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目的地了, 出乎兩人意料的是,飛艇並沒有降落。

“每個人過來這裡領一個降落傘, 然後帶好你們的武器食物!武器一人一樣!食物和水每人一週份!”大嗓門的大漢站在艙口喊道,粗壯的胳膊用力揮舞著手裡的降落傘包, “三年!三年之後我們會來帶走還活著的人!到時候離開這裡就可以直接成為高層人員了!流星街只是歷練的一個場所!所以大家要好好努力加油啊!”

小姑娘混在人群裡,聽著前面那個大嗓門大漢不斷的喊話,臉上浮現些許無奈:“好吵啊……重要的事情說一遍就夠了啊!而且這算什麼?戰前動員?口才太差勁了吧!”

警長跟著從她的衣領裡冒出頭來,無奈地喵了一聲――物似主人,它同樣不喜歡這樣的大嗓門,尤其是在它想打瞌睡的時候。

棕發青年站在她身邊,幫她擋掉旁邊不小心撞過來的人:“總有人沒注意到嘛……不過, 三年?我們只停留在這個世界一年吧?還是說, 聖盃在流星街?”

這倒也是一個可能……“如果是在流星街的話,也難怪外界沒有訊息了,流星街和外界簡直就是天然隔絕的兩個世界。”

姜臨溪跟維託跟著領取了降落傘包,然後對著一堆的手槍微衝發呆。

……流星街那地方, 能找到補充彈藥的點嗎?沒有子彈的話, 槍支就是廢物吧?

“……我想,我用這個好了。”姜臨溪拿起了軍刀,顛了顛手,凌空虛畫了幾下,感覺手感還行,就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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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著修羅刀,就用咒布包裹了背在背後, 但是能不用還是不用吧――裡頭的東西太兇了,要不是擔心它衝破血咒出來,姜臨溪甚至不想把它帶進任務世界。

“不過手槍的話,帶上一支防身也不錯。”棕發青年笑了笑,從中拿了一柄手槍和兩個彈夾,熟練地拆開槍支又裝了回去。

似乎是感覺手感不錯,棕發青年的嘴角微彎,只是眸光沉了下去,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太好的回憶。

手一抖,那支手槍自動滑入他的衣袖。

從外表看,完全看不出裡面放了手槍。

這一系列動作自然嫻熟,簡直就好像那槍支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一樣。

姜臨溪眨了下眼睛,小時候那麼廢柴五十米的路原地摔三次以上的納茲……長大了居然能成這樣?

……醜小鴨變白天鵝實錄?

小姑娘正用力搖頭甩掉腦子冒出來的頂著納茲腦袋的小鴨子和頂著維託臉的天鵝(這什麼詭異的東西?),一隻手伸過來,按在她的腦袋上。

“怎麼了?”大手的主人溫和地看著她,“馬上就要輪到我們了,你會用降落傘嗎?”

“……大概吧。”

“大概?”

“……我沒事,再不濟還有咒術幫忙,維託怎麼樣?”

啊,對了,都忘記這個孩子有神奇的能力了……維託回憶起之前的水鏡,道:“以前家庭教師專門訓練過這個,想忘都忘不了啊!”

他輕輕地笑了一聲,只是那笑容裡帶著太多回憶和苦澀,無端的讓原本毫無意味的笑變得分外沉重。

衣角被扯動的感覺讓他從血色的記憶裡回過神來,低頭一看,那孩子拉著他的衣角,正仰頭看著他,臉上不掩關懷。

那樣的表情讓他心裡微微一暖的同時,也回憶起了更多的人,但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強行把那些染上了血色的回憶壓下去:“抱、抱歉!我好像走神了!好像時間不多了,我們快點把降落傘背好!”

“……嗯,好。”小女孩仔細地看了看他,確定他沒事了,這才鬆開手,開始弄自己的降落傘包。

先下去的是黑幫和流星街協議送去的物資中的大部分,還有少部分則是由一些人帶下去――毫無意外,這些人都是看起來比旁人要強,更加受上層人士看好的。

降落的順次是物資、帶物資的人、其他人,飛艇也並非是原地不動的,而是在不斷前進的,所以等到姜臨溪和維託等人下來的時候,飛艇已經駛離了區長直接影響控制的範圍――當然,他們現在並不知道這件事。

安全著陸,但是姜臨溪的心情並不好。

小女孩從降落傘下解開安全帶掀開傘布站起來的時候,警長已經把腦袋縮排衣服裡了。

腳下的,遠處的,都是無法望到邊際的垃圾山。

奇異的味道不斷地衝進她的鼻子裡,讓五感分外出色的小女孩一瞬間有種天旋地轉的錯覺。

“這可真是……糟糕透頂的環境啊……”

警長完全不想出聲,就拿腦袋不斷地蹭著自家主人的脖頸。

小女孩摸摸貓咪腦袋:“其實也還好啦,好歹沒姥姥的萬蛇窟恐怖不是?那地方才叫噁心……”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姜臨溪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極差,好在她很快調整過來了。

剛剛在上面的時候,看到維託他……好像是朝那個方向去了吧?

辨認了一下方向,姜臨溪背好背後的修羅刀,足尖一點,如同大鳥展翅一般,從垃圾山上滑翔而下,落到一半時在垃圾山凸出點上借力彈跳,如此迅速地離開了原地。

過了幾分鐘,有人影從四面八方過來,小心翼翼地掩藏行跡靠近這一片,最後卻沒有找到人。

“明明看到是在這裡降落的啊,而且降落傘也在……”

“已經走掉了?”

“還是被誰偷襲了?”

“不,這裡沒打鬥的痕跡,應該是離開原地了……奇怪,藥效這麼快就沒了?”

“也不是每個人都沒注意到,辛雷德有提到,有那麼幾個人一直沒到吧檯點酒,好像兩個人雖然點了酒但是並沒有喝,只是裝著喝的樣子把酒倒進了袖子裡。”

“警惕性不差嘛,辛雷德那老家夥有說是哪幾個人麼?”

“沒說,不過想來應該是在這一片地方才對,對於這些素質夠高有覺悟的……上頭的人可絕對不會讓他們安穩地度過三年的啊!”

“哈哈,看來我們這回遇到的是其中一個?嘖,少拖一隻死豬也不錯!往下一個地點去吧!”

另一邊,雖然降落的地點不在一處,不過仗著兩人間的“組隊可見”屬性,穆拉和拉吉在落到地面之後很快就匯合了,順帶找到了一個位於附近的新人。

拉吉蹲下,檢查了一下昏迷的新人:“果然,酒有問題,藥效大概是在半空中遇風激化的吧。”

“哼,這種新人完全沒吸收進隊伍的價值,不用管了。”穆拉不耐煩地踢了踢死豬一樣倒在地上的新人,“走了,還要去找這個世界的聖盃。”

拉吉跟上他的步伐,對於身處垃圾山的事實適應良好――任是誰去過深海上過太空還到過地心之後,面對這一切也能平淡應對:“按照之前那個人的說法,我們是作為‘培養的苗子’送到流星街裡來的,時間是三年,但是……”

“但是我們的存活時間只有一年!如果這裡有聖盃的話,存活時間絕對沒有一年,當初《星際爭霸》那種完全沒有聖盃訊息的地方存活時間也不過是一個月,如果聖盃在流星街的話,拿到它的難度絕對不會比闖蟲巢高!系統也不可能給我們那麼長的時間!”穆拉嘖了一聲,“所以聖盃是不可能在流星街的,系統會讓我們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只能說明……”

“這裡有和聖盃有關的訊息!”

流星街裡有和聖盃有關的訊息,而真正的聖盃很可能遠在其他地方,要先拿到聖盃的訊息,然後再離開流星街去目的地,如此一來,一年的任務時間才算是很合理――這會是一個非常龐大的工程,所以一年的時間看著長,說不定還不夠。

“總之,先找活人!最好是這裡的土著!我們要摸清楚這地方的生存法則!”

資深玩家已經開始行動了,而另一邊,姜臨溪卻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足尖點地,這回她沒再借力跳起,而是穩穩落地。

落地引動些微的風,帶起她的衣角飛揚。流星街的地勢非常平緩,所謂的垃圾山也只是略有起伏,所以這裡的風總是略顯喧囂。

風勢很大,如果使用大風咒的話,得到的助力會更多……

隨時隨地思考迎敵方案已經成了姜臨溪深入骨髓的本能,警長從她的衣領裡鑽出來,蹲在她細窄的肩頭,靈活地轉身,大大的貓眼最後落在前方。

“喵。”

“嗯,我也感覺到了……”姜臨溪摸摸肩頭的貓,警長刺溜從她身上下來,幾下就跑沒影了。

小女孩拉開外套的拉鍊,把裡面穿著的圓領t恤衫的領口往下拉了拉,露出白皙得嚇人的皮膚。然後她咬破手指,將流血的手指按在胸口上。

鮮血像是有生命一樣飛速散開,化作神秘的象形文字爬上她的身體。

褚紅色的花紋覆蓋脖頸以下,瞬間完成血咒。

“出來吧,我知道你們在那裡。”血咒完成,姜臨溪做好了戰鬥準備,不過看樣子她的對手還沒有相應的覺悟,“你們不出來的話……我就不客氣啦!”

下一秒,微笑的孩子自原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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