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想著給陛下氪金, 可實際上任遜的新身份, 卻不是個多金的人。

身份還有幾分尷尬。

他的新身份, 是戰敗國原國主動帶城投降的將軍。

他戰功顯赫、戰力過人, 原國軍中無一人不服。

當他決定投降時, 成功勸說許多同僚、昔日戰友、手下兵將一起棄暗投明、投奔梁國。

他甚至還親自揮軍直指原國京城,成功刺殺了無道昏庸的原國國君。

梁國取勝之所以快速又簡單, 他功不可沒。

儘管原國國君乃至整個皇族都昏庸無道、貪圖享樂, 皇族高官仗著朝中有人就壓迫百姓,貪吞賑災物資,弄得百姓飢餓瘦削、易子而食、民怨沸騰;除了原國皇族和貪官, 其他臣民都因為他清剿昏君而高興。

可他因為親手手刃原國國君, 向敵國梁國投降,是背棄了原主, 是不忠;而投降之後,他手下兵將們留在京中的親族都被原國國君所殺, 連孕婦也不例外。

雖然大義在身, 兵將們都沒有責怪他,可他始終心懷愧疚。

他不求自身榮華富貴, 只求新國君仁愛天下, 能對原國百姓救災救難。

於是,功成之後, 他再三推拒梁國的封賞,沒有接受被封異姓王,沒有進京面聖, 保持平民身份,選擇繼續留在原國,監督梁國空降過來的官員如何實行新政,監督梁國官員如何救治災民饑民。

現在事情已了,新政實行,減稅賑災,百姓開始安居樂業,饑荒不再。他也終於得以閒暇下來,在山上當了一名農夫,自給自足,清貧度日。

任遜回憶原身的經歷,竟有幾分似曾相識之感。只是原身功成身退後選擇了當一名農夫,而他退役之後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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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有什麼東西阻斷了神經,任遜腦袋隱隱作痛。

他退役之後,不正正是聽從星帝赫爾菲斯的命令,讚美他、給他浪漫、和他炒cp、救助他、向他撒嬌……嗎?

事實如此,任遜乾脆不想了。

可能是因為系統被他燒過,這個世界坑人為樂系統召喚不出來。

任遜大概覺得自己的新任務是給陛下氪金,可惜,他現在穿越過來,原身已退隱山中。任遜看著一地生菜,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粗糙的麻布,實在無法給陛下氪金。

家徒四壁,上回上山打狼的賞金他已經捐出去了,沒幾個銅錢。原身不會種地,只會種很好養的生菜。屋裡連一把趁手的菜刀都沒有,只有自己削的弓箭,靠著偶爾打獵,去跟村裡農戶換些米和鹽這樣子。

如此清貧,恐怕就算去到梁國京城,去到茶園,因為穿著太清貧而不能進內。就算進去了,也難以給賀洱斐陛下氪金。

陛下位高權重,想必也得早早大婚,後宮三千了。

想到這裡,任遜有些苦悶,一時不知道這個世界他能做什麼。

決定先按照原身的步驟來,帶上弓箭,上山打獵。

待任遜提了幾隻山雞回來,他的草屋外已經來了好幾個人。

任遜:“?”

來的人錦衣華服,有些眼熟,似乎是原身從前的兵將戰友。

還有一位穿著樸素的,是村裡的媒婆。媒婆來過好幾回了,任遜也認得。

此時村裡附近的農戶們好奇地看了過來,有個農夫對任遜道:“任哥,他們說從前認識你,我們才放進來的。”

任遜雖然是隱姓埋名、外來進村的,可他打獵一大好手,從前又帶隊捕狼保了村裡安全,因為村民都很感激他。

任遜謝過農夫,對從前的戰友先點了點頭,把山雞拎進籬笆裡,打井水淨手、擦乾,從屋裡搬出幾張小木凳請他們就坐。

從前的戰友們畢恭畢敬的,沒有高聲喊將軍。任遜沒坐他們就站著不敢坐,好幾個凶神惡煞威武雄壯的漢子禮貌的請媒婆和任遜先坐下,媒婆似乎有些驚訝,好奇地問道:“你們和小任認識呢?”

任遜的兵都很注意保護任遜的資訊,沒有透露太多,就說他們帶了酒來,和任哥相聚,請媒婆有事就先找任哥,他們不急。

媒婆正想把任遜拉到一邊去靜悄悄的聊天,此時恰巧有幾個小童過來,甕聲甕氣地問任遜:“任叔叔,雞毛七彩的好漂亮,可以給我們幾條嗎?”

任遜說了聲“好”,問他們要什麼顏色的,他親自拔掉。小童們得了七彩的雞毛,超級愉快把雞毛`插`在髮間,笑嘻嘻的跑去別的地方玩兒去了,留下幾隻禿毛山雞。

山雞們美麗的七彩雞毛掉了一半,垂頭喪氣的蹲在籬笆裡,看起來比任遜還鬱悶。

這樣的生活平淡而悠閒,除了沒有陛下,也沒別的不好。

任遜給完雞毛,媒婆就請任遜到一個角落裡說:“小任,我來幾次你也知道我來說啥的,你年紀不小了,最近想沒想過成家?附近的姑娘家你都拒絕掉,哥兒怎麼樣?”

媒婆是村裡的人,在附近幾條村做媒。這幾條村裡生活的,總不會是陛下,不知道陛下這輩子還有沒記得他,任遜也不可能和別人隨便婚配了,就客氣地拒絕掉。

媒婆卻又神秘兮兮的說:“小任你如實告訴我,究竟喜歡什麼模樣的哥兒?最近有位達官貴人看上你了,他們穿得那個富貴喲!我一輩子都沒見過!總之小任你隨口胡扯也行,我最近收了一筆銀子,你說了我還能拿一筆,到時候來送一半給你。”

任遜正好需要銀子才能上京氪金,此時也有些好奇:“什麼達官貴人,你詳細說說。”

媒婆卻道:“我也不知道,聽口音不是本地人,像是梁國那邊的口音。他們住的驛館,就請我過去驛館邊上大魚大肉的吃,讓我打聽你喜歡怎麼樣的哥兒,給了好大一筆銀子,還讓我別告訴你。我尋思著當然是和你比較熟,外地人不知道怎麼樣呢。不過橫豎有銀子,小任你就給說說吧。”

這個世界的哥兒,長得和男人差不多,只是頸後有朵小紅花,能生孩子。

同房之前,頸後小紅花是一朵花苞的模樣,同房之後頸後的小紅花會開花,懷孕後小紅花會結果,挺神奇的。

至於媒婆問的,任遜喜歡怎麼樣的哥兒——

四捨五入就是問喜歡怎麼樣的男人,任遜想了想,習慣了是陛下,就是陛下那樣的吧。

但是陛下讓他有些裂開。

看著媒婆那求知和想銀子的眼神兒,任遜開口:“喜歡我的?”

白天像陛下那般正經,勤政愛民,夜裡像小章魚,那樣的。

媒婆呸呸了兩聲:“能拜託我問你的哥兒家,能不喜歡你?換一個。”

任遜卻道:“就這樣,要麼他親自來問吧。”

如果是小魚,他才會詳細;如果不是,他說出來也沒意思。

說罷,任遜客氣地把媒婆請走。

待媒婆離去,在草屋外站著等的昔日的兵將們圍了上來,想請任遜出山:

“將軍!自從您歸隱之後,我們軍營和梁國那邊的演練賽已經連輸三年了!他們大放厥詞,說將軍您帶過的兵也不過如此,我們卻又老又殘,不會教新兵,很需要將軍您出山訓練啊!”

“是的,別說軍營了,衙門兵卒我感覺也不咋地,得拜託將軍您教導一番才行!”

……

他們就怕任遜不肯出山,可是任遜就想給陛下氪金,便答應下來。

答應了,他們還在勸說著:“我們真的沒有將軍就不行了,壓不住新兵刺頭——啊?將軍您答應了?”

“那實在是太好了!”

“那將軍今兒就出山?來上馬!先到城裡我們給您接風洗塵一番!”

“是的呢,而是將軍您在山裡沒個內人,姑娘沒有哥兒也沒有,也素了很久了吧?我們先去茶園喝喝茶,解一解饞,明兒我把衙門的兵卒都拉過來給將軍您過目怎樣!“

“最近梁國第一美哥兒過來茶園表演,要進茶園可貴了。可他戴著個面紗表演彈琴半曲,還拒絕了所有人,非要詩詞畫作絕美的才可以進去,目前一個入幕之賓都沒有!”

“不過我們就算看不到第一美哥兒,也可以點其他梁國過來的花魁,美人兒都很美,將軍千萬別錯過啊。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才是!”

任遜一聽,便問道:“那個第一美哥兒,他叫什麼?”

昔日兵將們的眼前一亮,發出了同道中人的視線,笑嘻嘻的道:“叫招琴,是個戴著面紗彈琴的,依我看,第一美的稱號有水分!其他花魁更美。”

“是的,聽說他們梁國的高官和貴族子弟都喜歡往招琴那兒去送上佳作繪卷,被選上的才會面談,哈,結果來到我們這邊,一個都沒選上,還定了十五才出現彈那麼半首,真是氣人。”

今日便是十五。

招琴,也是陛下的名號。

任遜便道:“那去看一看。”

說罷,任遜轉身進了籬笆裡,拔下山雞尾巴上僅剩的七彩雞毛。

他身份是一介農夫,手裡沒啥可送的。

小童們的喜愛提醒了他,想起來上輩子陛下也喜愛他的翅膀,那麼這輩子他就送七彩雞毛吧。

也不知道能不能送出去。

把憂鬱的禿毛山雞送給鄰居,任遜騎上馬,和昔日的兵將們一起出發。到了城裡,昔日的戰友先請任遜住到府中,給任遜換了身衣物,晚上吃過酒肉,便到茶園裡。

梁國不宵禁,茶園夜裡張燈結綵,人頭湧湧。兵將們身軀威武,為任遜擠開人群,上到二樓雅間就坐。

雅間開了窗,從視窗看下去,可以看到供人表演的高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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