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這個世界搞定啦!
“――此為吾國,神之國,水源豐沛,收穫豐饒的中津國――”
在產屋敷大宅懸浮了一圈的符咒泛起了光芒。
“――國傾水於宇津保,巡高天、巡黃泉,終匯為水天日光――”
寬大的袖擺中翻出了一面紋飾古樸的鏡子,被甩向空中。鏡子發出了奪目的光芒,以鏡子為中心,光暈迅速擴大,夜晚中零星的光源在這耀眼的光芒中黯然失色,它幾乎就是這黑夜中的太陽。
“――吾照耀豐葦原瑞穗國,八尋之環上加環,此乃九重、乃天照……”
狐耳青年輕輕一躍就飛上了半空,踏在那巨大的光球之上。
只一瞬間,白熾的光球驟然坍塌內縮,赤紅的魔力放出代替了光球的位置,而狐耳青年毫無阻礙地穿過那龐大的魔力旋渦,在半空轉體幾圈安穩落地,極其自然地又接上了之前跳神樂舞一般的動作。
無論是一開始的【中津國】,還是【葦原瑞穗國】,都是日本國的代稱。天照大神派自己的兒子天忍穗耳命統治日本,所以歷代天皇都自稱是天照大神的後裔。
這咒語從第一句聽起來就與天照大神關係密切,後面更是越聽越令鬼舞y無慘不安,直到咒語中直接說“吾照耀豐葦原瑞穗國”這局翻譯一下就是“我照耀日本國”這個直白的身份表露和緊隨其後的“乃天照”,鬼舞y無慘的臉色已經比他生前病秧秧的時候還要難看了。
居然是天照大神?!不……也有可能是神官,一千年了,他沒有見過任何神佛,怎麼可能直接就是天照大神……
比起毫無鋪墊就受到了重大衝擊,不願意相信自己才自信宣告完就被打臉的鬼舞y無慘,鬼殺隊的眾人,倒是因為之前就有過猜測,一個個露出了介於“果然如此”和“居然是真的”之間的微妙神情。
畢竟就算再怎麼覺得是天照大神,真要確認了還是讓人覺得宛如在做夢……哪有上來就是大老闆的,這種事就應該讓下面的跑腿啊!
然而,不管鬼舞y無慘找到多少說服自己的理由,半空中愈發灼熱的光球帶給鬼舞y無慘的危機感卻是貨真價實的。
鬼舞y無慘已經顧不上鬼殺隊了,他只想躲進陰影裡,甚至不再維持人形,而是從身體裡變出無數奇形怪狀的肢體輔助自己逃離。
與此同時,七夜已經走到了最後一個步驟。他一邊腹誹著進度條也太長了,一邊慶幸終於能夠解放寶具的真名,將寶具的威力徹底釋放出來。
他的腳下冒出了龐大到幾乎可視的魔力螺旋,而天上的中央是鏡子本體的光源,也呼應一般地隨著他的呼吸或強或弱。
“――水天日光天照八野鎮石!”
寶具真名解放的這一刻,之前只是讓鬼感到痛苦的光眨眼間成為了足以殺死他們的陽光。
儘管鬼舞y無慘下了命令,讓被他叫來的上弦鬼們拖延時間,不過大家並不配合。
新的上弦之肆鳴女實力有限,結界只進不出,她就失去了無限城這個中轉站,空間能力大大受限,要不是鬼舞y無慘強制命令所有上弦都來,按鳴女自己的想法是不想進來的……她的血鬼術在這種場合沒什麼大用,光是應付鬼殺隊就已經很辛苦了,根本沒空考慮鬼舞y無慘的命令,幾乎是在懵逼中被陽光曬了一臉。
上弦之b10炎詠私嶠緲跡刺禿懿歡躍輩皇卑匆幌巒罰坪醺芯跬吠矗鵲焦砦柁y無慘下令之前,他似乎因為想起了什麼,臉色難看得要命,聽到命令更是直接無視了鬼舞y無慘,直愣愣地站在空曠的庭院裡,帶著解脫的神情閉上了眼。
上弦之貳童磨倒是一直保持著笑容,似乎心情很愉快的樣子,在聽到七夜的寶具解放語後就知道了結局,雖然依然在對付鬼殺隊的人,卻帶著幾分消極怠工的意思,富岡義勇似乎聽到他小聲嘀咕了一句“正好很久沒見太陽了”……
義勇很困惑。
新的上弦之陸獪嶽更是自私極了,他身為前鬼殺隊的隊員能成為鬼就很說明問題了,在曾經的同僚包圍中和即將找到陽光的威脅裡都自顧不暇了,哪有心情去救鬼舞y無慘。
上弦們被鬼殺隊眾人纏住,不得不在空曠處迎來了稀有的夜間陽光浴。
只能自力更生的鬼舞y無慘躲進了大宅內,但這是沒用的,如果是普通的陽光還行,但這是被人控制的寶具,他躲到哪裡都沒用,七夜甚至能控制光線不科學地拐彎。
最終,鬼舞y無慘在下屬的棄之不顧中,化為了灰燼。
臨死前,他還不甘地呢喃。
“不可能……我是,要成為……完美生物的――”
死亡是相同的,殺人者早該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天,但臨死前的心境卻各有各的不同。
坦然迎接死亡的姿態,總歸比臨死掙扎的樣子要好看些。
天上的鏡子翻轉著落了下來,被七夜接在手裡,漫天的陽光也如幻覺般消失不見,夜晚再度恢復了清涼的寧靜。
七夜聽見了鬼舞y無慘的遺言,沒忍住評價:“上一個說要成為完美生物的倒是克服了陽光的弱點,可惜依然停止了思考,建議下輩子換個目標。”
這目標聽著就很不吉利,充滿了要成為boss然後被人打敗的感覺。
七夜一揮手,鬼舞y無慘死去的地方就飄起一團光,飛到他手心後消失。
聖盃碎片回收成功。
總算把這個世界的任務都搞定了,七夜也算是能鬆口氣。
他心情愉快地一轉頭,發現鬼殺隊的人們還呆立在原地不動。
“……?你們受到什麼攻擊了嗎?”
七夜一邊說著,一邊走過去。
蝴蝶忍跟七夜比較熟,就先開口了。她的語氣充滿了不確定:“這就……結束了?鬼都死了嗎?”
“嗯?既然他們的弱點就是陽光,那當然都死了……”說著,七夜忽然想起了什麼,“啊,也不一定。”
所有人都瞬間精神緊繃了起來。
“你們不是有在研究把鬼變成人的藥嗎?藥效快的話,打了藥的應該還活著。”
所有人:“………………”
你說話不要大喘氣啊!!!
七夜奇怪地看著情緒低迷的獵鬼者們:“你們不高興嗎?”
“他們只是覺得沒有真實感吧。”產屋敷耀哉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持續了那麼久的執念忽然完成了,可能會陷入一段時間的迷茫……不過大家都是好孩子,很快就能調整好的。”
“主公大人!”獵鬼者們震驚地發現,之前還只能臥床不起的產屋敷耀哉,居然沒用人扶就自己走了過來,身上詛咒一樣的痕跡也褪去了不少,甚至眼睛看起來也有了神采,似乎已經恢復了視覺。
這一刻,看著因鬼舞y無慘而被詛咒的產屋敷耀哉比以往健康許多的樣子,鬼殺隊眾人終於有了“鬼舞y無慘已經死了”這件事的實感。
不少人一窩蜂地衝過去想要檢查,但都被蝴蝶忍趕走了,一群不懂醫術的添什麼亂。
產屋敷耀哉笑著安撫了大家幾句,就講注意力再度放到了七夜身上。
他向七夜行了大禮,天音夫人也是一樣。
既然主公大人都這麼做了,鬼殺隊的其他人也有樣學樣,在產屋敷耀哉身後跪了一排。
然後產屋敷耀哉就發表了一通感謝的話語,代表鬼殺隊的其他人也感謝他,順便為一些隊員不夠恭敬的態度道歉。
之前態度最糟糕的不死川實彌幾次欲言又止,似乎為自己害的主公大人要道歉這件事感到愧疚,但礙於這是在天照大神面前,他也不好說什麼。
……不過在七夜確實把鬼舞y無慘弄死的現在,就算七夜讓他去死,他也心甘情願了。
真正的天照大神是個什麼性格不好說,反正現在在這裡的是七夜,他早就習慣了被懷疑被質疑被要求證明自己,鬼殺隊對他的態度已經算是很友好了,他完全無所謂之前那些細節,甚至能理解某些人的心情。
反倒是產屋敷耀哉的信任度高到不正常,這讓本質其實還是在騙人的七夜,對其他人的容忍度更是上升了一截。
因此七夜也沒說什麼,對於產屋敷耀哉的話語,只是平靜地笑著點點頭,然後提出了一個要求――雖然他本人無所謂,但他不能顯得太好說話,只能這樣了。
“你們的家族,以後必須供奉我,有問題嗎?”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天照大神,全浪費了……不過真有天照,七夜也不敢這麼皮了。
當然沒有任何問題,所有人都覺得,在這件事之後,供奉天照大神簡直是理所當然的事,這樣就可以免除之前的冒犯,簡直是他們賺了。
就算沒有這些事,供奉一個如此身份高貴又性情溫和的神明,他們也心甘情願――已經戴上了濾鏡的鬼殺隊眾人,儼然忘了自己之前都是什麼態度,個別人甚至根本不信神。
產屋敷耀哉毫不猶豫地替所有人答應了:“在下的夫人是神官家族出身,正好適合處理神社事務。”
天音夫人立刻膝行上前一步,再次伏身行禮,然後輕言細語地溝通起了細節問題――能直接跟供奉的神明交流的機會可不常見!
“這些遵循往例就行。”七夜沒興趣討論這個,倒是根據天音夫人的提問順便給自己的劇本打了個補丁,“……不過狐狸的話,用不著,不如說正因為用的是這只狐狸的身體,我才必須經過儀式才能動用太陽的神權……啊,在晚上也是原因之一。”
“這具身體是稻荷神的神使嗎?”
“算是,實際上你們應該也認識……以前用過的名字,是玉藻前。”
所有人:“……?!?!?!”
“剩下的事你們自己看著辦。”
所有人眼睜睜看著天照大神化作金色的光點消失,一口氣堵著不上不下。
……倒是說說玉藻前是怎麼回事再走啊!!!為什麼玉藻前是個男的啊?!
然而臨走前沒忍住皮了一下的七夜拒絕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
趁著系統沒把他放進下一個世界之前,七夜想趕緊給自己放個假……唉,社畜不易。
也不知道下個任務世界適不適合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