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太太病了, 聽說病得很沉重。

唐逸知道這件事,並沒有專門去看望,畢竟侯府大門並不為他開啟。

太夫人都已經嚷嚷起來, 說她才是侯府裡能做主的人。

就算唐逸得到爵位, 可是她不叫他進門,不承認他, 他就永遠別想回到長平侯府。

好得很。

正中下懷。

唐逸本來也沒想回長平侯府去。

那麼一家子人,整日裡面對打交道, 不累死他與怡和郡主才怪。

太夫人既然這麼貼心地不叫他回去受罪, 還叫京都那些看熱鬧的不會指責到他的頭上,唐逸也就貼心乖巧地表示不敢叫老太太看見自己生氣,只客客氣氣地請了太醫府給唐家送過去,自己就再也不管了。

就算是這樣,京都之中也都覺得新任的長平侯是個極為和氣的人,沒見明明是侯爺, 卻把自己的家拱手相讓給了其他房的長輩, 並無怨言,甚至如今還委委屈屈地住著妻子的孃家麼?就算是被長輩排斥厭惡,也還以德報怨給尋太醫呢。

也因為這樣,京都之中便有些覺得太夫人一家有些咄咄逼人了。

皇帝的旨意都已經下了。

唐家卻置若罔聞,把還正經的皇帝冊封的長平侯給趕出家門, 這是想幹什麼?

靠的是誰的勢?

二皇子麼?

把侯爺趕走,自己佔據侯府,這不是鳩佔鵲巢麼?

怪不得當初能幹出霸佔二房家產的事。

從前或許還有人覺得這裡面有誤會。

可是如今看看唐家人這做事的手段, 還有二房的退讓,大家都覺得長平侯與清平王妃實在是可憐。

因這件事,京都之中對長平侯府的議論就不絕於耳,連帶著對唐家那三房的人也多了幾分避忌與冷淡。

不說長房唐大老爺的幾個庶子,就是三房四房的嫡子庶子的出門去,也會被人嘲笑一二。唐三老爺焦頭爛額,一邊忙著自己的次女唐芝如今在東山王府被東山郡王折磨,短短幾日就已經花容慘淡,還要忙著扭轉唐家的風評,實在心力交瘁,不得不往清平王府門上來了,想跟唐菀談談。

好歹是一家人,血脈相連,難道二房當真要把他們都給逼死不成?

若是傳出去壞了二房的名聲,唐菀難免會受連累。

不如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唐菀沒有叫唐三老爺進門。

想當初傷害她與唐逸的時候,唐家也沒想過他們是血脈相連的親人。

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更像是笑話。

更何況明明是太夫人擺出長輩的架勢不許唐逸回家,怎麼還成了唐逸咄咄逼人呢?

唐菀覺得唐家倒打一耙十分討厭,便叫侍衛去跟唐三老爺傳話,叫他少打著一家人的旗號威逼她。她如今已經生了清平郡王的龍鳳胎,把王府已經站得穩穩的,如今一點都不擔心壞了名聲。

她最不怕的就是壞了名聲了。

這樣一塊鐵板,毫不受人威脅,唐三老爺踢得腳疼,臉色蒼白地走了。

等他走了,唐菀這才對今天來看望自己的文舅母說道,“最近唐家鬧出好些事,真是叫人看了許多笑話。不過哥哥能得到爵位,我心裡也開心極了。”她便對正坐在一旁垂頭逗弄胖嘟嘟的外甥女的文妤問道,“表妹今天心情很好麼?”

她閨女就喜歡顏色鮮豔的玩意兒,文妤拿著一個精緻漂亮的荷包逗弄她,這小家夥兒哼哼唧唧地弱弱去抓。一旁,鳳慈依舊呼呼大睡,睡得香甜極了,彷彿什麼動靜都不能耽誤自己的睡眠。

“快過年了麼。”文妤便笑著說道。

她如今在京都過了一陣子御史家姑娘的身份,卻還是沒有什麼變化,依舊神采飛揚的。

唐菀就喜歡她的精神勁兒。

“不是。我怎麼覺得你的臉色特別好看呢。”唐菀歪頭看著文妤問道。

“是她要定親了。”文舅母今天真是春風得意,臉上紅光滿面,好一副苦盡甘來的模樣。唐菀微微一愣,繼而露出幾分驚喜問道,“是誰家公子啊?”她最近也沒聽文妤說自己結識過其他人家的公子,除了李棟。

不過為了不叫人覺得自己早就知道文妤與李棟之間有什麼,她便多問了一句。

文舅母眼睛都笑得眯起來了,對唐菀笑眯眯地說道,“就是對門承恩公府的阿棟啊。阿菀,你記得他的是不是?”她臉上的笑容十分喜悅,顯然是對李棟格外滿意的。

“我記得他。不過之前不是管表妹叫大姐頭麼?我以為……”

“阿棟這孩子又乖巧又細心,還喜歡陪著阿妤,這叫大姐頭也是親近的意思。”文舅母沒有半點從前操心文妤婚事時的哀怨了,還覺得大姐頭這個稱呼不錯,忙對唐菀笑著說道,“更何況還是一個明事理懂事的孩子。知道咱們文家與唐家不和,他還是非分明得很。”

見文妤微微挑眉卻沒有說什麼,完全沒有半分羞澀嬌羞,文舅母見唐菀嬌弱弱地看著自己,又柔軟又乖巧,哪裡跟自家閨女一般像是女大王似的,心說李棟這個冤大頭可得抓緊了,不然錯過了李棟,還有哪個傻子願意娶文妤這麼一個女土匪呢?

她便對唐菀說道,“你還記得唐家老四被彈劾的事情麼?”

這件事兒唐菀當然記得。

唐四老爺被文舅舅幾個御史一塊兒彈劾,說是什麼養戲子就被罷了官,還叫太夫人氣怒暈倒,她怎麼會不記得呢?

因為這件事,唐四老爺如今還在家中躲羞,聽說不怎麼敢出門見人。

只是文妤的婚事與唐四老爺被彈劾又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有。就是阿棟挖出唐家老四養戲子這件事的。”對於這些齷齪,文舅母唾了一口,便對唐菀說道,“之前他瞧見唐老四偷偷摸摸地去了一處偏僻的宅子,就覺得鬼鬼祟祟的,留了心,跟了唐老四好幾天,總算叫他給知道了這件事,才告訴了你舅舅。”

她喝了一口水神清氣爽地對一臉詫異的唐菀說道,“倒也不是因為他跟唐家對著幹,咱們才喜歡他。而是我與你舅舅都覺得,他是真的把文家的事放在心裡,真心願意為文家出這口氣,也不覺得叫唐家被罷黜可憐,所以才覺得他是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人。”

這話叫唐菀心有所感,心裡為文妤高興,便問道,“表妹的婚事定在什麼時候呢?”

她沒有問文妤是不是真的喜歡李棟。

以文妤的性子絕不是沒魚蝦也好的。

如果不是真的喜歡李棟,她也不會因為什麼嫁不出去這樣的理由就隨意尋個人嫁了。

能看見文妤和李棟這輩子還能在一起,唐菀當然是很歡喜的,也想湊湊熱鬧,給文妤預備厚厚的添妝。

“承恩公府已經請了中人上門說親,也是給咱們一個重視阿妤的態度。不過說到下聘之類的事,就要等到年後了。”如今正是要過年的時候,到處都忙得很,自然也沒有人急著把婚事定下來。

文舅母喜氣洋洋地來告訴唐菀這件事,見唐菀也很高興,頓了頓,便想到一件事對唐菀問道,“我聽說二皇子被陛下給罰了,如今閉門家中。那今年宮中過年,二皇子還進宮去麼?”這一下子提到了鳳樟,唐菀覺得有些疑惑,不知道文舅母怎麼提到鳳樟了,卻想了想老實地搖頭說道,“我也不知。只是瞧著陛下的態度是不想見他的。怎麼了?”

皇帝現在非常厭惡鳳樟,只怕過年的時候不會叫他進宮礙眼。

“你不知道麼?”文舅母便問道。

“娘就愛賣關子。”文妤撇嘴說道。

這就是回京都做了御史夫人以後的臭毛病了。

從前她娘多爽快的一個人,現在還要文縐縐地來幾句。

有話不能直接說麼。

文舅母瞪了她一眼。

如果不是看見這死丫頭好歹把李棟給迷得暈頭轉向,到底給自己尋了人家,她一定不能饒了她。

“是什麼事啊?”唐菀便問道。

“我聽說羅嬪之前在宮中諫言,說宮中家宴的時候,想邀請廣陵侯太夫人與廣陵侯進宮。她說要感謝廣陵侯太夫人給自己養大了兒子……我就尋思著,當初皇家跟李家這真假皇子的事兒鬧得這麼大,羅嬪按理說應該是覺得尷尬的。就算自己不尷尬,也得為二皇子著想。知道二皇子彆扭廣陵侯的身份,怎麼還總是把廣陵侯往宮裡叫呢?還是宮中家宴……二皇子如果一同出席,這桌面上怎麼叫人?”文舅母對唐菀八卦地說道,“如今京都的小道消息都說羅嬪這是瞧著二皇子在陛下的面前荒唐得壞了事,就想把廣陵侯重新認回來。”

唐菀嘴角抽了抽。

宮裡並不是一個隨意訊息能出入的地方。

如果羅嬪的話連京都裡的夫人們都知道了,只怕這件事是有人刻意傳播。

八成是羅嬪自己幹的好事,想叫李穆知道自己惦記他,叫李穆對她心懷感激。

不過羅嬪想得也太美了。

就算廣陵侯太夫人母子進了宮,也不會跟她有關係的。

羅嬪可別忘了,去年她還在冷宮吃粥的時候,人家廣陵侯太夫人就已經是皇家家宴的座上賓了。

皇家從未忘記廣陵侯府,用得著她諫言示好麼。

“乾孃都沒跟我說這件事,可見是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舅母也別擔心。”

不過唐菀是真的覺得羅嬪煩透了。

叫她說,皇帝當初就不該心軟,把羅嬪給從冷宮裡放出來。

哪怕是覺得羅嬪陪著自己吃苦受罪,如今於心不忍不願責罰她,可是皇帝是不是也該想一想,當年陪著他吃苦受罪的不止羅嬪一個?

皇后,太子,大公主,李穆,哪一個不是跟他一路艱辛地走過來的。

羅嬪噁心了宮裡那麼多人,總是叫她蹦躂叫人心裡不開心。

如今唐菀就覺得……皇帝這老好人的性子雖然叫自己覺得很好,覺得心生親近,可是有的時候寬容厚道還不如鳳弈的冷酷無情呢。

她嘴上沒說什麼,只是高高興興地跟文舅母與文妤說話,知道承恩公府張羅這門婚事很積極,承恩公非常高興這門婚事,覺得李棟能叫文家姑娘點頭婚事很有出息,便更放心了。

承恩公府的態度自然就是宮裡太后娘娘的態度了。

唐菀張羅著給文妤翻騰出來了許多的綾羅綢緞還有首飾,恨不能把文妤打扮得花容月貌。就算文舅母再三不答應,可是她也厚著臉皮把許多的漂亮錦緞都塞到了文家回去的車子上。她是很喜歡看到別人家的幸福的,倒是等一個人回了王府,見鳳弈與鳳念一同沿著走廊逆著風雪回來,不由愣了愣。

從長廊上走過來的那父子倆,一個修長俊美,另一個小小一顆,看起來相差十萬八千裡,可是無論是身上的氣質還是什麼,都叫人覺得他們就像是親父子一般。這大概就是因為相處得久了,因此才會這樣相像。

不知不覺,鳳念已經來到她身邊一整年了。

上輩子的時候,她數著日子過,覺得日子有些難熬。

可或許是因為這輩子太幸福,時光一下子就過去了,叫她都覺得太快了。

她愣了愣便見鳳弈從長廊之下走過來,抬頭看了看開始飄雪的天,解開了大氅,把雖然披著披風卻依舊纖細羸弱的妻子攬進自己的懷裡,皺眉說道,“怎麼不多穿點。”

“也沒怎麼冷。”唐菀蹭了蹭他的臉,見鳳弈沒說話,攬著自己毀了屋子,便叫鳳念過來。

鳳念正在一旁的暖爐上暖著手,等把手暖了,又擦乾淨自己的手,爬到了唐菀的身邊先去看自己的弟弟妹妹。

他如今每天來唐菀這兒都要先看看弟弟妹妹,唐菀也習慣了,叫他靠著自己跟彷彿感覺到哥哥的氣息,一下子從呼呼大睡到睜開大眼睛的鳳慈玩兒去了,這才對鳳弈高興說道,“舅母今天說,表妹要跟李棟成親了。”

她很高興的樣子,鳳弈卻對文妤嫁給李家的小子聽過便算,點了點頭對唐菀說道,“那是你喜歡的表妹,添妝這種事都隨你的心意。”他不怎麼在意別人的婚事,倒是看著唐菀臉上的表情半晌皺眉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

唐菀摸了摸自己的臉。

“很明顯麼?”

她是什麼感情都表現在臉上不懂掩飾的,不過此刻心裡不開心卻並不會叫人看出來,鳳弈卻是察覺到了一些,見她抿了抿嘴角,便問她道,“怎麼了?”

“我只是聽舅母提到羅嬪娘娘,心裡有些不痛快。”唐菀垂了垂頭,見鳳弈看著自己沒說話,便有些緊張地小小聲說道,“阿奕,我竟然大逆不道,心裡埋怨陛下了,是不是這樣不對?”

她重活一世,一直都很感激前世今生皇帝對自己的庇護還有照顧,也一直都覺得皇帝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更感激皇帝幾次三番地維護了她,而不是維護二皇子鳳樟。

直到如今,唐萱連宮門口都摸不進來,這都是因為皇帝的態度。

還有唐逸的爵位,還有怡和郡主迴歸皇族,還有大公主的婚事……她知道皇帝已經做得很好很好了,再也沒有人能比皇帝更公平公正了。可是或許人心不足的緣故,她大概是被寵壞了,就覺得一點點委屈都不能接受,抵著鳳弈的肩膀輕聲說道,“陛下是念舊情的人,我都知道。可是羅嬪……打從冷宮裡放出來,其實還是無法無天的。陛下雖然也訓斥她,責罰了她,可是卻不疼不癢的,她並沒有收斂。我就想,陛下跟你是不一樣的人,有很多顧忌,不能相比。可就算是這樣想,我也會總是想著,若你設身處地在陛下的位置上,會這麼縱容羅嬪與鳳樟麼?”

“我把他們的腦袋擰下來。”鳳弈冷笑了一聲說道。

“你看,我就是被你寵壞了。因為你會這麼做,不知為什麼,我就希望陛下也像你這樣做,多想想皇后娘娘的立場。陛下沒有做到,我就覺得不開心。為了小妾庶子委屈了妻子,這怎麼可以呢。”唐菀蹭了蹭鳳弈的肩膀。

他把她給寵壞了。

一點點的委屈都不能忍受,也見不得敷衍與溫和。

這叫她有點不知所措。

“羅嬪這件事上,陛下本就不對。你不是不知足,也不是被我寵壞,而是陛下的態度叫人心裡並不滿意。”見唐菀詫異地抬眼看向自己,鳳弈抬手揉了揉唐菀的發頂皺眉說道,“陛下性情寬厚,總想著不願辜負身邊的每一個人。可如此,卻是每一個人都辜負了。”

皇帝拼命地想要補償每一個人,努力做一個付出的人,可是不得不說,皇帝在羅嬪的身上優柔寡斷得鳳弈都看不下去了。

若羅嬪是他的小妾……他當然不可能會納妾,不過是處於皇帝的位置罷了,鳳弈就想,羅嬪與鳳樟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他早就宰了他們了。

鳳樟接二連三地為了太子不能生育,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如果不是太子另有考量,只憑著他覬覦皇位,謀算東宮,還有羅嬪那一副太子不能生拼命舉薦自己的孫子的小人樣子,不弄死他們三個來回都不算完。

見唐菀詫異地看著自己,鳳弈不以為然地說道,“陛下這件事做得有失偏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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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容羅嬪母子,其實就是傷害皇后母子。

皇后……懶得跟羅嬪計較是一回事。

可是皇帝縱容不縱容羅嬪卻是另一回事。

鳳弈自然不怎麼能看得過去。

“這麼說,我這樣想是沒錯的麼?”唐菀小心翼翼地問道。

“自然沒錯。羅嬪母子本就招人厭惡。”鳳弈便對唐菀說道。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啦。”唐菀心裡有些緊巴巴的感覺一下子就放鬆了,又急忙笑著撲進鳳弈的懷裡去小小聲地說道,“其實我還是很喜歡陛下的。陛下對我很好,我都知道,也很感恩。可是,我,我就是為皇后娘娘與太子殿下覺得有一點委屈而已。”她又是喜歡皇帝,又是喜歡皇后太子的。鳳弈鬱悶得不得了,只恨宮裡那許多人變著花樣疼愛唐菀,令唐菀的目光總是會被這些人奪了去。他便冷哼了一聲。

“可我還是最喜歡阿奕。果然,阿奕才是我最喜歡的人。”唐菀甜甜蜜蜜地說道。

正逗弄弟弟的鳳念抖了抖小身子,沒有轉過身去,唯恐叫他的王叔看見他臉上的嘲笑,明天把自己累成一隻狗仔兒。

“甜,甜言蜜語。”鳳弈微微偏頭,堅決不叫唐菀去看到自己眼底的笑意。

“那你說,過年的時候鳳樟會進宮麼?”

“不會。”

“為什麼?”鳳弈這麼斬釘截鐵,唐菀好奇極了。

“他還得養他的命根子。如今,他能指望的不就是他的那二兩東西了麼。”鳳弈勾了勾涼薄的嘴角,冷笑著說道。

這話叫唐菀臉紅。

不過她卻覺得鳳弈沒說錯。

鳳樟能指望的也就是他比太子能生養了。

如果不把命根子養好,他豈不是一點價值都沒有了。

想到鳳弈踹的鳳樟滿地找牙,唐菀這罪魁禍首忍不住撲進鳳弈的懷裡偷偷地笑了。

她覺得幸災樂禍。

鳳弈卻格外煩惱。

他如今抱著嬌滴滴的妻子都覺得身體在發熱。

更何況如今每天與香甜嬌軟的笨蛋同床共枕,她還總是黏黏糊糊地湊過來,鳳弈忍得辛苦得很。

不過再辛苦也得忍著。

“別鬧,還有孩子在。”鳳弈義正言辭地對唐菀說道。

這麼正人君子,彷彿回到了唐菀剛剛認識他的時候,唐菀都呆了呆。

鳳念都忍不住扭著小腦袋回頭詫異地看向自己的王叔。

最喜歡膩歪著他王嬸的難道不就是王叔麼?

如今這一副坐懷不亂的是誰啊?

“阿奕,你沒事吧?”唐菀呆呆地問道。

她又呆又乖巧地看著自己,鳳弈頓了頓,轉頭撫著心口咳嗽了兩聲,轉頭對唐菀說道,“沒什麼。不過是最近有些受寒,恐過了病氣給你。”他是最強壯的武將,不過是天冷就會受寒了麼?唐菀一下子緊張起來,唯恐鳳弈這是提前跟自己圓了房,沒有養好身體,叫身體敗壞,忙趕著過年之前在家的這許多天,整日裡敦促著廚房給鳳弈連翻滋補。

鳳弈本就默默地忍耐著身體的躁動,如今一碗碗滋養的補品喝下去,身體熱得要炸裂。

這一天,他躲在小佛堂面無表情地把鼻血擦乾淨,覺得這樣還是不行。

不能忍著。

可是不忍……他如今正是盛年,與唐菀夫妻恩愛,只怕唐菀又會很快有孕。

給唐菀喝什麼避子湯,鳳弈想都沒想過。

是藥三分毒,他不會拿唐菀的身體開玩笑。

可是別的法子……

鳳弈頓了頓,微微皺眉。

是了。

太子大婚一年了,東宮尚且沒有孕事。

太子是怎麼做到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一下大家的霸王票啦,蹭蹭大家(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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