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之上, 狂風肆掠, 大雪紛飛, 消融於眉宇。

眾人抱著十二萬分的警惕, 與身形修長挺拔的英俊男人沉默對峙。

僵持冷凝的氣氛讓人透不過氣來。

男人那頭血色長髮於風中飛揚,通身威壓彷彿灼燒著稀薄的空氣,撕碎了肆掠的狂風, 駭人的氣勢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如今他已經吸收了所有龍珠, 擁有摧毀一切的力量, 世間再也無人是他的對手!只聽他輕笑一聲,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緩緩響起:“我可以放過你們,不過你們得滿足我一個要求。”

聶風俊眉輕蹙, 萬分防備地盯視著曾經的朋友。

步驚雲神色冷酷, 並不言語。

其他人面色深沉而凝重。

斷浪的視線移到五官溫雅俊美的青年身上, 勾唇道:“我要劍晨。”

劍晨:“……”

哥們你這話有歧義啊!

為何大家都拿奇怪的眼神看他們?

劍晨震驚了。

自穿越以來, 他兢兢業業扮演劍晨這個角色,完成原身的心願,不要強迫花姑娘, 更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師父。當然, 受人控制身不由己除外。他扮演劍晨已有二十多年,再過個二三十年, 按劇情那樣,活到原本劍晨掛掉的年齡,走不走劇情隨心情, 就能順利脫離這個世界,回到三次元。吹空調,吃棒冰,看球賽,生活nice……

但是,為何終極大反派莫名其妙地來了這一出?

他是人又不是物品,就算主角加他師父無名,也沒資格把他打包送人!

反派為什麼用如此火熱纏綿的目光看他?

他體內又沒有龍珠,沒法給他吸收力量,所以……為什麼還在看他?

“放心,我不會傷害他。”

斷浪自然不會傷害劍晨,因為他要研究利用對方。

斷浪的人生已經重啟過近百次,而這一切是從他第一次殺死劍晨開始。

只要他一遇到劍晨,就會被他的嘴賤氣到青筋暴起,經脈險些為之逆轉,而後頭腦一熱,又不小心弄死了對方,人生重啟了一次又一次。

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啟人生中,他從對方偶爾的隻言片語,比如“劇情沒跑完,就這樣掛了真的好嗎”,得出一個荒謬的結論,他斷浪只是某本小說裡的反派角色!想再問清楚一點,不好意思,不小心又幹掉了劍晨。

重生多了,斷浪有了豐富的應戰經驗,對劍晨的忍耐度提高了不止一星半點兒。

上一次,他整整忍耐了劍晨三年之久。

這次,他覺得自己起碼能夠忍耐十……年可能太久,五年是沒問題的。

於是,採取了主動出擊。

但是,其他人不知道他的心思,對於他開口“要劍晨”有了錯誤的理解。

聽到斷浪的話,主角一方的目光愈加古怪,無名看著彷彿受到了莫大驚嚇的徒弟,神色頗為高深莫測,沒人猜得出他在想什麼。

劍晨管不了那麼多,他現在相當緊張、菊緊!

上輩子,他經常光顧的綠晉江興起了快穿和穿書兩種熱元素。一次偶然點開小說的姿勢不對,看到一半,他才知道反派重生後,逆襲主角的正確方式是床上廝殺!!

走錯頻道的青年沉默半晌,雖然這種相愛相殺的設定,還是蠻帶感的,但是依舊無法接受!

誰能接受開後宮的主角突然變成了gay,還是個身下受!!

劍晨二十多年來,一直以為純愛的意思是純純的戀愛,被標籤深深欺騙的正直青年本想給作者打負,但是企鵝蹦出來的頭條新聞讓他微微遲疑。

——作者穿越大西洋,八百裡追蹤殺人,只為讀者打負?

這個世界太危險,劍晨在評論區找了找,果真沒發現有人打負,頂多是0分差評。

然而,看了一一溜圈評論,劍晨從讀者蓋起的高樓中,得知無論是作者,還是讀者,只要穿進小說世界,全部逃不了搞基定律。

劍晨是個對科學深信不疑的三好青年,見到某粉絲打負就穿越的威脅論調,他是不信的。於是,冒著被作者千里追殺的生命危險,花了兩個月石給了作者一個負分長評,闡述自己被作者突如其來的開車傷害到的脆弱心靈。

緊接著,不科學的事情發生了。

劍晨首先在紅包群中,搶到了一張“一百條命貓妖”的奇怪紅包,當晚便收到一條奇怪的簡訊,寫著替劍晨完成兩個心願,活到劇情結束的時間,方可回到現實世界。

他沒理睬,洗洗睡了。

不曾想一次意外事故,再睜眼就穿越到風雲雄霸天下的世界,變成了幼年版的劍晨,被無名撿回了家。為了回到自己的世界,他兢兢業業做任務,用堅韌的毅力pass掉強迫楚楚這一段,又pass掉了數次背叛無名的橋段。

然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劇情崩掉了!

大反派一路開掛,武力值上吊打雙男主聶風和步驚雲,甚至險些搞死他們。

更牛逼的是,這傢伙一路弄死了雄霸、絕無神,還有帝釋天,搶走了所有龍元。

好在這一切和劍晨沒有關係。

現在……你聽聽反派說的什麼話?是人話嗎?

試問反派開口問男主要人,還發誓不會傷害他,除了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詭計,那就是想爆對方菊!沒想到,英俊瀟灑的劍晨大人也有被套路的一天。

師父!徒兒的貞操靠你守護了!

劍晨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家師父,對方卻高深莫測地打量著他,彷彿他和斷浪之間真有一腿似的,責怪他沒事先透露情況,害他沒做好心理準備。

劍晨:“……”

斷浪有些不耐煩,沉聲道:“你們思考的如何?”

一瞬間,所有人看向劍晨,似乎在說“犧牲你自己,幸福大家可好?”。

劍晨:“……”好你麻痺!

無名拍了拍徒弟的肩膀,給予他愛的力量,讓他不要大意地上吧。

劍晨:“……”

我對你們太失望了!

劍晨不想上,但是反派點名道姓地要他,兩人武力值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人家軟的不行可以硬著來,被強行打包帶走多難看,何必呢對吧?所以還是硬著頭皮上吧,在這兒之前,還有一事必須弄明白。

“你為什麼要我?”劍晨冷著臉道:“論關係,你和聶風不是更親厚?”

被點名的聶風面露尷尬,劍晨的話確實沒錯,少年那會兒,他和斷浪是很好的兄弟。

廢話還是那麼多,斷浪冷笑道:“因為他沒有你口才好。”

這話說的倒也委婉,劍晨哪裡是口才好,那是嘴賤,認識他的人都知道。每次和他對話,恨不得縫上他的嘴。

對此,劍晨無話可說。

臨走前,劍晨轉身面對他的師父和朋友,“你們沒有什麼想說的?”

得到斷浪的承諾,大家放心地將朋友讓出去。

就算不讓,斷浪弄死他們後,依舊會帶走劍晨。為今之計,他們能做的能說的只有……

“一路好走。”

“……”

“江湖有緣再見。”

“……”

“以後說話多注意點,多思多看少言。”

“……”

你們這幫無情無義的傢伙!

絕交!一定要絕交!師父啊,哪一天我叛出師門都是你逼的!

劍晨氣得咬牙切齒,多麼的希望反派指明要的人是聶風,然後冷笑圍觀步驚雲拼死與斷浪pk的畫面,可悲可嘆,現在只能想想。

“跟上。”斷浪對原地發呆而立的青年冷聲道。

劍晨嘴裡咕噥了一句:“先說好,就算你再帥,我也不跟你搞基。”

斷浪腳下不甚明顯的一滑,這個該死的傢伙,總是說些稀奇古怪的話,每每令人火冒三丈。

似乎感受到他的怒氣,兩尺厚的冰塊突然裂開,跟在他身後的劍晨險些一隻腳陷了進去,驚呼道:“你這個混蛋,想害死我嗎?你可是發誓過的,不會傷害我的!”

一遇到劍晨,斷浪便像斷線的琴絃,理智全無,脾氣特別容易引爆:“閉嘴!再廢話,割了你的舌頭。”

劍晨怒目而視,卻敢怒不敢言。

走過了冰川,穿越過深谷樹林。

劍晨覺得自己的腿快要走斷了,紅軍萬里長征也不過如此。

他提議道:“我們僱輛馬車行嗎?”

斷浪冷冷道:“你是女人麼,走這點路,還要坐馬車?”

劍晨真想將反派的譏諷臉撕爛,可他沒這個膽,也沒這個本事,咬牙道:“聶風和步驚雲的馬車就停在山腳下,你怎麼不說他們是女人?”

斷浪沉默了下,道:“他們沒你這麼嬌氣。”

劍晨怒道:“你這是汙衊!我哪裡嬌氣呢?”

斷浪道:“受了點刀傷,就大呼小叫,這疼那疼的。”

劍晨翻了個白眼:“你懂什麼,我那是故意的。”

斷浪道:“故意暈血?”

劍晨:“……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比如我的優點?”

說話一針見血什麼的,簡直沒人性!

斷浪冷哼道:“除了臉,草包一個。”

劍晨拔劍:“你再侮辱我,信不信我跟你拼命?”

斷浪冰冷的聲音透著不屑:“只管動手。”

劍晨將劍插了回去,雙手背在身後:“君子動口不動手。”明知道打不過你,還動手,那是煞筆。

斷浪知道對方是個外強中乾的貨色,作為刀頭舐血的江湖人,居然還暈血,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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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劍晨又道:“其實我除了臉,還有很多優點。”

斷浪不理他。

劍晨自言自語道:“善良正義,尊師重道,富有愛心,為了大義犧牲自我……”洋洋灑灑自我讚美了五六百字。

斷浪嘴角抽了抽,實在難以想象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與劍晨接觸的越多,越能瞭解到對方的奇葩之處,還能鍛鍊忍耐力。比如現在,他特別想縫上對方的嘴。

拳頭捏了捏,又鬆開。

為了不重蹈覆轍,一不小心弄死對方,再次重啟人生,斷浪終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這世上,能讓他如此憋屈的人,估計只有劍晨一人。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送上~~

嘴欠苦逼的晨晨,暴躁憋屈的浪浪,跟大家打招呼啦。

上個月收到好多營養液,感謝所有澆灌液液的寶貝們,這個月還需要大量的液液澆灌,聽說液液多了,可以開出智慧果,吃了後能上天,我的昇天路就靠大家啦,愛你們摸摸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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