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想要拍電視劇嗎？想要拍電影嗎？這可以算是丹曾經夢寐以求的問題了, 要不然他也不會在盧瑟邀請他去萊克斯集團詳談超人系列電影電視劇的時候, 頂著內心的恐懼強迫自己去了。
但現在, 和拍電視劇、電影比起來——
“舞臺劇的效率更快吧？而且……還有那麼多隕落的超英，如果拍電影電視劇的話, 會耽誤很長時間的。”丹不假思索地做出了決定。
蝙蝠俠深深看了一眼丹：“……你是韋恩娛樂簽約的第一個, 也是唯一一個演員。你的未來, 我必須負責。”蝙蝠俠的聲音低沉沙啞, 像是沙礫摩擦，“韋恩集團從前從未涉足過娛樂行業。這一塊領域我不太熟悉, 但我會讓提姆和迪克儘快為你進行合適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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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俠微微頷首，示意了一下丹手裡捧著的檔案和筆記本：“資料都在這裡。會議室不會有人來, 我就在外面。”
丹呆呆地捧著一大堆東西，和蝙蝠俠對視了十來秒，直到黑暗騎士那雙深邃鋼藍色的眸子裡帶出了詢問的神色，才反應過來, 抱著滿懷的東西紅著臉一頭扎進了小會議室裡。
會議室的門被丹慌亂關上, 密封隔音的房間沒有窗戶，不開燈的時候漆黑一片。
丹腿軟地靠在門上，在黑暗中努力平息自己狂跳的心跳, 把臉埋進涼冰冰的資料和筆記本上想要物理降溫。好不容易冷靜了一點——
“咚咚。”
蝙蝠俠在門上叩了叩，低啞的聲音隔著門傳進來：“會議室有暖氣。”
——糟了，糟糕透了。
丹又一次拼命把自己的臉緊貼在筆記本上，只覺方才那兩聲沉穩的叩擊，就像是直接穿過了門板, 叩在了他身上、叩在了他心裡。
大約是沒聽到迴音，有些疑慮，蝙蝠俠又扣了扣門：“丹？”
這聲音如此之近，丹幾乎能感覺到自己與蝙蝠俠之間此時只隔著一扇門。
丹像是被燙到似的猛地跳了起來，兔子一樣受驚地躥離了門板：“知……知道了！”
“資……資料，資料。”丹抹黑在會議室裡胡亂摸索了一陣懷裡的資料，才想起來還沒開燈。尷尬地把燈開啟，耳根滾燙了好一會，才沉下心思，認認真真地翻閱蝙蝠俠拿給自己的資料。
三位超英里，現有記錄的資料最少的就是海王。記錄裡只有少有的幾次和正義聯盟共同行動的記錄，以及海王平時在陸地上生活時的基本資料。丹沉吟了一會，暫且把這份最薄的檔案放下。
他不確定自己在不甚了解海王的情況下，能不能把海王復活，很大可能上會因為演繹的不到位而出差錯。如果只是從三頭身變成二頭身——或者是拇指大小那倒還好，但如果他演得太不相似了，海王縮得比綠豆還小呢？
同樣的理由，丹也放下了鋼骨的檔案。這次倒不是因為檔案記錄太少了，而是因為太多……而且丹絕大部分都看不懂。
丹滿臉呆逼地放下鋼骨基本都是由程式碼構成的檔案，深感自己才疏學淺。
三位超英，兩位都沒有把握，丹只能把最後的期望放在了閃電俠身上。
比起海王和鋼骨這兩位並不經常露面、也沒有屬於自己的陸地城市的超英，閃電俠的平易近人程度就高多了。他基本和紐約皇后區的那位好鄰居蜘蛛俠一樣，時常在自己的城市裡幫助市民，時不時還會跑去屬於綠箭俠的城市斯塔靈熱心地幫個忙，一聽就是個非常開朗熱情的年輕超英。
帶著期待和好奇，丹翻開了閃電俠的檔案，臉上的笑容在閱讀到第一頁中段就慢慢消退了。
原本還有些隨意地坐姿不由自主地變得端正莊肅起來，臉上輕鬆的神情也被心疼和揪心替代。
這本檔案與其說是閃電俠的資料，倒不如說是閃電俠的自白——或者是懺悔錄。和鋼骨、海王檔案的客觀冷靜描述全然不同，閃電俠的檔案是敘述式的，除了大型事件的資料，其他都是第一人稱，顯然是閃電俠在經歷了這些事件以後，自己拿起筆寫下的。
“……我一直想證明我的父親的清白，將他從監獄中救出來。我知道母親死的那晚我看到了什麼——殺死我母親的並不是我的父親，而是那道閃電。那是我的執念，也是我創造的所有奇蹟和悲劇的開始。”
檔案——或者說自白，以一種懺悔的語氣詳細記錄了閃電俠如何從巴里·艾倫成為閃電俠、如何在威爾斯博士的指導下衝破極限，卻在最後得知自己信任的威爾斯博士就是逆閃電的、如何在證明了父親的清白後又因為痛苦於親眼看著母親的死亡而改變了過去創造出一個又一個閃點世界。
可惜的是，回到過去改變事件，並不代表著就會擁有美好的未來。每一次的改變，就意味著一個新的代價需要被支付，有時候是友情，有時候是愛情，有時候是生命。
他越是拼命想要彌補自己的錯誤，就越是犯下更大的過錯。
“……我總在痛苦中犯錯，又在犯錯中痛苦。一個錯誤的閃點世界出現，就已經預兆著另一個錯誤的起源開始。我愛的每一個人都會在某個時刻離我而去；世上所有破碎的心都依然在跳動。我的在跳動，但傷痕累累。感覺我生命中無論有什麼美好，最終都會被奪走……”
丹不能相信——自己在中心城曾經見到過的閃電俠是那麼快樂，頭頂的小翅膀俏皮的翹著，一邊飛快地吃著漢堡店老板拿出的堆積如山的漢堡，一邊和被他制服的寒冰隊長鬥嘴——他看起來簡直像個小太陽，飛來飛去的溫暖了整個中心城！
“從前的我時常告訴自己，要快一點，更快一點，才能追得上過去，甩得掉痛苦。可是每一次我變得更快，痛苦卻並沒有少去任何一分，於是我決定慢下來。在我記錄下這一切之後，我發誓，絕不會再開啟任何一個閃點世界。”
丹再往後翻，就是蝙蝠俠起筆的關於閃電俠的評估資料和分析。後面的記錄就都不是由閃電俠自己執筆完成的了，而是更換為了蝙蝠俠的客觀記錄。在決定不再開啟閃點世界之後，有了新的覺悟的閃電俠很快和正義聯盟搭上了線，在夥伴們的幫助下漸漸重新恢復了從前的快樂和開朗。
檔案的最後一頁翻過，空白處蹦出來兩個醜萌醜萌的卡通小人。
黑漆嘛唔的貓耳小人只露出了一個背影，坐在許多螢幕面前在看著什麼，另一個小人則頂著一對特別標誌性的小翅膀，被畫成了腫蘿蔔的手比了個勝利的剪刀手，下面龍飛鳳舞地寫著一行字：“趁蝙不注意，偷畫小蝙蝠！”
這行字邊上連著一條線，拖拖拽拽歪歪扭扭的指向了卡通貓耳小人的肩膀，上面一個黑黢黢的老鼠樣的東西，正張著雞腿兒似的翅膀硬是比了個小心心。
畫的醜不拉幾。
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沉重的心情被這最後一張閃電俠親筆畫衝散了些許，丹輕輕規整好檔案，將自己在膝上型電腦上記錄下的重點又閱讀了一遍，最後敲定了要說的臺詞。
some things you can't fight.
有些事情，你無法與之戰鬥。
這似乎是世界從巴里的母親死去的那晚開始，就逼迫巴里認識到的教訓。
所以向前走，不要往後看。
丹關掉了燈。
只留下膝上型電腦的螢幕在閃爍著冷光，一個個冷硬刻板的字母串出閃電俠過去經歷的所有心路的掙扎和永遠無法再挽回的失去。
他慢慢在會議室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坐下。
寒冷順著肌膚徹骨的刺向心臟。
“some things you can't fight.”
一道年輕的、卻疲憊的像是走過了早已承受不起的路程的聲音，在昏暗的室內帶著絕望和放棄地響起。從鮮血淋漓的胸腔中嘆出的氣帶著不甘和不得不甘，在妥協中慢慢抬起頭，不再回頭，向前看。
“叭嘰。”
一道輕輕的、像是糯糰子摔扁在地上的聲音在丹腳邊不遠處響起。
丹趕緊從情緒中抽離出來，欣喜地擦擦眼淚，跑去開啟了燈。
一隻屁屁圓圓、腦袋圓圓的紅金色三頭身小閃電正面朝下趴在地上，癱成了塊閃電餅。
丹蹲下身等了一會才發覺不對：“閃……閃電俠？”
他有些著急地跪伏下手，伸手晃了晃癱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小閃電：“你……你沒事吧？”
小閃電有氣無力地被晃得像塊果凍似的彈了彈，然後慢吞吞側過臉：tat
原本精神抖擻的小翅膀都蔫噠噠地趴在腦袋上，小閃電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超級沒有力氣的樣子，大眼睛還不停地委屈又傷心地往外直冒金豆豆，噗嚕噗嚕一下就洇溼了一小塊地面。
“這是怎麼了啊！”丹焦急地伸手，把癱軟在地上直掉眼淚的小閃電抱起來。
剛把手伸到小閃電被會議室的大理石地面冰得涼涼的圓肚肚上想要幫小閃電捂一捂，就聽到超級大的一聲：“咕嚕嚕嚕嚕————”
小閃電：“qaqqqq”
真實地被餓哭了。
巴里覺得自己被餓哭超丟人的，而且這點飢餓感他並不是不能承受。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淚腺變得尤為敏感，一點點小委屈小難過就開始噗嚕噗嚕往外冒水，而且他越是急，心裡的小委屈小難過就越多，眼淚就冒的越快；眼淚冒的越快，心裡就越是著急。
而且他現在甚至連抬手捂住眼睛不讓看的力氣都沒有。
這麼一想，小閃電頓時眼淚掉的更快了，圓滾滾的淚珠超級傷心地直往下滴，啪嗒啪嗒砸到地上。
“是餓了啊！”丹終於明白過來，忙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顆小巧克力球，幫癱在他懷裡的小閃電剝開糖紙，捏碎了喂小閃電。
小閃電邊哭便把嘴嘴張老大，嗷嗚一口吞下碎巧克力：“qoq”
嚼了一會，小閃電哭的更狠了：
失去了超級速度，他吃東西的速度也變慢了，可飢餓的速度卻半點沒慢，越吃越餓！
小閃電好傷心：“qaqqq”
丹也沒辦法了，坐在原地無措了一下，腦袋一機靈，趕緊從地上站起來，抱著掉眼淚掉個不停的小閃電匆匆開啟會議室的門：“蝙蝠俠！閃電俠好像很餓的樣子，我喂他吃了一個巧克力球，但他還是在哭。”
蝙蝠俠看了一眼小閃電的狀態，立即就明白了閃電俠面臨的窘境：“我會想辦法。他需要濃縮能量。”他立即取出聯絡器，通知在蝙蝠洞的阿福儘快配置些能改善小閃電狀態的濃縮能量食品或者藥劑來，又通知了超人幫忙送來。
小閃電也看到了成年狀態的蝙蝠俠，感覺自己哭個不停的樣子簡直丟人死了，即便身上幾乎沒有任何力氣，也使勁一邊抽抽噎噎一邊把臉藏進丹的胸膛裡，死死貼著不讓蝙蝠俠看。
好餓啊——好餓啊——
小閃電好委屈！
丹心疼死了，低下頭在小閃電腦袋上啵啵了兩口，安慰：“酥皮很快就過來了！”
小閃電腦袋瓜兒突然被柔軟的唇瓣啾了兩口：“qaq？”
眼淚噗嚕噗嚕的速度慢了些。
小閃電遲疑：——好像有點小開心？
小閃電努力揚起了小臉。
再親下qwq！
丹見小閃電揚起了臉，眼淚也好像沒流得那麼兇了，便又在小閃電揚起的臉蛋上一左一右啵唧了一口。
小閃電眨眨眼睛感受了一下，餓還是餓的，但是眼淚卻是止住了。
他高高興興地彎起了眼睛，頭頂的小翅膀抖摟了幾下，翹了起來。
“不哭啦？”丹試探著抬起了臉，停止了蓋章。
小閃電：^-^
小閃電：0-0
小閃電：qwq
小閃電：qwqqqqq
“哎呀怎麼又哭啦！”丹手忙腳亂，趕緊又低下頭啵唧啵唧繼續啾啾。
小閃電一臉qwq地使勁抬起抖啊抖的小短胳膊，小手手抱住丹的下巴。
小閃電：繼續親，不要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