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還想嗶嗶, 紀長澤已經一甩龍尾巴,硬生生把人甩出了八丈遠,還不等到爬起來, 他又一個尾巴將人掃蕩回了原位。

如此一來一回, 循環往復。

如果以龍族的視角來看,這就是一條可愛的小龍正在玩著“丟球球”的遊戲, 如果不是龍族早就集體搬遷到了上界,恐怕現在就是一大堆體型可怖的龍堆在天空上方,一雙雙龍眼滿是疼愛的看著小黑龍“玩”。

可惜, 如今修真界的龍就剩下紀長澤一條了。

作為人類,同樣也是拍球球遊戲裡的“球”,魔尊完全get不到這個“遊戲”有多麼好玩, 只覺得自己快要被玩死了。

他簡直難以相信。

遲仙宗裡藏著y-i條l0ng!!

天殺的正道!!

就知道這些人全都是一些道貌岸然的混蛋!!

表面上說什麼光明正大什麼行事坦蕩,實際上卻一個比一個陰險, 暗搓搓藏了龍居然從未透露過半點風聲出來。

明明知曉了他們的謀算, 說不定他們都沒中毒,卻還要裝出一副“啊我什麼都不知道”“誒呀我中毒了”“我好生氣好憤怒但我無能為力”的模樣。

無恥!!!!

他被拍的灰頭土臉滿身破洞,氣的渾身都在發抖!!

紀長澤一直維持著幼龍攻擊方式(拍球球), 把人拍的爬都爬不起來只能任由人宰割了, 才停了下來。

幼龍昂長的龍吟傳出去老遠,緩緩落地, 親暱的用巨大龍尾將整個遲仙宗纏繞起來。

“大師兄, 我這算不算為宗門做貢獻?你要表揚我。”

帥掌門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身後的其他師兄師姐們也都四臉懵逼。

這從小被他們看著長大的小師弟,咋說變龍就變龍了呢?

龍誰不知道。

生來強大,天道寵兒。

在修者們還在努力著增加修為拼盡全力想要飛昇時, 龍族卻想要搬家到上界就搬家到上界。

這樣強大,迷人, 讓人充滿挫敗欲的生物。

居然是他們小師弟??

又懶,又饞,又慫,又貪財,厚臉皮不說還賊能演示什麼叫做說話不算話的小師弟……是龍??

這怎麼整的這麼像做夢呢。

不光是他們覺得像做夢,修真界其他人,魔修們,都覺得是在做夢。

其他宗門沒想到魔修們居然弄來了可以讓他們暫時失去修為的花粉,猝不及防中招後,饒是之前的佈置再怎麼好,沒了靈力,還是只能任人宰割。

“嘖,老家夥,你是佛修嗎?居然還帶個拂塵,瞧著不錯啊,歸我了。”

說這話的魔修一把搶過一仙宗長老手裡的拂塵,見他彷彿想要上前拿回來,笑的得意:“你還不想給我了?也不看看你如今是個什麼狼狽模樣,不跪地求饒就算了,居然還敢反抗。”

說著,他一把推倒了這個修為煉虛期的長老。

沒了靈力,長老也只是個普通人,被這一推,直接摔在了地上。

“長老!!!”

“豎子爾敢!!!”

周圍弟子見到自家宗門長老被辱自然憤怒,可除了憤怒喊叫,卻也沒別的法子了。

沒了修為,他們如同凡人一般,毫無抵抗之力的被魔修們肆意抓捕,眼看就要血濺當場時,天空中卻飛過四散逃命的魔修們。

地上本來還在耀武揚威的魔修發現天上飛的居然是同伴,懵逼的飛上去詢問情況。

“你們跑什麼?之前不是跟著尊主一起去遲仙宗了嗎?難道你們這麼多人連帶著尊主都打不過遲仙宗那群劍修?”

“打個屁啊打!!!”

被拉住問話的魔修一邊憤怒這人居然擋著自己逃命,一邊崩潰的喊:“遲仙宗有龍!!這還打個屁,你趕緊給老子讓開,我得趕緊搬家!!”

“龍??”問話的魔修懵了:“龍族不是全族搬遷了嗎??修真界怎麼會還有龍??”

“你問我我問誰去,反正現在是惹了龍了,那龍可是遲仙宗弟子,如今他正拿著魔尊洩憤呢,龍族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記仇,等到魔尊被他弄死了,難保他想起來還要我們,尤其仙修各大宗門同氣連枝,你殺這些宗門的人就等同於殺了龍要罩著的人,若是不想死,還是趕緊逃命去吧!!”

魔修:“……”

他眼睜睜看著快速說完這話的同伴甩下自己的手轉身就跑,飛的要多快有多快,那倉皇逃離的樣子,哪怕他不想要信都不得不信了。

龍……

遲仙宗怎麼可能會有龍。

不光他震驚訝異,正渾身癱軟坐在地上的仙宗弟子們也都紛紛面露詫異神色。

龍當初全族搬遷這事他們大多知曉,當初可是龍王親自下的命令,要求全族一起走,若是不走的龍便當做叛徒處理。

龍本來就是群居生物,所有龍自然都紛紛響應,全族的龍在一天內一起升了天。

所以,修真界怎麼可能有龍,還是遲仙宗弟子?

他們滿臉狐疑,疑心魔修們是不是又有了什麼陰謀詭計。

魔修們哪裡還有心思去搞什麼陰謀啊?

他們都要嚇尿了好嗎?

就如之前那個逃命的魔修說的,龍族的小心眼那絕對是出了名的,若是得罪了人,尚且還有一線生機,但若是得罪了龍,那絕對死翹翹了。

他們不光有高強度的戰鬥力,和針眼小的肚量,可是還有全族護短一致對外設定的。

在龍族還沒有離開修真界時,讓人最害怕招惹的不是成年龍,而是比起人類來說也十分龐大的幼龍。

是,幼龍的殺傷力的確是沒有成年龍強。

可龍族血脈稀薄,幼龍出生率太低,因此,每一條小龍都會是所有成年龍的逆鱗。

惹了一條成年龍,那你只會面臨這條成年龍的仇恨。

可若是惹了一條幼龍,那要接受的就是整個龍族的追殺了。

而遲仙宗那條龍,是幼龍。

鬼知道他怎麼下來的。

要是惹了他,他那些龍叔叔龍伯伯龍阿姨們也跟著一起下來怎麼整。

現在不跑,更待何時。

在仙修們警惕滿滿,擔心魔修們有什麼陰謀時,搞清楚自己處境的魔修們已經開始丟下手中的仙修俘虜開始跑路了。

那個搶走了長老拂塵,還推了他一把的魔修更是抖如篩糠,臉慘白的彷彿刷了一曾粉。

他哆哆嗦嗦的把拂塵塞回了長老手裡,又哆哆嗦嗦的把人給扶起來坐好,再哆哆嗦嗦的開口:“我、我、我可沒打你啊,你的拂塵也還你了……別、別找我啊,千萬別找我啊,你找我我就投降,你們仙修可是正道,不能殺降兵的……再見,再見,再也不見啊啊啊啊啊。”

他溜了。

不光他一個,剩下的魔修們也都被嚇得拔腿就跑。

若是仙宗們能關注一下他們的訊息,就能知道他們回去後一刻鍾都沒耽誤,紛紛抓緊時間收拾東西。

魔修跑了,連夜跑的,跑的時候很多魔修急慌慌之下連許多珍貴法器都沒帶。

但他們也無暇顧及這個了。

命重要還是法器重要?

再不跑,萬一那條龍殺過來怎麼辦。

魔修大型聚集地一.夜之間淪為空巢,足以證明龍族的強大威懾力。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在現在這個時間點,仙宗弟子們也只是滿臉懵逼的坐在地上,看著那些剛剛還在耀武揚威的魔修們一個比一個跑的快,很快,整個仙宗只剩下了他們自己人。

弟子們互相攙扶站起來,滿臉的疑惑茫然,他們懵逼了,自然是要去看師長。

師長們:“……”

這事他們也懵啊。

不過,既然已經沒了危險,就先努力恢復氣力,然後親自去遲仙宗問個清楚吧。

遲仙宗那邊的魔修早就跑光了。

魔尊倒是也想跑,可惜如今他被“拍球球”遊戲折磨的完全沒了力氣。

只能猶如一條鹹魚一般攤在地上,都任人宰割了,他也沒忘記瞪著眼睛對前面的帥掌門放狠話:“辰澤,你別以為我這就低頭認輸了,我告訴你,我輸給誰,也不會輸給你!”

小黑龍被他吵的不爽,一尾巴掄過去,魔尊被打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大師兄,我想去安全地看看,這邊就交給你了。”

黑龍嘴巴一張一合:“但是我覺得我這是公差,宗門應該要給我補償的,大師兄你看,要不你寶庫裡那把鑲嵌著寶石的劍柄就給我唄。”

帥掌門:“……給你了。”

看著小師弟高高興興甩著長長龍尾飛遠了,帥掌門還有點不在狀況。

他總覺得,今天一整天各種事的發展都像是脫韁的野馬一般,完全讓人意想不到。

尤其是在魔尊發現自己的處置權被交易到了帥掌門身上,立刻一臉悲憤,伸手一巴掌拍向了自己的天靈蓋,一邊大口大口吐血,一邊怨恨盯著他:

“我就是z-i'sa……我也不會死在你的手下,我告訴你,雖然我輸了,但我不是輸給你,我只是輸給了這條龍!!楚楚面前,我還是比你強!!”

他這一巴掌可是用了十足十的力,很快就氣息微弱,眼神渙散,一邊吐血一邊倒在了地上。

也許是因為自覺自己死的有尊嚴,在情敵面前也沒有丟了面子,還不忘記露出一抹帶著鮮血的欣慰笑容。

帥掌門:“……”

他現在還處於懵逼中。

一會是“小師弟居然是y-i條l0ng”“龍不是都搬家了嗎”“師尊知道小師弟是條龍嗎”“師尊你怎麼回事,怎麼收的徒弟除了我都奇奇怪怪的”一會又變成了“這個魔尊到底在說什麼”“我真不認識什麼楚楚”“我管你強不強的,你強管我屁事”。

見著魔尊一副有出氣沒進氣,有今生沒來生的悽慘模樣,到底還是修者的善良佔了上風,他很好心的蹲下身。

“我一心向道,無心情緣,這輩子近距離接觸過的女子除了我娘就是我三師妹,真的從未見過一個叫楚楚的。”

見魔尊還是滿臉憤憤,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樣子,他嘆息一聲:“你都要死了,我為何還要騙你。”

“證得大道可不是什麼容易事,我又是遲仙宗掌門,底下五個師弟師妹要我管,平日裡我只閒時間不夠多,哪裡還有空閒去找情緣,何況,我光養五個弟妹就夠累了,怎麼還會生出再找個人去照顧的想法。”

他說完,心底還自我稱讚了一把。

啊,我可真是個好人了。

這魔尊都要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我殺我了,我還幫他解決遺憾和誤會,讓他死都能死的安心。

真的不愧是我呢。

然而一低頭,只見魔尊神情一僵,盯著他的眼神從怨恨瞬間轉化為了怒意與悲憤。

帥掌門:“???”

不是應該是感激嗎?

這個魔尊太沒有禮貌了,他的爹孃沒有教導過他別人幫了自己後要好好感謝嗎?

不過,人之將死,他也對魔尊多了幾分寬容。

“無妨,雖然是你冤枉的我,但既然你都要死了,便安心的去吧,我原諒你便是了。”

魔尊:“……”

他眼睛瞪得老大。

“原、原諒你大爺!”

“這話你倒是早點……說啊,老子現在,死都白死……”

他說完,又是一口鮮血噴出,頭一歪。

帥掌門戳戳他,沒得到回應。

魔尊憤憤而終,死之前都沒合上眼,身體力行的表演了什麼叫做死不瞑目。

帥掌門原諒他即使死了也要瞪著個大眼睛瞪人的不禮貌行為。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面對“女朋友跑路了,我辛辛苦苦不眠不休修煉好不容易修上高位找情敵報仇,結果眼看著打不過,不想死在情敵手裡所以z-i'sa,死都要死了,臨死前卻得知,找錯人了”。

氣不氣。

氣啊。

設身處地的想了想,帥掌門甚至還帶著一點點憐憫的伸出手試圖把他眼睛給合上。

“塵歸……”

“等等大師兄,我來。”

四師兄撐著虛弱的身子,堅強的站了起來,雖然此刻他渾身無力,但卻依舊努力維持著自己的人設,每走一步,都充滿了仙人風姿。

他看了一眼帥掌門,眼神中充斥滿了“這業務我熟練”的自信。

帥掌門:“……”

他默默讓開位置,看著專業的四師弟滿臉溫柔上前,仙氣飄飄蹲下身,伸出手去撫過魔尊死不瞑目的雙眼:

“塵歸塵,土歸土,你雖犯下大錯,但到底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我等仙修心胸寬廣,自然不會怪你,你且安心去吧。”

說完,他的手自仙修眼上移開。

那雙眼還是瞪得大大的,完全沒有閉上的意思。

四師兄:“……”

他面上無波無瀾,彷彿這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般,再次伸出手撫過魔尊眼睛。

――還是沒閉上。

“看來,你怨氣很重啊。”

四師兄勉強撐住了場子,背對著身後小輩,在帥掌門瞠目結舌的神情下,伸出兩隻手,硬生生的將魔尊眼皮子和下眼瞼給擠在了一起。

帥掌門:“……”

擠好了,四師兄滿臉滿意的站了起來:“你倒也不是多無可救藥,還能聽得進去勸,散了怨氣。”

有弟子發現這一幕,望向四師兄的視線頓時充滿了敬仰。

“不愧是四師叔,居然能夠感化亡靈,好厲害。”

“四師叔一向心善,那魔尊定然是死後知曉自己做的事有多可惡,再加上四師叔的真心感化,這才合上了雙眼。”

他們議論紛紛,死亡的威脅移開後,格外的想要說話呢。

見證了一切的帥掌門:“……”

師弟,你到底是怎麼長成現在這個性子的。

這一門除了長澤,就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嗎?

感嘆著感嘆著,他突然神情一僵。

啊,忘了。

長澤才是底下師弟師妹中最不正常的那個。

他性子倒是沒變。

可他te:'mu:'d-i種族都變了!!

變了種族的紀長澤肆意在空中飛翔,飛的高興了還叫兩聲,那些逃命的魔修們本來就精神緊張了,正飛著呢突然聽到龍吟,差點沒直接從天上給摔下去。

到了安全地,紀長澤沒能接到人。

因為魔修們已經屁滾尿流的把那些娃娃仙修全都送到了宗門。

【龍可千萬不要來找我們啊,我們可是“撿到”娃娃就送回他們家的好心人。】

雖然沒能英雄救娃娃,但他那龐大身子飛過的地方都會被遮住陽光,顯得暗沉沉十分威風。

本來還半信半疑龍的存在的仙修們自然也看到了如此景象:“…………”

“怎麼可能?!!居然真的是龍?!!”

“黑色!!怎會是黑色!!”

眼見一長老神情大駭,周圍弟子趕忙扶住了他:“長老,龍是黑色有哪裡不對嗎?”

長老滿臉震驚:“龍族裡黑為尊,只有血統純正的皇族才會是黑色,這條小龍居然是龍族皇室血脈,怎麼可能?龍族一向子嗣艱難,越是地位高,越是難出生小龍。

我看過記載,皇室只剩下了龍王y-i條l0ng,當初他倒是有了一枚龍蛋,可沒有破殼小龍便死在了蛋中,龍王正是因為此事發覺修真界不再合適龍族生活,下令全族搬遷。”

他不能理解:“若是當初龍王能留下子嗣,也不會那麼決然的離開修真界,所以修真界根本不可能出現黑色幼龍!”

一弟子小心道:“但是他的確出現了。”

“是啊,他不該出現的,可卻出現了……走,既然修為也恢復的差不多了,我們去遲仙宗。”

打算去遲仙宗解惑的宗門可不少,於是等到紀長澤舒舒服服肆意伸展完了龍身晃悠著回去時,便發現他的大師兄正在被許多人圍著。

這些平日裡仙風道骨行為舉止相當矜持的仙修們此刻倒是放下了那些矜持,圍著“知情.人”帥掌門,一頓說:

“怨不得你將紀長澤放到安全地,你分明就早知道他年幼!”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遲仙宗為什麼會有幼龍,還是黑色的皇族血脈,你們讓這麼小的一條幼龍在你們宗門修煉,龍王沒意見嗎?”

“辰澤,你好歹也喊我一聲伯父,我只問你一句,這幼龍不是你們偷下來的吧?龍王真的不會打上門來嗎?”

帥掌門:“……”

“各位,我是真的不知道長澤是龍……”

“行了行了,跟我們你還裝什麼,若是不知曉,你為何要說他年紀小?”

一仙修笑道:“之前你說師弟年幼時,我還笑你,覺得你那小師弟都將近四十了如何還能稱得上是年幼,如今看來,他的確是年幼,甚至太小了,怨不得你們師兄妹幾個都這麼用心看顧,照料孩子一般,他可不就是個孩子嗎?”

只是想找個藉口所以才說長澤年幼的帥掌門:“……”

“真的,你們信我,我不知曉的。”

“哈哈哈哈哈辰澤,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這次你們遲仙宗拯救了整個修真界,難道我們還會怪你嗎?”

“從前我還心底琢磨,覺得你小師弟被養的太過嬌慣了,明明天分極高卻如此懶惰,如今倒是明白了,龍族本就天性懶惰,更何況他們光是靠龍軀就能對抗大乘期,成年後對戰金仙都不在話下。

有如此依仗,自然想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修煉了,換成是我,我也定然不會再像是如今這般刻苦。”

“沒錯,我之前就聽聞他十分貪財,總是跟你們這些當師兄師姐的要這要那,而你們偏還都給了,那時我還想你們怕是腦子不清楚了,如今看來,你們也定然是知曉龍族愛珍寶,這是天性,又更改不了,這才要什麼給什麼。”

“是啊,還有他對弟子也無甚責任心的事,這不很正常嗎?他自己還是個小孩子呢,三十多歲的小龍,若是換做人的年紀,也只不過是一兩歲牙牙學語的小童,如何能要求他太多。”

“怨不得你們一直縱著,原來不是你們偏心小師弟,而是知曉真相啊。”

真*偏心的五個師兄師姐:“……”

他們真的真的不知道啊!!!

他們就是單純的偏心啊!!!

“師兄,師兄,我回來了,師兄我的劍柄呢,你給我準備了嗎?”

紀長澤就是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中徑直走進來的。

而曾經知曉他行事對他不屑一顧的其他宗門人,此刻望向他的視線簡直親熱的不得了。

對於一條只有不到四十歲的小龍來說。

紀長澤已經是乖到離譜的型別了。

他既沒有拆房子,也沒有吵著鬧著要填了大海,更加沒有成天轉悠著龍身在仙宗山上蹭來蹭去撓癢癢,最後癢癢是不癢癢了,仙宗的山也都被蹭禿。

比起以上情況,他只是稍微饞了點,懶了點,不上進了點,貪財了點而已,這簡直稱得上是一條完美的好龍了。

饞懶不上進都不是問題,身為得天獨厚的龍,上不上進不都一樣牛皮嗎?

貪財更是龍之常情,試問這世上哪條龍不貪財,不喜歡閃亮亮和亮晶晶呢?當初龍王可是直接搬了一座鑽石山沉入海底,只是單純為了欣賞它的閃亮美麗。

龍宮裡養的最多的不是蝦兵蟹將,而是各種碩大蚌殼。

自然,每一個蚌殼裡都有至少一顆漂亮的珍珠。

由此可見,龍族到底有多麼喜歡這些閃亮的珍寶。

所以,那是紀長澤貪財嗎?

不是啊!

只不過碰巧他喜歡的東西全都很值錢罷了。

一個換算che:n-g人類年紀不過一兩歲的小孩子,喜歡要玩具怎麼了?不喜歡好好修煉很正常啊。

教弟子?

讓一個一兩歲的小寶寶去教徒弟?變態還是精神病?自己選一個。

當一切都說通後,曾經讓他們費解(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奇葩的修者),死活想不通(怎麼這麼奇葩還有師兄師姐護著,換我早就把人揍了好幾頓了),甚至還有些羨慕嫉妒(自己沒本事卻有了天分高還勤奮的弟子,能不羨慕嫉妒嗎)的種種種種,也全都化為了煙消雲散。

所有人看著紀長澤的眼神都親熱極了,當然了,與其說是親熱,還不如說是慈愛。

畢竟這可是一條小龍寶寶呢。

在龍族都很珍惜的幼崽,居然落到了他們仙修的宗門裡,成為了宗門中一員。

紀長澤很快得到了一大堆的噓寒問暖。

等到這些人走了,他摸摸後腦勺,滿臉莫名其妙的看向帥掌門:“大師兄,這些人怎麼回事,以前不都看見我就一臉嫌棄嗎?今天吃錯藥了?一個個對我這麼親。”

“而且他們懂不懂規矩,好歹也是我把魔修嚇跑的,他們上門就不帶點禮物表示一下嗎?”

帥掌門一看到小師弟這張無辜的臉,太陽穴就忍不住一跳一跳。

剛剛才稍微冷靜下來的大腦又要開始當機了。

“長澤,你真是龍?”

紀長澤痛快點頭:“是啊,我不都變回原型給你們看了嗎?”

帥掌門:“……”

你te:'mu:'d-i這一臉的“這不是很正常嗎”是什麼鬼。

你是龍誒!!

龍誒!!!

既然是龍,為什麼不早點告訴他們?!!

他們要早知道這真特麼是個寶寶,哪裡還會在心底暗暗嫌棄。

帥掌門突然想起來自己之前安排紀長澤下山做任務,還遇到了魔修,臉上神情更加僵硬了。

他、居然、讓、小寶寶、去、做!任!務!!

而且,還讓一個只有三十多歲的龍寶寶,獨自面對(扶綾扶雪扶雨:???)窮兇極惡的魔修。

天啊!!!

降下一道天雷來劈死他吧!!

這感覺,有點像是買彩票中了大獎,結果人家跟他說,親抱歉哦,咱們家的彩票是限時領取的,你來晚了所以只能領取一般。

酸酸爽爽,雷得人外焦裡嫩。

正在陷入無限思緒中的帥掌門一抬眼,就見到紀長澤正滿臉茫然的站在那,被他們看大的白皙臉上寫滿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端的是一副無辜迷惑的樣。

帥掌門:“……”

小寶寶。

這只是個小寶寶。

小寶寶搞不清楚事情的重要性很正常,難道你能指望一個一兩歲的寶寶明白什麼叫做種族差異嗎?

不停給自己洗腦著,帥掌門漸漸緩過來了。

是的,沒錯,長澤當初可是作為棄嬰被師尊撿回來的,他當初還去圍觀過,那個時候的確是個什麼都不懂得小寶寶沒錯。

自小就被當做人類養大,他肯定也不知道自己的龍族身份吧。

既然不知道,那麼不告訴他們不也很正常?

也許,他只是最近這段時間才偶爾知曉的呢。

想著,帥掌門問出了口。

“不啊,我一有記憶就知道了,我們龍族可是有傳承記憶的,我怎麼可能忘記自己的種族。”

帥掌門:“……”

他看向面前一臉自然說著很欠揍話語的小師弟,拳頭在癢。

不!!

你不可以想打長澤!!

他可是個小孩子啊!!

長澤既然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卻從來不說,那定然是有原因的。

想著,帥掌門露出一抹溫柔充滿指引的微笑:“長澤,那你告訴師兄,你為什麼從未說過自己的身份,也沒暴露過自己的真身呢?”

紀長澤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彷彿驚訝他為什麼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他理直氣壯道:“我身上的黑色鱗片不夠閃亮,這麼醜,怎麼能告訴別人呢?”

“若不是這次見你們都打不過,我才不會顯真身。”

“對了師兄,這次被這麼多人看到了我的醜鱗片,我覺得我受到了傷害,你能代表宗門給我補償嗎?我要的不多,三千靈石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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