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荊門:“你……你你沒跑?”

喬晚:“我跑什麼?”

被兩隻大金瓜直接轟出了店鋪, 其中一人嘔出一口血,瞪大了眼看著那兜頭而來的金瓜,“……這……這他媽……”

一句話還沒說完, 只見少女呼啦啦轉起鐵鏈,將那兩隻大金瓜再次打了出去!

砰!

這一下,直接將對方砸得吐血不止, 五臟六腑幾乎砸癟了進去。

眼看那兩把鐵錘轉得呼呼響, 所過之處威力巨大,其他幾個人連滾帶爬地站起來, 一時間也不敢上前直攖其鋒。

“一群廢物。”錢八冷哼一聲,掌中飛劍再次直射而出!

鏘!

飛劍金瓜相撞!

那金光頓時裂開了米粒大小的細縫。

操, 假冒偽劣產品!

喬晚瞪眼。

但這個時候, 就算再趕回去把那店掀了也沒用了。

喬晚打量了一眼錢八, 簡略地評估了一下。

雖然是築基期的修為,但更像是吞了什麼築基丹一口氣躥上來的。

那柄飛劍倒是好東西。

真要硬拼,她那倆鐵錘恐怕還拼不過。

想到傍晚在巷口看見的畫面。

喬晚看著錢八和他那柄寶貝,頓時明白了過來,臉色一沉。

劍上邪氣肆虐, 這是生魂祭劍。

錢八祭到了現在這屬性,也不知道害了多少條無辜的人命。

喬晚冷不防開口, “你殺了多少人。”

錢八冷笑,“我殺了多少人關你屁事。”

像是想到了什麼,錢八看了眼喬晚,笑了起來, “難道你還想逞什麼英雄,和那謝行止學著,要替天行道?”

“那我就告訴你。”收回飛劍,錢八笑道,“這看天的,凍冰棒的,活脫衣的,我都幹過。”

男人曲指彈了彈劍身,笑道,“畢竟這死前怨氣越深,才越能滋養我這兒寶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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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看天,也就是一劍刺入對方腚眼,將對方拋上天,所謂凍冰棒,就是將人活生生凍死,至於那活脫衣,就是指活扒皮。

喬晚扛起金瓜,頭也不回地說:“老白,你們儒修不是有浩然正氣嗎?你幫我滅這劍上邪祟。”

“我……”喬晚伸手一指,冷聲,“弄死他。”

白荊門被眼前這畫面震驚到失語,好半天才找回了點兒理智,看了眼喬晚,又看了眼錢八,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拼就是死路一條,握緊了戒尺,點點頭,“好。”

於是,戰鬥再起!!

菩薩會那幾個還能動彈,紛紛擺出了陣仗,替錢八掠陣。

儒家清正之氣,能滅劍上邪祟。

白荊門腳下踏出一步,朗聲高誦,吐字鏗鏘有力。

喬晚腳下也踏出一步,揮起了金瓜,再次對上錢八!

長街之上,鬼氣橫生。

但以喬晚和白荊門為界,金光大作,浩然正氣漸漸衝破了妖氛!

據說儒修能借先賢文章化兵戈可用。

筆桿子一拋,也是一槍一劍。

喬晚也跟著念。

就是一邊念一句,一邊揮起金瓜打飛了一個。

念一句,爆了一個頭。

眼睜睜看著那人腦門兒都被鐵錘打碎了,白荊門嘴角抽搐。

一眨眼的功夫,剩下那幾個全躺在了地上,

但那厲鬼面具下的少女,一雙眼冷靜如鏡,只倒映出錢八一人的臉來。

喬晚念著詩,掄著金瓜步步上前,衣服上掛了一身的血液碎肉。

月色下真如修羅惡鬼。

錢八也有點兒慌了神。

他築基本來就是搶了別人的機緣,一慌神露怯,就漏了氣。

白荊門眼一瞥,語調再度拔高,吐字更加堅定。

一時間,浩然正氣大盛,壓倒了對面邪祟之氣。

從來只做別人眼中的惡鬼的錢八,第一次體會到了從口糧的眼中看惡鬼是怎麼回事。

就那麼一瞬間就夠了。

浩然正氣掃蕩妖氛!

喬晚掄起金瓜,“剛好我這兒也缺個生魂祭錘,就你了怎麼樣?”

錢八怒喝,“你敢?!”

砰!!

話音未落,少女一錘頭直接打碎了錢八的腦殼。

男人只剩下半個腦袋,瞪大了眼。

鮮血碎肉,紅的白的,在月色下亂飛。

一聲悶響,倒在了地上。

喬晚甩了甩鐵錘上的血沫。

親眼看見這兇殘的一幕,白荊門默默閉上了嘴,吞了口口水。

長街又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喬晚拖著鐵錘數數。

一二三四五六七……

少了一個。

喬晚心裡暗叫了一聲不好。

鐵定是剛剛趁亂跑了一個。

這兒肯定是不能多待了。

想到這兒,喬晚趕緊彎腰去撿地上剩下半張面具。

但就在這時,又一道劍光霍然而落!

喬晚收起金瓜,詫異地看了一眼,“嗯?”

劍光散去。

原地站著個白衣勝雪,長松擎月似的男人,長眉緊蹙,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她那露出來的半張臉上。

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喬晚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那是她今天看到過的謝行止。

據說,謝行止為人正直,仗義任俠,嫉惡如仇。尤其一招三光劍法,使得那叫一個出神入化。

在男人的注目下,喬晚身形略微一僵,汗毛都豎了起來,心裡暗叫了一聲不好。

怎麼也沒想到謝行止會突然冒出來。

這畫面,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堪比電鋸殺人狂的虐殺現場。

男人不說話,喬晚不說話,默默將那半張厲鬼面具扣上了。

喬晚在暗暗提防謝行止的時候,謝行止也在看她。

眼一瞥。

一地歪七扭八的死屍,個個被鐵錘砸得不成人形。

而作案兇手手裡還拎著兩把大金瓜,黏連了一身的血和肉。

雖然戴著張厲鬼面具,但依然能感覺出來點兒清正之氣。

非名門大派弟子所不能有。

尤其那邊兒正氣未散。

喬晚:“謝前輩。”

過了一會兒,男人終於應聲了。

淡淡地嗯了一聲。

一甩袍袖,將地上八具死狀悽慘的屍體一卷。

不知道用了什麼功法,地上空空如也,連血點兒都沒剩下一個,忽然足下一頓,又架起了劍光走了。

走了……

走了?

喬晚和白荊門大眼瞪小眼。

白荊門:“剛剛那是謝行止?”

白荊門震驚得結巴:“謝……謝行止來此所謂何事?”

喬晚搖搖頭。

“走吧。”

她還記得陸闢寒對謝行止似乎很欣賞的。

大師兄欣賞的人,總歸不是菩薩會那邊兒的,興許謝行止只是聽到這兒的動靜過來看一眼。

梁義慶還等著藥呢。

想到這一茬,白荊門也不敢耽擱,和喬晚趕緊往客棧裡趕。

他們子時出去買藥,寅時才回來,尤其回來的時候,喬晚臉上厲鬼面具碎了一半,身上腥臭之味兒沖天。

看傻了屋裡一圈兒的人。

餘三娘愣愣地看著喬晚身上那紅紅白白的一身,“這……這……”

喬晚指了指自己腦門。

餘三娘立馬就明白了,臉色更白,捂著嘴出去吐了。

喬晚把藥一拋,“給他服下。”

服下藥之後,梁義慶臉色漸漸緩和,但神情看上去點兒陰沉,不止梁義慶,吐回來的餘三娘面色也十分難看。

白荊門一愣:“出什麼事兒了?”

姚廣平常話最多,也最活潑,這個時候也沒了多少精神,坐在椅子上嗓音低低的,“凱子被抓了。”

他們三個出去的時候,也都碰上了菩薩會的人。

但和餘三娘、姚廣一起出去的江凱,沒回來。

餘三娘:“凱子被菩薩會的人逮了。他們人太多,我和姚廣實在沒辦法,只能先回來。”

他倆身上都掛了彩,受得傷都不輕。

梁義慶看了眼喬晚,叫餘三娘去翻出自己一件乾淨的舊衣,先給喬晚換上。

梁義慶:“那老白你和陸道友那兒是怎麼回事?”

幾個人面面相覷,瞥見喬晚身上的東西也不敢多問,只好去問白荊門。

白荊門一臉疲憊滄桑。

回想剛剛那一幕,還恍若置身在夢中,再看向喬晚臉色複雜,眼神也複雜。

本來還以為他們之中,陸婉是最弱的那個,沒想到這姑娘是最兇殘的那一個。

兇殘得他都有點兒招架不住。

而喬晚換上了衣服,梳洗乾淨,又坐會了凳子上,脊背挺直,坐得端正有禮。

那體態,沒常年訓練過,根本坐不下來。

白荊門嘆了口氣,簡單地交代了一下剛剛的情況,“我與陸道友路上也碰見了菩薩會的人。”

“陸姑娘全把他們砸死了。”

梁義慶:……

餘三娘遲疑地問:……全砸死了?

白荊門:就是你們想象中那樣。

角落裡,一直端莊矜持坐著,接受眾人敬仰複雜目光洗禮的喬晚忽然出聲。

“不止。”

“我剛剛看見跑了一個。”喬晚臉色陰沉,“我戴了面具,大不了換一個,但老白沒帶,我擔心,菩薩會的人遲早會找上來。”

這話一出,梁義慶等人面色也變了。

“他們看見老白了?”

喬晚:“看見了。”

餘三娘:“那這段時間就讓老白別出門了呢?”

喬晚冷笑:“他們能在這兒橫行霸道這麼久,肯定有點兒其他本事。早晚都能打聽出來。”

梁義慶久久沒出聲兒。

屋裡的人也都默了。

一個險峻的事實瞬間擺在了眼前。

他們,可能捅上了個大麻煩。

崑山春招在即,沒人願意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找麻煩。

但江凱被逮,白荊門和餘三娘他們的臉被人看了。

就算他們不去找麻煩,菩薩會的肯定也會上門來找他們。

“凱子可能在菩薩會的藏寶庫。”姚廣突然出聲。

眾人都看了過去。

姚廣:“我聽說菩薩會根據地,八寶閣下面有個藏寶庫,分了外庫和私庫,兩道關,都有人把守,據說搶來的東西,不論人還是物都堆在裡面。”

梁義慶靠在床上,疲憊的嘆了口氣。

“今天就是為了救我才惹上的這麼一樁麻煩事,這兒事,在下絕不能放著不管。”

“菩薩會也不會管誰跟誰。”梁義慶低聲道,“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們這些人。”

“那老梁你打算怎麼辦?”

“明天,先讓姚廣和幾個弟兄出去打聽打聽訊息,看看菩薩會那邊兒有什麼動靜。”

“大家也別太擔心。”梁義慶道,“那菩薩會不過只是遊仙鎮裡面一個小團體,成不了大氣候,如果他們真要對凱子下手。”

梁義慶眼神一凜,“那我們就先下手為強。”

梁義慶說的也有道理。

菩薩會只是遊仙鎮上的小團體,他們只挑晚上,也只挑那些練氣期的,看上去沒什麼靠山的修士下手。

於是,眾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

這幾天喬晚和白荊門就先別出去了,讓姚廣出去打聽打聽菩薩會兒那兒有什麼動靜。

喬晚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那本《鍛體精要》她還沒看多少,正好借這幾天的功夫翻一翻。

就這樣,平安無事地混過了兩天,到了第三天傍晚的時候,姚廣回來了。

梁義慶這個時候已經能下地,坐在桌邊給他倆倒了杯茶。

“打聽到了什麼?”

“聽說菩薩會的人這月十五,要辦一場拍賣會,把前幾天搶到的法寶給拍出去。”

“到時候藏寶門會開,菩薩會的當家也在。”

梁義慶倒茶的手一頓,和喬晚幾個對視了一眼。

既然要拍賣,那就意味著菩薩會的人要開啟藏寶庫。

只要想辦法拿到私庫的鑰匙,那說不定就能救出江凱。

“那場拍賣會可有什麼入場條件?”

姚廣:“聽說得拿了請帖才能去。不過,我還聽說,到時候會請“一落春”的姑娘去拍賣會上跳舞。”

姚廣手指戳進茶杯裡蘸了點兒茶水,在桌子上化了個圈,“那菩薩會的當家叫譚天驕,聽說是個色中餓鬼,這一落春的姑娘跳完了肯定是要陪睡的。到時候,可以找個人扮成舞娘混進去,想辦法藥暈了他帶出來,我們在外面接應,逼他說出藏寶庫的位置。”

那問題來了。

誰能假扮舞娘混進去。

在座的幾個都是大男人,化形可以,跳舞那就難為人了。

於是,目光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喬晚和餘三娘身上。

“陸道友,三娘,你們誰會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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