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元宏遠看到顧遠徹這樣囂張的態度, 眼睛一眯,拳頭攥得更加緊了。

奚盼眼看著面前兩個男人之間快要打起來的態勢,連忙攔住:“你們別鬧了,行嗎?”

元宏遠壓住內心的情緒, 看向奚盼:

“盼盼,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可以嗎?”

他語氣帶上了疲憊和無奈。

奚盼斂睫, 最後點了點頭,看向身旁的顧遠徹:“你回去吧。”

男人臉色很沉:“我不放心。”

她默了會兒, 仰頭看向他:“我希望你能尊重我。”

打開門, 奚盼往裡走了一步, 轉身道:“進來吧。”

元宏遠跟著她走進公寓,奚盼給他倒了一杯水, “你不是今晚的飛機嗎?”

“我提前回來了, 昨晚就來找你了,可是你不在家, 電話也沒接。”

“我沒看到你的電話……”

奚盼去翻手機,才知道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漏看了。

站在她面前, 元宏遠再度回想起她從顧遠徹車上下來的模樣,心底泛苦:“昨天晚上——”

“你覺得昨晚我們發生了什麼嗎?”

“我知道可能什麼都沒有, 可我還是不舒服。”

奚盼把昨晚發生的一切都和他說了, “我和顧遠徹之間,不是你想象的,也不是你母親所猜測的那種關係。”

元宏遠垂眸, “那天吃飯的事,我和你道歉。我母親確實是一個很強勢的人,她企圖安排所有人的人生,我也不曉得她會親自找上你。只是你……為什麼不能體諒她作為長輩呢?其實她也是為了我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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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盼有一刻覺得很荒唐。

“你認為你母親說的是對的嗎?”

“不是,我支援你有你自己的事業,我不會讓你放棄你的事業。”

“人的尊重是相互的,我知道她打著關心我的名號過來見我,不過是為了視察我這個被你追求的人符不符合她的要求。”

他嘆氣,“我母親向來這樣,我也沒有辦法。”

廚房燒水的聲音終於停了。

她走了過去,給杯子續上熱水。

男人的聲音在背後再度響起:“奚盼,我很支援你從事你的設計師工作,但是——”

“我們換個公司吧,或者建立個獨立的工作室,搞獨立設計,放心你不用擔心資金的問題,我們家都會解決。”

奚盼怔住,轉頭看他。

元宏遠道:“這也是我母親的意思,我說服她了。”

奚盼扯起嘴角一笑:“這就是你的最終目的?”

他皺眉:“奚盼,我是為你考慮。你和……顧遠徹一起共事,只會讓你們之間牽扯不清,他也會一直來煩惱你。遠離了他,不正是你想要的嗎?而且——你真當我不會不開心嗎?看著你和他每天共處一室,我是個男人,不可能沒有佔有慾的。”

顧遠徹在他們之間,就像個□□,他終日惴惴不安,生怕奚盼被他搶去。

“元宏遠,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只是答應會嘗試去接受你,並不代表我就是你的女朋友了、你可以為我規劃一切,你和你母親有什麼區別?”

她真的感到心涼。

元宏遠走近,步步緊逼,腦中也沒了理智:“你就那麼放棄不了尋致的工作?他給你多少年薪以後嫁到元家還怕沒有麼?你覺得換做是哪個男人能容忍你和前任有這樣的關係?”

奚盼靜靜地看向眼前的男人,終於出聲:“說夠了嗎?”

“奚盼,我的意思只是那樣……”

“在你心裡我和顧遠徹早就不乾不淨,你不在的這一週,我和他什麼都發生了吧?”

他沉默了。

的確,他一早就在吃醋,只是他壓在心底,沒有表達,一下子爆發出來,就如同烈火般。

奚盼被氣笑地搖了搖頭,“你的話真的給我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能嫁進你們元家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榮幸了。”

奚盼摩挲著手裡的水杯,落針可聞的廚房內,直到良久後,才響起女人的聲音——

“我覺得,我們可能真的不太合適。我嘗試接受過你,但事實證明,我們有太多的地方不合。你累我也累。”

元宏遠怔然,“你這是在拒絕我嗎?”

“對不起。很感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我覺得我們……還是更適合做朋友。”

元宏遠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我這些天所做的一切,就一點沒有打動你嗎?就因為這個,你打算全盤否定我的一切?”

“不單單是因為這件事,可能是這件事讓我看清一些本質的事情吧。”奚盼把杯子放在料理臺上,沒有看他,“我現在想一個人待一會兒,請你離開吧。”

男人握緊拳頭,心涼如水:“行。”

他摔門而出,奚盼仰頭看向頭頂的羽毛吊燈,長嘆一聲。

元宏遠走到樓下,發現顧遠徹倚在車前,沒有離開。

後者看向他,而後立直身子,朝他走去。

元宏遠眼底劃過一絲狼狽,卻還是惡狠狠地看向比自己高一小截的男人:“恭喜你,顧先生,一切如你所願。”

顧遠徹聞言,唇角輕佻起,“元先生,可不是我讓你的母親來找盼盼的。”

“即使不是我,也不會是你。”

元宏遠一字一字道。

顧遠徹玩著手裡的打火機,淡淡掀起眼皮,是勝利者的姿態。

“可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午後,奚盼和申杉月坐在沙發上聊天。

“然後呢然後呢?最後他怎麼說!”申杉月把剝好的松子扔進嘴裡,看著奚盼,滿眼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奚盼腦袋歪靠在抱枕上,“還能怎麼樣?後來就離開了唄。”

“哎我就知道你們倆沒戲,你喜歡什麼樣的我看不出來嗎?不來電就死活不來電。”申杉月把松子往她嘴裡一塞,“不過我也不喜歡那個元宏遠和他媽媽那個強勢的態度,我覺得你要真嫁過去,除非事事都聽婆婆的,否則日子一點都不好過。”

“這麼一想我媽還挺好的。”賈菡梅雖然在她擇偶這件事上花樣百出,但是從小到大,很多事還是很尊重她的意見。

奚盼莞爾:“其實我對他可能從來沒有來過電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老了,都碰不到愛情了。”

“瞎說啥啊,”申杉月賊眉鼠眼一笑,“要不要考慮一下小顧?”

奚盼一個抱枕砸過去,打得她嗷嗷叫,“幹嘛!顧遠徹在你心裡就這麼不待見啊!我這不是和你當了這麼多年閨蜜,就看你對顧遠徹才有那種少女春心萌動的感覺嗎?”

“那是年少無知。”

“呵呵。”申杉月不再提奚盼不愛聽的,轉移話題:“我下週三年會,你什麼時候?”

“週四吧。”

“哎馬上就要放假了哦,今年的寒假我打算出去度假,沒有男朋友這年更要過得喜慶。”

奚盼點點頭,想到如果放假了也挺好,不僅解放了,還不用見到某些人了。

週一,也是年前的最後一個週一,奚盼來到公司。

今天她來的比較早,所以此時樓層裡還沒多少人,有來的員工都匯到茶水間開八卦早會了。

奚盼坐在位子上準備著今天的工作,過了會兒就看到裴南走了過來,手裡提著奚盼眼熟的保溫袋。

奚盼終於撞到來送早餐的人了。而裴南也意外今天這麼早會看到她。

把早餐放到她桌面,裴南也不藏著掖著,大方微笑:

“奚小姐,顧總讓我給您帶的早餐。”

“……”奚盼道,“你拿回去,就說我已經吃過了。”

“奚小姐,你這樣我不好交差……”

“我真的不要,你拿走。”

裴南:我真的好難。

最後裴南還是回到了樓上,敲開總裁辦公室的門。

男人揹著金燦燦升起的日光坐在落地窗前,裴南迎著光走過去,到他面前:“顧總……”

顧遠徹看到他手裡提的早餐,眉頭一蹙,就聽到他解釋:“剛才我在樓下看到奚小姐了。”

顧遠徹心裡一咯噔。

“她說什麼了。”

“奚小姐沒說什麼,只是讓我把早餐拿上來。”

男人的臉黑了,薄唇抿成了一條線:

“她都拒絕了元宏遠,為什麼還不接受我的早餐?”

面對顧總這一靈魂拷問,裴南也陷入了呆滯,好半晌安慰道:“顧總……我覺得奚盼小姐可能還沒想清楚,不過您的希望肯定又大了。”

顧遠徹按住眉心,陷入了沉思。

時間很快就到了週四的年會。這次年會的舉辦地點是在林城的一個大莊園,規模很大,因為是新總上任的第一年年會,因此比往年舉辦的都要隆重。

下午,奚盼和同事到了現場,簽完到,她們走進現場,找到位置坐下。

時間到了,就進入開場舞和開場白,過了會兒就輪到顧遠徹上臺發言。

當他邁開步伐走向舞臺中央,燈光和全場的目光打在身形頎長的男人身上,顧遠徹看過去比平時都要更高高在上,矜貴清冷,當真是身價上億,令萬千女人垂涎的男人。

奚盼的耳邊適時響起女員工的花痴的議論聲,只愣了一瞬,心就平靜如水。

顧遠徹回顧了過去一年尋致的取得的成就以及突破,尋致的時裝部依然是公司的中堅力量,掏空許多女人的錢包,也成為時尚和奢華的代名詞。

而婚紗設計領域雖然今年才進軍,但卻被顧遠徹提及並加以表揚,“我很喜歡尋致的婚紗,並且有信心帶領尋致做得更好。”

這句話讓婚紗設計部的員工們都聽了特別暖心。

他報告完畢,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接下去是業績總結和優秀員工表彰環節,歡歌勁舞以及全部的環節結束後,大家就可以正式移步宴會廳,共享晚宴。

顧遠徹只出現了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總裁不在,大家自然玩得更嗨。

奚盼一襲棕色小香風,高挑清冷的她吸引了許多現場單身男士的目光,可是每個前來搭訕的人都被她悉數婉拒。

大家鬧著笑著,她只是坐在位上笑著,偶爾捧捧場地鼓掌,低調的完全不出風頭。

過了會兒晚宴到了收尾,她正打算離開,申杉月的電話進來,她起身走到外面安靜的地方去接。

“你在開年會呢?”

“嗯,怎麼了?”

“沒,我媽讓你小年來我家吃飯,非得催我現在就邀請你。”

奚盼笑了,“行啊,幫我謝謝阿姨。”

“謝啥,她可樂意見到你,恨不得過年我不用回來,換你回來就行。”

外頭的冷風忽而吹起,奚盼抱住了雙臂,對電話那頭說:“不說了,等我回家再說。”

“嗯,你去忙吧。”

奚盼掛了電話,轉身就看到裴南朝她走來,她心裡咯噔一下,就見他站定在她面前,微笑道:“奚小姐,請您跟我走一趟,顧總找您。”

又找她。

果然啊,裴南出現,準不是什麼好事。

奚盼也不知道顧遠徹又出了什麼么蛾子,只能跟他走去,誰知裴南把她帶到了山莊門口,就看到男人的邁巴赫停在外頭。

裴南幫她拉開車門,做了個“請”的姿勢,她發懵地上車,就看到顧遠徹已經坐在後座了。

她一上車,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他領帶扯到一旁,眸色深重,看樣子像是醉了。

“顧遠徹,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男人轉眸看她,嗓音低沉:“送你回去。”

“??”

“不用,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他睜開眼,對司機道:“開車。”

奚盼:“……”

他執意要把她送回家,奚盼最後也接受了現實,在路上,她沒出聲,他也很安靜。

奚盼覺得他醉了,又懷著很重的心事。

只是她和他之間關係微妙,她也問不出口。

到了家門口,她轉頭朝他禮貌微笑:“我上去了,你回去早點休息。”

她轉身欲走,手卻突然被他握住。

男人沙啞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我還是想問你這個問題——”

“你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和我在一起嗎?”

她呆住,想抽回手,“顧遠徹,你喝醉了。”

他抬手掰正她的身子,身子傾覆而上,熾熱的目光注視著她,“我沒喝醉。我真的……改變了很多,你能不能回頭看看我?”

他看著她,等待她的回答。

然而良久的緘默後,她垂下眸,輕搖頭:“對不起。”

男人心沉了下去。

“……為什麼。”

奚盼淡聲言:“還需要理由麼,理由就是我不喜歡你。”

顧遠徹聲音低得像是很委屈:

“可你都給了元宏遠機會,為什麼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你明明都拒絕了他。”

他的喜歡,難道還比不上元宏遠嗎?

奚盼無奈:

“難道天底下就你們兩個男人了嗎?我非得在你們之間二選一?我就算不和元宏遠在一起,為什麼就要和你在一起?”

顧遠徹聞言,眼裡的熾熱的火焰如同被水澆滅一般,他垂著眸,半晌低聲說了句:

“這不公平。”

為什麼元宏遠好歹有靠近她的機會,他只有被推開的份。

奚盼覺得他真的喝醉了,否則現在在她面前一臉委屈的樣子是怎麼一回事。

她抽回手,別開臉,就聽到他再次出聲:“就不能再試試看嗎?”

“六年前我試過了,我沒見過哪個人兩次都往火海裡跳的。”

她推開車門下了車。

昏暗的房間裡,窗簾緊閉著,光線悄悄從縫隙中鑽進來。

黑色大床上,躺著的男人動了動指尖。

過了會兒,顧遠徹睜開眼,看著頭頂的天花板,頭顱中彷彿有電鑽在往裡打,隱隱發疼。

他坐直身子。

顧洛星端著溫水敲門走進房間的時候,就看到男人按著眉心,看過去很疲憊。

“哥,你終於醒了啊,昨晚你可累死我了,把你從唐象會所帶回來。”

顧遠徹抬頭看他。

“你在亂說什麼。”

“不會吧,宿醉了真的忘了?”

十個小時前,顧洛星接到裴南的電話,說他哥在一個人唐象喝酒,喝得很猛,當時顧洛星找他有事,瘋狂打了幾通電話都無人接聽,得知他哥在唐象,他第一時間就趕過去了。

果然顧洛星一來就看到顧遠徹一個平時那麼懂得節制、喝酒都保持分寸的男人,喝得眼神都混沌飄忽了。

他哥酒量向來很好,喝成這樣定是出了什麼事。

顧洛星心裡一沉,在他旁邊坐下,“哥,發生什麼事了。”

顧遠徹轉頭睨他,只扔給他兩字:“回去。”

“是不是公司的問題?欠債了……還是破產了?”

“……”

“難道是什麼專案黃了?虧了幾個億?幾十個億?”

“……”

顧洛星著急,“哥,有什麼事家裡人都替你扛著啊!錢沒有了還可以再賺,但是不能把身體搞垮了啊!”

裴南在一旁扛著,連忙攔住了顧洛星:“小少爺,和公司無關。”

“那是因為什麼?”

裴南看向喝醉的男人,最後還是說出了真相:“和……奚盼小姐有關。”

顧洛星愣住了。

“果然……又是她。”

從小到大,他看到他哥為數不多的幾次情緒失控,都和這個女人有關。

最開始是他哥高考畢業那段時間。

幾乎整個暑假,他都沒離開家,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沒事都不會出來,大家都不知道他出了什麼事。後來,顧洛星竟然看到他會抽菸了,酗酒也是那時候開始的。

最讓他印象深刻的那次,是在深夜。他在樓上睡覺,就聽到樓下傳來聲響,他以為進賊了,下樓一看,料理臺上擺了很多黃桃,切片的、沒削的,地上全是罐子摔碎的玻璃碎片,顧遠徹坐在地上,垂著眼一動不動,整個人看過去滿了頹廢和絕望。

他這副模樣外人從未見過,就連顧洛星也不敢在他面前過問原因。

後來他從闕渺那邊聽到了原因。

他開始明白,奚盼是顧遠徹的禁忌。

像是護在心底最裡的那一層,如被堅硬的蚌殼保護著的蚌肉,就連別人觸碰也都觸碰不得。

顧洛星嘆了聲氣,“哥,你上次不是追去騫嶺找奚盼了嗎?你沒把她追回來嗎?”

男人低著頭,半晌才有了動靜:

“追不回來了。”

她不會再喜歡他了。

顧洛星見此,心也跟著揪了起來,“怎麼會追不回來了呢?高中的時候不是她追你的嗎?”

難道“當初你對我愛搭不理,如今我讓你高攀不起”這話是真的?

他看向裴南:“裴南哥!你說說,奚盼是那樣難追的人嗎?她真的一點都不帶搭理我哥?!”

裴南:“嗯。”

“……”顧洛星語塞,“怎、怎麼可能呢?我哥這麼優秀的人追誰誰不答應啊?他不用追就有女生送上門!一個奚盼怎麼了,就是十個奚盼都要乖乖到我哥懷裡!”

顧遠徹把酒杯“砰”的一聲扣在桌上,“滾。”

“……哥哥哥你消消火。”

顧洛星還真沒想到他哥一個看過去那麼清冷高傲的男人竟然是個痴情種。

他思考許久,最後長氣一呼,而後拍著顧遠徹的肩膀,胸有成竹道:“哥,我幫你追!在談戀愛方面我保證比你有經驗多了,絕對能讓奚盼回頭。”

……

“所以昨晚最後你就答應讓我幫你追回奚盼了啊。”顧洛星噼裡啪啦說了一大段,顧遠徹聽得頭疼欲裂,眉心蹙得更緊:“我沒答應過,出去。”

“哥,你怎麼能出爾反爾呢。而且現在奚盼還是不願意和你複合,為什麼不能讓我幫幫你?”

“不需要。”顧遠徹下了床,走去浴室。

“哥!我是認真的!追女孩子是門大學問,以你對待愛情淺薄的經驗是絕對不夠的,讓我做你的軍師,我保證你能事倍功半!”

他追到浴室門口,顧遠徹轉頭看他,眸光極冷。

彷彿在說【你再不滾後果自負】。

顧洛星雙手合十:

“哥,給我三分鐘的時間,我來闡述我的觀點。”

週六是小年,早晨奚盼去到申杉月家裡,原本是申杉月去接她,但是她說家裡臨時來了客人。

奚盼到她家的時候,就看到她正在給一個年輕姑娘指導畫畫。

“對啊,這裡的明暗對比要強烈一些,色調不用太亮……”

申杉月大學的時候主修的是油畫,當時就是學院裡的學霸,誰知畢業後也去時裝界混了。

年輕姑娘點點頭,仔細聆聽她的建議。

看到奚盼,申杉月莞爾一笑:“你來了啊,來來來我介紹一下,這是我一小表妹,尚未央。未央,這位就是我經常和你提起的,奚盼姐。”

女孩扎著馬尾,臉蛋白皙小巧,笑得明眸皓齒,朝奚盼揮手:“奚盼姐好~”

“嗯。”奚盼走到她們身後,“你竟然讓多年不動筆的申杉月輔導你啊?”

“去你的,我寶刀未老好不好!”

尚未央笑著點頭,“表姐好厲害,這副作品我要拿去參賽的,今天剛好過來吃飯,就拿過來給她看看。”

申杉月拍著尚未央肩膀,“我妹非常優秀,青出於藍勝於藍。”

過了會兒,申母就過來把申杉月叫走,房間裡只留下奚盼和尚未央兩人,兩人閒聊著,得知奚盼是名婚紗設計師,尚未央眼前一亮:“奚盼姐你也太厲害了吧,設計婚紗,感覺好夢幻,婚紗應該是女孩子一輩子最重視的一套服裝了。”

“對啊,設計婚紗還是挺有趣的。那你以後想做什麼?你快畢業了嗎?”

“明年大四,我想畢業後當個畫家……”

她說著,口袋裡的手機響起,她看到上面的名字,眉頭一皺,站起身來:“盼盼姐,你等等我去接個電話。”

“好。”

她離開後,申杉月回來,“未央人呢?”

“去陽臺接電話了。”

“我家這系花表妹,學校好多人追,也不知道談戀愛了沒。”

“你倒是操心起別人的事了?怎麼不擔心擔心你自己。”

“壞奚盼又戳我痛處!!”申杉月去捏奚盼的臉,“欺負我單身是不是?”

“哪敢啊?我這不也是單身。”

“你那可是放著什麼總什麼少不要,我們不一樣。”

“你想要通通讓給你?”

“切。不廢話了去吃飯,今天有你愛吃的芋泥八寶飯……”

中午吃完飯,奚盼又在申杉月家待了會兒,下午三點多就回去了。

誰知回到樓下,她就看到熟悉的邁巴赫停在樓下。

不會吧……這人又來?!

她走過去,發現車裡沒有人,她頭疼——顧遠徹不會去樓上等著了吧?

奚盼進了電梯,出來的時候下意識往自己家門口看去,發現沒人,而後耳邊就響起嘈雜的聲音——

“這個櫃子搬這邊來!”

“這三個箱子先搬進去。”

“這箱東西一定要輕拿輕放!弄壞了顧總要找你們麻煩的……”

奚盼轉頭就看到對門原本空著的公寓大門敞開,有幾個穿著橙色衣服的搬家工人往裡搬著東西,而站在門口喊話的人,正是裴南。

裴南看到奚盼,立刻走上前,微笑道:“奚小姐,下午好。”

奚盼頭腦有一瞬間的恍惚:“你、你們這是在幹嘛?!”

她話落間,就看到熟悉的男人身影出現在門口。

“我搬過來了,以後住在你對面。”

他走到她面前,語氣平淡,彷彿前幾天那晚的事沒有發生。

她擰眉:“對面?你好端端的不是有公寓嗎?”他所住的,黃金地段,交通便捷,設施齊全,比她這好多多多了!

“我嫌原來的公寓太大,想搬來一個小的,有問題?”

他用再正常不過的語調解釋著,彷彿她才是大驚小怪的那一個。

奚盼瞪他:“我看你是故意的。”

“你那晚的話不是說的很清楚了,我也知道了。”

奚盼:??那你不是應該離我遠一點嗎?

“你也沒權利規定我不能住在這吧?”他看著她不爽的小表情,心頭發癢,恨不得上手捏一捏。

她緩了下,抬眸微笑道:“那行,祝顧總在這住的愉快,再見。”

她轉身走回自己的公寓。

顧遠徹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想起了顧洛星說的第一個辦法——

“瘋狂刷存在感。兩個人能不能走在一起,最關鍵是看對方在你心中的存在感有多少,這個時候如果你被奚盼拒絕了就遠離她,她會開始思念你嗎?no!她會順其自然忘了你。你該做的就是更加頻繁的出現在她面前,搬到她對面,讓她每天都看到你!”

顧遠徹看向裴南:“等會兒就讓他過來吧。”

“是。”

奚盼回到家裡,煩躁地喝了一杯水壓壓驚。

她從前怎麼沒有發現顧遠徹這麼煩?他當初要是這樣,她還需要追的那麼費力嗎?

她氣悶了一會兒,放下水杯,走回了臥室,倒頭上床。

以前有煩心事的時候,她就喜歡睡覺,強迫自己睡上一覺,醒來心態就會平穩許多。

她這麼一睡,也把太陽睡下了山。

醒來時,已經六點多了,她肚子咕咕開始叫,於是爬下床去洗了把臉,燒了壺水。

走去廚房,她開啟頭頂的燈,去冰箱裡尋覓食物。

裡頭還有母上大人前段時間送來的餃子,煮煮就夠了。

她倚在料理臺前玩手機,突然聽到門鈴響起,她走過去竟然在貓眼裡看到一個女人站在門口。

奚盼打開門,這才看清她的模樣——

對方穿著性感的黑色臀包裙,梳著大波浪,胸前風光旖旎,妖嬈又嫵媚。

女人朝奚盼淡淡一笑:“你好,打擾你了。”

奚盼一臉懵,就看到她指了指對門顧遠徹的公寓,嬌滴滴道:“我去我朋友家玩,想給他做飯,可是發現沒有番茄醬和胡椒粉了,能向你藉藉嗎?”

奚盼愣了下,大方點點頭:“你在這等等。”

“好呀。”

奚盼去給她拿了兩包新的,女人笑得道謝,扭著腰肢走回了顧遠徹公寓。

奚盼關上門,回去看鍋裡的餃子,誰知過了一會兒,門鈴聲再次響起。

她無奈地走去開門,女人巧笑倩兮,右手拿著個碗:“實在不好意思,我突然發現沒有耗油了,我可以裝一點嗎……”

奚盼:你這啥都沒有做什麼飯。

“你跟我進來拿吧。”

女人跟她走了進去,前者抿抿唇,隨意道:“小姐姐,就你一個人住在這呀?”

“嗯。”

“今天是小年,你一個人不孤單嗎?要不然和我們一起過年吧?顧少說,他認識你。”女人站在料理臺前道。

奚盼背對著她搖頭:“我就不打擾你們的好興致了。”

女人也只是客氣沒再說話,小聲嘀咕了句:“也是,顧少不喜歡不熟的人同桌吃飯……”

奚盼把裝好的耗油還給她。

女人出了門,走回對面的公寓,一進門,沙發上的顧洛星立刻發問:“怎麼樣怎麼樣?奚盼什麼反應?她看到你是不是臉色都黑了?”

“呃……我沒怎麼看出來,但是也沒特別高興。”

女人回憶了下,道。

顧洛星笑著拍了拍顧遠徹的肩膀:“哥,這招奏效了,奚盼絕對吃醋了,不過她肯定要忍,所以沒表現出來。”

這就是顧洛星說的第二步——

“讓奚盼吃醋,從而意識到你對於她的重要性。是不是真愛,來個情敵便知,奚盼高中就是個小醋罈子,你和別的女生一走近她就會不爽,如今你就是情景再現的刺激她,讓她對你欲罷不能。”

話落間,他們這邊的門鈴聲響起,顧洛星去門口看了眼,而後衝回來壓低聲音:“哥,是奚盼!她果然主動來找你了!我就說我的招沒錯!”

顧遠徹聞言,眼底浮現極淺的笑意。

他起身走去門口,開了門,就看到她紅著眼,咬唇控訴:“顧遠徹,你就是這麼快就找新歡對嗎?原來在你心裡,我就這麼不重要。”

男人擦去她的眼淚,拉到懷裡哄:“怎麼哭了?”

“我不要理你了!我吃醋了!”

她嚶嚶嚶地哭。

顧遠徹從想象回到現實,他壓下嘴角的笑意,開了門,奚盼站在面前,面無表情看著他。

他還未開口,就看到她遞過來的手機:“你朋友落在我家的。”

她反應似乎很正常。

看樣子比以前會偽裝了。

顧遠徹接過手機,“還有別的事麼?”

“沒了。”她說罷轉身就走。

等等,怎麼和想象中的劇本不一樣?!

奚盼往回走,就聽到身後響起腳步聲,到自己家門前,她轉頭看向追上來的顧遠徹:“還有事?”

男人輕咳了聲,淡聲問:“來我家吃小年夜飯?反正……我們人不多。”

“不了,我自己煮了東西了。”

她往裡走,手腕就被握住,他嗓音微啞:“你吃醋了?”

奚盼:???

“剛才那個女生是顧洛星朋友,他們等會兒就走,我準備了火鍋,和你上次買的都一樣,只有我們倆。”

他還是繃不住了。

全部抖出來了。

“…………”

奚盼有那麼一瞬間,真的以為自己幻聽了。

她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搭在門把上,好整以暇看著他:“顧遠徹你多大的人了,幼不幼稚?”

顧遠徹:“……”

“我吃餃子,別來煩我。”

說完,她“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作者有話要說:  奚盼:我吃個屁的醋,莫挨老子

顧遠徹:嚶嚶嚶

今天盼盼雙殺——

狗男人:我以為我打敗了元宏遠,實際上我踏馬連參賽資格都沒有

紅包繼續~今天這更新的字數你們捨得不誇我嗎?多少字去看看!我今天接近萬更,我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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