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暉坐月子,朝政就交到了昭寧帝手中。昭寧帝苦逼的想,這兒女債不獨被篡的那會子,竟是源源不斷了還!那丫頭

就拿捏死了他的軟肋。批完摺子,趁著李初暉生了長子,把他的五個兒子一口氣封了出去。為了省錢,又叫把他的淺邸收拾

出來,賜給了次女做公主府。再心塞的在勳貴堆裡扒拉駙馬,他是真不想嫁女兒,偏偏寧太妃哭天喊地的,只得看著能否挑

個性格綿軟些的。他的三個閨女,就沒有一個能撐的上溫柔可親,找個厲害的不定掐成什麼樣。

可葉晗那樣的乖寶寶好難找啊!李初暉下床走動的時候,葉晗就跟在後面打轉兒,逗的李初暉想起來就去揉他一下。昭

寧帝哀怨的想,徐景昌就不能多生幾個嘛!葉晗的性格好像徐景昌小時候啊!簡直是做王妃駙馬的好人選吶!葉太傅真是太

能吃醋了!

庭芳在宮內住了七八天,見李初暉用不上她照顧,就表示要回家。別說李初暉是皇帝,就算是普通的兒媳,她也懶的在

小兩口之間橫插一槓子,閒的慌啊不是。再說徐清將要回京結婚,她還有事兒要忙。兄弟兩個一直住在正院裡,是時候把徐

清挪出去了。葉晗還有些不捨,庭芳才不搭理,把他扔給李初暉,利落的回家了。

李初暉恢復的極好,一個月後就回了乾清宮理事。眾朝臣想起葉太傅剛生完孩子就能跟人打架的傳說,皆感嘆這女人狠

起來,比男人還可怕。男人被捅一刀還不定什麼時候爬起來呢。

九月間,徐清回京述職,一同來的還有趙總兵與君子墨。陛見後,被打發入坤寧宮見葉晗。葉晗聽到太監來報,說是徐

清要來請安,立刻從炕上跳下,直奔出門外,兄弟兩個抱在一起。葉晗緊緊的抱住哥哥道:“哥哥,我有四年沒見你了!”

徐清拍著弟弟的肩:“好樣的,比我離京時胖了些。”

葉晗笑道:“今冬沒有生病,肉給囤住了。若非聖上生產時熬的那一夜致使小病一場,還要更胖點兒。”說著又對趙總

兵與君子墨甜甜的笑道,“舅爺爺,舅奶奶好。”

君子墨被葉晗萌化了,繃著先叩見了葉晗,被扶起後,立刻伸手揉臉。

葉晗怎生躲得過君子墨的魔掌,大喊道:“你們怎麼個個都要揉我的臉!”

君子墨笑嘻嘻的道:“除了我,還有哪個?”

葉晗道:“聖上和小奶奶。我媽媽最好了,她從來不揉我。”

君子墨忍不住又揉了兩下,好可愛好可愛!

趙總兵:“……”

引了人往起居的屋裡坐,徐清見炕桌上堆滿了數學題,笑問:“聽聞你替媽媽打下手,可有進益?”

葉晗道:“原先就一直學,按部就班吧,許多且跟不上呢。”說著又使人抱兒子來與徐清瞧,卻又在稱呼上卡住。稍一

頓,笑了笑,還是抱著孩子道:“看舅舅給什麼見面禮!”

徐清壓根不敢碰奶娃娃,只掏出了塊羊脂玉遞了過去。趙總兵與君子墨亦有禮物,宮女替小皇子接過,抱著孩子退出去

了。家裡人說私房話,自是不願旁人聽見的。孫太監多有眼色?把人都攆了出去,只不管姚氏,自守了坤寧宮的大門。保管

除了李初暉,誰也別想蹦進來。當然,皇后的寢宮,本來也就皇帝可隨意進入。但姿態還是要擺的。

君子墨調侃道:“我還帶了旁的禮物與你,我親手畫的哦!”

葉晗:“……”

徐清沒好氣的道:“您留著給舅爺爺看好了。”

趙總兵黑著臉道:“我不用。”

葉晗從小就怕君子墨,此刻總算仗著皇后的身份吐槽:“舅爺爺你到底怎麼看上這麼個主兒的!”

君子墨鄙視的道:“男人啊,上了床就跟被做了記號似的,三兩下就降服了。你問他有何用?問我怎麼睡了他不是更省

事?”

葉晗:“……”

徐清:“……”

趙總兵低聲喝道:“閉嘴!當著孩子胡噌什麼!”

君子墨十分不滿的道:“老頭子你就是古板!作為後宮,當然要把聖上一直勾在身邊嘛!”

葉晗強行拐話題道:“舅奶奶您是打算回京居住了麼?”

君子墨搖頭:“我不退,倒是你舅爺爺退了,他一把老骨頭,哪哪都是毛病。被我逼著交給了胖子,老老實實跟我呆在

太原,在家好生將養。”

葉晗嚇了一跳,忙問:“舅爺爺怎麼了?”

趙總兵道:“舊年的傷發作了幾回,不是什麼大事,偏一個個緊張的跟什麼似的。”

君子墨道:“奴奴是關心你,一點都不記情。”

葉晗知道久居邊關之人,難免有些小毛病,看氣色還好,君子墨又無甚焦慮的情緒,就很不厚道的插刀:“我們家又多

了個吃軟飯的了。”

趙總兵:“……”到底誰說葉晗乖巧的?葉庭芳親兒子!親的!

又說了一會子話,趙總兵怕葉晗累著就起身告辭。葉晗好容易見了親戚,哪裡肯放。卻是君子墨道:“清哥兒留下來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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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說說話兒,明兒我再進來請安。”

葉晗只得放了,哥兩個又坐回炕上,到此時,徐清才壓低聲音問:“在宮裡過的習慣麼?我問爹爹媽媽,他們都說好。

你同我說實話,到底好還是不好?休叫我在邊關懸著心。”

葉晗笑道:“聖上待我很好。”

徐清輕輕嘆口氣,沒再說話。葉晗的孩子,管他叫舅舅,這都是什麼事兒!對妻子臣服,想想都覺得委屈。夫為妻綱深

入人心,豈是一時半會兒能改的?外間什麼難聽的閒話都有,只沒人敢到葉晗跟前說罷了。

葉晗道:“哥哥,我真的過的很好。”

徐清道:“想過將來沒有?”

葉晗點頭:“想過,但我不能在聖上一片真心的時候,去疑她。”

徐清怔了怔。

葉晗笑道:“聖上脾氣挺大的,朝臣宮人都很怕她。但許多時候,很擔待我。那是聖上,我還有什麼好多想的呢?休說

君臣如何,媽媽亦很信陛下。她還敢動手打陛下呢,可見君臣之間,除去禮儀,還有別的東西。我又不是女人,戰戰兢兢的

等著夫主垂簾。大不了,就在坤寧宮做一輩子數學題。我入宮一年多,許多事都想明白了。我這坤寧宮,前頭就是乾清宮。

閒雜人等根本進不來,我聽不到外頭的事,也管不了宮務。”

徐清一驚:“聖上她?”不信任麼?

葉晗道:“聖上大概是在保護我吧。哥哥覺得就我的腦子,弄的清外頭的好歹麼?上一回,兵科給事中的事,來我面前

下話的太監,我再也沒見過。不管事,不聽挑撥,就不會犯錯。不犯錯,最糟的結局,也不過漸漸失寵。聖上仁至義盡,我

不能求再多。我跟爹爹媽媽與你不一樣,我笨。”

徐清苦笑:“你哪裡笨了。我七八歲上就開始管家務,看東湖的賬本,被攆著跟幕僚學習。聖上似也是七歲涉及宮務的

吧。你先前碰都沒碰過,入宮後也沒機會摸。擱誰都暈。”

葉晗道:“我的身體就這樣,能有什麼法子呢?好哥哥,你那般累,我看著也心疼。我就這麼混吃等死,被人寵著慣著

一輩子,多少人羨慕不來呢。想要有成就,也不難。跟著媽媽,比你還易青史留名呢。”頓了頓又道,“我真不希望你去邊

關那麼危險的地方。”

徐清笑笑:“我想去,我是徐都督與葉太傅的兒子,我應該功成名就。”

葉晗笑道:“你們最大的期盼,就是我好好活著。現在我活的挺好的,就都別擔心了吧。”

“好。”

兄弟兩個多年未見,說不完的話題。邊關風情,從庭芳與徐景昌嘴裡說的,與徐清的又不同。葉晗漸漸聽住了,連午覺

都忘了睡。徐清本來就話嘮,葉晗再追問的兩句,一口氣就說到了晚飯時分。門口響起拍巴掌的聲音,兄弟兩個忙去廳中迎

接李初暉。李初暉扶起徐清,笑道:“哥哥何必客氣。”

徐清忙道:“不敢。”看了看天色,已是不早,雖十分不捨,也只得告辭。

葉晗依依不捨的跟兄長告別,跟李初暉進了屋,李初暉見他蔫蔫兒的,笑道:“宮中不便,你明兒早起家去一趟,別回

來太晚就行。也別似今日一般,午覺也不睡了。秋日裡最易著涼,你仔細些。”

葉晗點頭應了。

夫妻兩個吃了飯,興奮勁兒過了的葉晗就困的小雞啄米一般。李初暉哭笑不得,趕緊使人把他收拾好,扶到床上去。待

李初暉跟著上床,葉晗居然還沒睡著,只拿眼看著她。

李初暉柔聲問:“有事?”

葉晗把李初暉圈入懷裡:“我想抱著你睡。”

李初暉道:“我不回來,你就不睡了不成?”

“嗯,聖上有事的時候,別睡乾清宮可好?”

李初暉無奈的道:“大半夜回來攪的你不安生。”

葉晗堅持道:“可我想抱著你睡!我就呆在坤寧宮,等你回來。”

李初暉又心軟了,只得答應道:“好,好。只你別幹熬著,我定回來睡。怎麼我生了個孩子,你比往日更粘人了?”

葉晗低聲道:“因為……我更愛你了……”

李初暉:“……”她是剛剛又學會了禍國妖姬這個新詞嗎?

“聖上,真的謝你讓我做皇后。不然我一輩子,也不會認識你,沒有機會接觸你。”

李初暉輕笑:“完了,媽媽要恨死我了。”

葉晗認真的道:“不會。正是父母,教會了我什麼是愛情。”

李初暉一怔。

“聖上……”

“嗯?”

“我把一切一切都奉給你,收下好不好?”

李初暉道:“你不是早打算纏我一輩子了嗎?”

葉晗露出一個明媚的笑。

李初暉道:“行了,我認栽。”

身上的胳膊更緊了點兒。

李初暉輕聲道:“長庚,你好好的,陪我一直到老可好?”

葉晗笑的眼睛彎彎:“臣願生生世世侍奉聖上。”

李初暉一挑眉:“可說好了,不信守承諾的話,我要你知道,什麼叫欺君犯上。”

葉晗在李初暉身上蹭了蹭,低低應了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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