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 九年的時差, 並不是那麼好調整的,尤其對於梨子,瑾瑜教訓我不像一個做媽媽的。

我坐上毛毯上跟女兒玩, 臥室只開了一盞燈,淡藍色的光線柔柔地投在女兒臉上, 她低著頭專注手上的玩具小熊。

“梨子,吃餅乾。”我拿起一塊餅乾在女兒眼前晃。

梨子抬頭, 伸手要接過我手裡的磨牙餅乾。

然後就在她要拿到的時候, 我快速把餅乾藏到背後:“叫媽媽……”

梨子不甩我。

我從背後拿出餅乾,一邊看著她,一邊吃起了磨牙餅乾。

磨牙餅乾味道挺不錯的啊, 吃了一塊, 我繼續第二塊……最後梨子放下她手中的玩具熊,看到她的餅乾全被我解決掉, 二話不說, 張嘴大哭。

“餅餅……”

我故意把空空的袋子在梨子眼前晃,邊晃邊說:“吃光嘍,吃光嘍……”

突然,我整個人被拖起,我像章魚般纏著剛沐浴後的瑾瑜, 對上他皺著的眉頭,我連忙說:“梨子不叫我媽媽。”

“巴巴,餅餅……”又是“哇”的一聲, 梨子訴述我的罪狀,然後繼續她的嚎啕大哭。

瑾瑜頭疼,放下我,然後蹲下身去抱梨子。

小孩子對哭泣有收放自如的本領,前一秒還哭得很盡興的梨子,等瑾瑜抱起她,立馬安靜下來。

大腦突然有絲渾濁,我搖了下頭,總覺得這一幕發生過,哭鬧的孩子,英挺的背影,然後她彎腰抱起孩子,孩子立馬就不哭了。

“爸爸明天就讓媽媽賠給你餅餅好不好?”

見到瑾瑜說“餅餅”,我一陣突然就樂了,然後躺到床上狂笑不止:“餅餅……葉瑾瑜,你能不能正常說話啊。”

瑾瑜也不理我,直接抱著梨子出門了。

我躺在床上琢磨事情,我記得自己有參加過高考,然後卻記不得自己高考有多少分,然後等瑾瑜推門進來,我立馬開口問他。

“我高考幾分?”

瑾瑜被我弄得怔了下,然後吐出一個分數。

“641。”

“你呢?”我本能地問了下。

“忘記了,不過比你高。”瑾瑜說。

“騙人,怎麼會忘記。”想到一種可能,我笑望著瑾瑜,“你會不會高考失誤,比我低吧?”

瑾瑜也笑:“潮歌,距離高考,已經過了九年了,教育局連題型都變了好幾次。”

“哦。”不用提醒我現在已經是20xx年了,雖然有時候還會弄糊塗,我滑進被子裡,然後閉眼睡覺。

過了會,床的另一側有點凹陷進去,是瑾瑜躺進來。

猛地翻起了雞皮疙瘩,自從我醒來後,瑾瑜都是睡在梨子的房間,今天他突然跟我同床,一萬個不自在。

我想起高二有次去我們山間收集蝴蝶標本,因為錯過了最後一班車,就在附近的賓館要了一間房間,不過我們什麼都沒做,第一次同床,我跟瑾瑜分睡兩頭,床不大,瑾瑜躺在另一頭腳是露出來的,然後我壞心眼抓著他的腳在他的腳板上撓癢癢。

睡不著,加上想起這件趣事,我就開口跟瑾瑜說起了這件事。

“瑾瑜,你腳底是不是有三顆黑痣?”

“嗯。”瑾瑜應了我一聲。

“腳踏三星,貴不可言……”我胡謅道。

瑾瑜:“不是七星嗎?”

我想了下:“差不多吧,七星是皇帝命,你要皇帝命做什麼,難不成你想要後宮三千?”

瑾瑜悶笑一聲,然後轉過身,將我摟進懷裡。

“我只要你……”他的下頜抵著我的頭,突然說道。

“肉麻。”我說。

夫妻都應該摟著睡覺的,我慢慢讓自己放輕鬆身子,然後把手放在瑾瑜的腰上,瑾瑜的腰很精細,我捏了下,沒有一絲贅肉。

眼前的人是我老公了,我對自己說,老公跟男朋友不一樣了。

我摸摸瑾瑜這裡,捏捏他那裡,然後來到一個地方,抬眸看他。

“我還沒見過你這東西。”

慢慢的,手上的玩意在我手裡有了變化,期初我還有點害怕,不過一想到瑾瑜已經是我老公,我跟他都已經有梨子了,膽子就大了。

“別玩了,睡覺。”瑾瑜淡淡道把手移開。

我不知道瑾瑜彆扭什麼,不過還是把手移開,然後瑾瑜長手一拉,把我拉進他的懷裡。

“潮歌,你覺得就這樣子好不好?”瑾瑜突然睜眼問我。

“什麼好不好?”我不理解。

瑾瑜:“現在。”

“不好。”我嘆了口氣說,“突然老了九歲,怎麼會好?”

黑暗中,瑾瑜揉了下我的頭髮:“睡吧。”

然而我卻睡意毫無,轉了個身說:“不過我的人生倒發展得挺好,基本上跟以前想得差不多,考上大學,嫁給你,然後生梨子,時間也好的,雖然我覺得二十七歲後再要孩子比較好。”

瑾瑜沒回應我的話,我猜想他應該睡去了,胡亂想了下事情後也閉眼睡覺。

我接到秦白蓮打來的電話,我醒來那段時間,她一直陪著我,後來就回了國,她說她又嫁人了,對方是個教授。

從陳叔叔到這個教授,我也就不再發表看法。

“你們過得開心嗎?”秦白蓮問我。

“開心。”我撓撓頭說,“謝謝你同意讓我嫁給瑾瑜,當初你反對我們交往,我一直覺得你很討厭他呢。”

秦白蓮默了會,然後說:“小歌,我猶豫了很久,當時同意也是因為覺得這樣比較好。”頓了下,“你昏睡這一年,他一直在照顧你。”

我笑:“我眼光挺好的吧?”

秦白蓮在電話那頭嘆氣:“不說了,有空我過來看你,瑞士那地方好吧,等教授退休,我們也搬回來住,住你們隔壁。”

……

掛上電話,我看看自己恢復差不多的腳,問瑾瑜:“我們不回去了嗎?”

瑾瑜在廚房洗水果,我撐著柺杖去廚房找他,倚靠在廚房門口,我問:“我們不回z市了?”瑾瑜頭也不抬一下:“我去年就跟這裡的建築事務所簽了五年的合同。”

我:“……”

瑾瑜塞我一根洗好的青瓜讓我啃,頓了下:“這邊教育也好,梨子以後在這裡上學比國內好。”

我:“我語言不通。”

瑾瑜笑了下:“等你腳好了,你也該充充電了,我給你申請了三家大學,等你腳全好了,自己選一家。”

我:“你不是說我上過大學了嗎?”

瑾瑜:“重讀吧。”

復健兩個月,走路基本上沒有很大的問題,然後這兩個多月的相處裡,梨子也跟我親近了許多,也開始黏我。

母愛是一種很微妙的體會,對以梨子,從最初的震驚,現在每天看著她的成長一點,我開始有為人母的驕傲和喜悅。

週末,瑾瑜在嬰兒房捧著圖卡本教梨子認識水果。

瑾瑜指向卡片上的蘋果圖,念了一遍。

“蘋果……”梨子想了下說,然後似乎知道自己念對了,她抬頭看向我,一副求表揚求肯定的模樣。

“梨子真棒。”我說。

瑾瑜翻了眼,指向芒果圖。

“香蕉……”梨子說。

我笑,搖頭。

梨子頓了下,似乎在猜:“芒果。”

我點頭。

然後是梨,瑾瑜修長的手指指向梨的圖案。

梨子咧嘴笑了下,然後指向自己:“是梨子。”

太可愛了,我從瑾瑜手裡抱過梨子,親親她的臉頰:“梨子真棒。”

晚上,我夢到婆婆來了,然後第二天,婆婆真過來了。

“你說我穿什麼衣服好?”我開啟衣櫥,裡面的衣服多半是新的,我一件件翻著衣服,想要瑾瑜給我意見。

“不用那麼緊張。”瑾瑜過來拉我。

我轉過頭:“這幾年,婆媳關系還好嗎?”

瑾瑜笑了下,沒回答我的問題,然後站起身幫我挑衣服:“如果要挑,就這件吧。”

我看了眼瑾瑜拿出來的米色連衣裙,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下:“心有靈犀,我看中的也是這件。”

婆婆晚上8點下的飛機,因為這時候是梨子的睡覺時間,瑾瑜又不放心交給鍾點工,就不讓我去接機。

大概十多點,瑾瑜回來,我輕手輕腳地從嬰兒房出來。

瑾瑜一個人回來,我往門口探了眼。

“媽呢?”

瑾瑜過來摟我:“住酒店,比較方便。”無意間,瑾瑜看了眼廚房,親親我的額頭問,“準備了宵夜?”

我有點悶悶不樂,不過又不想讓瑾瑜看出我的情緒,低著頭說:“我怕你媽下機後會餓,所以燒了宵夜。”

“真是個好媳婦。”瑾瑜讚揚我說,然後又親親我的嘴,由淺入深,最後將我抵在牆上。

“瑾瑜,你媽是不是不喜歡我?”我推開瑾瑜,問。

“世上每個婆婆都不喜歡媳婦,因為搶了她們的兒子。”瑾瑜笑著說,然後將我抱起來,回到臥室,“明天我們一起陪她去買些東西。”

第二天,我跟著瑾瑜去酒店接婆婆,一路上,瑾瑜牽著我溼漉漉的手,取笑我是膽小鬼。

來到酒店門口,瑾瑜敲門。

過了會,門開啟。

“媽。”瑾瑜叫。

“媽……”我跟著瑾瑜叫。

婆婆點了下頭,臉上沒有太多表情,這跟記憶中我對瑾瑜媽的印象不同,我記得第一次使用衛生棉還是在媽媽的指導下。

逛班霍夫大街,各類鞋店、皮毛、名錶店,婆婆下手絕對不手軟,瑾瑜在後面負責刷卡,也不皺下眉頭,對於一路上婆婆看中的珠寶首飾,他也會問我喜不喜歡,如果他認為好的,就讓店長包兩份。

我的消費水準還停留在高中時代,所以對於瑾瑜媽媽這樣的逛街手法,我屬於沒有見過世面的那種,她問我哪個牌子好的時候,我基本上也給不了意見,最多在顏色款式上說說自己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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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蘇黎世湖畔的布林克利廣場上的飯店用餐,瑾瑜給我們介紹這裡的美食,然後由他點餐。

“決定留在這裡了嗎?”食物還沒有來,婆婆開口問瑾瑜。

瑾瑜抬頭:“當初已經說好了不是嗎?”

婆婆不再說什麼,然後等食物上來,她問我:“……你女兒還好吧?”

我:“挺好的。”你女兒,看來婆婆不止不喜歡我,連帶梨子一起了。

飯後,我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然後聽到婆婆對瑾瑜說。

“從小到大對於你要做的決定,我跟你父親從來沒有反對過,對於這件事我們也阻止不了你,但是小瑜,葉家就你一個孩子,你總得要個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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