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讓秦以恆直觀地看到領帶夾戴上的效果, 楚義很認真地把秦以恆的領帶重新繫好,接著再把領帶夾夾上。

“好了。”楚義手指併攏拍了兩下秦以恆的領帶, 抬頭看秦以恆。

在楚義打領帶結時,秦以恆就在玩他的頭髮, 楚義這麼一抬頭,繞在秦以恆手指上的一小撮短髮,就這麼滑了出去。

秦以恆不想讓手指空下來,楚義說話間,他換了個方向, 彎曲手指,停在楚義的下巴上。

楚義被秦以恆摸習慣了, 這會兒也不覺得什麼, 他還在緊張自己的禮物:“好看嗎?”

秦以恆這才低頭看了眼。

楚義又說:“這樣看看不出效果,你要去照鏡子。”

秦以恆搖頭:“不照了,好看的。”

楚義輕鬆地笑起來:“是好看的。”

秦以恆把手收了回來,指著領帶夾問:“下午去逛街買的?”

楚義搖頭指正秦以恆的話:“是為了買它才特意去逛的街。”

秦以恆聽著眨了一下眼睛。

開心,心動,享受。

都對了。

繼而,他開始回想,他剛認識楚義的時候都在幹些什麼?

好像做了很多沒人性的事。

說了很多沒人性的話。

秦以恆:“我們結婚多久了?”

楚義粗算一下:“一個多月吧, 怎麼了?”

秦以恆:“你覺得我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嗎?”

楚義立馬點頭:“合格啊。”

不要太合格,簡直就是照著合格丈夫的標準來營業的。

體貼,周到,耐心, 溫柔,認真,誠懇……

但這位合格的丈夫似乎不太同意。

秦以恆搖搖頭:“不合格。”

楚義疑惑:“哪裡不合格?”

秦以恆對自己哪哪都不滿意:“哪裡都不合格。”

楚義更疑惑了:“怎麼了?”

是他的錯覺嗎?秦以恆怎麼看起來突然受傷了起來。

秦以恆沒能回答楚義的話,畢竟他也不知道自己具體哪裡不合格了。

總之,沒能討到楚義的歡心,他就是不合格的。

“客人的圖做完了嗎?”秦以恆問。

楚義點頭:“早上做完了,接下來兩天都沒什麼事。”

秦以恆又問:“晚上想幹什麼?有打算嗎?”

楚義搖頭:“沒打算。”

秦以恆說:“我有打算,”他說著把手機拿來出來:“兩個計劃,看電影或者看話劇,感興趣嗎?”

楚義湊了過去,看到秦以恆和許敬的聊天記錄上有兩張圖,一張是最近上映的電影,還有一張是q市特有的話劇表演。

楚義突然想到了章凱早上和他說的那些讓他多和秦以恆出去走走,多出去玩玩的話。

所以這是約會啊。

“話劇吧。”楚義說。

電影回a市再安排。

楚義歪著身子,再靠近點,點開話劇那張圖:“這個話劇我在攻略上有看到,網友說來q市必看,很精彩的。”

秦以恆:“好。”

秦以恆應了後直接在聊天介面上給許敬發了訊息,讓他買兩張位置好的票。

“六點半的話劇,”楚義看了眼時間:“現在四點半,我們差不多該吃飯了。”

楚義腦子裡才開始滾動晚上該吃什麼,秦以恆發話了:“我已經訂了餐廳。”

楚義抬頭看了一眼秦以恆。

這位哥哥,你憑什麼說自己不合格?

明明不合格的丈夫是你面前的我啊。

“還有件很重要的事,”秦以恆把手機收起來,看著楚義:“我的備註呢?”

“哦啊啊,”楚義笑起來:“我差點忘了。”

楚義說完立馬把身後的手機摸出來,解鎖點進微信秦以恆的聊天裡,轉過去給秦以恆看。

秦以恆把上面的備註念出來:“愛玩領帶夾。”

楚義把空著的手藏進口袋裡:“對。”

秦以恆看著楚義:“什麼意思?”他指著自己的領帶:“你喜歡玩它?”

楚義搖頭:“不是。”

楚義咽了一下口水。

當面解釋這種東西,好羞恥啊。

他咳了咳,把衛衣的帽子戴了起來:“你寫的是愛吃小蛋糕,我就來個對應的。”

秦以恆說:“但我的小蛋糕指的是你。”

楚義頭低了些:“我的領帶夾也是你。”

秦以恆開始思考。

楚義開始害羞。

但事已至此,他索性一次性都說了:“領帶夾是我給你的第一份禮物,對我來說意義重大。”

他怕秦以恆突然說什麼,一個領帶夾能有什麼意義之類的話,於是這句結束後,他毫不歇息地立馬把下一句接上:“所以我想,既然你可以叫我小蛋糕,同理我也可以叫你領帶夾,”楚義越說越小聲:“你愛吃小蛋糕我愛玩領帶夾哈哈哈。”

呵呵呵。

不好笑。

楚義低著頭,偷偷抬眼看了一下秦以恆。

秦以恆正帶著笑,也在看他,好像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秦以恆問:“你怕什麼?”

楚義咽了一下口水:“怕你不喜歡。”

“我為什麼不喜歡?”秦以恆拍了一下楚義的腦袋,手鬆開的同時,順便把楚義的帽子也一起拉下去:“我喜歡。”

楚義臉紅沒處躲,只能逃避秦以恆的視線。

接著,他聽秦以恆又問他:“你說我是領帶夾,那你的意思是你愛玩我?”

楚義縮在衣服口袋裡的手指開始發麻。

氣氛怎麼漸漸就曖昧了。

秦以恆你說這種話真是一點也害臊。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把問題拋回去:“你寫的愛吃小蛋糕,你什麼意思?”

秦以恆果然比他坦蕩多了:“字面意思,我愛吃你。”

楚義:“……”

那,那好的。

“對,”楚義豁出去了:“我也是字面意思,我愛玩你。”

怎麼樣!

秦以恆笑著繼續追問:“愛玩我哪裡?”

楚義:“……”

這氣氛哪裡是漸漸曖昧。

這簡直就是漸漸色.情。

秦以恆!

這種話你也問得出口!

那……

楚義也只好:“哪裡都愛玩。”

秦以恆發出了毫不剋制的笑聲,他伸手捏住楚義的下巴,迫使楚義與他對視。

秦以恆眉眼盡是溫柔和笑意,他看著楚義小鹿般的眼睛和已經羞到發紅的雙頰,道:“你怎麼這麼可愛。”

楚義偏開頭,又移開了視線,並脫離秦以恆的手:“也還好吧。”

緊接著,楚義突然想到了什麼。

於是為了突顯秦以恆的特殊性,他補了一句:“就只有你說過我可愛。”

q市晚上時常堵車,為了不耽誤晚上的話劇表演,兩人不再在房間裡耽擱。

秦以恆約了車,拿了房卡,就牽著楚義下樓去。

算起來今天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約會,進電梯時,楚義看著電梯門反射出的兩人,腦子裡冒出了一個他們好搭的想法。

大概是因為秦以恆把西裝換了下來,穿了一套不那麼正式的衣服,讓他們看起來距離近了許多。

既然兩人的皮膚匹配了,照楚義的性格,自然是要順道搭兩句話的。

而身邊的這個人又恰好是秦以恆。

楚義看著電梯門:“秦老師好帥。”

被誇獎的秦老師,很明顯的,手緊了緊。

然後秦老師也學楚義,說:“楚老師也很帥。”

楚義繼續撩:“秦老師是從小就這麼帥嗎?”

秦以恆毫不謙虛:“從小就帥。”

“怪不得那麼多人追秦老師,”楚義對上鏡子裡秦以恆的視線:“你畢業了之後,我還能聽到你的傳說呢。”

秦以恆好奇:“什麼傳說?”

楚義:“說秦學長是高嶺之花啊,很高冷。”

秦以恆聽後先是看了眼鏡子裡的楚義,再轉頭看身邊的楚義:“你覺得呢?我是嗎?”

楚義老實回答:“剛認識你的時候你是,現在不太是。”

秦以恆:“不太是?是怎麼個是。”

楚義:“不太是就是,偶爾是,偶爾不是。”

楚義說完這句話,電梯叮的一聲到一樓了。

外頭有人等待,兩人不再繼續,等到一起上了車,秦以恆再重新把話題撿回來。

他問:“說說,剛剛到偶爾是,是什麼時候?”

秦以恆拉了楚義一把,楚義就順勢靠過去,拉扯太用力,楚義直接撞進他的懷裡。

楚義假裝掙扎了一下,但腰被秦以恆扶住,他就不掙扎了。

楚義:“偶爾,就是你讓人有距離感的時候。”

秦以恆想起早上趙信給他發的訊息,也是他給人的距離感問題。

秦以恆:“具體說說。”

楚義:“怎麼具體說?”

秦以恆:“我做什麼說什麼會讓你覺得有距離感?”

楚義想了想:“比如,有時候我巴巴巴巴說一堆話,你只應我一聲嗯,這就特別有距離感,會讓我覺得你對我根本不感興趣。”

秦以恆:“你誤會了。”

楚義笑起來:“不過現在好很多了,以前會那樣,可能是因為我們那時候不太熟吧,”楚義對秦以恆點點頭,再重複一句:“現在好多了,能和你說說笑笑了。”

秦以恆似乎有點明白了,他開始問:“你喜歡什麼樣的人?”

楚義順口就說:“能說說笑笑的人啊。”

秦以恆好像又有點明白了:“但我不太會說玩笑話。”

楚義搖頭:“沒關係,我會就行,你聽我說,你能懂我在說什麼就可以了。”

秦以恆疑惑:“我懂嗎?”

楚義點頭:“你懂的。”

秦以恆歪了一下腦袋,腦子裡找不到他懂楚義玩笑的場景。

大概是明白了秦以恆在想什麼,楚義拍了一下秦以恆的手臂,安慰他:“你真的懂的,真的。”

秦以恆點點頭,暫時不糾結這個,又換了個問題:“我有讓你覺得沒有距離感的時候嗎?”

秦以恆說問的這個問題,楚義是知道他意思的,今晚話題的中心就是秦以恆的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但這個“沒有距離感”五個字聽起來,就讓楚義……

他先是張了一下嘴,然後裝模作樣地認真看著前方,緩緩說出:“沒有距離感,就是我們”他越說越小聲,剩下幾個字,甚至用的氣聲:“在床上的時候,還負距離呢。”

楚義說完端正坐好,用僅剩的一點餘光觀察秦以恆。

很快,秦以恆笑了出來。

一個名為,我知道你在說什麼的笑。

楚義心裡咳咳,仍舊那個坐姿,認真道:“看吧,我說你懂我的。”

秦以恆先只是笑的一聲,聽了楚義這個正經安慰後,越笑越大聲。

他把手壓在楚義腦袋上,揉了幾下還不夠,最後直接把楚義抱進懷裡。

“你喜歡這種玩笑啊。”秦以恆說。

楚義連忙搖頭:“不是不是我沒有。”

秦以恆按住他的腦袋,不讓他搖頭:“不用不是,可以喜歡。”

楚義心裡低嗷一聲。

他為什麼要舉這種例子?

他是有什麼毛病?

“秦以恆,”楚義把頭埋起來:“我不是這樣的人。”

秦以恆笑得胸腔震動,正正貼著楚義的耳朵。

秦以恆:“我明白了。”

楚義欲哭無淚:“不,你不明白。”

秦以恆伸手摸楚義的臉,果然溫溫熱熱的,他笑:“害羞了。”

楚義完全不想抬頭:“嗯。”

秦以恆摸摸他軟軟的頭髮:“趴著吧。”

楚義發出請求:“能不能忘了我剛剛說的?”

秦以恆話裡帶笑:“恐怕不能。”

楚義:“……”

楚義趴的這麼會兒,秦以恆嘴邊的笑就沒有落下過。

他的小先生實在是過於可愛了。

這段聊天他收穫很多,劇院馬上就要到,為了不讓楚義繼續難堪下去,秦以恆決定轉移一下話題。

“明天沒安排的話,要不要跟我走?”秦以恆拍拍楚義的腦袋。

楚義還是沒有起來:“去哪?”

秦以恆:“q市的一個度假區。”

楚義問:“你不工作嗎?”

“工作,”秦以恆說:“和合資方一起。”

楚義聽著坐了起來,果然臉已經不紅了。

“我去不太方便吧?”

秦以恆搖頭:“方便,”像是為了說服楚義,秦以恆說:“這幾天對方的團隊很多人都帶了物件。”

見楚義沒有馬上答應,秦以恆又說:“很輕鬆,不影響工作。”

楚義還在猶豫,秦以恆再說:“有很多吃的玩的,不無聊。”

秦以恆再說:“這幾天就我孤身一人。”

楚義沒有不答應,只是秦以恆一句接著一句,一副很努力勸說的樣子,他想聽聽。

最後這是,還委屈上了?

楚義點頭,有這機會,他當然要去:“好啊,我跟你去。”

秦以恆如願地笑起來,他又習慣性地摸楚義的頭髮。

摸著摸著,他想起一件事來。

“認床嗎?”秦以恆關心楚義:“昨天睡得怎麼樣?”

楚義:“昨天睡得挺好的,今天不知道怎麼樣,這個酒店的床有點軟。”

秦以恆突然又想起了什麼。

“昨天負距離了,”秦以恆把手往下滑,勾了一下楚義的下巴,聲音放小:“今天要想睡得好,是不是也要負距離?”

楚義:“……”

嗯?

秦以恆問這話過於一本正經。

楚義根本分不清秦以恆是認真的,還是在營業傳說中的說說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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