訓練館的稽核條件之後，大批訓練館如雨後春筍般湧出來。
而暴力、色.情和賭博總是相伴相生，於是賭鬥隨之興起。
正式的實戰訓練館禁止非異能者和十五歲以下的有色目的進入，是為了避免已經獲取等級資格的異能者以此來取樂，但對於地下賭鬥館來說，官方越禁止，看客越喜歡。
特別是一些新奇的花樣，比如說，最近的青少年賭鬥。
少年們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衝勁，和看著鮮嫩肉體頭破血流的快感，實在讓一批看客欲罷不能。
接待報名的男人對自己的同伴說道：“我他媽的就不明白了，一群小鬼打來打去有屁個看頭。”
他雖然在這地下賭鬥場幹了很久，但偏愛的還是正常異能者的鬥技。
“觀眾喜歡，能掙錢就好，”同伴說道，“喂，你猜剛剛那個叫‘棘’的藍眸小姑娘多大？”
“十二？十三？”男人搖了搖頭，“唉，現在的小孩真是不怕死。”
他看見那姑娘戴了彩瞳，估計是嫌自己的藍眸不夠純粹。
但問題是，這種實戰場，又不是眸色純了，人家就自動認輸啊。
唉，他不禁搖頭。
“你又不是不知道，第一綜學那種好學校的學生都是這裡的常客，”同伴說道，“咱們有色目可和你們無色目不一樣，家庭教育就這樣，越是好孩子，越要能打。”
無色目的男人頓了頓，臉上浮起尷尬。
同伴看他，搖了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不是歧視無色目，反正有色目就是這樣的氛圍，他們早點接觸這種環境，反而更好，”他自嘲道，“大概這種賭鬥場，對有色目的小孩就像無色目的奧賽補習班一樣。”
有個少年敲了敲桌子，說道：“還有名額嗎？”
男人看見他，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有有有，特意把種子位置給您留著呢，洛少。”
那少年一頭黑髮，身後還帶著一群人，都笑道：“洛獠，厲害了，看來你還是常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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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獠得意道：“廢話，老子都贏了三次了。”
“厲害了。”
“不愧是洛家人。”
他拿了報名牌，就帶著那群嘻嘻哈哈的少年少女走了進去。
等到人走了，一邊的同伴才吐槽道：“廢話，都給他安排好了，如果還能輸的話，我把眼睛挖出來給他玩。”
男人聳了聳肩，“小少爺嘛，上面有人，”又不夠強，“至少人家出手大方。”
同伴看了眼前面，冷笑道：“不過今天他估計要倒黴了。”
男人還沒問為什麼，就看見又來了一波人。
領頭的少年有一雙鮮血般的赤眸，他按著桌子，似笑非笑道：“喲，大叔，這種子位置還有嗎？我夠格拿一個不。”
“洛獒少爺，”男人的臉色僵住，“您這是……”
他心裡暗暗叫苦，怎麼這一位大爺又來了？
洛獒挑眉，說道：“嗨，我就想借借寶地，和前面那位洛少好好聊一下。”
“給個面子唄？”
雖然他笑得吊兒郎當，但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男人透不過氣來。
同伴見男人滿頭大汗，趕緊把另一個相應的報名牌給了洛獒，堆起笑容，“您的面子，自然要給的。”
“那就好，”洛獒笑嘻嘻道，“謝啦。”
一個女生抱住他的胳膊，嬌笑道：“獒哥，今個兒怎麼玩啊？”
他一隻手插兜，另一只手玩著報名牌，懶洋洋地說道：“怎麼開心怎麼玩唄。”
作者有話要說： 陳小貓：“居然是白色蕾絲……”
施愉：→_→
原男主·洛獒大兄弟！他終於！正式上！線！了！
洛獒：“本少爺又帥又吊ヽ(￣w￣)ゝ”
施愉：←_←
ps:開始防盜啦~是60%喲(＾u＾)ノ~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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