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到底去哪裡了呢?明明剛剛還在這裡的啊!”

黑髮秀麗的殺手歪著頭, 雖然嘴裡說出的話帶著明顯的疑惑,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 不管是眉毛的弧度還是睜開的眼睛大小,都和剛剛沒有任何變化――簡直就像是把內心感情完全隔離在了不洩露絲毫情緒的軀殼裡一樣。

他張開的“圓”裡沒有發現任何活人氣息, 那個叫做穆拉的男人竟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已經逃走了?

他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推開教堂的門走了出來。

看清外面的場景時,他一愣。

“……老爸?”

身材高大的銀髮男人微微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目光仍然緊緊地盯在某個方向。

單看外表的話,不管是髮色眸色,還是身材臉孔,兩人幾乎沒有任何相同點。兩人甚至可以說是南轅北轍, 沒人能聯想到這兩個人是父子。

但他們確實是父子。

銀髮男人是席巴?揍敵客, 是這一代殺手家族揍敵客家的家主。

黑髮的殺手是他的長子伊爾迷?揍敵客,雖然不是他的五個孩子中最有天賦的,但卻是目前實力最強的。

伊爾迷揚起一隻手:“老爸,不好意思, 有一個溜走了, 我馬上去追,回去之後我會記得去刑訊室領罰的。”

“……溜走了?”席巴目不斜視,“伊爾迷,你注意到了嗎?那地方,有人啊。”

伊爾迷身體一頓,轉頭看向自己父親所望的方向――他從剛剛開始就有些奇怪,自己的父親為什麼一直盯著那個方向, 明明沒有……咦?

在伊爾迷集中精神看過去的時候,就像是從稀薄的空氣裡慢慢顯形一樣,存在感低到不可思議的小女孩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那個小女孩的左手擒著名為穆拉的男人――五指成爪捏著人的後脖子,跟抓貓抓狗一樣的抓法。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那個女孩的影響,剛才明明還很正常的穆拉的存在感也稀薄得像是不存在一樣。

伊爾迷發現,即使是在緊迫盯人的現在,稍稍移開點注意力,自己就會失去他們二人的蹤跡。

這是……念能力?

席巴同樣在思考這個問題。

按照伊爾迷的謹慎程度,應該不會讓目標溜走才對。

可那個叫穆拉的男人,確實是在伊爾迷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了。

當時那個小女孩拎著個大男人從教堂裡出來的時候,她和她手裡的人存在感還沒低到現在這分上――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也不會恰好發現了這從他兒子眼皮子底下偷走目標的人。

但是,席巴並不認為這是伊爾迷疏忽大意的結果。

因為,即使是他,現在這樣全副精神都放在了面前那兩人身上,他仍然有種不確定感:不能確定,自己是否盯住了人。

“唉……”打破這僵局的是姜臨溪,她低頭看看被她拿住要害不敢亂來的穆拉,又看看那邊像是在玩緊迫盯人的殺手二人組,一瞬間有種自己的幸運值下降了ex級的感覺。

在對方準備來殺人滅口的前一刻問出了對方想要隱藏的訊息……這該說幸運吧?晚一會兒就什麼線索都斷掉了。

但是這麼一來,對方準備滅口的人數瞬間從一人上升到了三人,幸好維託沒來,不然還得再多一個……

面前那兩個人身上的殺氣清楚地告訴她,沒有和談可能。

對方是鐵了心了準備掩藏下有關那個能完成願望的人的訊息。

也就是說……只能打出去了麼?

“你……你放開我,我們一起聯手,還有逃脫的機會!”穆拉低聲說,鼓動她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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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她肩上的貓不屑地喵了一聲。

“我去拉注意力好讓你逃走嗎?”

不愧是主僕,主人和貓的反應完全一樣。

“你……”穆拉又急又氣,“就算這樣難道你還能在和那兩個人打的時候盯著我嗎?更何況你能完美防禦下那兩個人的攻擊嗎?”

亂戰裡隨便來個流矢就能要了他的命啊!

穆拉已經看出來了,這個一開始他以為是自閉兒的小鬼明顯城府極深,剛剛活捉他估計是為了詢問更多的有關這個聖盃遊戲的事,所以必須確保他活著。

那麼,他現在唯一能利用的就是這一點了!

“這倒也是……”姜臨溪贊同地點點頭,穆拉正要鬆口氣,以為自己的建議得到批准了,卻沒想到她接著說,“所以我先把你關小黑屋吧,放心,那地方沒人能傷害到你!”

說完,她念出一長串古怪的音節。

這兩人的對話沒有絲毫掩飾,耳力過於常人的揍敵客家二人都清楚地聽到了,包括之後那個小女孩念出來的一串古怪音節。

說是念,但事實上,更接近於吹口哨,那是一種由奇異的、不對稱的音階所組成的哨響,調子起落得很不自然,卻有股難以形容的魅力。

那像是什麼歌謠又像是咒語,但是卻非常古怪。伊爾迷下意識地想要去記憶,卻發現聽了沒幾個音節就感覺心口發悶。

――那奇怪的音節串好像完全違背了人類語言規則,某些段落聽起來非常悅耳但緊跟著古怪的發音卻完全打亂了節奏,僅僅只是抱著無意中聽到的態度聆聽的話,就只覺得似乎有種難以言說的魅力,但像伊爾迷這樣,聽在下意識仔細記憶的人耳中,立刻給予一種心跳不規則感。

……這聲調裡有陷阱?

伊爾迷心中一駭,立刻把注意力從上面移開。

就在小女孩唸完那串音節之後,她手底光華一現,穆拉頓時消失無蹤。

“……空間傳送?”席巴皺起了眉頭,如果那小孩子把那個男人傳送到了其他地方可就有點麻煩了……

“不是的呦!”姜臨溪聳了聳肩,伴著這個動作,剛剛那種如同空氣般的不確定感從她身上消失,整個人的形象變得鮮活起來,“我把他關進小黑屋啦!啊,也就是在異度空間裡,那個地方很黑的呦!”小女孩笑眯眯地豎起一根手指頭,解釋道,“如果一個小時內我沒有把他放出來的話,他就會永久地迷失在裡面,再也無法出來!”

她剛剛所使用的是改編版的幻貓咒。這種音咒可以讓獵命師在作戰的時候絕對保護所屬靈貓的咒法。此咒一經施展,靈貓將被隱藏在異度空間,最多可以持續一個時辰,時間一到沒有再用幻貓咒將靈貓召出,靈貓將永遠被吞噬在異度空間。

而經過修改其中關於描述隱藏物大小和指定詞之後,這個音咒可以用來把人帶入異度空間之中――正是姜臨溪對穆拉所做的。

沒有說謊。

席巴看著那小女孩咬破手指,把鮮血塗抹在雙手手心裡,停留在她肩膀上的小貓輕輕一躍,從她肩頭落下,一溜煙跑了。

身為變化系,席巴很擅長辨別他人是否說謊,他確定這小孩剛剛說的都是真話,沒有半分謊言。

“喂,那邊的大叔們,我們來玩個遊戲吧!”姜臨溪感受著手心裡並沒有產生炙熱感的掌紋,嘴角慢慢劃開微笑的弧度,“一個小時,把我留在這裡一個小時,穆拉就會永久地迷失在異度空間裡,再也無法返回這個世界――到那個時候,即使是我也沒辦法把他救出來。”

“信牢”的力量被壓制住了……“信牢”的命格力量產生完全取決於她本人的對戰心態。類似“信牢”這種與“機率”息息相關的奇命,承載的主人必須用強大的信心才能為自己帶來好運氣,進而大幅提升招式的命中率。

……看來,這兩個人帶給她的壓迫感比想象的更大。

不過……

“或者,在一個小時內,殺了我,在我死去之後,也無人可以開啟通往異度空間的‘通道’,兩種選擇,不管是哪一種,你們所擔心的秘密都不會洩露。”她說著,手心裡多了四個銀團,“而我,則會在這一個小時內盡力躲避你們的攻擊,或者逃走……留下我,殺了我,你們二人之力,辦得到嗎?”

好像挑釁一樣的話,讓兩人身上的“念”同時凝滯,但緊接著就以更加快的流動速度流轉!

“挑釁的話對我們沒用,殺手只要完成本職工作就可以了。但是……”黑髮秀麗的男子抬起手,他的手心裡多了數枚圓頭釘子,“現在不是工作時間。”

“既然是沒有報酬的白工,也不是工作時間,那麼,我以個人喜好對戰,應該沒問題吧,老爸?”在說出這話的同時,伊爾迷的手腕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一動。

銀髮的高大男人微微點頭:“當然。”

姜臨溪微微偏頭,有古怪的風刮過她的臉頰,垂落在臉頰邊的幾縷長髮詭異地從中斷裂,落在她的手心裡。

“……那樣才更加有趣,不是嗎?”說這話的,是姜臨溪。

在她放鬆身體避開黑髮殺手甩來的釘子時,本來已經開始發涼的手心,如同死灰復燃,得像是握著炭火般的熾熱從掌紋之中燒起,沿著雙手經脈遊走全身。

一瞬間,“信牢”的命格力量燃燒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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