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恆的房子是一棟兩層的複式別墅,色調偏冷,玄關進去後便是客廳,該有的傢俱都有,但空間安排合理,看起來很空。

楚義不好意思多做觀察,和秦以恆並肩走進去之後,在沙發邊上站著。

秦以恆正在接電話。

“嗯,好,你發給我,好。”

寥寥幾句,不到一分鐘,秦以恆就把電話掛了。

他轉頭面對楚義,楚義立馬站好。

秦以恆:“我現在有點事,需要工作。”

楚義點頭:“嗯。”

秦以恆說完便帶楚義上了樓,穿過一個走廊,站在一間房的門口。

秦以恆:“這間是臥室。”

楚義點頭:“嗯。”

秦以恆:“書房就在隔壁,有什麼問題可以過來找我。”

楚義點頭:“嗯。”

就這麼的,秦以恆工作去了。

沒有他在,楚義稍顯自在許多,他進了臥室關上門,長長舒出了一口氣,接著把燈開啟。

很簡約的裝修風格,和秦以恆的氣質特別搭,楚義稍稍看了一圈,順道欣賞了架子上的名貴擺件和牆上的名畫。

臥室裡有浴室,楚義不再逗留,拉了條椅子把包放了上去。

像是出差,他把家裡的那套旅行專用洗漱用品帶了過來,整整一大包。

把洗漱用品帶進浴室時,才恍悟過來,他沒帶睡衣。

楚義拎著自己的東西,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發了幾秒的呆。

他平常出差是不需要帶睡衣的,一條內褲就上床睡覺了,要是多了,就增條褲子。

所以這麼的,他來這兒就忘了這事了。

楚義對著鏡子裡的自己歪了一下腦袋,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顯示著十一點。

回家拿好了。

他把東西放好,走出臥室,敲書房的門。

裡面沒有動靜,但楚義想著,剛才秦以恆說有什麼問題可以去找他,那他現在這樣,應該不算打擾。

於是他悄悄把門開啟,探腦袋進去。

秦以恆坐在辦公桌前,低頭看著電腦,大概是聽見他那邊有動靜,把腦袋抬起了些。

楚義輕手輕腳地擠進書房裡,他見秦以恆好像沒有露出不好的表情,便悄聲走過去。

秦以恆帶著耳機,楚義走過去後秦以恆沒有和他說話,楚義稍作猜測,他會不會是不太方便,在開視訊會議,或者其他。

秦以恆仰了一下頭,好像在問楚義怎麼了。

楚義覺得自己現在開口說話不太妥當,他目光掃了一圈,從印表機那兒拿了張空白紙,並從筆筒裡抽了一根鋼筆出來。

【我睡衣忘帶了,現在回家一趟】

他寫完小步挪到辦公桌側面,半蹲下來,把紙張挪過去給秦以恆。

辦公桌不高不矮,楚義蹲下來後,桌沿正好到他的脖子處,秦以恆接過紙,看了上面的文字,正想開口和楚義說話,但轉頭他就看到楚義一副很期待的樣子,雙手搭在桌上,下巴擱著手,眨巴著眼睛看他。

秦以恆嚥下了自己的話,不自禁勾起了嘴角,並對楚義勾勾手。

楚義收到他的訊息,把鋼筆遞過去。

秦以恆在楚義寫的那行字下面回覆他。

【不用回去,穿我的】

他把紙張遞過去,而這只楚義好像在怕什麼,只伸出一隻手,並很快地把紙張接過。

秦以恆看了眼電腦,又看了眼楚義,有點明白了。楚義誤以為他在影片,所以擔心自己入鏡。

楚義已經開始繼續寫字了,秦以恆看他垂眸的樣子,沒有開口打斷他,也沒有解釋自己現在只是在看一個ppt。

楚義低頭寫字,寫完後再次把紙遞給秦以恆,而因為秦以恆只開了一盞檯燈的關係,楚義所處的地方正是明暗交界處,他這樣望過來,一半光明一半陰影。

秦以恆手懸在鍵盤上,很久沒點選下一張。

看得愣神了,楚義抬頭兩人便多對視了幾秒,楚義大抵也發現了不對勁,又把紙遞過去些,對秦以恆客氣地笑了笑。

秦以恆收回目光,把紙張接了過來,看到了上面的文字。

【會不會太麻煩,我來回很快的】

他回覆。

【衣櫃開啟,最左邊的那一個架子都是睡衣,你挑一件】

秦以恆把紙遞過去,楚義接住。

【好,謝謝】

照理來說,楚義說完這話之後,就可以撤了,他也準備站起來了,但他看到秦以恆把紙張接過去後,又開始在紙上面寫字。

於是他只好繼續等待。

幾秒後,秦以恆把紙遞了過來,楚義藉著燈低頭看。

【浴室裡的東西都可以用】

楚義回他。

【好】

秦以恆又說。

【我還得一會兒,你困的話可以先睡】

楚義回他。

【好】

秦以恆突然問。

【蹲這麼久,腿麻嗎?】

楚義心裡腹誹,他其實不用蹲這麼久的,這不是您秦總,怎麼突然的和他就聊起來了嘛。

【不麻的,那我先去洗澡了,你工作辛苦了】

秦以恆這下終於不回覆他了,接過楚義的紙後,對他點點頭,楚義收到訊息站了起來。

剛才還說的腿不麻,這麼一站,就好像報應般的,像有一千只螞蟻在啃他的腿。

但畢竟說都說了,楚義為了表示自己腿真的沒有麻,忍著這份痛苦,和秦以恆招手再見,裝作自在地走到了門口。

門關上到瞬間,秦以恆把剛才兩個人的對話拿了起來。

聊的不多,只佔了半張紙。

楚義的字很好,很端正,雖然沒有練過,但看起來很舒服,是可以讓老師加卷面分的那種字型。

秦以恆把紙張對摺,再對摺,夾進了手邊最近翻閱的那本書裡。

外頭的楚義剛把門關上,就俯下狠狠捶了自己的大腿。

回到臥室,他開啟了秦以恆所說的那個衣櫃,然後他看到裡面的擺放,情不自禁地哇了一聲。

不愧是秦以恆。

這擺的也太規矩了吧,西裝分一個架子,西褲分一個架子,套裝的西裝又分一個架子,襯衫分一個架子,運動套裝一個架子……

一目瞭然,而他所說的最左邊,也是本衣櫃最小的架子,裝的全是睡衣。

楚義隨意選了一套淺灰色的長袖,關上衣櫃後,就進了浴室。

雖然秦以恆說浴室裡的東西都可以用,但楚義還是不太好意思動他的東西。

秦以恆對他不見外是一回事,但秦以恆看起來,是不太喜歡碰別人碰過的東西的,楚義覺得,秦以恆可能有潔癖。

早上不和他握手,晚上不穿別人穿過的拖鞋,領證用的都是自己帶的筆,到現在為止,還沒和他有肢體接觸過。

所以秦以恆的東西,楚義還是少碰一點為妙。

洗完澡,楚義就把自己的那套裝備裝好放進包裡,髒衣服也用備好的塑料袋裝好,準備明天帶回家。

他剛收拾好揹包,把拉鍊拉上,臥室的門突然被開啟了。

楚義轉頭看去,正好對上秦以恆的目光。

秦以恆緩緩走進來,好像是在看他,的衣服。

楚義笑了笑:“長了點。”

衣服袖子遮住了半隻手掌,褲子也長得遮住了半個腳背。

秦以恆淡淡地嗯了聲。

楚義沒看到的是,秦以恆的喉結很不自然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接下來就沒楚義什麼事了,秦以恆洗澡去了。

他玩了一會兒手機,自己在心裡建設了一番,上床去。

這個床很大,左邊睡一個他,右邊睡一個秦以恆,中間還能睡個人,楚義上去後,靠著邊邊躺下。

很快,秦以恆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已經到了睡眠的時刻,秦以恆把臥室的燈關了,在楚義的意料中繞到了床的那邊,掀開被子躺進來。

楚義感覺到床陷下去了一點。

而後,檯燈也被關了。

眼前突然黑了下來,楚義習慣性地閉上了眼。

但他有點睡不著。

這幾乎是他26年來,第一次和別人睡覺,彆扭肯定是彆扭的,失眠,他覺得自己肯定也會失眠。

“你睡覺老實嗎?”秦以恆突然開口問。

楚義想了想:“應該老實吧。”

他大學舍友從來沒吐槽過他,也曾說過他睡覺很安靜。

秦以恆說:“我睡眠質量不太好,所以睡覺時儘量不要有太大的動靜,也不要碰到我。”

楚義屏住呼吸,回答:“好。”

楚義小心翼翼不敢動彈,很快秦以恆那邊沒有了動靜。

漸漸的,時間過去了很久,他脖子那塊被頭髮撥弄了許久,很癢,楚義想,秦以恆應該已經睡著了吧,於是他抬起手,很輕很慢地撓了一下。

但他沒想到,秦以恆突然動了一下。

楚義手僵在脖子邊。

“沒睡?”秦以恆突然開口說話。

楚義惶恐:“沒有。”

秦以恆不說話了,楚義微乎其微地再撓一下,才緩緩把手收回來。

幾秒後,秦以恆又說話了。

這次的聲音好像低了一些。

他說:“你用的不是我的沐浴露。”

楚義:“嗯?”

他有點疑惑,這怎麼了嗎?

但他還是回答:“我自己的,我帶的。”

秦以恆又不說話了。

又過了半分鐘,秦以恆又說話了。

但這次他突然喊了一聲:“楚義。”

叫名字了,楚義心慌起來,連忙應:“在。”

秦以恆聲音好像啞了些:“婚內性行為,可以接受嗎?”

楚義沒反應過來:“什麼?”

秦以恆又問:“可以嗎?”

楚義突然熱了起來:“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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