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檀打算去廚房裡找些吃的,誰知剛走到樓下,就見一身西裝的封京墨和商陸站在客廳裡。

封京墨身材高大,約有185,這樣的身高本就有侵略性,偏偏他不苟言笑,神情冷淡,加上周身強大的氣場,使得客廳的空氣都稀薄了幾分。

封京墨從冰箱拿了瓶冰水,“陳總還沒回話?”

“沒,陳總家裡遇到了點事情,陳總短期內估計沒心思談生意。”

“怎麼?”封京墨眉頭緊鎖。

“我打聽到,陳總的老婆臥病在床,全國知名醫生都看遍了,全都束手無策,陳總一向疼愛妻子,這不,已經一星期沒去公司了。”

封京墨松了松領帶,深眸微斂,道:“把家裡的補品挑幾樣出來,要適合女性養身用。”

“封總,您這是要去看陳夫人?”

封京墨沒否認:“此次合作案關係重大,對手公司虎視眈眈,必須拿下!”

“哎……”

封京墨說完,一轉身,正好撞見站在樓梯口處的蘇檀。

蘇檀一怔,道:“那個……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我只是要去吃飯,路過……”

“商陸,我們走!”

封京墨神色淡淡,視線根本沒在蘇檀身上停留。

他拎起西裝要走,商陸拿了補品跟在他後面。

蘇檀忽而開口:“我想問問,那位陳夫人患了什麼病?”

身為醫生的蘇檀有個職業病,特喜歡攻克那種別人看不好的病,一聽說誰得了疑難雜症,就喜歡往人家身邊湊,要是人家說這病是本省醫生都治不好的,她的感興趣程度會升為5顆星,若是說全國醫生都治不好這病,那很抱歉,她的征服欲作祟,還就想治治這種別人治不好的病。

因此,聽封京墨這樣一說,不覺技癢。

再來,她初來乍到,眼下事業起步無門,連進藥材的門路都沒有,若是能治好陳夫人,對她大有益處。

封京墨沒回答,淡漠的眼神看向她,道:

“你應該聽到,全國的醫生都治不好。”

蘇檀心裡嘖嘖兩聲,心道這封京墨的腦子轉的還挺快,她只問對方什麼病,封京墨就堵了她的路,這話明擺著要她別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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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性格還真不可愛。

“是,全國醫生都治不好,但這不表明我治不好她。”蘇檀聳聳肩,一副實事求是的樣子。

封京墨冷眉緊鎖:“蘇檀,人不可妄自菲薄,卻也不能驕傲自大,陳總是我重要的客戶,不是你練手的物件。”

蘇檀明白,對方是把自己當成醫科大的學生,以為她是技癢要練手。

她笑笑,實事求是地說:“封總,我好歹也是中醫世家的後人,你以為封陵遊為什麼要娶我?還不是因為我家有很多秘方,像我們這種人家,平常凸顯不出作用來,一遇到疑難雜症,就顯出我們的不同了。”

封京墨沉默片刻,忽而看向商陸,商陸忙道:

“哦,我打聽到……”

他赧了赧:“陳夫人好像是血崩,據說出血很多,一直止不住,只剩下一口氣了。”

“血崩?”血崩的原因有很多種,必須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送去醫院了嗎?”

“沒,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

蘇檀點頭,她前世治好過很多血崩,血崩這病對她來說不算難,可要是不懂救治的方法,即便不是大病,對病人來說,也等同於死路一條,且大部分病人最後都是流血而亡的。

蘇檀看向封京墨,表情微動:“我想去看看,既然全國醫生都治不好,那我如果治不好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更不會為你帶來麻煩,相反,如果我治好了……”

如果治好了,蘇檀救了陳夫人一條命,陳總定然感激不盡,到時候,只怕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這個案子拿下。

封京墨終於點頭,聲音沉沉:“上車!”

蘇檀坐和封京墨佔據後車座的兩邊,一個靠右,一個靠左。

商陸從鏡子中偷偷打量二人,只覺得這倆人有些奇怪,怎麼說呢,封京墨雖然對人冷淡,可對女士一向有禮到讓人挑不出錯來,倒是第一次見他對女人這樣不留情面。

彷彿刻意保持距離一般。

怎麼看都像是心裡有鬼。

而這個蘇檀……嗯,以前沒有太多接觸,不懂對方的性格,但正常人也不該這樣,見著封京墨不去交好,還巴不得撇清關係。

這倆人都怪的很!

蘇檀看向窗外,天已經黑了,城市裡是很少見到星星的,只遠方閃動的燈火點綴了夜幕。

二十分鍾後,車駛過彎曲的山路,到了陳總家門口。

封京墨走在前面,門很快開啟,一臉倦容的陳總迎出來:

“封總。”

“陳總。”封京墨道歉:“本不該這麼晚到訪,但我聽到陳夫人的事,正巧家裡有些補品,便匆忙送來了,希望能對陳夫人的病情有幫助。”

晚上來探病人本就不合適,封京墨這番話只說自己聽到訊息就來了,說明他做人有情有義,再來,陳夫人是女性,她生病作為男人是不該冒昧而來的,封京墨言明是為了送補品,這話倒讓人挑不出差錯了。

陳總眼圈發紅,眼窩凹陷,一看就是很多天沒睡覺了。

他握著封京墨的手,連連哽咽:“謝謝封總,既然來了,到客廳坐坐吧!”

進入客廳的一瞬間,一陣風刮過,血腥味撲面而來,身為中醫,蘇檀對氣味很敏感,陳夫人在臥室內,隔這麼遠都能聞到血腥味,人體內血是有限的,可見病情之嚴重!

“陳總,冒昧問一下,陳夫人這症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陳總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封京墨道:“她祖上是中醫世家。”

陳總已經把能請的醫生都請來了,可這麼多醫生,沒一個能把他老婆的病治好的,聽說蘇檀出自中醫世家,他就像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急道:

“姑娘,你會看病?”

“試試。”蘇檀謙虛道。

陳總沒做聲,心裡既抱有希望,又怕這希望很快落空,要承受更大的失望。

畢竟他連國醫都請來了,可不管是誰,對他老婆的病都束手無策,這小姑娘年紀輕輕,就算家學淵博又如何?若是她爺爺父親過來,還有一線希望,可她……

陳總心情複雜。

可到底是封京墨帶來的人,他不能拂了對方的面子。

“她是七天前發病的,一病就很嚴重,出的血足以用盆來盛,被褥床墊到處是血,我被嚇到了,想帶她去醫院,可一旦移動,出血更厲害,後來我找了周老中醫來,他總算把病情控制住了,可我老婆依舊是出血不止,眼看著要不行了。”

蘇檀點頭:“我需要把一下脈。”

陳總帶她去了樓上,推開臥室門的瞬間,蘇檀的眉頭不由皺起,濃烈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氣中,不難想象,陳夫人曾流了多少血。

病床上躺著的女人面色蒼白,氣息很弱,胸口少有起伏,蘇檀輕輕轉動她的手腕,手指搭在左手上,把完後,又繞到右邊,再次為她搭脈,這一次,蘇檀閉上眼,在心中理清病人的症狀,以及這脈象告訴她的一切。

病人呼吸微弱,脈象近乎消失,且四肢冰涼,臉色蒼白。

陳家華急道:“姑娘,我老婆怎麼樣了?”

蘇檀還沒回答,忽然,門被人推開。

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人家進了屋,見了蘇檀,皺眉問:

“陳總,我不是交代過,任何人不能進來打擾尊夫人休息?你怎麼會帶個不相干的人進來?”

陳家華像是沒想到他會忽然來,尷尬道:

“是朋友帶來的姑娘,說是中醫世家的後人,我……”

“怎麼?陳總是不相信我的醫術?”老人家明顯不悅。

“不,周老……”

周奎正哼道:“陳夫人在我治療下,血已經止住,已有好轉跡象,陳總這時候打斷我治療,若是出了什麼岔子,你承擔得起嗎?”

陳家華連連點頭,不停道歉:

“周老,我們都聽你的,您是這個領域的專家,也是您止住了我老婆的血,我當然相信你!”

周奎正這才臉色緩和,哼道:

“這就對了,再說陳夫人的病只要把血止住就行,這事還是西醫擅長,至於什麼中醫世家的後人……”

周奎正掃了蘇檀一眼,愣是半天沒瞧得上:“算了吧!中醫只能養生治治小病,人命關天的大事,哪是中醫能治好的!”

周奎正是市醫院的老院長,在本市很有權威,陳家華這次託了不少人才把他給請來,且在周奎正的治療下,他老婆的血確實止住了一半。

是自己太心急了!不該冒著得罪周奎正的風險,請這小姑娘來看病,明知道是沒希望的事。

再來周奎正說的也沒錯,中醫哪能治好這種大病?

想到這,陳家華客氣地說:“姑娘,得罪了,我老婆現在需要休息,您還是先走一步吧!”

蘇檀沒做聲,如墨的眼睛微微彎曲,嘴角輕勾:

“陳總,你叫我走我也不能走,畢竟我不能看著一個醫生,對病人用錯了藥方卻不告知,也不能看著這錯誤的治療方法害了病人的命!”

一石激起千層浪,周奎正雙目瞪大,怒道:

“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我的治療方法是錯的!不僅不能治病,還會害了病人?”

“恕我直言,是!”蘇檀很肯定地說:“周老,我沒猜錯的話,你用強心針急救,又用止血藥止住陳夫人的血,使得血崩看起來得到緩解,殊不知從中醫角度來說,血崩就如同洪水,不能堵,只能疏,一味地見血止血,是治療血崩的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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