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一次並肩】
弗蘭克今天開啟的是噩夢模式的秘境探險, 這段時間, 他跟凱思琳帶著f先生一直打困難模式, 因為莫涵開學正忙, 一直沒有上線，今天，既然莫涵來了, 自然要按照原定的計劃打噩夢模式。
洛非問：“還差一個隊友, 要不要再找人, 還是我們四個人打？”
莫涵淡淡的聲音在耳邊傳來：“不找了, 麻煩。”
弗蘭克也說道：“就我們四個打吧。”
凱思琳最近跟洛非混得很熟, 笑著解釋道：“其實，我們還有個隊友, 他是學美術的, 最近接了個遊戲公司原畫的活, 忙得焦頭爛額, 暫時來不了遊戲，所以就我們四個吧，我覺得通關不是問題。”
洛非知道她說的那位隊友, 就是莫涵特別護著的學弟南希, 據說在繪畫方面天賦突出，畫的畫特別有靈氣。
弗蘭克、凱思琳和南希有個共同點——這三人都是beta。
洛非的心裡最開始挺疑惑, 莫涵的朋友怎麼全是beta？他不喜歡omega的靠近，不跟omega交朋友免得橫生枝節這可以理解，但他怎麼連一個alpha朋友都沒有？難道他口味獨特, 只喜歡beta嗎？
但後來，跟弗蘭克和凱思琳玩了一段時間的遊戲後，洛非就理解了。
這兩個beta性格確實很好，弗蘭克是那種大大咧咧特別講義氣的男生，凱思琳也是個爽朗直率的女孩兒，兩人都沒什麼心機，坦坦蕩蕩的，待人也特別真誠，洛非跟他們相處了一段時間，他們就已經把洛非當朋友看了。
跟這樣的人交朋友沒什麼心理負擔，在一起相處也會比較輕鬆，也怪不得莫涵能跟他們走得這麼近。
洛非正想心事，面前便彈出系統提示——隊長邀請你進入秘境探險，喪屍圍城（噩夢模式），是否確認？
喪屍圍城？這個秘境的名字聽著讓人脊背發毛，加上噩夢模式的難度，畫面應該不會太美好。
不過洛非依舊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確認。
四人在倒計時10秒後進入秘境，眼前的場景立刻變了——
這是一座末日電影裡常見的人類都市，家家戶戶房門緊閉，街道上荒無人煙，有不少廢棄的車輛隨意丟在那裡，上面還沾染著醒目的血跡，偶爾有風吹過，揚起遍地的灰塵，並將一些奇怪的動物咀嚼骨頭的聲音帶到耳邊。
空蕩的街道看上去特別蕭條，整個場景光線昏暗，不時颳起的冷風，再加上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饒是洛非心理素質一流也不禁頭皮發麻。
他甚至可以預見，惡趣味的遊戲官方，肯定會在這座城市裡投放無數噁心人的喪屍，它們很可能在玩家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突然從身後冒出來，膽子小的玩家，玩這樣的場景，大概開局就能嚇哭。
全系遊戲的智慧分析系統會連線玩家的身體各項資料，當驚嚇過度導致心臟負荷超標的時候，玩家會被立刻傳送出場景。洛非之前在遊戲論壇上也看見過不少玩家的抱怨——直接被嚇出局的玩家不在少數。
他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莫涵。
莫涵的表情很平靜，目光淡淡地掃過面前破敗的街區，道：“我們分頭行動，十分鐘後在前面廣場匯合。”
弗蘭克道：“分頭行動會不會不太安全啊？”
莫涵冷靜地說：“先找武器和裝備，這麼大的城市，開局直接遇到其他玩家的機率不高，小心喪屍就可以了。”
凱思琳贊同地說：“沒錯，裝備數量有限，我們四個人在一起的話，找到槍-支和彈-藥也不好分配，還不如分開行動，先多找一些裝備。反正隊友之間可以隨時語音，要是遇到危險就呼叫幫忙。”
弗蘭克想了想，看向洛非道：“那你跟莫涵一組吧？我跟凱思琳一組。”
洛非當然是喜歡極了這個分組，立刻微笑著道：“好的。”他回頭看向莫涵，“你叫莫涵是嗎？請多關照。”
莫涵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別拖我後腿就行。”
洛非的系統臉依舊笑得特別燦爛：“不會的，我給你當貼身保鏢。”
四人做出決定，弗蘭克和凱思琳潛入旁邊的一所便利店去蒐羅武器，莫涵則轉身走向右手邊的一棟大樓，洛非緊隨其後。
這是家醫院，末日來臨之前，這裡應該有很多病人，一進門診大廳就是滿地的血跡，有個穿著護士服的女人被咬斷了脖子躺在地上，腦袋歪在一邊，瞪大的雙眼代表著她死亡前那一刻的驚駭。
莫涵看了她一眼，表情平靜地繞過她的屍體，往急診科的方向走去。
這樣血腥的場面一般人看見都會噁心個幾秒調整一下，但莫涵看著那可怕的屍體，就像是看見一個無聊的玩具，很平靜地繞了過去。
洛非很佩服他的淡定，忍不住問：“你不怕嗎？”
莫涵有些奇怪對方會問這樣的問題，微微挑了一下眉尾，反問道：“為什麼要怕？”他回頭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女屍，道，“只不過是一堆虛擬資料而已。”
洛非：“……”
真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心理素質如此強大。
沒錯，在莫涵這個駭客的眼裡，全息遊戲裡再可怕的場景，再噁心的生物，全都是一堆資料。
資料有什麼好怕的？
這麼一想，洛非的心裡也舒服多了，走到莫涵的身邊道：“你以前玩過很多次噩夢模式？”
“嗯。”莫涵一邊往前走，一邊說，“但是喪屍圍城這個秘境，我們一直沒辦法通關，這個場景最難的不是其他玩家，而是無處不在的喪屍，想要從喪屍的包圍中成功到達終點並不容易……你還是不要說話了，先專心找武器。”
洛非只好不再煩他，乖乖說道：“好，我們一起找。”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一樓急診科搜尋了一圈，只找到幾顆散落的子彈，並沒有別的收穫。
遊戲場景每次重新整理時，所有的裝備位置也會隨機重新整理，所以，哪怕莫涵以前玩過這個模式，也不知道今天的秘境裝備會隨機刷在哪裡。但這種大型建築當中肯定會有所收穫，當然，肯定也少不了潛伏的喪屍。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提議道：“上樓去看看。”
洛非跟上他，兩人順著樓梯迅速爬到二樓。
二樓的走廊裡寫著“感染病區”的字樣，一上來就是遍地穿著白大衣的屍體，這畫面比一樓更加刺激，不過，自從聽到莫涵說“不過是一堆資料”的話之後，洛非看見這些屍體也沒什麼不適感。
兩人迅速繞過屍體，去搜尋病房。
走廊兩側是整整齊齊的病房，房門上掛著從001到030的編號，莫涵背靠著牆邊，伸手輕輕推開了一間病房的門。
病房內空空如也，沒有看見醫生病人或者是屍體。屋子中間擺著一張治療床，兩邊有床頭櫃，靠牆的位置還擺著個金屬製成的衣櫃。莫涵在抽屜、衣櫃裡都翻找過一遍後，皺著眉退了出去，繼續檢視下一間。
洛非也學著他的動作一間一間地找，兩人從1號病房一直找到10號病房，完全沒有發現。
洛非忍不住想，或許這一層樓並沒有裝備？也不是喪屍聚集區？
走廊裡安靜得有些過分，連續找了十間病房，他的精神也一直處於高度緊繃狀態。
下一刻，莫涵推開了11號病房的房門，兩人繼續進入房間，開啟床頭櫃就發現裡面躺著一把漆黑的衝-鋒-槍，另一個床頭櫃裡是一把手-槍，以及上百發子彈，開啟衣櫃，還有一件防彈衣。
遊戲方也是夠了，把裝備全放在一起，找那麼久才找到，可以看出設計遊戲的人有多麼惡趣味。
洛非拿起防彈衣遞給莫涵，道：“你穿上吧。”
莫涵回過頭看他：“你找到的，你怎麼不穿？”
洛非微笑著說：“只有一件，你先穿吧。你是隊長，要保證你的安全。”
莫涵沒有推辭，很果斷地將防彈衣套上順便把那隻手-槍塞進腰包。洛非則把衝-鋒-槍掛在了身上，子彈也全部整理好放進揹包。
就在他們做完這一切動作之後，走廊裡突然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奇怪響聲，莫涵眉頭一皺：“不好，快跑！”
下一刻他就突然拽住洛非跑出了病房門口，洛非回頭一看，頓時驚得差點掉了下巴。
幾十個喪屍從不同的病房跑出來，齊齊地扭頭看向他們。那些喪屍，有的拖著一條被咬斷的腿，有的脖子歪在一邊，還有的胸口破了個大洞，場面十分恐怖。要是反應慢個幾秒，被喪屍群堵在房間裡的話那絕對是團滅的結局。
莫涵深吸口氣，道：“快，下樓！”
喪屍雖然多，但移動速度慢，莫涵拽著洛非飛快地繞過滿地屍體跑到樓梯口。
就在這時，突然有只喪屍從側面的拐角處竄了出來，對準莫涵的後頸張口便咬，洛非正好跟在莫涵的身後，看見這一幕畫面，心臟差點停跳，他條件反射一般抬起手臂，一個利落的手刀直接將喪屍劈倒在地。
莫涵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回頭看了一眼，就見地上躺著個被劈倒的喪屍。這喪屍是從側面的角落裡突然冒出來的，所以莫涵並沒有防備，剛才若不是身後有隊友在，說不定莫涵就被喪屍咬到後背，一旦被咬到就會直接出局。
看來，剛才的那一刻是他救了自己。
莫涵禮貌地朝隊友點了一下頭，道：“謝謝。”
洛非笑得很燦爛：“不客氣，保護隊長是應該的。”
莫涵沒多說，只是心頭有些怪異的感覺，因為他見過無數的系統臉，但f先生的這張臉，似乎比其他人要生動許多，每次笑的時候都特別的燦爛。
大概他是個很愛笑的人吧。
莫涵忽略了心頭的異樣，轉身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冷靜地說：“我們剛才撿到好用的武器，應該是觸發了場景事件，接下來醫院裡的所有喪屍都會來包圍我們，我們得迅速離開這裡！”
洛非慎重地點了點頭，低聲道：“這次我走前面，你跟著我，跟緊一點別超過一米。”
莫涵疑惑：“怎麼，你不相信我的水平？”
洛非說：“我不是這個意思。走在前面的人會比較危險，你是隊長，不能出局太早。而且我帶著衝-鋒-槍，比較好開路。”
他說的很有道理，莫涵也沒再糾結，跟在他的身後。
兩人迅速下樓，果然，剛進醫院時空空蕩蕩的大廳裡現在已經滿是喪屍，之前那些躺在地上的屍體全部復活，最開始見到的那個被咬斷脖子的護士也爬了起來，瞪大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兩人。
其他的喪屍，很多穿著病號服，應該是醫院的病人，也有不少穿白大衣的醫護人員。
他們已經堵住了醫院的出口，並漸漸地朝兩位玩家聚攏過來。
洛非抬起衝-鋒-槍，對準喪屍群就是“砰砰砰砰”的連續掃射。
他的槍-法非常準，霸氣的一排橫掃過去，將前面的喪屍一口氣掃倒了一片，活生生地掃出一條血路來！
幾十顆子彈激射出去，槍槍爆頭！
一群喪屍慘叫著倒地，洛非立刻拉住莫涵的手道：“走這邊！”
莫涵跟在他身後，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心裡忍不住升起一絲佩服。
莫涵是駭客，把喪屍自動想象成資料程式碼，所以並不怕。但這位f先生，被上百位五官猙獰、全身是血的喪屍包圍的情況下，居然能迅速掃出一條通道，而且槍-法精準得幾乎沒有浪費一顆子彈！
這個人確實非常厲害，也怪不得會被弗蘭克拉進固定隊裡。
莫涵心裡這樣想著，一低頭，發現自己的手居然被他拉住。
全系遊戲裡的真實觸感讓莫涵的手指察覺到一絲溫暖，他有些不適應，想抽回手來，卻被對方握得更緊。
危急關頭也沒必要考慮那麼多，f先生步伐矯健地衝在前面，莫涵只好快步跟上了他。
喪屍群畢竟反應慢，哪怕數量多也追不上快步逃跑的玩家，洛非已經掃出了一條通道，在周圍的喪屍聚集過來之前，他拉著莫涵以百米賽跑的速度飛快地衝出重圍，一口氣跑出了醫院，將大門一腳踹上，順手將門從外面反鎖。
屋內傳來喪屍群嗷嗷的叫聲，以及不少喪屍拍打玻璃的尖銳刺耳的聲音。
大街上驟然吹起一陣冷風，呼嘯的風颳起地上的廢紙片，譁啦啦的聲音讓整個空曠的街道顯得尤為蒼涼。
兩人環顧四周，發現街道上暫時沒有新的喪屍群出現。
洛非和莫涵對視一眼，微微松了口氣。
然後，莫涵就輕輕挑了一下眉尾，道：“你要拉著我到什麼時候？還不放開？”
洛非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正緊緊地握著莫涵的手。
剛才情急之下洛非其實也沒有多想，只想著儘快帶莫涵逃離醫院，他怕莫涵跟不上，所以就順手拉住了莫涵。
但此時冷靜下來，洛非看著自己居然跟莫涵牽了手，心頭猛地一跳，臉頰不由微微發燙。
這還是他第一次跟人牽手。
雖然是在遊戲裡，可全息遊戲觸感逼真，他甚至能感覺到莫涵的手指微涼的溫度。
而且，莫涵的手真的很漂亮，手指修長有力，握在掌心裡，手感特別好。
洛非有些捨不得放開，但對上莫涵平靜的注視，他還是迅速地放開了對方，微微紅著臉道：“抱歉，剛才太匆忙，沒注意。”
系統臉可以做出各種表情，但“臉紅”這種太過主觀的情景還是很難模擬的。
這是冒險遊戲，又不是戀愛遊戲，誰還會臉紅啊？不被嚇哭就不錯了。
遊戲方大概也沒仔細去想這些事。
所以，莫涵並沒有發現這位隊友的異常，只是察覺到他放開自己的手後就移開了視線，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看來這傢伙還挺單純靦腆的，牽了一下手就不好意思了。跟剛才那個霸氣地橫掃喪屍群的男人，似乎不像是同一個人。
此時，在遊戲艙裡的洛非早已興奮得快要爆炸。
他牽了莫涵的手。
他在遊戲裡牽到了莫涵的手！
雖然只是個遊戲，但還是覺得……好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 在各種渣攻、霸氣攻、冰山攻橫行的時代，像洛非這樣單純又痴情的小奶狗攻已經很少見了。
他是一股清流，大家要珍惜他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