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修齊有了貴族身份傍身,說話份量也重了,那李知縣幹起活來不知道有多利落,剛到傍晚就把輕兒帶到了他的面前。

年修齊原本坐立不安地等在縣衙裡,輕兒被人帶進來,一看到年修齊馬上眼睛就紅了,撲倒在年修齊腳下:“公子!輕兒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公子了!!嗚嗚嗚――”

年修齊忙把他扶起來,看他又瘦又憔悴的小臉心疼極了,本來想說什麼,看到那李知縣還在一旁站著,一臉討好的笑容。他雖然不喜這個惡官,但既然輕兒已經救了回來,他也不想多生事端,免得假身份被人識破,又是一場災禍。

年修齊咳了一聲,客氣地道:“李知縣辛苦了,既然是一場誤會,那我便不追究了。李知縣須謹記勤務愛民,為皇上分憂才是,別再出這種岔子了。”

李知縣原本擔憂這傅大人藉機責罰,萬一牽出那背後之事,他定要死無葬身之地。但見他重重揮起輕輕放下,李知縣多疑的腦子又飛速運轉起來,生怕這是什麼陷阱。

年修齊扯了一通無用的客套話就要告辭,他現在可是心虛得緊,手心裡的冷汗連輕兒都感覺到了。輕兒雖不知年修齊用了什麼法子讓這惡知縣對他主僕二人如此客氣,卻也知事情重大,抿唇嘴唇只看只聽不說。

李知縣也正是心虛,須知這傅大人現身了,那正主秦王可還在暗地裡呢。誰知道這是不是秦王在耍手段。

心虛對上心虛,兩個虛得不行的人各自端著架子在知縣衙門裡僵持了起來。

李知縣一早聽從陳員外教導派人去請了巡撫大人,這會兒只想拖著這“傅大人”等巡撫大人到來,他這小嘍塗梢醞焉砈恕

年修齊和輕兒二人深入敵後,這知縣衙門堪比龍潭虎穴,萬一這李知縣對他的身份起了疑心,他主僕二人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因此應付起來格外費力。在客棧裡積攢起的那點悍氣早洩了個精光,這會兒被人強留,竟完全無法脫身。

他身後還站著那兩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武侍。年修齊吃不準他們的身份,也不敢輕易指使。兩名侍衛將令牌露給李知縣看的時候是避著年修齊的,因此他並不知道只要有這二人在,李知縣有八個膽子也不敢懷疑他的身份。

此時這兩個人只是站在後面冷冷看著,也不出言相幫,弄得年修齊心裡更是七上八下,不知對方是敵是友。

最後年修齊還是敵不過李知縣的粘功,迫不得已在衙門裡暫且住下,等著那巡撫前來參見――

等著那巡撫來見了他還有命跑嗎?!年修齊坐在縣衙客房裡唉聲嘆氣。

輕兒已經換好了衣裳,站在一旁給他捏著肩膀:“公子在擔憂何事?”

年修齊冒充傅紫維才將輕兒救出,這李知縣沒見過傅紫維,可是巡撫十有八九見過啊。年修齊心裡憂慮甚重,卻也知說給輕兒聽也沒用,只會徒增小僕煩惱,便道:“輕兒,你之前被抓,是被帶到了哪裡?他們抓你,到底所為何事?”

說到這個輕兒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蹲到年修齊腳邊道:“公子,真是太可怕了,輕兒從來沒有碰到這麼可怕的事。”

他將被抓之後所見所聞向年修齊一一道來,只是最後被帶到的那個地方,他一直被蒙著眼睛,並不知道是何處.

年修齊聽著輕兒的描述,皺起眉頭:“很熱,還有很響的轟隆之聲?”

輕兒連連點頭:“恩恩,還有嘶嘶的聲音,輕兒不知道是什麼。”

年修齊敲了敲桌子:“這件事太過蹊蹺,這個莫林縣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連秦王殿下都來了……想必與你去的那個地方不無干係。”他低頭沉吟著,輕兒不敢打擾,只輕輕地給年修齊捶著腿。

“不好。”年修齊突然抬頭自語道。

輕兒疑道:“什麼不好?”

年修齊起身踱了兩步:“我就說這莫林縣為何沒有乞丐,想來都像輕兒一樣,被抓去了那奇詭之地。到底是什麼樣的工程,需要耗費如此巨大的人力?不敢用正常的勞工,不敢用本地人,抓捕了全部的乞丐還不夠,甚至還要繼續抓捕無權無勢的外地人?”

輕兒也站在年修齊身邊,學著年修齊的姿勢,疑惑道:“是啊,為什麼呢?”

年修齊冷哼一聲:“有去無回,原來是真的有去無回。被抓去的勞工無一人活著回來,是怕洩密。不敢驚動本地百姓,是怕引起百姓騷亂,上達天聽。好一個膽大包天的莫林縣,到底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緊閉的房門外,兩名侍衛站在門邊,將屋裡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好在他們早將房間附近偷偷探聽的人全部趕走,不然裡面這個單純得以為關上門再小聲說話就安全了的小質子餡早露得包子皮都裹不住了。

“士丁,你回去稟報主人,我在這裡留護。”一人開口道。

侍衛士丁一抱拳,施展輕功離開縣衙。

士丁回到秦王隱蔽的民院,將年修齊的一舉一動盡數上報。

秦王挑了挑眉頭,心情似乎很是不錯。

“他果真這麼說?”

士丁低下頭:“屬下不敢有一字不實。”

傅紫維笑道:“沒想到小質子果真這麼心向蕭國。看來,那雲水國是真的傷了他的心啊。”

元顥想到秀棋當初喬裝打扮提醒他刺客一事,那時他心有懷疑,現在連這點疑慮也打消了。只是他不同意小質子是心向蕭國,如果只是心向蕭國的話為何要擔憂他這野心勃勃的王呢?比起“欺負”過他的自己,糯弱無能的太子若上位,對他這小質子才更有利吧。

元顥越想越是那麼回事,越想越是心曠神怡,抬手讓士丁起身。

“本王小看秀棋了。他那個只知風月的榆木腦袋居然能這麼快看透莫林縣表面的安寧,還真是不簡單。”

這樣嬌憨中透著單純的聰慧美人,真是讓他心癢難耐啊――連不知如何防備隔牆有耳這樣的小小愚蠢,都那麼可憐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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