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臨溪做夢的時候,她的從者也陷入了夢境。

場景好像是在某個遠離城市的山上,從山上往山下看去,隨處可見大片大片的農田。

她現在大概是在山頂一戶人家的後院裡,十多米外就是一棟紅磚白牆的房子。

院落很大,幾棵大樹分散著排布成某種玄妙的方位。

高聳的大樹發出樹枝被搖動樹葉摩擦的沙沙聲,茂密的樹葉被一隻淺麥色小手撥開,緊接著就有個倒著的腦袋猛地從樹葉間冒出來。

小修女嚇了一跳,仔細一看,才發現那個小孩子右腿勾著粗壯的樹枝吊住自己的身體,左腿雙手放開,整個身體的重量完全靠右腿的力量吊著!

那根樹枝離地足有五六米高,如果她的腿沒力氣了掉下來就是不死也會摔斷腿,甚至還有可能癱瘓!

但她卻像是完全沒意識到這種危險一樣,不僅不把另外一條腿勾上去,反而以單腿勾著的姿勢開始晃動自己的身體!

這一次出現的女孩年齡比上回要更加小點,但乍一看下,這簡直就是兩個人!

小修女上回看到的女孩皮膚雪白到瑩白的地步,在月光下甚至有種半透明的質感,幾乎會讓人以為看到了女鬼,可這個孩子的皮膚卻是淺麥色,顯然是長時間的日照下自然而然擁有的健康膚色。

小女孩的穿著也不是之前那種奇怪異族服飾,身上也找不到什麼銀飾,只有頭上綴了朵小孩子常見的絹花做頭飾,細軟的黑髮也還沒那麼長。

更加鮮明的區別是兩者的神態,和之前那個表情一片空白的孩子完全不一樣,此時她的御主不管是神態還是動作,都帶著那個年齡段的小孩子特有的朝氣,就連笑容都燦爛得像盛開的花朵一樣。

比起同一個人這種解釋,恐怕看到兩者的人更加容易傾向於雙胞胎姐妹的說法。

可是她知道,這就是同一個人。

忽然,勾在枝幹上的腿慢慢鬆開,失去了作用點的小女孩直直從樹上倒栽蔥地掉了下來!

“小心!”小修女驚呼,條件反射想去接她,卻看到在離地還有三米左右的時候,那小孩忽然在半空中一個翻身,從頭下腳上的姿勢變成了頭上腳下的正確動作,卸去衝力,最後動作輕盈地落在了地上。

隨著她的動作,顏色鮮豔的絹花像有生命一樣在她頭上招展。

小女孩沒有在意自己可以打滿分的平穩落地,蹬了蹬腿,舒展了一下略感酥麻的腳彎,似乎在準備下一輪的倒掛行動。

但隨即,她神色詫異地看向自己的雙手雙腳。

“這種感覺……”她握緊了拳,臉上頓時出現大大的笑容。

“喵。”

一隻灰貓從樹叢間走出來,它踱著步,神態氣質穩重得好像是德高望重的長輩一樣。

“咦?林子?是爸爸讓你來找我的嗎?”

灰貓喵了一聲,以示回答。

“唔,不是說今天有客人來嗎?是客人已經來了嗎?啊,對了我剛好有個驚喜要告訴爸爸呢!”小女孩抱起貓咪在半空中兜了一圈,臉上的笑容燦爛得連太陽都為之遜色,“林子我告訴你哦!就在剛剛,我練出氣感了!”

“上回爸爸說哥哥八歲練出了氣感,烏家的那個天才七歲就有了氣感,可是我現在才六歲呢!嘻嘻我可是比哥哥比大長老最看重的烏家傳人還要天才呢!林子你說對不對!”

“喵喵!”管你對不對快放我下來!

小女孩嬉鬧著折騰貓咪,小修女只覺得眼前一黑,場景倏然轉換。

等她的眼睛適應了黑暗,看清了一切,頓時被眼前的景色嚇到。

黑暗的山洞裡,那個年幼的孩子瞪大了眼睛,臉色慘白,背脊緊緊貼在山壁上,一動都不敢動。

她的面前,無數的蛇蟲鋪滿了整個洞窟,甚至從高處還不斷地有細長的蛇掉落。

不,仔細看去,那些蛇蟲一動不動,竟然都是死去的殘骸。

昏暗的光線下,小修女看不清這底下的穴洞裡有多少蛇蟲,但是僅僅只是眼中隱約見到的蛇蟲殘骸就足以讓人崩潰。

之前見過的白髮老太太站在高處,手裡依舊拄著柺杖:“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姜玉妍的孫女,你是要繼承我姜家一切的傳人!”

“武學,命格,咒術,還有……血脈!這一切都是你必須擁有的!”

“我會用秘術將你身上的血脈完全替換成我姜家人的血脈,然後你就可以開始學習姜家的一切。”

被眼前景色嚇得動彈不得的小女孩在聽到這裡時,顧不得心中的恐懼,顫抖著聲音反駁:“不……不要!”

彷彿從那句不要裡獲得了力量,小女孩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你撒謊!我才不是你孫女!爸爸不會不要我的!”

“你的父親已經死了,記住,他叫姜河,是我的兒子,二十年前死在了日本東京血族大本營裡!”老人冷淡道。

“不!我爸爸才不是什麼姜河!”小女孩顯然不敢相信這一切,為什麼一覺醒來忽然整個世界都變了呢?

“我說是就是!”老人毫不容辯駁道,“還有……”

她的眼裡有絲不易察覺的悲傷劃過,但轉眼就消失了,速度之快讓小修女以為自己看到了幻影。

“忘記你原先的名字,從今天起,你的名字是姜臨溪!”

老人的這一句話彷彿是一個訊號,在黑暗洞窟的深處,有什麼東西隨之甦醒。

黑暗中,似乎有什麼飛快地彈射出來,一把捲起那個小女孩,拖入洞窟深處。

“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小女孩淒厲慘叫的回聲中,整個夢境迴歸黑暗。

“醒醒!茵蒂克絲!醒醒!”

銀髮的修女從夢中清醒過來,只是略有些呆滯的眼神表明她的精神尚未完全從夢中脫離。

一隻手輕輕擦掉她額上的汗,那只手的膚色瑩白,在微亮的晨光下甚至會給人以一種半透明的錯覺。

順著這只手往上,剛剛夢境的主人正微帶擔憂地看著她。

哪怕是和夢境中所見不同的容顏,但這就是同一個人。

“怎麼了,做噩夢了嗎?”姜臨溪在過來叫自己的servant起床的時候才發現對方似乎陷入了什麼噩夢之中,連忙過來叫醒她。

小修女搖了搖頭:“好像是……”

“好像?”姜臨溪茫然了。

銀髮的修女無辜地看了過去:“……我,好像不記得了。”

想起自家英靈保有技能效果的姜臨溪:“……”

非自願的完全遺忘啊……

……她該慶幸這娃至少沒有忘記她這個主人的存在嗎?

“對了臨溪!”小修女忽然想起來了,“剛剛……你叫我名字了,是吧?”

還在糾結某個保有技能效果的姜臨溪揉著太陽穴,一臉無力:“是啊,一直叫不醒你就試試叫你名字有沒有用,不喜歡的話我就……”

“不!我很喜歡!”連忙表達心意的茵蒂克絲眼睛亮亮的,好像能看到星星在她眼睛裡閃啊閃,“我喜歡叫我名字!以後也一直叫我名字吧!”

“……也好,反正這裡沒有關於你的傳說,你應該是來自未來的英靈吧。”姜臨溪沒考慮多久就應下了,“好了,快去刷牙洗臉,該吃早飯了。”

回應她的,是自家英靈充滿朝氣的聲音:“好!”

真是有吃萬事足啊……

看著白色修女衝向梳洗臺的身影,她彎起眉眼微微笑開。

窗臺上,米黃色的貓咪披著晨曦的光,踱著貓步走到主人的身邊。

“喵嗚。”

在主人面前的沙發上端坐的貓咪甩了甩自己毛絨絨的尾巴,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盯著姜臨溪。

在自家貓咪抗議的眼神下,姜臨溪掛著的笑容越發僵硬,最後終於扛不住了:“好了好了,我這就去,我馬上就去處理不知火!”

靈貓的體內最多只能儲存九個命格,雖然一般的獵命師都會儘量讓靈貓體內的命格存滿――畢竟多一個命格到時候手段也多一種――但是姜臨溪則更加習慣於空出一個命格位置,以便在見到滿意的命格時可以儲存進去。

原本,警長的體內就有一個空竅,留用於遇到心喜的命格,但不知火併不屬於這一種。

對獵命師來說,捕獵厄運是理所當然的,那些會給人帶來厄運的東西能拿走並處理掉,對誰都好,自己有能力去處理,為什麼不處理呢?

而且厄運使用的好的話,也能在戰鬥中產生奇效。當然如果有認識的煉命師的話,還可以將那些兇命交由煉命師煉化,變成純粹的能量。

獵命師中存在著一群體質特異的人,能夠將命格封鎖在自己的身體裡,然後用自身的修為將命格既定的形體打破,化成單純的能量,這個過程叫“融煉”。

而這些極其稀有的特異者,就稱為煉命師。

可惜煉命師煉命過程極其兇險,尤其是煉製兇命,極有可能在煉命過程中被兇命奪舍。原本煉命師的數量並不算少,但發瘋、自殺、被怪命奪舍的人越來越多,幾十個世代過去,煉命師就銷聲匿跡了。

到了現在,古時還曾有耳聞的煉命師已經整整五十年沒有人見過了。

滿意地喵了一聲,警長輕輕一跳,落在小女孩的肩頭,不忘喵一聲,催促著主人快點行動。

姜臨溪嘆了口氣,告訴肯尼斯自己有事外出,答應了出來的茵蒂克絲會給她帶甜點,然後帶著靈貓離開了這個魔術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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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命啊……完全沒這個時間啊,可是不知火不處理又不行……

雙手插在兜裡晃悠悠地走到公交站牌上,姜臨溪看著公交站牌上的停靠點,大腦的思緒卻早已飛馳到了天外。

直到警長柔軟的尾巴一下下拍在她臉上。

“啊,車子來了啊,不過我還沒想好去哪裡呢……”

眼角瞄到站牌上的某個停靠點,姜臨溪精神一振:“警長,你覺得去這怎麼樣?”

坐在她肩頭上的警長驕傲地喵了一聲,它早就看到了。

“好吧是我錯了,我走神了……那麼,我們走吧!”

“喵!”

不為人知曉的暗處,平滑的水面映出坐在公交車上的小女孩。

“昨天帶走艾因茲貝倫人造人的lancer組出現了,暫時沒有看到英靈在哪裡,可能是靈體化跟隨。”

“做得好,先跟蹤著看吧,暫時還不是我們插手的時候。”

“是,老師。”

眼神空洞的神父看著水面上映出的畫面,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片刻後,一名assassin從冬木教會裡消失了。

迷途失返

命格:機率格

存活:一百年

徵兆:一離開平日熟悉的地盤,走路走到一半就失去方向感,地圖跟指南針對你來說就是神秘主義的東西,只有外星人才懂。花點錢買臺gps衛星導航放在身上,會是你最好的選擇。

特質:方向感嚴重缺乏,《海賊王》裡的索隆常說:“東邊不就是右邊嗎?”就是非常經典的症狀。在戰鬥上,想辦法將此命格植進敵人體內,會是最好的脫困之道。

進化:如果放任下去,將演化成集體格的“星艦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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