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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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裳希蘇裳希蘇裳希……曹晟滿腦子全是這個名字，送客時他顯得非常急躁，幾次與人搭話都搭的前言不對後語的。終於送走了最後一波賓客，他急不可耐的回到樓上休息室，打開門，只看到曹禺靠在桌子邊拿著一塊幹毛巾擦頭，水順著他的頭髮滴在了襯衣上面，肩背溼了一片，房間裡卻已不見蘇裳希的蹤影。
曹晟愣了一秒，馬上問他。“人呢？！”
曹禺騰出一隻手抽紙擦鼻涕，說。“醒了他自己走了啊。”
曹晟火一下上來了。“不是告訴你等我回來！你怎麼讓走了呢！”
“哎喲我的哥哥唉，”曹禺哭喪著臉溼漉漉的甩頭，邊甩邊抱怨。“你那小人兒醒了就拿冰桶潑了我一身一臉吶，那架勢你是沒瞅見啊！我才說了兩句讓他先冷靜冷靜的話，他摔了酒瓶子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捅！我哪裡還敢留他啊，光這樓上樓下那麼多號人，讓他真急眼了鬧出人命來那是好玩兒的啊？！”
曹晟忽地就感覺天靈蓋一跳，不知是哪根腦神經發力抽了一下。
他感到有些頭疼，嗓子眼好似也發緊似的，他沉著聲問曹禺，但那聲音其實並不甚穩當。“……他，能走路，那身上有沒有事？”
曹禺想了想，說。“反正醫生說沒大事的，我看著也還好，不是沒做到底嗎，那內傷應該是沒有。”
曹晟又問。“你給傑藝的人打電話了嗎，是有人來接他還是他自己走的？他說什麼了沒有？有沒有要我的電話……？”
曹禺露出為難的神情，肩一聳，望著他大哥扯了下嘴……
片刻之後，聞得曹晟極幽微的哦了一聲，然則那音節實在太過從輕，聽上去不像是給曹禺的回應，倒像是說給他自己的答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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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裳希記不清他是怎麼回的家，那藥有後勁，他頭暈的緊，可他知道跑知道不能在那個地方再待，所以逃難一樣離開了勝天，跑到一個路口他搶了一對情侶打的車。
錢包不見了，幸而他有在褲子後兜裡放現金的習慣，他把錢翻出來，根本不數幾張全部砸在了司機大叔的手心，然後拉開車門踉踉蹌蹌朝著單元門跑了進去。
他這一路跑的急，好像有人在後面追他，樓道的聲控燈幾乎是在他身後亮起來的。
關上家門時他的身體都還在發抖，他在一片黑暗中胡亂摸索牆壁，摸到了塑膠面板，即刻啪嗒幾聲開啟了客廳所有燈的開關。
燈一亮，過道上等高的一面穿衣鏡中赫然就映現了他此時模樣。
他面對鏡子呆住，漸漸地牙關咬的死緊，直到嘴裡充滿了一股血腥味道。
下一秒，他癲狂的扯下了身上那件不屬於他的外衣，如同那衣服是洪水猛獸，發狠把它撕扯了塞進垃圾桶裡……
他摔倒在鏡子前面，無力再站起來，雙手堪堪撐著地，仰頭看鏡子裡的自己。
這一晚，他欲哭無淚，欲訴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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