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 這……怕是不合規矩吧。”

見清平郡王要跟唐菀單獨說話,長平侯夫人見長平侯在一旁賠笑,之後還舔著臉用疼愛的目光看著唐菀, 心裡就彷彿被針扎了似的。

在這長平侯府中十幾年的生活, 長平侯夫人自然知道自己這侯爺夫君是個什麼貨色,雖然平日裡擺出一副不理庶務, 對功名利祿也沒什麼興趣的樣子,可是長平侯這廝最是一個趨炎附勢的人了。

如果說從前唐菀沒有好前程, 長平侯對這個侄女兒沒什麼感情, 那從清平郡王此刻這般看重唐菀的樣子,長平侯日後就是最慈愛的伯父。

他一副恨不能跪下來舔清平郡王靴子的樣子。

長平侯夫人看著自己的夫君如此殷勤,只覺得心裡恐慌。

如果長平侯偏心了唐菀,那她的女兒怎麼辦?

唐萱才是長平侯嫡女,怎麼能叫各房的旁支的女孩兒給比下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門口傳來了喧譁聲, 之後, 一個面容滿是風塵,生得斯文俊秀的少年一頭推開了攔著自己的幾個下人闖了進來。

他的臉上還滿是塵埃,身上的衣裳上不知被什麼刮破了,看起來狼狽不堪。

就算是被下人們給阻攔著,可是他硬生生地闖進來, 甚至不顧及此刻正是清平郡王下聘的時候,也不顧及滿堂的長輩。

唐菀看到那少年的時候,還有他臉上的焦慮, 眼眶一紅,差點落下眼淚來。

“你!放肆!”長平侯正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不知所謂的長平侯夫人叫她閉嘴別掃興……不就是未婚小夫妻倆單獨說會話麼,這算什麼啊?

對於長平侯來說,如果清平郡王當真這樣喜愛唐菀,對於唐家其實是一件大好事,那日後清平郡王看在唐菀的情分上,起碼也得對他們長平侯府多幾分維護的吧?

他正站起來想勸唐菀跟清平郡王單獨去說說話,如果這丫頭有手段的話,能狐媚住清平郡王那就更好了,卻沒想到這少年突然闖進來,叫今日正熱熱鬧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不怎麼樂呵了。

特別是此刻太康大長公主還在,如果鬧出什麼笑話,豈不是長平侯府丟臉?

長平侯定睛一看,看清楚了來人是誰,臉色不由格外難看,上前呵斥說道,“今日是郡王府下聘,滿堂長輩,又有大長公主與郡王在,你竟敢冒犯大長公主!還不給我出去!”

他這話叫那風塵僕僕,臉色焦慮急切的少年眼底露出幾分恨意。他看著一本正經的長平侯,又看了看這滿堂的華彩,再見正侷促地站在一旁驚喜地看著自己的唐菀,便咬著牙問道,“父親要把二妹妹嫁給誰?!”

他的眼底赤紅,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長平侯被這小子這樣忤逆的樣子給氣得半死,上去抬手一巴掌就落在他的臉上罵道,“這是你對自己父親的態度?!”

“父親要把二妹妹嫁給誰?”少年捂著臉,卻仰頭看著長平侯低聲問道。

他看著長平侯,那雙赤紅的眼睛叫長平侯下意識地避開了。

“二,二哥哥。”唐菀猶豫了一下,走過去對那少年叫了一聲。

那少年白皙卻滿是風塵的臉上此刻顯出一個清晰的巴掌的印記,可是他卻顧不得這些,反而只看著唐菀低聲說道,“你為什麼不給我來信?”他看著唐菀的樣子格外痛楚,唐菀看著他,不由想到上一世的時候。

若說唐家有誰當初是真的在為她即將做寡婦而難過,大概就是眼前的少年了。

他是長平侯的庶子,因為生母早逝,因此在長平侯夫妻的心目中並沒有什麼地位。

那時候因為長平侯夫人面上做出一副慈母的樣子叫他去讀書,可是卻剋扣他的月銀與分例,他過得就格外艱難,連習字的筆墨紙硯都缺少。唐菀那時候正供著鳳樟讀書呢,見到那時候拿著禿禿的毛筆躲在湖邊的假山旁,用山石做紙,湖水為磨練字的這位堂兄,因為鳳樟也是艱難求學的讀書人,她心裡一軟,就時常在給鳳樟偷偷採買筆墨紙硯的時候,也塞給他一些。

後來他讀書好,自己考進了京城外一個有名的書院,不必花銷銀錢,就成了唐家最出息的那個。

他就再也不必艱難地讀書了。

這對於唐菀來說只是小小的事。

可是卻叫她堂兄唐逸記住了一輩子。

上一世的時候,也是她得到賜婚的時候,他收到了家裡人給傳的信知道家裡送她去守寡,因此千里迢迢從外面的書院裡跑回來,想為她說句公道話。

然而上一世他才跑回來就被長平侯夫人給瞞著全家關起來了,一直關著,直到唐菀上了花轎才知道,她的這位堂兄已經被關在柴房很多天了。

等木已成舟,唐逸才被從柴房放出來,卻直接找上了清平郡王府。

他一直覺得對不起她……因為當她需要的時候,他卻是個沒有權勢與能力的小小的秀才,甚至無力叫她逃脫出困頓的局面。等到了他一路高中,慢慢地爬上了更高的位置,唐菀卻發現,原來為清平郡王守寡並不是一件叫人覺得難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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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還是謝了唐逸想幫自己離開清平王府的意思,安安心心地留在王府裡做清平郡王的未亡人。

而唐逸就一直一直以她堂兄的身份守著她這個堂妹。

他總是說,唐菀是他在長平侯府這冰冷又無情的家裡得到的僅有的那點溫暖。

可是唐菀卻一直都想告訴自己的堂兄,對於她來說,唐逸也是如此。

他也是她在唐家得到的為數不多的那一點親情了。

想到上一世的事,再看看此刻唐逸焦慮地看著自己,唐菀抿了抿嘴角,對他小聲說道,“二哥哥,我……”她心裡怕極了清平郡王,怕他以後欺負自己。可是這種怕,卻是安心的怕,更像是一種篤定了清平郡王不會真的傷害她。

更何況此刻太康大長公主與清平郡王都在,唐菀知道唐逸焦慮的是不想叫她做寡婦……可是她現在真的不用再做寡婦了。她垂著頭心裡委屈地哼了一聲,便抬頭對唐逸認真地說道,“這婚事我是心甘情願的。二哥哥,那位是清平郡王,他……人很好的。”

哪怕怕極了清平郡王,可是唐菀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很好的人。

無論是在鳳樟的那件事上,還是在宮裡的時候,他對她做出的那些維護。

唐菀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她覺得清平郡王真的是好人。

唐逸本有些激烈的表情陡然一愣,詫異地看著堂妹,之後又忍不住去看清平郡王。

俊美凜冽的青年慢慢地走到了唐菀的身邊,與她並肩一同看著唐逸。

他低低地哼了一聲。

唐菀心虛地抖了抖肩膀,猶豫了一下,偷偷地,遲疑地拿手扯住了清平郡王的衣襬,鼓起勇氣輕輕地搖了搖。

清平郡王冷冷垂眸,卻見唐菀仰頭對他露出一個怯生生,又有些討好的笑容。

她央求地看著他,彷彿想求他不要問罪這個破壞了下聘的氣氛,衝撞了皇族的堂兄。

清平郡王又冷哼了一聲,目光落在唐逸的身上。

然而後者的目光卻看著唐菀扯住清平郡王衣襬的手。

那小手看起來弱弱的,沒有底氣的樣子,可是那袖擺卻並未叫面容冷冽,看起來並不好接近的清平郡王從她的手裡扯出來。他看起來一副冷冷的樣子,對唐菀似乎並不耐煩,可是他卻一直叫她牽著他的衣襬。

這個無聲又緘默,甚至在旁人眼裡或許都不會引人注意的細微的舉動,卻叫唐逸一下子緊繃的身體放鬆了。

他臉上還帶著巴掌印呢,卻顧不得長平侯想和清平郡王賠笑,只拱手給清平郡王請罪,躬身說道,“我向郡王賠罪。我少時離家,沒想到二妹妹竟然在我不知的時候被許了人家,因此心裡有些焦急失落,擔心自己趕不上二妹妹下聘的喜事,因此才會匆匆而歸,高聲喧譁,因此衝撞了郡王。”

他道歉得很快,畢恭畢敬地賠罪,清平郡王看著這個硬氣的時候格外硬氣,可是一轉眼鞠躬道歉也毫無勉強的少年,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巴巴歪頭看著自己的唐菀,半晌,一隻手伸出,扶起了唐逸說道,“不必惶恐。你與阿菀兄妹情深,不知她所嫁之人是誰,因此心生擔憂,這是你對她用心的緣故。我很高興阿菀有你這樣的堂兄維護。”

他的手微冷,唐逸被他扶起來,見他只用一隻手扶著自己起身,另一只手依舊垂落在唐菀身邊,叫她安安心心地扯著他,不由臉上慢慢露出笑容。

這笑容就叫清平郡王微微挑眉。

剛剛一副要鬧得家宅不寧,一臉橫肉的樣子,一轉臉,這小子又笑得格外親切,彷彿與清平郡王已經郎舅親近。

單單這份變臉的功夫,清平郡王就覺得這小子日後必然是個人物。

唐菀不知他心裡所想。

不過如果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大概也會認同的。

她堂哥在她快要死掉了的時候,都已經在戶部做了侍郎了。

那時候誰不說一句唐家出了俊傑,說她堂兄前程似錦呢?

唐逸自然是個出眾的人物。

只是唯獨老婆運不好,先叫長平侯夫人訂了個孃家的庶出女兒給他,想著轄制這個出息的庶子,誰知道那庶出的姑娘跟家裡的一個清客私奔了……長平侯夫人還想厚著臉皮再給庶子換一個侄女兒嫁給他,被唐逸斷然拒絕之後,就滿京城地散步一些唐逸不好的話,令唐逸那段時間的名聲很不好,直到後來長平侯夫人的家裡又鬧出了不好聽的傳聞,這才叫唐逸的名聲清白了些。

不過那時候年紀老大不小了的唐逸也沒心娶妻子了,覺得女人都很麻煩。

唐菀死的時候,唐逸和李穆是京城裡有名的兩個顯赫卻沒媳婦的光棍漢。

看著唐逸,再看看李穆,唐菀不由同時嘆了兩口氣。

“之前聽說郡王出征,我心裡就格外仰慕。我不過是個讀書人,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最崇拜的就是郡王這般保家衛國,策馬揚鞭飛馳在疆場上的英雄人物。”唐逸一轉眼依舊與清平郡王格外親密了。

他笑著跟著清平郡王與垂著頭有些蔫噠噠的唐菀往堂上去,完全沒有對被丟在一旁的長平侯有什麼想法。此刻他笑容真誠柔和,一副少年郎崇拜英雄的真誠的模樣,清平郡王耐著性子看著這狐狸一樣的少年,再看看一旁怯生生看著自己的笨蛋郡王妃,沉默片刻,對他說道,“阿菀承你照顧。”

“我哪裡照顧過二妹妹。我少年離家在外讀書,二妹妹在家裡過得格外辛苦。”唐逸便露出幾分傷感。

長平侯夫人看庶子要翻天了,竟然敢在清平郡王面前說唐菀在家裡不受待見,簡直目眥欲裂。

她就知道,這些庶子庶女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一遇到了事情,就想要禍亂家中。

“辛苦麼?”清平郡王橫了一眼有些不安的唐菀,垂眸慢慢地說道,“被退婚,被送到山上等死,阿菀的確足夠辛苦。”

長平侯夫人臉都白了。

“二妹妹被退婚的事我知道,並未想過趕回阻止。”唐逸沉了沉臉,眼底露出一份恨色,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來說道,“只是李家……不,二皇子退親的時候,我反倒為二妹妹慶幸。那種見異思遷,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東西配不上二妹妹。他要退親,我由著他就是。雖然二妹妹會傷心一時,也比日後被他辜負,知道他心裡想的,惦記的不是她傷心一世幸運得多。而且……”他頓了頓,看了清平郡王一眼,嚥下了想說的話。

他對唐菀被退親這件事並不如何憤怒。

二皇子得志就翻臉,本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退婚了也算是幸運。

他本想著叫唐菀在唐家再小心翼翼地侍奉幾年,反正揹著被二皇子退親的名聲她也嫁不出去,等他明年科舉若是能中舉中了進士,那就帶著唐菀離開京城,去地方上做個小官。

到了地方上誰還認得誰啊,他把唐菀嫁到自己的身邊,好好地看著她,也能叫堂妹一輩子過得舒舒服服的。

只是唐逸萬萬沒有想到,他都打算好了,甚至都在書院裡那些同學裡頭幫唐菀挑中了一兩個家中清白性子投緣的少年學子,卻沒有想到家中一封急信叫他星夜兼程趕回京都。

唐菀被賜婚給清平郡王。

可是清平郡王已經戰死了!

長平侯夫人用唐菀的名字頂替了唐萱,叫唐菀代替唐萱去守寡。

知道這件事唐逸就受不住了,也知道若是慢一些叫木已成舟的話,唐菀就不可能逃得過了,因此他匆匆地回來,卻沒想到幾日的奔波,正趕上了清平郡王下聘。更沒想到的是,他這聽了一路的清平郡王屍骨無存的傳聞,一回來,清平郡王好好生生的呢!

都說傳言害人,唐逸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

他見清平郡王對唐菀擁有著無比的耐心,而且唐菀似乎下意識地依戀著這位清平郡王,堂妹既能做郡王妃,又沒有被郡王嫌棄,這樣的婚事他怎麼可能會鬧事,相反,唐逸希望清平郡王趕緊把自己剛剛那扭曲的樣子都忘掉。

他們重頭來過啊。

唐逸對清平郡王露出溫情的笑容。

唐菀抖了抖肩膀,覺得沒眼看了。

清平郡王卻微微點頭說道,“你說得很有道理。鳳樟的確配不上我的阿菀。”

唐逸對清平郡王笑得更溫情脈脈了。

他看清平郡王的目光彷彿是最真心的舅兄。

“你這個逆子,誰叫你趕回來差點壞了你妹妹的婚事的?!”長平侯夫人都已經氣得渾身發抖了,不過長平侯夫人一向很在意自己在外的嫡母的形象,庶子竟敢這樣無恥,可是她顫抖著嘴角竟不敢在太康大長公主的面前訓斥庶子。

倒是長平侯氣急敗壞地上前指著一臉孝順地轉身給他賠罪的唐逸數落著說道,“孽障!你看看你剛剛狂悖的樣子,你想做什麼?要翻天不成?!”他想要多罵兒子兩句,清平郡王便冷冷地問道,“本王今日下聘,侯爺是想要掃興麼?”

“郡王,我怎麼會如此……”清平郡王之前在邊陲是立了極大的功勳的,之前傳言說他戰死了,那些功勳就不提了。

可是如今清平郡王活著回來了,那平定了邊陲的功勳,足夠叫他成為朝中的定海神針一般的人物。

如今都不知陛下會如何封賞清平郡王呢,長平侯自然不敢在此刻與清平郡王為難。

“那侯爺在本王的面前教訓自己的兒子,怎麼,給本王的下馬威?”清平郡王薄唇微微勾起了一個凜冽的冷笑。

長平侯目瞪口呆。

“而且,本王覺得他沒錯。兄妹情深,珍惜本王的王妃,本王與他很投緣。”唐逸剛剛為什麼一臉憤恨地衝進來?

不就是不願意堂妹去守寡麼?

這滿侯府,清平郡王就覺得只有唐逸勉強能叫自己看的順眼了,此刻他目光微微偏開一些,卻見太康大長公主並未動怒,雖然面容依舊不苟言笑,可是卻似乎很感興趣地在打量著唐逸的樣子。清平郡王便垂了垂眼,想了想,側頭對唐菀說道,“你與你兄長之間的感情不錯。”

“二哥哥是個很好的人,很有才華的人,讀書可好了。”明年,唐逸就會連中兩元,中舉人,中進士,之後一路入了仕途。

唐菀的話叫清平郡王沉默了片刻。

“……你夸人是不是只會這一句?”從前誇他是個好人,現在誇自己的堂兄也是好人。

清平郡王覺得唐菀不僅笨,而且大概讀書也不行,誇讚旁人的話過於貧乏。

他怎麼能僅僅只是和唐逸一般呢?

最起碼,他也應該是個很好,很好,很好的人才對。

“我沒有時常誇過別人。”唐菀有些害羞,唐逸正躬身給臉色難看的長平侯請安,不知說了什麼,叫長平侯臉色慢慢地迴轉了過來,似乎不是那麼生氣了的時候,唐菀就見清平郡王看了她一眼說道,“我和你有話要說。我們出去說話。”

他頓了頓看向微微豎起耳朵彷彿在側耳傾聽的唐逸說道,“你兄長作陪,你不必擔心僭越禮數。”都說男女不好私下往來,不過有兄長在就不算什麼了,清平郡王一邊說,一邊對唐逸說道,“去拜見太康大長公主。”

唐逸並不認識太康大長公主,不過也見到一位威儀與太夫人完全不同,嚴厲又不喜說笑的老婦人端坐在上首。他沒想到這位竟然是名動京都的太康大長公主,急忙上前請安,之後賠罪說道,“剛剛一時情急,衝撞了大長公主,都是我的不是。”

他此刻又是一副少年青澀,十分羞愧的樣子,又帶著幾分少年的莽撞之後的害羞,好一副翩翩如玉少年魯莽熱血之後慚愧不好意思,太康大長公主端詳了他片刻,便微微點頭,竟然又擠出了一個細微的,不容易叫人察覺的笑容來對他溫和地說道,“不知者不怪,而且你又是擔心你妹妹。少年情真,你倒是個極好的。”

太康大長公主頓了頓,就問唐逸如今讀書如何。

唐逸羞澀又靦腆地說道,“已中了秀才。”

太康大長公主便微微頷首,又問了他幾句四書五經之中的典故,唐逸凝神細細地回答,太康大長公主臉上的笑意就更明顯了。

唐菀看唐逸這副很討老人家喜歡的樣子,抿了抿嘴角,還是跟清平郡王站起來,見太康大長公主放了唐逸跟著自己,便跟著清平郡王一同出去了。

走到無人的地方,唐逸遠遠站住不去聽未婚夫妻的話,清平郡王這才轉身看著局促不安的唐菀問道,“今日下聘,你似乎並不歡喜?為什麼?”

“我沒有不歡喜。”唐菀急忙瞪大了眼睛說道。

清平郡王銳利的眼睛盯著她,看得唐菀心虛地轉頭,這才慢慢地問道,“你歡喜的是我平安回到京都,卻並不歡喜我來娶你,是也不是?”

他這般敏銳,目光如炬,唐菀能說什麼?

她說不出虛情假意的話,訥訥半晌,才垂頭小聲兒說道,“我,我是真的高興郡王平安回來。郡王,可是我,我覺得我們的婚事……其實我配不上郡王。這京都名門貴女可多了,要不然,您再去看看遴選的名冊?都是才貌雙全的豪族貴女……”

她磕磕絆絆地說到這裡,清平郡王俊美的臉一下子變得黑沉了下來。

他一向敏銳,哪裡聽不出唐菀的意思。

“你想悔婚?”他鳳眸微微眯起,聲音凜冽彷彿入骨的寒風。

唐菀被說中了心事,已經嚇得瑟瑟發抖了,驚慌地看著清平郡王說道,“我,我願意為郡王去皇寺一輩子給郡王祈福,所以,所以……”

清平郡王卻冷笑了一聲,看著這膽小如鼠的笨蛋,冷冷地問道,“花了本王那麼多金子,你還想悔婚?”

“那我還給你……”

“本王不缺金子。只缺人。只缺王妃。”清平郡王冷冷地說道。

騙了婚還想悔婚,想的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一下大家的霸王票啦,幸福搓爪~捧臉ヾ(^▽^)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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