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雲安睜開眼的時候, 身邊的床上已經沒人了, 只有整理平整的被子。

“早上好。”楚宣從浴室裡走出來,整個人已經精神飽滿。

“早上好,楚哥。”雲安笑著打招呼。

“說好八點在樓下等,還有不少時間,你不用著急。”楚宣說著, 走到窗前拉開窗簾。

“下雨了?”雲安看向窗外, “怪不得早上迷迷糊糊總覺得有雨聲。”

“是啊,下雨了,今天恐怕不能帶你出去玩,只能看看明後天的天氣。”楚宣說道。

“不著急,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雲安笑著點頭。

八點整,雲安跟楚宣兩人下樓, 果然看到張朋三人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只是兩人的精神狀態顯然沒有他們好。

“昨晚沒睡好?”雲安詫異。

趙遠飛大大咧咧打了個哈欠:“昨天晚上我們三個打牌打到半夜,等到要睡覺的時候, 不知道從哪裡傳來奇奇怪怪的聲音, 一晚上都沒睡好。”

“奇怪的聲音,我怎麼沒聽到?”雲安問道。

“是……”趙遠飛只說了一個字, 突然想到了什麼,聲音低了不少,“是隔壁房間傳來的聲音,大概跟我們一樣也在打牌吧, 這個破酒店,隔音效果也太差了。”

“你跟小安說這個做什麼,”張朋拍了拍趙遠飛的頭,“走走走,吃早飯去,餓死了。”

“去吃飯,去吃飯。”趙遠飛連忙起身。

雲安挑眉,大概能猜到趙遠飛說的是什麼,偏過頭看向楚宣:“還好我們隔壁的房間沒有那麼吵,不然大半夜被吵醒的感覺真不好受。”

“下次我們換個隔音好的酒店。”楚宣直接道。

雲安一愣,隨即莞爾:“還是楚哥想的周到。”

因為外面在下雨,幾人的行動並不是很方便,五人的早餐直接在酒店解決。

吃完早餐之後,五人又上了車。

“今天我們要見的這個人脾氣比較怪,但他在港城這邊信譽比較好,最重要的是地位高,把貨交到他手裡不會吃虧。”張朋說道。

“張哥辦事,我當然放心。”楚宣點頭。

“只是我們真的要把東西賣給對方嗎?”張朋問道,“你不是說再過不久可能會有新的政策?”

“這麼大一船貨,我們不能全部拉回京城,港城這邊的人,也要給他們吃點甜頭。”楚宣淡然說道,好像交易的是什麼小東西,誰會知道從他手裡溜出來的都是這個時候少見的好東西。

“那這個人選?”張朋問道,聽楚宣這麼說,似乎有要在港城這邊找靠山的意思,他又突然覺得自己找的這些人不太合適。

“張哥對港城有什麼想法?”楚宣問道。

張朋皺眉:“人蛇混雜,一個字,亂,所以如果要找可以依靠的靠山,最好找那些地頭蛇,否則吃虧的只會是我們。”

“那麼對於未來,張哥又有什麼想法?”楚宣再次問道。

“未來?”張朋疑惑,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楚宣口中的未來指的是哪一方面。

雲安在一旁靜靜聽著,楚宣話說到這裡,他要是不說一句似乎對不起好不容易送到他手上的機會。

“比如說……黑。”他輕聲道。

“黑……黑道?”張朋驚道。

“小安說的對,”一直沒有說話的羅楊鴻也開了口,“有些人現在好用,以後未必好用;有些人,現在不好用,以後未必不好用,重要的事我們要選擇合適的人。”

“你們在說什麼?”趙遠飛遊離在話題之外。

“唉,你啊,什麼時候才能成長起來,”羅楊鴻搖頭,“連小安都知道的事,你不知道,你的腦子難道是當擺設的嗎?”

“羅楊鴻,你這話什麼意思!”趙遠飛氣急。

“字面意思,”羅楊鴻冷聲道,“好好用你的腦子想想,不要總是讓別人替你動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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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趙哥也是有想法的,不是嗎?”雲安說道,他看的出來,羅楊鴻並不是真的看不慣趙遠飛,而是希望他可以自己成長。

就算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遲早有一天也會分開,到時候,傻乎乎的趙遠飛只會被人騙。

這樣的人,到底是因為什麼契機,才會成為那麼大一個建築集團的老闆?

“既然小安都這麼說了,我就認真想想。”趙遠飛完全沒有在意羅楊鴻的話,這是他的缺點,也是他的優點,大大咧咧什麼事都不往心裡去。

羅楊鴻嘆了口氣:“抱歉,我之前話說重了。”

“沒事沒事,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趙遠飛擺擺手,然後突然靈光一閃,“我想到了,之前小楚說未來,然後小安說黑,張朋說黑道,所以未來黑道會出問題!”

趙遠飛簡簡單單一句話,把這件事攤到了明面上。

張朋恍然大悟,然後立即皺眉:“小楚,你得到訊息了嗎?”

“暫時還沒有,不過這是遲早的事,所以現在把我們自己放入泥潭顯然不合適,這也是為什麼一開始我讓你找人的時候沒有透露我們要找的是‘靠山’。”楚宣說道。

“還好你沒說,否則我一定會找那些黑道的人,”張朋說道,“這次我找的幾個買家雖然各有各的問題,但都是本分生意人。”

“真的都是本分生意人?”羅楊鴻問道。

張朋自然知道羅楊鴻說的什麼意思,笑了笑:“在港城這裡,真真正正的本分生意人做不起來,但據我所知,這些人跟黑道的關係沒有那麼深,就算港城這邊的黑道出問題,極大可能牽扯不到他們身上。”

“會不會有牽扯現在還不知道,到時候真的出事,一旦牽扯,我們再想脫離就來不及了,待會兒再仔細看看,不能給小楚惹麻煩。”羅楊鴻說道。

“這點我當然知道,談生意嘛,也不可能隨便見一個人就能談成,我們可以再打聽打聽他們的情況。”張朋說道。

“昨天見到的那個杜老闆也是張哥挑的?”雲安問道。

“那個人啊,”張朋皺眉,“他是自己黏上來的,其實港城這邊的生意之前一向都是我在接觸,這個杜立平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小楚才是那船洋貨的所有人,昨天我們去看的時候,直接找上門來,一開口就報了一個低價,還以為誰都跟他一樣蠢。”

“小安看杜老闆不順眼?”楚宣問道,其實他更想問的是雲安是不是認識杜立平,比如說前世。

不過話到嘴邊,他還是咽了下去,試探的話一次兩次就夠了,說多了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雲安不是重生的,楚宣多次試探反而會引起他的懷疑;如果雲安是重生的,楚宣多次試探只會讓雲安把自己藏得更深。

不管雲安是不是重生,現在的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是啊,那個人一看就一臉奸像,不是什麼好人。”雲安一本正經說道。

“呦,小安安還會看相呢,那以後我們做生意,你可都要看看,只要是你看起來不像好人的,我們就不跟他合作。”張朋笑道。

“行啊,既然張哥這麼相信我,我就勉為其難幫忙吧。”雲安笑著說道。

雲安的話讓車內的幾人都哈哈大笑。

坐在雲安身旁的楚宣更是抬起手揉了揉他的頭髮,眼裡滿是笑意。

帶著這樣愉快的氛圍,一行五人終於到了目的地——茶樓。

車子停在茶樓的停車場。

茶樓停車場的車子幾乎停滿,而且都是擦得乾乾淨淨的車子,甚至還有小轎車,他們的小型麵包車停在這裡反而顯得突兀。

就算是在80年,貧富差距仍然巨大,如今內地不少工人的工資只有十幾塊,但這裡的員工工資恐怕是內地工人的幾倍不止。

不過這種高檔茶樓也不是誰都能進,這個時候能夠在茶樓消費的非富即貴,誰都不能得罪,因此茶樓裡的員工涵養必定都非常好。

甚至,恐怕所有員工都是俊男美女。

五人走入茶樓,立刻有人迎了上來,恭恭敬敬詢問幾人的情況,然後引著幾人往樓上走去。

雲安隨意掃了一眼,不出所料,果然看到了許多俊男美女。

“幾位請進,你們要見的人已經在裡面等著了。”服務員說著,敲了敲包廂門,“客人,您等的人來了。”

“進來。”裡面出聲道。

包廂門開啟,裡面的人模樣也露了出來。

雲安之前一直沒有聽到這位合作伙伴的名字,如今一看,才發現又是熟人。

“樸老闆,我們又見面了。”張朋率先出聲。

“張生,好久不見,”樸老闆起身,跟張朋握完手之後,又看著其餘幾人,“不知道這幾位是?”

“差點忘了,給樸老闆介紹一下,這幾位是我的朋友,”張朋指著除去楚宣的其餘三人,然後又特別指了指楚宣,“這位就是那船貨的主人,楚宣。”

“哦?”聽到張朋這麼說,樸老闆突然來了興趣,“現在這個時候,能在國外拿到這麼一船貨可不容易,楚生可真是年少有為。”

“樸老闆客氣了,”楚宣笑道,“年少有為不敢當,只是碰巧在國外有幾個關係不錯的親戚,正因為有他們幫忙,我才能在國外運回來這麼一大船東西。”

“還是年少有為,現在這個年代,在國外有親戚的人不少,可是像楚生這樣有魄力的人卻不多。”樸老闆笑道。

聽到他這麼說,張朋幾人面面相覷。

不是說這位樸老闆脾氣古怪嗎?怎麼現在看起來不像是脾氣古怪的樣子?

如果雲安知道這幾人在想什麼,一定會告訴他們答案,這傢伙就算脾氣再古怪,面對送上門的鈔票,可一向都是笑臉迎人,可要是有人想從他手裡搶走鈔票,他的怒火也不是一般人能承擔得起的!

說到底,這就是一個只為鈔票折腰的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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