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jason不得不承認,這首歌作為這只有著無限潛力的年輕偶像團體的開場曲,真的不能更合適,強勁有力,意氣風發。

進入副歌,尹龍一朝臺下內場的觀眾大喊:“singit!”果然不愧是搖滾專業戶,一呼萬應。下一秒,jason卻突然聽到身邊也爆發出聲勢浩大的合唱,這回連身經百戰的王牌經紀人也嚇了一跳,才從大屏幕上看見秦修正朝看臺的方向舉起麥克風。其實場子太大也有弊端,比如看臺這邊離舞臺那麼遠,很不容易受到舞臺氣氛的感染,剛剛內場合唱的時候,看臺這邊也只是跟著揮手而已,所以當看臺也毫無預兆地加入大合唱時jason著實有點驚訝,大屏幕上當時也沒有出現秦修,他都不知道這些粉絲是怎麼看見秦修的手勢的,有些姑娘簡直是用嚎的,萬人合唱中夾雜著無數“秦修我*你”,“takefiveforever”的尖叫。

他不知道秦修還有這樣的一面,他曾經覺得這個年輕人是屬於大熒幕的,現在又覺得他似乎更加屬於舞臺,那驚人的號召力甚至勝過尹龍一,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都不需要一句話,只一個手勢就點爆全場。雖然賀徵尹龍一都不差,甚至可以說,站在舞臺上,他們十足閃光,但當秦修站在他們當中,仍舊是絕對的王者。

真是便宜了jessica啊,王牌經紀人悻悻地想,轉頭想對安嘉冕說什麼,張開嘴自己都聽不見自己的聲音,耳朵漲滿音樂聲歌聲尖叫聲,而安嘉冕還是那副高深莫測的表情,玉樹臨風地屹立在萬千瘋狂粉絲之中。

他不知道怎麼的,總覺得著個看似依舊高高在上不可企及的天王巨星,在無數熱情奔放的年輕人中,顯得異常的落寞。

jason看不見安嘉冕墨鏡後的神情,只能揣測他視線的方向,是在看沈徹吧。他至今仍不知道安嘉冕和沈徹到底是什麼淵源,有時會想也許等安嘉冕息影了或者自己卸甲歸田後安先生能大發慈悲地告訴他,有時又想或許自己這輩子都沒法知道了,安嘉冕是那種如果要隱瞞一件事,就可以一直帶到墳墓裡的偏執人格。

沈徹的身影出現在大屏幕上,一路從左場狂奔到右場,肺活量當真驚人,聲音幾乎沒怎麼抖過,亮晶晶的小麥色,汗水濡溼的亞麻色捲髮,那種跳動般的活力真是陽光得不得了,jason撫著下巴想,像只小太陽,jessica真是撿便宜專業戶。

中場有一首輕快的歌曲,takefive五人來到最外圍的環形舞臺和粉絲近距離接觸。秦修走到前面發現沈徹沒跟上來,回頭一看果不其然,那家夥正蹲在舞臺邊朝粉絲賣萌呢。

jason見秦修走到一半又倒回去找沈徹,笑得不行,他發現這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裡沈徹一直處於跑著跑著跑丟了然後被秦修各種喊回去找回去的狀態。連旁邊的女粉絲們都歡樂地聊著:

“阿徹乃簡直太二了!”

“哪兒有粉絲喊他他就粘哪兒,有沒有點組織性紀律性啊笑死我了!”

“秦修牽狗都牽煩了吧哈哈!”

“狗也不會像他那樣啊,隨便什麼人投喂都吃的話早幾百年就被捉去下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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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爺你快調|教他啊,這傢伙太欠了你收拾他我們保證沒意見!”

jason聽得樂不可支,環形舞臺上只見秦修走過去在沈徹頭上敲了一記,晃著兩條腿坐在臺邊的捲毛青年這才抬頭看見對方,笑得叫一個歡喜,連jason都覺得那妥妥就是搖尾巴汪汪汪喊主人的姿態。下方的粉絲別提多亢奮了,尖叫著伸長手臂來夠兩人,環形舞臺離觀眾席本來就近,秦修把沈徹拉起來,自己卻被下方一群粉絲抓住褲腳一把拉下舞臺。

沈徹急忙拽住秦修手臂,拿麥的另一只手死命抱住秦修的腰,以非常狼狽不堪的姿勢把人給搶了回來。得,麥克風又給掉下去了。

保安趕來將粉絲攔回觀眾席。沈徹扯下耳麥上上下下打量秦修:“你沒事吧?”

秦修扯著被拽得不成形的衣服,很難有什麼好臉色,然後轉向臺下粉絲,比手勢讓人把麥克風遞上來,觀眾席裡混亂了好久才有人把話筒遞給保安遞上舞臺。

jason在看臺饒有興味地觀望,這之後沈徹果然規矩了,老老實實跟在秦修身後,離開秦修絕不超過半徑兩米的範圍。jason越看越覺得好笑,這哪裡是看演唱會啊,是看馬戲團表演吧。

演唱會穿插著五個人單人秀的環節,現在就只剩下沈徹和秦修沒表演了,他估摸著秦修是壓軸,那麼接下來應該是沈徹了。

前一首是勁歌熱舞,其他成員都下場去休息了,沈徹一個人留在舞臺上,然後背後的升降臺上緩緩升起一臺鋼琴。

粉絲們鼓起掌來,沈徹回頭看了眼漂亮的黑色三角鋼琴,有點不好意思:“啊,不要誤會,我不會彈鋼琴。”臺下的粉絲起鬨要他彈,捲毛青年一臉為難,“這位置是別人的,要是他知道我坐這兒我會倒黴的。”

臺下有粉絲激動尖叫:“是不是秦修——”

沈徹假裝沒聽見:“和他們相比,我真沒什麼才藝,舞臺上又不能打籃球,所以我就唱首歌,讓別人幫我伴奏,可以嗎?”

鼓勵的掌聲經久不息。

沈徹回頭看了看空蕩的鋼琴座:“他還沒來,那就再多說兩句吧,”手握麥克風面向全場數萬粉絲,他想著應該說點什麼,星星點點的熒光棒襯得體育場像一座閃亮旋轉的銀河,他發覺自己不用努力去想,靈感和想法就源源不斷地冒出來,“演唱會之前我收到一個粉絲寫給我的信,是位男粉絲,他在信裡說,他看《告白》節目的時候聽見我們爆料自己的初戀時間,而他自己十二歲就向鄰居的女孩告白了,他問我這樣算不算*情,如果這是*情會不會夠堅定,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所以下面這首歌,也算是給他,以及和他有同樣疑問的朋友們的回答,我覺得這首歌說得比我好。”

舞臺後方的吉他手含著capo夾吹了聲口哨,沈徹回頭,看見換好衣服的秦修走上舞臺,全場掌聲雷動。

秦修在鋼琴座上坐下。沈徹朝身後人雙手合十,一臉的討好:“全靠你了啊冷爺!”

秦修喝了口水,朝捲毛青年勾勾手指,全場頓時尖叫聲四起。

沈徹忙走過去,秦修示意他站在鋼琴旁,摘下監聽耳麥,沈徹依樣照辦,人還很舒服地靠在鋼琴上,jason清楚地看到秦修一巴掌呼在他背上,捲毛青年才揉著背一臉無辜地站直了。

這特麼哪裡是演唱會,這特麼妥妥就是馬戲團啊!王牌經紀人覺得自己快要內傷了。

鋼琴前奏響起,恬靜得像是聖誕夜裡開啟的八音盒,場子裡嘩啦安靜下來。jason總算找到一點正經演唱會的感覺,當沈徹唱出第一句,他才認出這旋律依稀耳熟,只記得是首英文老歌,卻說不出名字。

捲毛青年兩手握著麥克風,聲音既不磁性又不婉轉,但那份青澀和小心卻意外的扣人心弦。

wheniwassmall,andchristmastreesweretall,當我還很小的時候,當聖誕樹還很高的時候

weusedtolovewhileothersusedtoplay.別人都在玩耍,我們卻已經相*

don-taskmewhy,buttimehaspassedusby,別問我為什麼會物是人非,你知道時間會帶走一切

someoneelsevedinfromfaraway.有一天,來自遠方的某個人來到了我們之間。

沈徹太謙虛了,這首歌他唱得很好,jason甚至聽懂了每一句歌詞。他們手上沒有歌單,他轉頭問安嘉冕:“這好像是國外電影裡的歌,叫什麼名字來著?”

安嘉冕沒有動靜,超大墨鏡上映著孤單的舞臺追光,他差點都以為他站著睡著了,半晌,才聽到安嘉冕一聲“我不知道”。

jason有點意外,不是因為安嘉冕不知道歌名,而是安影帝整場下來一言不發流氓也不耍一下的狀態很不正常。說是來放鬆找樂子的,但他看不出來他哪裡有放鬆,哪裡找到了樂子。

wheniwassmall,andchristmastreesweretall,當我還很小的時候,當聖誕樹還很高的時候……

dododododododododo

安嘉冕沉默地望著那一注白光中的人影。jason的記憶是靠譜的,電影的名字叫《兩小無猜》,看這部電影時沈徹才十四歲,屬於對一切藝術還“懂個p”的年紀。他在沙發上看影碟,沈徹在廚房裡找東西吃,直到電影插曲響起。

“什麼歌?很好聽啊。”嚓嚓嚓啃著西瓜的噪音傳來。

你懂個p。“是beegees的firstofmay.”

“五一勞動節?好怪的名字。”

你懂個p。“我想應該翻譯成《五月的第一天》比較妥當。”

“嗯,還是哥翻譯得好!”

那當然,你懂個p。

捲毛少年拿著西瓜在他身邊坐下,居然還安安分分跟他看了一會兒電影,不過一到放插曲的部分就按捺不住地跟著哼。啦啦啦啦small,啦啦啦啦tall,啦啦啦啦love,啦啦啦啦play,沒一句唱得完整的。本來沉浸在劇情裡的傷感都被這狗啃般的歌聲衝到下水道去了,安嘉冕恨不能把那塊西瓜皮塞到這傢伙嘴裡。

捲毛少年居然還很無恥地回了他一個大大的笑。笑得就跟那一彎西瓜皮一樣,到底得活得多沒心沒肺沒藝術細胞才能笑得這麼後現代。

“這電影好看嗎?”少年盯著螢幕裡的男女主角。

“還不錯。”說完瞄一眼身邊的犬系少年,對方果然一副“那我要認真看”的表情。

那個時候的沈徹基本沒一點自己的判斷力,什麼東西都是唯他馬首是瞻,他有時候也經常這樣整沈徹,比如把《地球戰場》這樣的史詩級爛片推薦給沈徹,沈少年看一晚能在沙發上看睡著了,當然也有失策的時候,比如他很不屑的好萊塢垃圾大片《異形大戰鐵血戰士》,沈徹那二貨居然能看得津津有味。

“艾瑪安嘉冕你心眼也太壞了,怎麼說也是你弟弟啊哈哈哈,”音像店裡,男生笑得不可自己,末了撞了一□邊人的肩,“你怎麼不給他看點限制級的?”

安嘉冕淡淡地瞥一眼沒安好心的男生:“你腦子裡裝的都是屎嗎,我能把那種毛片隨便帶回去?”

“哦,對哦,那又不是你家。”男生後知後覺地聳聳肩。

很無意的一句話,卻像指甲刮玻璃一樣刺著耳膜,安嘉冕皺起眉頭,這時一群初中男生勾肩搭背地走進音像店,安嘉冕一眼在其中看到沈徹的身影。

“那不是你弟?”身邊人伸長脖子望過去,嗤之以鼻道,“切,都是些小屁孩,小屁孩最*看《海賊王》!”說著摩拳擦掌道,“還是讓哥哥給他們推薦點好料吧。”

安嘉冕沒有跟著過去,在cd架間遠遠地看著那頭,看朋友將手搭在沈徹肩上,和一幫中二生很投機地聊著,然後從架子裡取下一張影碟,喪心病狂極力推薦。

中二生們滿意地帶著影碟走了,安嘉冕問:“你給他們推薦的什麼?”

“呵呵,”男生神秘兮兮地拍拍他的肩,“算是我送你弟的禮物。”

當天晚上回去,果然看見沈徹和兩個男生正準備放影碟。沈少年還招呼他:“哥!你回來得正好,一起來看啊,還沒開始!”

安嘉冕在玄關換鞋,問了句:“什麼片子?”

沈徹拿過茶几上的dvd盒:“《殺手阿一》!”

安嘉冕在玄關一愣,抬頭看電視屏幕,已經進入片頭了,他兩步走進來拿了**停掉dvd機,三個男生都莫名其妙。

沈徹問:“怎麼了?”

安嘉冕把dvd盒拿起來:“沒看見上面寫著r-18嗎?”

沈徹湊過去看:“啊,果然……寫得好小……”

安嘉冕看著捲毛少年確認完那迷你型的分級標誌,抬起眼來偷瞄他,樣子著實很無辜,他也知道這不能怪沈徹,最後也只是收繳了影碟,從包裡拿出另一盤:“看這個吧。”然後自己上了樓。

沒多久樓下傳來三個小屁孩的聲音:

“我哥推薦的都是好片!認真看啦!”

“是啊,是好片,就是容易睡著……”

“算了沈徹你一個人看吧,我們回去了。”

“哎!喂!不要啦,我一個人會睡著的!”

安嘉冕在樓上喝水差點沒把水噴出來,裝作若無其事地下樓,果然只有沈徹一個人可憐巴拉地盤坐在沙發上看《記憶碎片》。他走過去坐在他身旁:“我怕你看不懂,陪你一起看吧。”

犬系少年一下挺直了背,精神抖擻地問:“這裡我還真沒看懂,到底是誰殺了他妻子啊?”

安嘉冕一邊耐心說明,一邊想著,我保護了你這又蠢又二的幼小心靈啊你知不知道。你當然不知道。

你懂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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