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伽嬰, 也不由愕然了一下。

“你說你是喬晚?”

喬晚整張臉都燒了起來。

太……太雞兒羞恥了!!

尤其是修犬狗臉震驚。

自己和自己秀恩愛一時是挺爽的沒錯, 但事後自爆馬甲這也太雞兒羞恥了, 偏偏現在危機關頭,她還必須請求伽嬰的幫忙, 以一個還沒入職的, 下屬的身份。

伽嬰的確是沒想到, 這個略得自己注意和青眼的俊秀少年, 竟然還是喬晚。

在喬晚,伽嬰和修犬, 六目相對間。

頓時有種how old are you的炯炯有神感。

那這豈不是說, 修犬頓時震驚了,喬晚這是在和自己玩自攻自受嗎?!

沒見識過市面的大黃狗大驚失色,人修還能這麼玩?!

但伽嬰是什麼人,愕然了半秒之後,旋即恢復了昔日的平靜, 只將目光放到了喬晚身上,像是在審視。

喬晚披馬甲和自己秀恩愛肯定是有這麼做的理由在裡面。

喬晚:不……還真沒多大理由其實就是一時爽而已orz

如果說放在之前,伽嬰還一定會同意喬晚的請求, 但現在自己和修犬也算是關在這秘境裡的一份子,略一思忖, 乾脆就答應了下來。

萬妖共主皺起眉:“你要我幫你什麼?幫你一刀劈了這秘境。”

喬晚瞬間驚悚:“還能這樣的嗎?”

伽嬰的回答十分謹慎, 也十分霸氣:“或可一試。”

喬晚小心翼翼地問:“那劈了秘境有什麼後果沒?比如秘境裡的弟子能不能跑出來。”

伽嬰眉頭皺得更深了:“無法保證, 但我能將你帶出秘境。”

看喬晚突然沒了動靜, 妖皇伽嬰頓了頓,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這話過於不近人情了點兒,又難得退讓了一步。

“若你有想帶出去的修士,我也能幫你一併捎上。”

喬晚囧囧有神,頓時明白了。

你不能指望只蜜獾去體諒其他人類的死活,陛下的讓步已經是給足了她這個打工妹的面子了。

“不。”喬晚搖頭,“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無需陛下徒手劈秘境。”

“我只希望陛下,到時候能稍微幫點兒小忙。”

秘境外面。

安靜得詭異。

天際黑雲滾滾,風雲變化,驚雷映照在綿延的群山間,像是天公降下憤怒的罪罰。

山雨欲來風滿樓。

天地黯淡無光,不止是因為這盤踞了整片天空的烏雲,還因為那高高站在雲頭上的數萬魔兵,這數萬魔軍,軍容整肅,兵氣擁雲。

馬懷真,妙法尊者,公孫冰姿等一干人等,俱都面色鐵青地看著陣前這騷裡騷氣的男人。

在這半空之中,修真界和魔域兩方人馬呈對峙之勢。

方圓數十裡內,無數生靈聞風逃竄,生怕被這一觸即發的戰火所吞沒。

大軍在後,男人扇面半掩,露出個微笑:“諸位道友,好久不見了。”

梅!康!平!

馬懷真咬緊了牙,險些又爆出了句粗口。

就在剛剛,他們所預料的,最擔心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魔域突然出兵,將方圓之內的山脈團團圍住。

而從秘境裡撤出的散修“君采薇”,突然反手捅了身邊的崑山弟子一刀,提著還在滴血的刀刃,一舉躍上了雲頭,俯瞰著山頭陳兵的魔修,臉上紫色的妖紋令人膽戰心驚。

梅康平,就從著千軍萬馬中閒庭信步地走了出來。

誰能想到,那跟在喬晚身邊的君采薇竟然就是梅康平。

而這仙宮果然就是梅康平和魔域的人在背後搗鬼。

拼死拼活地撤出來這幾個弟子,沒想到反手被人捅了一刀。

被人背叛的感覺不好受。

馬懷真臉色很不好,或者說從來就沒這麼差過,牙關間森森地擠出幾個字。

“喬晚知道嗎?”

要是喬晚知道,依照馬懷真的性格,就算他和喬晚關係再好,他再偏袒這個後輩,也會毫不留情地一刀砍了她。

但好在,梅康平的回答,讓馬懷真捏著扶手的手微微松了點兒。

“你放心。”梅康平道:“我這侄女對所謂的正道一往情深,如今還被我矇在鼓裡。”

妙法尊者淡淡道:“你當真以為,我們各家各派聯合在一起,還對付不了你這點兒魔兵?”

男人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悠悠地笑了出來:“尊者何等英勇,當然不怕這點兒魔兵,在下本來也沒打算就靠這點魔兵能圍死諸位。畢竟,這兒,還有尊者坐鎮呢可不是,尊者一怒,就連在下也不敢攖其鋒芒。”

梅康平語焉不詳,話裡意有所指,公孫冰姿不禁多看了身邊的妙法尊者一眼。

只看到佛者面色冷而僵。

“我這回過來,”梅康平的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掠過,“是和諸位做個交易的。”

“相信諸位也有了心理準備。”

公孫冰姿臉色難看地上前一步:“這秘境果真是你在這裡面搗鬼!”

梅康平絲毫沒動怒,大大方方地應承了下來:“是。”

“不過我這招能成,也得感謝諸位道友不是?”

“如果不是諸位道友貪那幾年壽元,我這漏洞頗多的計劃,也進行不下去。”

這話無疑於是把各家老不死的臉丟在地上,狠狠踩了幾腳。

馬懷真再度捏緊了輪椅扶手,感覺就像是被人憑空狠狠扇了一巴掌,手上青筋暴起。

魔不願意成仙,都是魔了,誰還在乎成個屁的仙。

故而,梅康平他看不上人修。目光從這些神情各異的修士臉上一一掠過,梅康平眼裡微含輕蔑。

“成仙,就是人最大的弱點,為了成仙,諸位道友可以無所不用其極。魔修都知道尚且不能自相殘殺,諸位道友倒是將各位小輩的命推出去來填自己的命,填得心安理得。”

“兩軍對壘,”梅康平緩緩道:“最忌憚就是暴露出自己的弱點,但諸位道友自始至終就把這擺在了明面上,那在下也只能勉為其難地接過這一份大禮了。”

“就是不知道執念如此深重,諸位道友又怎麼成得了仙,怪不得,這幾千年來,修真界,無一人能得道飛昇。”

梅康平每說一句,得知內幕的在場眾人,就覺得臉上被扇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

饒是公孫冰姿也忍不住羞愧地埋下了頭。

就在這時,一道沛然威嚴的佛音,冷不防地乍響,嗓音深遠悠長,一下子就把眾人的心神給拉了回來。

妙法尊者緊繃著臉,面無表情地冷喝道:“說出你的要求。”

“我的要求,尊者應該很清楚。”梅康平將目光放在了不遠處的秘境上,若有所思,“天地大陣,還有一處在崑山,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想著,要如何毀了這處封印,但一直不得其法。”

“現在,機會來了。“梅康平眸色深深,“諸位道友毀去崑山這處封印,我就放秘境裡這些小徒弟出來,各位意下如何。”

馬懷真緊緊盯著他:“如果我們不答應呢。”

梅康平深深地嘆息了一聲:“那修真界的未來就只能葬送於此了。”

“所有人?”馬懷真譏諷道:“包括喬晚?”

梅康平面不改色緩緩微笑:“包括喬晚。”

還沒等馬懷真開口,人群中,突然響起一聲決絕的男聲。

岑家本家長老,岑子塵面色僵硬地走了出來,

“不可!!”

“決不能答應他!!”

四處大陣,如今只剩其二,崑山是重中之重,崑山大陣一毀,到時候梅康平只要再全力進攻下一處……

只要梅康平全力再進攻下一處,這後果,不言而喻!

凡是經歷過幾百年前那場大戰的,紛紛變了臉色。

要是那位跑出來。

岑子塵怒喝道:“難道還要再經歷次生靈塗炭嗎?”

這裡面關著的小輩固然重要,但和這關係到修真界安危的大陣相比,犧牲幾個小輩又算得了什麼?!

岑子塵一開口,其他人如喪考妣。

小輩死了,能再培養一波,但要是,要是這大陣裡面封印著的人跑出來了,大家都得團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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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裡面也不單單全是反對的,也有猶疑不決的。

畢竟秘境裡面,各家掌門長老的徒弟,子孫……全是各門各派的未來啊。

眼下能拿決策的都在外面,而這裡面,只剩下了幾位長老幾位尊者。

於是,在這情況下,眾人不由把目光都聚集在了妙法尊者和馬懷真臉上。

長久的靜默中,妙法終於開了口,臉色很冷,嗓音也冷得像冰碴子。

“比起這個。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梅康平彬彬有禮:“尊者請說。”

“這場局,憑閣下一人之力,我想問的是,在這場局裡,還有誰幫了你。”

還有誰背叛了修真界!

梅康平並不直言,只是看著面前這些心都提起來的各派長老們,很好心情地笑了笑:“幫了我的,是一位很年輕也很優秀的後輩。”

這話一出,剩下來的人更加緊張了。

公孫冰姿和岑子塵都默默捏緊了拳頭,

是誰家的子孫做了這喪盡天良的缺德事兒?!!

但偏偏梅康平又是個惡劣的,目光只在眾人身上遊移,遊移了好幾圈,吊足了胃口,這才微微一笑。

“出來吧。”

“蕭道友。”

話音剛落,人群頓時一陣騷動。

陸臨嘉一愣,蕭道友?是蕭家的叛了?蕭家的哪個?!!

不止他一個,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咬牙切齒地左顧右盼。

就等著這人一走出來,就讓他回不到梅康平身邊。

人群中,響起了一聲微不可察的嘆息,突然從中走出了個雍容華貴的青年,笑意盈盈的。

在場所有人紛紛一震。

這人,竟然是蕭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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