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譚藻不但要再次看到蠱王從賀靈則口裡爬出來,還要主動要求吞一隻下去,他覺得提出這個要求,也差不多耗費了他畢生的勇氣。

他可以感覺到那只肥蟲子趴在自己舌頭上,然後猛地一躥,就從他喉嚨掉下去了。

譚藻有種想乾嘔的衝動,忍了半晌,終於還是推開賀靈則,撐著桌子吐起來。可惜,血是吐了一地,蟲子沒有出來。

嘔出來的血都帶著濃濃的腥味,不止是血腥味。

然後吐出來之後,譚藻的臉色又好多了,黑氣散去,嘴唇也恢復了血色。

掌櫃的充滿同情的帶他去屋後洗漱,口中念道:“我當年也吃過不少蟲子,不要怕,最噁心就是開頭那一下……”

“嘔……”譚藻聽了他的話,又乾嘔了。

賀靈則在後面唸叨:“就像懷孕的女人。”

祖師爺眼睛一亮,“你是不是對這個也有興趣?”

賀靈則疑道:“什麼?”

祖師爺:“生孩子啊!我一直想讓他懷孕,但是那生子藥一直沒研究好。”

賀靈則喃喃道:“男人生孩子麼?”

祖師爺:“嗯嗯,怎麼樣?”

賀靈則:“怪變態的……”

“……”祖師爺一巴掌敲在他頭上,“你就這麼點出息了!”

大長老走過來,期期艾艾地道:“這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教主是雌伏於人下的那一個……”

賀靈則:“……”

祖師爺一想到掌櫃的說的那句“你十八代徒孫像個女人”,頓時也了悟了,頗有點鄙視的看了賀靈則一眼。

賀靈則被這一眼看得窘迫了起來,“根本不是!老頭別亂說!”

大長老縮了縮腦袋,“教主,在祖師爺爺面前,就不用逞強,請他傳授你一些秘法,也好……”

祖師爺洋洋得意地道:“我沒有什麼秘法,一直是他哭著喊著要在下面。”

他們正說著,譚藻也洗漱完畢,走了出來。

賀靈則唇角還帶著些許方才吻譚藻時沾上的血漬,譚藻抹的那一下,也並未擦乾淨。此刻譚藻看見了,心中一動,走上前來將賀靈則一推,按在牆上,手也越過他的肩膀撐住牆面,探頭以舌尖舔舐去他嘴角的血漬。

賀靈則猝不及防——或者是順水推舟,被按在牆上吻了一頓,臉頰頓時緋紅,眼神迷離。

祖師爺:“嘖嘖嘖……”

賀靈則一下清醒過來,“……”

“哦哦哦,好時髦的壁咚啊。”掌櫃的圍著他們二人打轉,手摸下巴道,“看過那麼多壁咚,雖說動作就那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帥哥做出來格外時髦,格外酷炫。”

祖師爺酸溜溜地道:“我也做過……”

掌櫃的頓時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對譚藻道:“別提了,他上次咚我,一激動,直接把整面牆咚碎了,牆那邊就是我媽的房間,你想象一下那個畫面……”

譚藻:“……”

祖師爺*地道:“她誇我們感情好。”

掌櫃的:“門也拆過,牆也推過,不誇你,你還不人也廢了?”

賀靈則聽他們一探討,似乎這個姿勢做來,二人是有區別的。

他方才倒沒想那麼多,現在聽了再一回想,倒真像譚藻更強勢一些,難怪他們要誤會。一直……一直都是這樣,譚藻生得風流相,受男女追捧,對於這種事,一向都是遊刃有餘的樣子。

賀靈則忍不住道:“我就懷疑,小譚這樣熟練調戲人,是怎麼修來的。”不止是調戲人,他好像一直就知道怎麼同人*,讓人愛上自己。除卻譚藻,眾人都露出精彩的表情。

譚藻摸了摸下巴,“和這張臉一樣,天生的。”

賀靈則盯了他一會兒,冷不丁道:“那雌蠱王就暫時不給你了,考校一段時日再說。”

譚藻:“……”

譚藻:“這樣不太好吧……”

如果說日後要經常面對賀靈則的祖師,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個蠱防身比較好,現在看去那位祖師爺竟也露出了贊同的表情,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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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靈則堅持道:“正是要這樣,我們都改一下,做兩個正派的人,你正經一點,我也不那麼兇了。”

譚藻略驚訝,“你面帶煞氣是真的,我可沒有不夠正派吧。”

“有還是有的……”掌櫃的琢磨道,“怎麼看你都時刻帶笑,隨時調戲人的樣子。十八代徒孫就是和他祖師一個毛病,有種會突然暴起傷人的感覺。你們倆在一起,給人的感覺就是你隨時會因為出軌被他打死。”

譚藻:“……”

既然長輩都這樣說了,譚藻只好接受,在對著其他人時,都板著臉。

掌櫃的看著好笑,道:“你應該向我兒子學習一下,怎麼時刻‘正派臉’。”

賀靈則一聽“兒子”,立刻驚悚地問祖師:“他的兒子是自己生的嗎?生子藥不是尚未研究出來嗎?”

“撿來的,”祖師爺斜睨他,不屑地道,“放心吧,有也不會逼你生。”

靈則:“……”

祖師爺臉色一整,道:“現在,是不是也該來談談教務了?上次來時,說奉聖教都給敗沒了,現在怎麼樣,重建好了沒?”

大長老連忙將數年來的情況稟告了一番,聽得祖師爺連連搖頭,“我是怎麼教你們的,沒有的就去別人家搶,怎麼發展還這麼慢,我老婆的店就開分店了,你們還在種白菜。”

大長老被他這莫名其妙的形容搞得滿頭是汗,“這,這……”

掌櫃的道:“今日不同往日!他們要走的路線,和你當初走的路線不一樣,你的教育就不行,誤導你的後輩教主。”

賀靈則沉聲道:“奉聖教一定會重建,恢復昔日的江湖地位,但是如項前輩所說,我們走的路,和祖師您並不相同。”

祖師爺嘿然一笑,“你走的路正確,還是我走的路正確?”

他當初在江湖上,說一不二,而賀靈則,復教五年,也沒有大舉動。

“不相上下,”賀靈則卻毫不退讓,“祖師因此娶到了老婆,我也娶到了。”

“很好。”祖師爺沉默片刻後,讚賞地看著賀靈則,“你若是有心,就將目光放長遠一點。將奉聖教,也發展到這個世界來。”

“這是自然。”賀靈則淡淡道。

掌櫃的:“……神經病。”

譚藻也覺得這二人對話內容令人頗為不好意思,“可惜,我想回去,卻懼怕一去了,又要魂飛九天。靈則,到時法陣能執行,你便轉告我師兄吧。”

他而今在那個世界,唯一掛念的,也就是白山亭了。

賀靈則雖然不太喜歡白山亭,但是他因譚藻之故,想法已然改變很多,學會設身處地一想,便覺頗為可憐,“我直接將你師兄帶過來好了。”

“不必了,”譚藻微笑道,“我有你就夠了。”

白山亭有他自己的故事,縱有交集,卻不該糾纏。

譚藻萬分感謝師兄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如無意外,也會影響他接下來的半生。

因此,他更希望師兄過得隨心自在,就如師兄一直所求的一般。而他,也一定會按照師兄所教的,快活地度過這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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