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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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夜吃到兩點多, 白天有活計的藝人們早盯不住紛紛打道回了府, 李導陪著壽星老送客, 重要的一位位送走後便找了兩個代駕送二人回家。
蘇裳希的保姆車隨著李導他們一道開出了承明居門前的一條小路，然保姆車內只有張露一個人坐在後排昏昏欲睡。
薛麓麟的座駕自飲食街地下車庫直接駛出，轉角進入環路，很平緩地鑽進了在這深夜中也並不蕭條的車流裡, 一瞬隱於闌珊。
蘇裳希赫然就在車裡, 伴著路邊燈火轉頭與薛麓麟一笑相視。
他們都明白此行要去的是什麼地方，同樣也清楚在那兒, 有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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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遍整個北京城難再找出這樣好的樓了，小區內只此一棟，兩人多高的圍牆裡全是綠植，一層一戶的疊加，客廳做成了大躍層, 頂樓上還各有一方泳池與花園……地段和房子都是頂級的，除去一點。
這處住所所在的位置和薛家原本的洋房距離相當之遠, 幾乎是橫跨了北京市內整整三個區。
……房主姓薛, 從上一代薛先生的手裡接過了傑藝、傑派這兩間公司，薛家的老房子裡至今還供著薛傳頤的遺像, 而他這位兒子卻極少踏入老房, 購入的新房也昭昭像想要遠離開他過去的住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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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麓麟領著蘇裳希上樓，電梯是逐層入戶，門一開便是私人領地了。
在裝著視訊鎖的平開門一側，一個穿著普普通通的男人站在那裡身形尤其筆直。
若不是蘇裳希對情況瞭然於心, 他或許會把這個夜深守門的人當作是薛麓程為自己找的保鏢。
畢竟，薛總惜命非常。
“麟少。”
“開門吧。”
薛麓麟牽著蘇裳希的手，一前一後地走進門。
“沒膽子賣掉我的家，倒是敢在外頭給自個兒置辦這麼樣一套豪華住處。”薛麓麟的語調就像在玩笑似的。
蘇裳希的目光落在了客廳當間一座很大規格的佛龕上面。
他走過去眼望著那尊鎏金地藏菩薩像，伸出手彈了一下積滿香灰的銅爐，說道：“神佛有眼，怎麼肯保佑他這樣的人呢？我倒願相信他求佛不靈，每到深更半夜都會噩夢驚起，搬到哪裡都會被老師的冤魂追著不放。”
薛麓麟跟了過去，摟住了那把單瘦的身骨，繼而後一轉身帶著人一同坐下。
薛麓麟無聲一嘆：“我知道這幾年他沒少難為你，原是想我爸那案子他雖然沒有參與，可他隱瞞訊息不救人的作法也該讓他吃一壺了。當年如果不是你出的主意讓我先涉足演藝圈，可能他埋了我爸，下一個，就要來埋我了。”
“他不會，”蘇裳希慢慢搖頭，“薛程的眼皮子太淺，膽子也並不是真的大，他能對老師見死不救然後從你頭上奪家產，但是他絕不敢去謀殺一個正當紅的公眾人物。他也會認為手裡的一切來得太不容易，他會存一點僥倖的，僥倖去猜度你這輩子都不可能知道他那時做了什麼，沒做什麼，所以只要你遠離公司核心他就不會下黑手。”
“多虧有你，”薛麓麟俯首吻他，“能讓我在美國一點一點地扎下根，一點一點查清楚我爸的事。”
蘇裳希扶著薛麓麟的肩將自己後撤了幾分，臉頰微微一抹散色：“那，構陷老師的人真的就沒留下任何線索嗎？”
薛麓麟在燈光下向蘇裳希搖了下頭。
蘇裳希不信邪，淡淡說：“美國不比國內，在那邊查不清的，現在既然回來了那就有查清的希望，那個時候薛程過手過那麼多材料見過那麼多的人，總會有蛛絲馬跡留下來，不會斷掉頭緒的。”
“我知道，”薛麓麟頷首贊同，“只要把公司拿回來握住了，我相信總會有水落石出那一天，但是現在……”
蘇裳希靜靜望向他。
薛麓麟說：“我得把你從曹晟手裡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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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個字在蘇老師的清聽裡永遠是那麼煞風景。
他當然是最想離開那個讓他時時刻刻感受著屈辱和噁心的地方的，但如今境況不一樣了，薛麓麟回來了。
回來了不意味著一切結束，恰恰相反是一切才剛剛開始。
蘇裳希問：“如果我現在就走，那就是和曹晟撕破臉了？”
“那怕什麼，是他奪我的人我還能慫了不成。”
蘇裳希閉上眼睛說：“你不慫，你也不怕他……可他會記著，記著你是怎樣抹了他的面子當面與他為敵。師哥，我們還沒把薛程的人清理乾淨，你在海外的資金也要一筆一筆的挪回國內來，薛程給公司添了很多爛賬，股份賣的零零散散。還有他那些欠款，條子上一多半都是用傑藝的名義去借的，一件一件的要做的實在太多了，我們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再添上一個敵人呢？”
他望著薛麓麟一字一字的說：“我比誰都想離開那個地方，不過不是現在。”
薛麓麟還想要說什麼，才一張口卻已被屋頂上傳下來的一陣噪聲截斷了機會。
蘇裳希抬起頭盯著房頂，聽那噪音聲聲刺耳，一段高過一段。
那是類似木器拖動在瓷磚上的響聲。
蘇裳希盯著那響聲傳下來的地方，盯了片刻，一轉念突然笑了。
他對薛麓麟說，薛程的設計和曹晟給我的那些侮辱，這筆賬，必須要由我親自去跟他們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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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蘇·有仇必報加倍奉還·裳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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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你們沒覺得我最近勤快的有點瘮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