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雲層遮蔽的天空露出其本來面目, 那數不清的眼睛讓人作嘔。
施愉咋舌道：“就算異能叫【窪眼】, 這也太噁心了吧。”
還是說這異能由心所生還真有依據？因為陳窪太噁心了，所以異能也噁心了。
荊璃站在頂樓中心, 遍地荊棘叢生將兩人護衛住。
然後, 一直沉默的小女孩說道：“大人, 我怎麼才能殺死陳窪。”
施愉不禁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打算一直不問呢。”
畢竟這孩子從小到大接受的都是普通人的教育，雖然異能者相關的知識也有, 但如何使用異能可不在她的學習範圍內。
不得不鹹魚癱在地上，施愉說道：“好啦, 別叫我大人, 聽起來太奇怪了, ”她頓了頓，“叫我老師吧。”
荊璃迅速改了口, “老師。”
“時間緊迫，我先告訴你異能的基本執行方式是什麼, ”明明說了時間緊迫, 施愉說起話來還是悠哉悠哉的, “每個異能者都有異力, 這異力相當於汽油, 而有色目的赤青銀金四色分，則是區分出車的大致型別來，比如赤目就像越野車，青目就像跑車, 而異能者開始加油的時候，就會出現不同的速度、力量等。”
“你就把自己想成一輛車，左手相當於剎車，右手相當於油門，你眼睛所向就是你的方向盤，”施愉看見女孩身上的青色異力不再四處亂竄，而慢慢開始向右手集中，“在發現目標之後，你就可以加速，碾上去。”
話音剛落，一根粗壯的荊棘一下子就把那些試圖爬進來的人鏟飛。
而且荊璃顯然很會舉一反三，在發現自己操縱的荊棘是由玻璃構成之後，便伸出兩根荊棘交織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然後加大那異力的輸入，猛地互相撞裂開來。
碎掉的荊棘變成無數玻璃切塊向下落去，轉瞬間就將那些幻境裡的人割得血肉橫飛。
原本檢視施愉傷口的十二豎起了尾巴，嘖嘖稱奇道：“不愧是你的學生，很有你的風範。”
上一秒還是小綿羊，現在突然就張開血盤大口了，這畫風變化也太快了吧。
施愉“哼”了一聲，難道沒和它瞎扯，目光一直看著天空。
她現在可是沒孽力沒體力的傷殘群眾。
在荊璃將周圍徹底清空之後，施愉才啞著聲音說道：“小可愛，你身處的這個地方，是陳窪依你而創造的幻境，所以，你要找到出去的鑰匙才行。”
她閉了閉眼，說道：“你看天上那些眼睛。”
荊璃抬頭，仔細看，隱約有光現出。
她定睛一瞧，發現那些眼睛落下之地，都有細細的絲線。
施愉說道：“這些線就是異力源線，拿來給異能提供異力的，你剛剛使用異能的時候，那些荊棘的根上也有這種線。”
“所以，你要找到，供應這個幻境最根本的線，明白嗎？”
“我明白了。”
荊璃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咬了咬舌尖，比任何時候都仔細地端詳天空。
那些密集的眼睛依舊令人惡心，卻不再讓她害怕。
必須，快一點才行。
眼睛。
眼睛。
全都是眼睛。
荊璃皺眉，難道要在這麼多眼睛裡找出供應異力的根本嗎？
可這眼睛遮天蔽日——
等等，【全】都是眼睛？
荊璃迅速反應過來，往後退了一步。
從最邊緣到內部，每一雙眼睛都在她眼中化為一個小黑點。
點組成線，線組成面，面成形，形生物。
一切都連了起來，這整天空的眼睛竟是組成了一隻巨大的眼睛！
眼睛的中心即瞳仁，荊璃迅速找到結構最中心的那處。
而瞳仁的最中點，便是她所尋之處。
青色異力裹住她的右手，絲絲纏繞在一起，構建成一條荊棘，直衝天際。
這樣輸出異力到底讓初次覺醒異能的荊璃有些吃不消，但她沒有絲毫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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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心臟越發加快，身體裡的力量開始消失，她也固執地要把這天空給捅出一個口子來。
到了。
感受到那猛然濃厚的眼睛聚集處，荊璃咬緊牙關，把所有異力都集中在一起。
荊棘越來越粗，刺也在異力催發得更加尖銳。
對方顯然也察覺到了她的攻擊，天空開始往下壓。
竟有黑雲壓城的趨勢，她的荊棘逐漸失去優勢，慢慢彎下腰。
荊璃看不見，她原本的棕眸已經被青色所籠罩。
彷彿察覺到她的劣勢，另一股青異力想要乘勝追擊，徹底把她擊潰。
玻璃荊棘支撐不住，破碎成一片片，在天空中閃著青光。
那青異力在擊碎荊棘之後，頓時鬆懈了不少。
——就是現在！
荊璃抬眸，青色徹底將雙眸佔據。
碎掉的荊棘上殘留的青絲剎那間纏繞在一起，猛地朝那最中心的眼睛刺去。
荊棘的尖刺重重刺入那雙眼睛，血汙染了一切。
幾乎是瞬間，整個天空都崩塌了。
四周景象變換，已經是在書房裡。
荊璃看著自己的身體，也恢復了原狀。
她急忙看向施愉，黑眸少女的胸口起伏，卻依舊閉著眼。
“咳！”
就在她的正對面，陳窪猛地咳出一大口血來。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孩，“怎麼可能，你一個無色目，怎麼會……”覺醒異能？
陳窪盯住躺在地上的施愉，就是她進來幻境之後，荊璃就覺醒了異能。
他腦中閃過一個荒謬的想法，難道是這個女孩讓荊璃有了異能？
怎麼可能，可以讓無色目擁有異能，這樣的能力，足以顛覆整個帝國——不，是顛覆這個世界！
他看向施愉那狂熱的眼神，讓荊璃馬上有了危機感。
她面無表情，也不廢話，直接驅動青異力，化成荊棘就把他刺了個對穿。
要不是他，老師也不會受傷。
誤以為是陳窪傷了施愉，因此她一開始就沒打算手下留情。
對於此刻的荊璃來說，對施愉有害者，都活該下地獄。
陳窪被破了幻境，再加上也並非擅近戰者，竟是被那荊棘透過腹部釘在了牆上。
他痛叫出聲，“荊、荊璃，你冷靜點！”
荊璃沒管他，驅動荊棘生出密密麻麻的刺來。
陳窪只覺腹部就像被放在絞肉機一樣，痛得他生不如死。
“喂，二樓出事了？”
“是誰在使用異能。”
荊璃覺醒異能之後，耳聰目明了不少，聽到了有人往上走來。
登時決定速戰速決，操縱荊棘就朝陳窪的頭部襲去。
生死關頭，陳窪求饒道：“拜託，我再也不敢了，放我一馬吧。”
見荊璃無動於衷，他又叫道：“我是陳家的人，你要是殺了我，可就是犯了《特殊法》裡‘異能者不可無故殺害其他異能者’！你死定了！”
但是荊璃軟硬不吃，陳窪乾脆破罐子破摔了。
“你以為你能護這個黑眸的異端多久！？”他也不蠢，一開始他以為她也是個異能者，但窪眼裡的情況他看得一清二楚，“這個女人就是個異端，眼睛沒有變色也能使用異能！”
他笑道：“而且，她居然還能賜予異能，帝國一定很需要這樣的實、驗品……”
荊棘直接刺穿了他的喉嚨，陳窪瞪大眼睛，再也說不出話來。
“……咳、荊璃，”施愉突然說道，“別怕，你現在是異能者了。”
無故殺害自然不行，但有故，就行。
荊璃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我不是無故殺他。”
施愉睜開眼，“你留了證據？”
“對。”荊璃揮手，將陳窪那雙作嘔的眼睛刺得血肉模糊之後。
施愉彎了彎嘴角，“聰明的孩子。”
荊璃聞言，心頭一喜，笑顏未展，突然眸中青色一濃。
她下意識就雙手交叉，層層荊棘瞬間合成一面盾，擋住來襲者。
在荊棘接觸到那赤色異力的瞬間，荊璃只覺得如火灼燒手一般。
但老師腹部有傷，不能移動。
所以她只是悶哼一聲，卻一點不退，還操縱那被撞破的荊棘迎面而上。
“艹，”被撞破的門前，紅發少年抬了抬下巴，一雙赤眸鮮豔如血，“哪來的臭蟲，敢到老子的地盤上撒野。”
“你的地盤？”荊璃和他對視，冷冷道，“洛獒，我怎麼記得，這裡是荊家呢。”
洛獒看清楚這青異力的操縱者之後，差點咬到舌頭，“臥槽？你是那個繼姐？”
叫荊什麼來著？她不是個無色目嗎！怎麼變成個青目了，還成了異能者！？
一陣寒風打破他絞盡腦汁的回憶，洛獒到底反應力超群，剎那間便躲開了荊棘的攻擊，“靠，你做什麼——”
“——我叫荊璃，”少女精緻的娃娃臉上一片漠然，沒有絲毫波瀾地說道，“因為反抗陳家中青目陳窪的侵害，覺醒了異能，一怒之下，殺死了對方。”
聞言，洛獒轉頭看清楚那仍然被釘在牆上的男屍，又看向荊璃。
他張了張口，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能弱弱說道：“那需要我打電話給糾察部嗎？”
荊璃還準備說什麼，結果另一個虛弱的女聲替她說了，“……順便，記得找個治療師啊，小朋友。”
洛獒僵著脖子，這才看清楚那被護在層層荊棘之中的女生，這自帶光圈的，不就是陳不極剛剛一直在找的施愉嗎？
他情不自禁牙疼起來，這他媽的都是些什麼事兒啊！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要上夾子，所以會推遲在20:00更新=3=送你們一個小劇場
***
洛獒：“這他媽的都是些什麼事兒啊！”
施愉：“好事：）”
荊璃：“老師說好事就是好事= =”
洛獒：“……等等，我一男主角初出場像反派就算了，為啥這一次差點就和女主角互毆起來了？”
作者：“哦，很正常，”（撫了撫眼鏡）“畢竟我可是立志讓筆下的男女主都互毆一次的作者。”
洛獒：“？？？”
***
ps：和姬友聊天。
姬友：“有些言情作者的文就算男女主談起了戀愛，都感覺女主分分鐘會在結局捅男主一刀也不奇怪。”
我：“……”
姬友：“……”
姬友：“嗨，這說的不就是你的文嗎！”
情不自禁捂住了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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