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爺爺輩
今天早上, 謝陸嶼起來的時候, 發現顧青池主動給他發了訊息。
【抽菸有什麼技巧嗎？】
加上標點符號，整整九個字！
顧青池很少用微信, 朋友圈更是一條都沒有, 他不知道要發些什麼。
微信也難得開啟一次, 回個嗯已經是非常認真的態度了。
但立刻，內容又讓謝陸嶼警惕了起來，好奇心是一個人走向抽菸酗酒的第一步。
酗酒是管不住了, 酒櫃鎖起來都不頂事兒，抽菸謝陸嶼覺得需要嚴防死守。
【你問這個做什麼？吸菸有害健康。】
那邊過了一會兒才回過來來。
【拍戲需要。】
是正事謝陸嶼就放心了一點。
多年老煙槍謝陸嶼編輯了一大堆注意事項跟技巧。
中間還穿插各種吸菸危害。
他自己現在已經很少抽了, 其實謝陸嶼挺有毅力，這麼多年的煙癮也說戒就戒。
為了養好自制力基本約等於沒有的顧青池，現在他整個人活得非常養生。
【就意思一下，含在嘴裡, 別咽下去，吸到肺裡面對身體不好，這樣出來效果還好一點。】
隨後還列了一串香菸牌子過去, 考慮到顧青池在國外，全是外國牌子。
全是清淡掛的, 最大限度降低顧青池上癮的可能性。
顧青池從上掃到下面, 早上出門的時候就去便利店裡買了。
老闆確認了一下。
“先生, 這是女士香菸。”
科倫索很負責，天天一大早就來了，等顧青池拍完戲, 等了一早上，也沒有不耐煩，非常對得起他高昂的日薪。
他從桌子上跳下來，側了側頭，示意顧青池跟著他。
“今天我朋友也在，我們一起出去找點樂子。”
外面就是科倫索經常待的大舞廳，白天舞廳裡沒什麼人，只有小髒辮他們七八個人圍坐在一張大圓桌那，說說笑笑，打打鬧鬧著。
正玩著什麼，等到科倫索帶著顧青池出來，就立刻收了起來，也安靜了下來。
科倫索滿不在乎。
“嘿，沒必要，他又不是媽媽的乖寶寶了，而且那什麼導演就是要他跟我們混。”
他說著輕輕撞了下顧青池，讓顧青池往前走進幾人中間，有那麼點儀式感。
就像一頭獅子，將新成員介紹給獅群。
顧青池還穿著今天拍戲時的衣服，跟年輕人沒什麼差別的衣服，簡單的牛仔褲還有帶著帽子的衛衣。
跟科倫索他們的著裝挺一致的。
小髒辮幾人還是比較拘束，有幾個站著的甚至後退了一步。
顧青池給他們一種很特別的感覺，他們一直覺得，這種人，離他們太遠。
即便現在他在他們中間，觸手可及，也如同鹿群中那頭白鹿，涇渭分明。
“你們好。”
他說道。
終於有人動了，有個大個子拿了盒口香糖出來，他把盒子伸向顧青池。
“試試？薄荷味。”
“謝謝。”
周圍人哄得一下笑起來。
距離一下子被拉近了。
有個鼻子上穿著鼻環的女性靠著旁邊一個夥伴，小聲說話。
“哦，天吶，他在說謝謝，他可真可愛。”
科倫索攬上顧青池的脖子。
“走吧。”
一夥人浩浩蕩蕩上了街，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科倫索跟顧青池被圍在中間，到了街上，氛圍立刻就不同了，幾個人走著走著就分散來。
街上人不多，沒什麼車，有也是腳踏車。
幾個年輕人帶了滑板，很短的那種，出去就踩上了，來來回回追逐著，一下子滑出很遠，但始終以科倫索為中心，沒一會兒又回來。
不知道是誰買了熱乎乎的熱狗，遞給了科倫索兩個，科倫索塞給顧清池一個。
“午餐，拿好了。”
他一邊嚼著食物，一邊含混不清的跟顧青池講話。
“我們一天就是這樣，在街上遊蕩，隨便應付的三餐，沒什麼特別的，然後誰惹事兒就讓他聽話點，給他點苦頭嚐嚐，讓他下次別再犯，大家都希望平平安安開張生活。”
他幾口就把熱狗咬碎咽了下去。
而顧青池才剛剛吃到裡面的火腿。
“沒錢的時候就去幹活，汽修廠或者酒吧，賺一筆，拿到錢就繼續這種生活，挺輕鬆，也挺無聊，但我就出生在這裡，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我還能怎麼生活，所以就一直繼續了。”
“無所事事，混日子，看不到希望的人生跟未來，還有一群天天傻樂的笨蛋，我不明白這有什麼好學的。”
科倫索說的很輕鬆，他是混血，不是完全的白人，他母親是個拉丁裔。
所以他皮膚光潔，偏淺小麥色，眼睛也更深邃，棕色短髮，四肢修長，看著健健康康，人又年輕，牛仔褲包裹的長腿往那一擺就極吸引人。
科倫索在小鎮上也是出了名的英俊小夥。
平日裡他打街上過的時候，姑娘們總是將目光投向他。
但現在顧青池在他身邊。
顧青池彷彿就是有這種魅力，你在人群中望過去，一下子就被他吸引住。
你不會分錯他的人種，黑髮黑眼，他是很純粹的亞洲人，但美是不分國籍的。
剛剛就有個提著籃子賣花的小女孩突然從街的另一邊跑過來，將籃子裡一朵花塞到了顧青池手裡，之後就跑掉了。
科倫索也不在乎這個，他看著顧青池手裡吃掉一半就沒再動的熱狗。
“你還吃嗎？不要的話就給我。”
顧青池沒多想，遞給他，提醒道。
“涼了。”
話剛說完，熱狗就已經被科倫索塞進了嘴裡，幾口吃完了。
他們走到街尾，那擺著幾輛機車。
科倫索一跨就上去了。
他示意顧青池坐在後座。
“上來，帶你去找樂子。”
小髒辮坐上另一個同伴的車，看著科倫索不滿道。
“頭兒，你從來不準我坐在那裡，說它是你老婆，我要是碰它一下就讓我這輩子摸不到姑娘，現在算怎麼回事？”
科倫索把一個頭盔遞給顧青池。
“你要是給我一天一千美金，我也讓你坐。”
街上很空，幾輛車呼嘯著就竄了出去。
最後停在了一個大廣場。
人挺多，廣場上落滿了鴿子，不少小販在兜售食物，還有喂鴿子的餌食。
中央還有個大噴泉。
還算個有名的景點，時常有國外的旅遊團會過來，拍照什麼的。
這是科倫索能想到的還算有意思而又不那麼亂的地方。
幾個人買了幾袋麵包喂鴿子，一邊走一邊鬧。
顧青池手放進衛衣兜裡，跟著他們走著，鴿子落在身邊，又飛起來。
他看著看著就微笑了起來。
科倫索從兜裡拿了一盒煙。
“還學嗎？斯萊特叫我一定教會你。”
“學，我覺得我會了那麼一點。”
顧青池拿了一支，咬在嘴裡。
科倫索笑出聲，用拳頭抵了下顧青池的肩，掏出打火機替他點火。
“你還是第一個敢讓我給你打火的人。”
顧青池不知道為什麼就笑了，咬在嘴裡的香菸都往上晃了晃。
這次倒是比上次要成功的多，顧青池直起身，煙霧在他面前飄出來又散開。
說實話，不怎麼好受，跟普通的煙吸進呼吸道的感覺一樣，很嗆很難受，還有些癢。
他咬了一會兒，又夾在指間。
科倫索他們一夥其實還挺引人注目。
二十出頭的一群小夥子，個個都有個好個子，正是最漂亮的時候。
旁邊是個旅遊團，就有人拿手機跟相機拍他們。
正好是個華國旅遊團。
有對華國小情侶。
女生拿著相機，裝著拍鴿子，實際上一直拍科倫索他們，一邊拍一邊感嘆。
“誒誒，這外國人就是上鏡。”
男生挺不樂意的。
“我們華國青年也不差，你怎麼還崇洋媚外呢，拍拍我行了。”
“那不一樣，我當然愛國，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國外人，濃眉大眼雙眼皮，深眼窩高鼻梁，個子還高，人家還注重鍛鍊，肌肉男一堆堆的，容易出帥哥。”
“再說了，你現在過去，跟他們站一塊，我一視同仁，都拍，你有勇氣同框嗎？兩個月把小肚子吃出來的人沒資格跟我提什麼拍影片，你看看人家，隔著衣服我都知道底下幾塊腹肌。”
男生梗了一會兒，嘴硬道。
“我回去就去健身房，等我練出來天天給你拍。”
過了一會兒還心機的說道。
“他們老的快，胖子還多，等過個幾年沒法看。”
女生不在意。
“嘖，不帶人參公雞的啊，現在漂亮就行了，管那麼多。”
她拍著拍著就停住了。
“艹了。”
女生眼也不眨一下，拽了下身邊男生的袖子。
“你看那邊，他們中間的那個，是不是華國人，這簡直就是拉高國民顏值平均線的美色啊。”
男生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
“這是國外了，別看見黑髮黑眼就是華國人——”
男生看過去，話就頓住了。
半晌挺直了腰板振振有詞道。
“剛剛誰說國外帥哥這好那好的，這我們華國差哪了？豔壓好不好，你接著拍外國佬啊，你有本事崇洋媚外你有本事別拍我們華國帥哥。”
“閉嘴吧，還不知道是不是華國的，再說了，人家好看不代表你就好看了，有你在華國拖後腿，就算是華國人，就人家這顏值也只能給你拉回到及格線上。”
“我替他光榮不行嗎？”
女生沒理了，專心拍攝，也顧不得裝作拍鴿子了，顧青池往哪走鏡頭就對哪。
鏡頭裡是顧青池跟科倫索他們，顧青池指間夾著根香菸，有時咬在嘴裡，身邊有小夥伴踩著滑板圍著他繞了一圈，拍拍他的肩又滑走。
顧青池抬下頭，笑容輕快，眼睛明亮。
時不時跟旁邊的夥伴說些什麼。
從那些小互動裡可以看出他是這群人的中心。
除了過分漂亮卻一看就是亞裔的面孔，他完完全全就是個朋友眾多的小鎮男孩。
但他真的過分美貌了，他皮膚比身邊的白人夥伴更加白皙光潔，比例完美的彷彿工作室裡出來的模型，每一寸都彷彿經過上帝之手的精雕細琢。
但比起模型，他卻更加真實，當他笑起來，你就會知道，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這種極致的美色。
那女生的鏡頭一直跟著顧青池走。
鏡頭拉近了。
顧青池在畫面中心，正跟身邊的朋友說著什麼。
影片拍的不錯，女生發上去的時候還加了個濾鏡，顏色更分明了，周圍也沒什麼現代設施，配上建築跟環境，還有種年代感。
女生轉頭把影片發到了個人微博上。
最近爺爺奶奶年輕時候的格式很火，因為被說很像以前的老電影，她還皮了一把，配文。
【我朋友爺爺的年輕時候。】
影片沒火。
倒是有那麼幾個評論。
【我以為會看見黃土高坡，結果被閃瞎了眼，這都比電影片段還好了吧？】
【艹，懷著輕視進來，跪著爬出去了。】
【明人不說暗話，你有哥哥嗎？】
【君生我未生……】
女生也沒賣關子，她裡面都是自己朋友，被艾特幾次之後，在評論裡老實交代是自己出國玩拍到的。
一群人迅速抓住了重點。
【！也就是說我還有機會！】
之後就沒什麼動靜了，女生粉絲其實不多，直到有個粉絲私信。
【是這樣的，我想剪輯個影片，能用這個嗎？】
女生挺痛快。
【用吧用吧，哈哈。】
然後不久某字母站有個粉絲過百萬的up主發了一條剪輯影片——世紀美人。
配文。
【這就是你們瞧不起的爸爸媽媽輩，爺爺奶奶輩，曾爺爺奶奶輩。】
都是從各種老電影裡擷取的片段，一共七八位，全是美人，拎一個出來就豔壓群芳的那種。
最後播完出來一段文字。
【先別走，還有一段，不是電影，是一位網友的爺爺，但我覺得這個系列他必須擁有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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