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義花了一個多小時把三張圖做好了, 一張設定成了電腦桌面,一張設定成了手機桌布, 一張設定成了秦以恆的聊天背景。

要不是這確實有點太秀了,楚義差點當場截圖發給章凱。

他彷彿聽到章凱在說, 兄弟,饒了我吧。

這天晚上楚義做了個夢,他夢到了他向秦以恆表白。

非常誇張的愛心玫瑰鋪了一地,上面還點了粉色的蠟燭,楚義拿著花, 等待回家的秦以恆。

像是在求婚,周圍有許多人的, 章凱在, 他父母在,他許多朋友都在。

秦以恆沒有回來的時候,大家都說說笑笑,楚義的朋友還在幫楚義出謀劃策,對他說不要緊張,但秦以恆回家的一剎那,客廳裡站著的人全消失不見了。

因為在夢裡,楚義並不覺得奇怪。

等秦以恆進來後, 他開開心心過去,把花遞給秦以恆。

但是,秦以恆並沒有接。

而且他們發生了以下對話。

秦以恆問:“這什麼?”

楚義說:“花。”

秦以恆:“我知道這是花,我問你什麼意思。”

楚義:“買了花送你。”

秦以恆問:“為什麼送我花?”

楚義:“我喜歡你。”

秦以恆疑惑地看了楚義一眼, 還是沒有把花接過來:“沒必要。”

楚義瞬間被驚醒。

這個驚到底是嚇還是尷尬,他暫且還不清楚,只是醒來時心臟跳得很重。

還沒從夢裡緩過來時,楚義先是有點難過,等他緩過來後,抓住被子笑了起來,然後斷定,這個驚,是又嚇到,又覺得尷尬。

這夢的什麼跟什麼。

不過話說回來,現實生活中,他要是真的給秦以恆送了花,還鋪了一地的蠟燭玫瑰,他覺得以秦以恆的性格,確實很有可能跟他說,這沒必要。

楚義從來不是一個很喜歡留戀夢境的人,鬧鐘還沒有響,他在床上緩了一會兒後,就又睡過去了。

這次一覺都沒有夢,香香的直到鬧鐘響起來。

秦以恆出差了,楚義就變得懶散起來,重新回到了九點多才起床的生活。

家裡少一個人,他也沒那麼拘束些,在家唱唱哼哼,拿出備忘錄對著裡頭的內容澆澆水,喂喂魚,然後才上班去。

楚義今天的單子比昨天多些,計劃裡的有,臨時還接了幾單,所以這一天忙到了十一點才到家。

把門關上,楚義掏出手機就把電話打過去了。

今天秦以恆也是一樣的,很快就接了起來,楚義想起昨天秦以恆說的等你電話,心裡軟軟的,聲音也不自禁變軟了。

“秦以恆。”楚義先開了口。

秦以恆聽了問:“怎麼了?很累?”

“嗯,”大概是真的很累,也可能是想順著秦以恆的意思,累給他聽,楚義聲音更軟了,像在撒嬌:“今天好忙啊,中午都沒有時間休息。”

果然,那邊秦以恆聲音變得溫柔了:“單子很多嗎?才回家?”

“嗯,”楚義把鑰匙放下,換鞋:“單子很多嗯,才回家也嗯。”

秦以恆:“冷不冷?”

楚義朝裡走:“開車不冷。”

秦以恆:“餓嗎?”

楚義:“不餓。”

“好,”秦以恆像在哄他:“上樓洗個澡就睡吧。”

楚義:“好啊。”

說話間,楚義已經走上了樓梯,他問:“你呢?工作結束了嗎?”

秦以恆:“差不多了。”

楚義比剛才還委屈:“你還在工作啊。”

秦以恆那邊笑起來:“是啊。”

楚義:“你比我還忙。”

秦以恆不太在意:“我經常這樣。”

“那好吧,”楚義問他:“你說出差三天,是明天回來還是後天回來?”

“本來是要後天的,”秦以恆問楚義:“你知道我們學校快校慶了嗎?”

楚義:“我知道,百年校慶,明年夏天,我輔導員給我打電話了,叫我到時候有空要去。”楚義問秦以恆:“怎麼了?應該也有校領導叫你去吧。”

“嗯,”秦以恆說:“我上個月和校領導談好了,會捐棟樓。”

“哇。”楚義驚訝:“捐樓啊。”

“對。”秦以恆說:“所以明天晚上約了和他們吃飯,就早點回來。”

楚義點頭哦的一聲。

“既然說到這事了,”秦以恆又說:“這棟樓本來是以我的名義捐的,你有興趣嗎?加上你名字。”

楚義放在臥室門把上的手頓了頓,倒吸了好長一口冷氣:“不用了吧。”

這麼大的便宜,他何德何能?

秦以恆那邊倒也沒怎麼說服:“沒事,不感興趣就算了。”

楚義笑起來,他是真的不敢無功受祿。

楚義:“你明天幾點飛機到?”

秦以恆:“下午三點到。”

楚義想了想明天要做的單子,打消了給秦以恆接機的念頭。

下次吧。

秦以恆這樣出差的頻率,他有的是機會。

秦以恆:“到房間了?”

楚義把房間燈開起來:“到了。”

秦以恆:“去洗澡吧,洗完給我打電話。”

楚義疑惑:“怎麼了嗎?”

秦以恆:“聽你說晚安。”

楚義心跳瞬間加高。

他快要不行了。

這他媽什麼經營婚姻的方式?秦以恆自己編的還是從別人那裡學來的?要不是秦以恆說話這麼正兒八經,楚義真的會誤會秦以恆在喜歡他。

這種強壓力下,楚義也只能佯裝淡定地說:“好。”

結束通話電話後,楚義站在衣櫃面前緩了好幾秒,才進浴室。

楚義洗澡向來快,出了浴室後,撲上床,楚義就把電話撥了出去。

秦以恆先開的口:“洗完了?”

楚義:“嗯,你工作結束了嗎?”

“結束了,”秦以恆:“你睡吧。”

楚義說:“好啊。”

秦以恆問:“要說什麼?”

楚義這次很自覺,自己加上了稱呼:“老公晚安。”

說完之後,他非常不客氣地臉紅了。

然後,就聽到秦以恆報告式的發言:“好。”

楚義哪能放過秦以恆,在結束通話電話前,也要求:“你也跟我說晚安。”

秦以恆也很配合,不過楚義好像聽出他聲音低了些:“小先生晚安。”

楚義內心尖叫,面上冷靜,也給秦以恆報告式的冷冰冰反饋:“好,早點睡。”

秦以恆:“嗯。”

結束通話電話後,楚義抱著手機發了一會兒的呆。

秦以恆太讓人上頭了。

秦以恆為了能早點回來,擠壓了半天的工作。

第二天一下飛機就和許敬回了公司,然後開了個會,會開完就快到和校領導約定的時間,秦以恆又馬不停蹄地去赴約。

公司到餐廳有一段距離,秦以恆只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小休息一番。

而他休息是要幹什麼呢,給他的小先生打電話。

車才開出地下室,楚義那邊就把電話接了起來。

楚義:“你回來了啊,我剛剛給你發微信了,你看到了嗎?”

秦以恆:“看到了,沒空回你。”

楚義哦了聲:“沒事,就是蓉蓉給我帶了她媽媽做的肉丸,不過放了很多蔥,想問問你吃不,不吃的話我一會兒給我媽送過去。”

秦以恆不吃就要說出口,但想了想,還是問:“好處理嗎?”

楚義說:“很好處理,是熟的,水煮就可以了,加點料。”

秦以恆不自禁地稍稍揚了一下眉:“我可能沒時間。”

楚義說:“我給你弄。”

秦以恆嘴角微微勾了起來:“好。”

楚義那邊笑起來:“那行,那我就留下了。”

秦以恆:“嗯。”

楚義問:“你今晚都和誰吃飯啊?”

秦以恆想了想:“我知道有校長,副校長,計算機院的教授,還有我當時的導師。”

楚義笑:“都不認識。”

秦以恆:“應該還會有其他老師。”

楚義:“不知道我院裡的張啟明教授會不會過去,他和副校長的關係還不錯。”

秦以恆:“和你也不錯?”

楚義:“和我一點點不錯。”

秦以恆:“下次帶你來玩。”

楚義:“好啊。”

楚義那邊還要工作,就沒有再和秦以恆多說。

秦以恆把電話結束通話之後,前排的許敬突然轉頭看了他一眼。

秦以恆把手機收起來:“怎麼了?”

許敬笑了笑:“秦總,你和楚先生說話好溫和啊。”

秦以恆揚了一下眉:“是嗎?”

坐在秦以恆身邊的周瀟也說:“是啊。”

秦以恆:“他是我丈夫。”

前排的許敬:“……”

好好好,丈夫丈夫。

對人家那麼好,說話溫柔到不行,還丈夫丈夫呢。

沒多久,秦以恆就到了餐廳樓下。

學校那邊的老師都已經到場,果然和秦以恆猜測的一樣,除了他知道的四位老師還有其他幾位,秦以恆稍微掃了一眼,但難以判斷楚義口中的那個張教授是否在場。

和秦以恆比較熟的導師攬下了聊天的活,整個場面倒不顯得多尷尬。

導師提了秦以恆畢業前和畢業後的光輝事蹟,幾個人寒暄寒暄走了上去,一路說說笑笑十分客氣。

除了能和導師還有自己學院的教授能聊一些,其他不太熟的,秦以恆都交給了許敬和周瀟。

沒多久菜就上來了,有事做了之後,飯桌上的聊天就顯得不那麼乾澀了。

秦以恆盛了份湯,聽著近近遠遠的聲音,想著楚義現在在幹什麼?不知道吃過了沒有。

想著,對面突然一個很小的聲音傳進了秦以恆的耳朵裡。

“我們智銘什麼不會,是吧許老師。”

秦以恆抬起了頭,正看到說話的那位的手,搭著一位年輕男人。

秦以恆把視線落在那個男人身上。

那邊聊天聲音又傳了過來。

“對了許老師,我怎麼聽說你要結婚了?”

“啊?許老師要結婚了?是誰?不會是那個誰,楚什麼來著?”

秦以恆皺了一下眉頭,手上的勺子沒有握住,掉進了湯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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