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退回半個小時之前, assassin剛剛離開冬木教會,在言峰綺禮的要求下跟蹤lancer組。

言峰綺禮的要求是只要不被英靈和普通人發現就可以了, 不可以靈體化,因為他需要藉助assassin的實體化視覺, 所以這名暗殺者英靈並沒有靈體化追蹤。

保持好距離的話,lancer也無法發現本來就擅長隱蔽的assassin。

然後,可以說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久宇舞彌在尋找愛麗斯菲爾的過程中,發現了assassin的蹤跡,並且意識到對方似乎在跟蹤誰的樣子。

久宇舞彌跟蹤了沒多久,就發現它跟蹤的物件, 正是昨天夜裡和saber交戰的敵方master, 那個奇怪的小女孩。

她第一時間報告給了衛宮切嗣,後者得知這個訊息之後,立刻通知saber往久宇舞彌的方向趕去,同時讓久宇舞彌遠遠地跟著。

身為衛宮切嗣一手培養出來深受信賴的助手, 久宇舞彌沒有辜負他的信任, 一路成功尾隨到了商業街。

由於人群的湧動混淆了lancer的判斷,再加上lancer本人還在迷茫昨天晚上和姜臨溪的對話,久宇舞彌避開了英靈的感知,遠遠地綴在後面。

原本衛宮切嗣的打算是等saber到來之後,由saber動手,如果對方的lancer靈體化跟隨的話,也能把lancer逼出來, 舞彌暗中伺機而動,尋找劫持那個小女孩master的機會,由此獲得和對方背後之人的對話權。

之後到底是交換人質還是其他,就端看衛宮切嗣到時候的決斷了。

這計劃幾乎複製了昨天lancer組對saber組的局面,衛宮切嗣不知道這有種專門的說法:

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但是意外出現的berserker打亂了一切。

lancer帶著那個小女孩以極快的速度飛奔,幾乎只在空中留下了殘影,久宇舞彌一度以為自己跟不上去了,卻沒料到最後lancer並沒有把人帶得太遠,而是放在樓頂之後,就離開了。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lancer不是caster,沒有陣地製作的職階技能,所以不必擔心對方會留下什麼陷阱:單就昨天那場戰鬥,衛宮切嗣就決計不會懷疑lancer下陷阱這種可能。

――恐怕對方master,或者說其背後的指導者劫持愛麗斯菲爾的計劃根本沒讓lancer知道全部,分配給這個英靈的任務怕也只有和saber戰鬥而已。

因為他只需要做到這點,也只需要知道這點。

細細分析完昨天的那場戰鬥中透露出來的資訊,衛宮切嗣有種棋逢對手的感覺――對方恐怕是和他一樣習慣於用非騎士道的手段獲得勝利,卻也和他一樣抽到了相性完全不合的英靈:雖然lancer看似對御主忠誠,卻也扛不住他對騎士道的堅持。

跟saber一樣中看不中用的牌啊。

讓衛宮切嗣心生佩服的是,對方雖然也抽到了一樣的爛牌(敢把三大頂尖職階看成爛牌,恐怕也只有衛宮切嗣了),卻將這張牌用在了最恰當的時候。

lancer最出眾的就是戰鬥,那麼就讓他去戰鬥,去吸引幾乎所有人的目光,而御主自己則是暗中以某種獨有魔術,不為人知地帶走了愛麗斯菲爾。

沒有lancer強大的戰鬥力吸引saber和他們的目光,那個人不可能這麼輕鬆地帶走愛麗斯菲爾。由此可見,lancer在那個人的計劃中是必須的。

爛牌用在妙處,也成了好牌,並間接促成了後面成功劫持愛麗斯菲爾的行動。

衛宮切嗣翻身到了一個看好的隱藏點,腦中思考不斷。

如果愛麗真的是saber的master的話,lancer組幾乎可以說是贏了。

即使是現在,愛麗被劫持,給他的制衡也是極大的。

如果雙方不是敵手關係,兩人不是站在對立立場,他簡直是要為那個素未蒙面的敵人喝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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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宮切嗣也已經到了附近,透過望遠鏡觀察著坐在欄杆上的小女孩。

附近的人群似乎是被那個小女孩的某種術法欺騙了感覺,相繼離開。這比避難疏通更加來的有效,因為人群的撤離並不慌亂,連踩踏事件都沒有發生。

雖然撤離稍微慢了點,卻井然有序,比起慌張的疏散,更有效地降低了傷亡率。

至於來自berserker方面的追擊……

他又看了看正在和暴走的berserker交戰的saber,由於和姜臨溪處於不同方向的緣故,他看到了一個姜臨溪因為角度問題沒看到的人。

想要追著食物跑的berserker被一個陌生的男人聯手saber和lancer一起攔住,這也給了人群撤離的時間。

望遠鏡裡,那個鬍子拉碴的男人以絲毫不遜色於兩名英靈的身手躲開了觸手的攻擊,有時候一拳轟上去,甚至能轟碎半條觸手。

赤手空拳造成的效果,居然絲毫不遜色於saber和lancer的寶具破壞效果!

“這……這真的是人類嗎?”衛宮切嗣不敢置信,就在那個一瞬間,他看到原本在和berserker對戰的男人忽然轉頭,朝自己的方向望來。

那銳利的眼神,激得衛宮切嗣毫不猶豫地翻身閃入掩體,避開了對方的視線。

隔得這麼遠……居然也感覺到了他的視線?

這是何等強大的直覺!

這樣的人,也不知道是敵是友……

衛宮切嗣抽出一根煙,卻沒有點上,只是拿在手裡,思量了一下利弊,對久宇舞彌下了指示。

活捉lancer的master!

只要偷襲切下對方master刻著令咒的手,那個小孩子就不能用令咒召喚lancer到身邊營救。

之後就是他和對方身後的人談判的時刻了。

衛宮切嗣如此想道,但是不知為何,總有種強烈的不安。

有什麼……他沒想到的變數嗎?

他仔細想了想,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哪裡能讓他有這樣的不安。

誠然,使用了這樣的計謀的幕後之人和lancer絕對是相看兩厭,但lancer的master並不是那個藏在幕後的人,這應該不影響lancer和master之間的關係……不,不是這個,這和他的不安沒關係。

是那個小女孩master的問題?如果自己的推論沒錯的話,她恐怕只是那個人放出來的一個煙霧彈,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傀儡,可是……

衛宮切嗣的思維走進了死衚衕,而另一邊的久宇舞彌已經準備動手了。

悄悄從另一邊繞上來的女人藏身在天台樓梯門後,目標任務還坐在欄杆上和自己的貓咪玩耍,那姿勢危險到即使對方下一秒就掉下樓去,久宇舞彌也不會有任何意外的情緒。

不能給她使用令咒的反應時間。

久宇舞彌打定主意,趁著對方抬起右手按住自己快被風吹飛的鴨舌帽時,忽然從藏身處突出,一邊朝那小女孩的右手腕揮出了手裡的刀子!

刀勢極快,眼看著就能把對方的手齊腕切下時,那小女孩卻忽然轉頭,微笑著朝她看了過來。

久宇舞彌心頭一驚,但是她的刀已經收不回來了。

她眼睜睜地看著那小女孩一手按著帽子,一手抱著貓咪,身體力量完全靠勾著護欄的腿彎支援,這種情況下,她仍然是微笑著後仰,上半身幾乎和地面呈水平。

她把全身心的支點都交給了勾在護欄上的雙腿。

刀鋒幾乎是貼著她的鼻尖擦過,但也只是幾乎而已。

“客人現身了,不好好招待可不行呢!”

女人來不及收回用刀的右手,左手連忙擋在右肩前,險險攔住了襲來的鞭腿!

一觸之下,久宇舞彌就發現自己錯了。

從手腕上傳來的巨大力量幾乎有讓她雙腳離地的錯覺!

不,不是錯覺!

她被那單腿的力量踢得雙腳飛離地面!

而這時,對方的攻勢顯然才是個開始。

原本和地面幾乎水平的身體繼續下墜,姜臨溪一手將警長拋向遠處,戴在頭上的鴨舌帽因為鬆開了壓在上面的手而被吹飛,她一手撐地,獲得新的身體支點。

這個時候,原先勾著護欄的腿自然是自由了,於是毫不客氣地緊跟上去。

但這一次卻不是攻擊,而是以腳尖勾住整個人已經浮空的久宇舞彌,雙腿交疊,雙手撐地,猛力扭動腰身,將久宇舞彌整個拔地而起!

如果久宇舞彌就這麼被摔倒在地完全不能抵抗的話,她也枉為衛宮切嗣最為信任的助手了。在被拋起中,她果斷揮動手上的刀子直逼姜臨溪的腿部動脈,逼得後者縮回,卻也反應快速地在地面一撐,整個人在半空中翻了個身,落在離她不遠處。

“呼……雖然我是不太擅長對戰啦,但也不要把我當什麼人都能捏的軟柿子好嗎?”撿起掉在一邊的帽子,姜臨溪抱怨著戴上。

久宇舞彌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就在剛剛,那個小孩在半空中翻身的時候,手指擦過她的脖子。

那種冰冷好似蛇類的觸覺至今殘留在她的皮膚上,給她一種被蛇類纏住了的錯覺。

她完全不能理解對方這個動作的含義,完全沒有殺傷力的多餘動作……

“你做了什麼?”

她覺得衛宮切嗣對這個人的情報需要全面替換,他們的情報有大錯!

那只被主人丟遠的貓毫髮無傷地落在了地面上,正蹭蹭蹭一溜小跑過來,被小女孩彎腰抱起。

聽到她的問話,小女孩抬起頭來:“嗯,做了什麼啊……”

那個小女孩仰頭看了看天空,似乎在思考什麼,然後才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唔……以後,別到空曠的地方去,特別是……空曠的高地,其實我建議你現在進樓梯門,真的。”

那小女孩似乎很想表達真誠的意味,睜著大眼睛,認真地看著她。

不知所云。

久宇舞彌決定不聽她廢話,速戰速決。

但是她才跨出一步,忽然,在戰場上救了她無數次的第六感發出瘋狂的警告,無法言喻的危機感籠罩了她全身!

但沒等她採取什麼行動,久宇舞彌只覺得猛的全身一麻,緊接著全身都像是被暫時阻隔了訊號之後又接通一樣,瘋擁而至的強烈痛覺資訊甚至超過了她大腦所能處理的極限!

她難以置信地倒下,直到昏死過去也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所以說啊,別到空曠的高處……會被雷公伯伯打的呦!”

親眼看著對方被不知從何而來的落雷擊中的全部過程,姜臨溪抱著貓咪,很是無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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