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喜氣洋洋的時刻卻說這麼晦氣的事。

唐菀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完全沒有想要去管的必要。

又不是唐逸的媳婦跑了。

她只是看了看唐逸。

唐逸笑了笑。

“長房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難道我回去了,那姑娘就能回來了不成?”就算是回來了, 唐逍難道還能繼續婚約?還不夠丟人的。

且他如今是二房子, 長房的堂兄婚事變故也和他真的沒什麼關係。更何況他今日剛剛中了探花,還得去宮裡謝恩呢, 哪裡有時間去在意唐逍的晦氣的事,他就叫傳信的下人回去, 自己想了想, 便跟唐菀說道,“既然我已經高中,還是得先去謝太康駙馬的師恩,還有同年的事,沒有時間理會家裡的事。如果家裡再有人來驚擾你,你不要理會就是了。”

他叮囑了一番, 唐菀便急忙問道, “那是不是得籌備哥哥的婚事了?”

既然唐逸高中了,那太康大長公主府的那位姑娘的終身總是得給人家一個交待。

無論當初太康大長公主看中了唐逸之後,屢次示好施恩,都是為了叫唐逸感念籠絡唐逸的心,可善待過就是善待過。唐逸如今有了前程, 唐菀瞧著唐逸也不像是要反悔的人。

“等舅母過來的時候,我求舅母幫忙籌辦就是。你別勞神。”

唐逸如今也算是有了外家了。

文舅母如今也是他的舅母,正好算是長輩可以出面幫他張羅婚事。

唐逸厚著臉皮覺得自己得去求求文舅母了。

唐菀看著唐逸忍不住笑起來。

上輩子, 她沒有等到唐逸成親,一直是一件遺憾的事。

這輩子,她希望看到唐逸過得好好的。

他們兄妹都可以過得好好的。

“我知道輕重。不會勞神的。不過我也得給哥哥多預備一些聘禮方顯鄭重。”她不知道宮裡對太康大長公主府的那金枝玉葉到底是什麼態度,不過皇帝登基這麼久了,卻依舊沒有恢復那姑娘的身份,唐菀就猜著這姑娘的身世不太好辦。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靖王不能恢復身份,不過當年的事或許還有許多的內情,既然皇帝那麼厚道卻還沒有想過恢復身份的事,那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那唐菀也不會多此一舉多做什麼。

以唐逸的性子,無論那姑娘是王府之女,還是鳳凰墜地身份不明,他對她的態度都不會改變的。可就算是這樣,聘禮也得豐厚一些,叫人都知道他們兄妹對那姑娘的善意與喜歡。

唐菀更不在乎長平侯府的事了,忙著給唐逸預備一份豐厚的聘禮,不叫失禮於大長公主面前。

豐厚的聘禮是對那姑娘的尊重。

好歹日後是她的親嫂子了,唐菀怎麼也得給她這樣的尊重。

之前為了唐逸,唐菀已經在太康大長公主府見過那位姑娘好幾次了,只覺得無論談吐舉止都是風姿出眾,只是性子稍顯柔和,並不強勢。唐菀自己也不是一個厲害的性子,倒是覺得性子柔和的長嫂叫自己松了一口氣,和她走動得很親近。

見唐逸要去感謝太康駙馬,她又叫人預備了豐厚的謝禮,看著唐逸往太康大長公主府上去了。

她們兄妹忙著科舉之後的這些事,自然無暇顧及長平侯府到底出了什麼事,然而唐家此刻已經暴雨雷霆,長平侯臉色扭曲地看著渾身氣得發抖的妻子,帶著幾分怨恨地問道,“你不把唐家的麵皮徹底扯下來,是不肯罷休麼?!”

唐逍是他的庶長子,因他沒有嫡子,一向在京都自詡為侯府世子的,卻叫長平侯夫人一個孃家侄女給逃婚了,這傳遍了京都,叫長平侯的臉往哪兒放?

都知道那一個庶女都看不上自己的庶子,寧願跟野男人私奔,情奔天涯,也不肯嫁給唐逍。

長平侯只覺得自家的門楣都跟前陣子京都津津樂道的景王似的。

再想想如今唐家女在京都裡那爛得透透的名聲,又有人說唐逍被逃婚沒準兒是人家一個庶女都看不上唐家的爛泥坑,長平侯氣得捂著腦袋,覺得頭疼欲裂。

他如今頭疼的毛病更重了幾分,卻想不明白,明明好好地吃藥看病,卻怎麼頭疼發作得越發頻繁了起來。

“沒用的東西!”他一邊捂著頭,一邊怒視坐在一旁垂頭喪氣的唐逍。

見庶長子如今這麼一副上不得檯面的樣子,長平侯就算是在劇痛之中也忍不住想到了被自己剛剛過繼出去的兒子。

想到唐逸竟然這麼出息,小小年紀中了京都的解元,又在天下才子匯聚之中得到了探花的位置,如今傳唱一時,正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時候,京都誰家不稱讚年紀輕輕的探花郎的美談,他不僅頭疼,連心口都疼了。

當初聽了長平侯夫人的花言巧語,他把這麼一個出息的,能給自己帶來榮耀的兒子過繼給了二房去,如今,唐逸高中探花,自己這個做父親的竟然不能得到十足的光彩,這叫他心裡怎麼承受?

那是他的兒子啊。

是他的最優秀的兒子,是他的血脈。

可是現在卻成了隔房的。

想到這些,長平侯目光越發冰冷地看向妻子。

長平侯夫人也冤枉死了。

唐逍被退婚這件事上,她當真沒有動半分手腳。

如今她已經與唐逍聯手謀爵,正想著好好拉攏唐逍,日後扶持唐逍做了長平侯還能幫襯自己的女兒,誰知道一轉眼,竟然是孃家掉了鏈子。

在長平侯與太夫人埋怨與惱火的目光裡,此刻上房一片寂靜,長平侯夫人臉色木然片刻,方才臉色難看地低聲說道,“那丫頭不知好歹,既然她敢逃婚,我們只當她是死了!阿逍,你不必難過,她還有個妹妹,生得美貌絕倫,是個一等一賢惠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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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補償給唐逍一個妻子就是。

唐逍呆呆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嫡母。

才跑了一個逃婚的,還想拿另一個來禍害他。

這是嫌他的腦袋不夠綠麼?

誰知道這個又有什麼毛病?

如果這個也是個喜歡逃婚的性子,那唐逍覺得自己不用活了。

“兒子不敢答應。”他雖然百般討好長平侯夫人,可是嫡母這一次辱及了他的臉面還有尊嚴 ,叫唐逍的心裡格外受到傷害。他面無表情地站起來,在長平侯夫人十分驚訝的目光裡冷淡地說道,“這種人家出來的姑娘,我可不敢迎娶。不然,也不知道還乾淨不乾淨。”他本是被逃婚受到極大的打擊因此口不擇言,不過這樣的話卻叫長平侯夫人臉色頓時變了。

她與那逃婚的庶女同出一家,這話豈不是也在指責她不乾淨?

“你!”她指著唐逍,顫抖著嘴角想要罵人。

然而唐逍卻已經冷哼了一聲。

到底如今長平侯夫人理虧,且唐萱如今在二皇子府被關著,二皇子前程盡毀都是拜她所賜,唐萱已經被逼到了絕境,也連累了她這個做母親的。一時之間,長平侯夫人在唐家也已經少了很多的支援,竟也不敢多說什麼。

倒是長平不耐地看著這兩人內訌,已經對腦袋隱隱變色的庶長子完全沒有了興趣,只念著自己心愛的兒子唐逸。

那才是他最優秀,值得驕傲的兒子,是他的繼承人,唐逍這寵愛了多年的庶長子如今在長平侯的心裡完全沒有了分量。想到這裡,長平侯便冷冷地說道,“再不乾淨的女人,也是你當日答應的。如今,你惱怒給誰看!”

外面的風言風語還有許多的打擊,叫長平侯臉上無光,自然語氣也不好聽。

唐逍本就因為這件事灰頭土臉的,且一想想被京都那些人嘲笑,想死的心都有了,見長平侯對自己這般冷漠,他便紅了眼眶。

“父親。”

“好了!真是不及你弟弟多矣。若是阿逸,絕不會出這樣的差錯。”長平侯冷冷地說道。

他自然不會知道上一世唐逸也被嫡母這樣坑害過。

唐逍頓時如被當頭一棍。

他怔怔地看著長平侯,當他在長平侯的臉上看到了後悔,不由心生恐懼。

“父親,我……”他如今丟了女人,又丟了臉,如果連長平侯都因為唐逸中了探花從此不再寵愛他,他還怎麼做世子呢?如果不做世子,他一個庶子日後還有什麼前程?長平侯若是死了那一天,他就得分家出去,再也不能享受侯府的尊榮與富貴。

那能要了唐逍的命。

他想說什麼,可長平侯卻懶得理睬他,只捂著頭臉色難看地站起來,看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妻子與庶長子,冷冷地說道,“最近是阿逸高中的好日子,不許你們胡鬧,給阿逸丟臉!還有,你叫大丫頭在皇子府老實點!不過是二皇子納了幾個女人,犯得著這樣哭鬧,傷了殿下的心,又傷了殿下的前程?到底是你養出來的,怨不得殿下厭了她!”

他對不能得到二皇子寵愛的唐萱非常不滿。

沒用的東西,早前口口聲聲把二皇子迷得團團轉,叫他以為可以依附著二皇子在朝中得到一二權勢。

誰知道才大婚就現了原形,如今失寵得連一個丫鬟出身的都不如了。

長平侯便怒氣衝衝的。

“侯爺且慢!”見長平侯就要離開,長平侯夫人臉色猙獰地聽著他言辭之間對唐逸的那份看重。想到長平侯那隱隱後悔的樣子,她的心裡頓時一個激靈。

若是長平侯後悔將唐逸過繼,非要叫唐逸迴歸本房的話,那唐逸如果覬覦著侯府的爵位,也順勢答應,她折騰了這麼久,又得到了什麼?

成全了唐逸與唐菀兄妹之情麼?

一想到唐逸襲爵,唐菀就要壓制唐萱,這侯府再無她們母女的立錐之地,長平侯夫人臉色陰晴不定片刻,便起身對長平侯勉強笑著說道,“我知道如今阿逸是侯爺心裡最要緊的人。我是做他母親的,自然也更歡喜他如今有了前程光彩。阿逍的婚事,的確也叫阿逸的臉上無光。可是也提醒我了。侯爺好糊塗,難道忘了,阿逸雖然如今春風得意,卻還沒有成親麼?”

長平侯頓時一愣,露出幾分心疼來說道,“阿逸閉門苦讀這麼久,卻還沒有成親,我真是心疼。”

唐逍在一旁欲言又止。

唐逸沒有成親又不是一天的事兒,長平侯從未在意上心過。如今中了探花了,長平侯就成了慈父了。

“他如今也是要在朝中行走的了,怎麼也得有個賢惠的妻子操持後宅,叫他沒有後顧之憂。”長平侯夫人便笑著說道,“侯爺,我孃家那個侄女生得的確美貌無雙,而且與她姐姐性子完全不同,最是一個溫柔賢惠的性子。”

她頓了頓,看了看一旁臉色陰沉的太夫人,便繼續說道,“而且如果是她嫁給阿逸,自然與長房親近,與老太太與侯爺親近。到時候若是侯爺想要阿逸迴歸長房,阿逸也會聽她的勸,答應下來的。”她將唐逸迎娶自己的孃家庶女說得天花爛墜,早就把唐逍給忘在一旁。

然而唐逍卻只覺得嫡母越發心狠手辣,這件事就是蛇蠍心腸啊。

把一個姐姐是那樣的姑娘給了唐逸,唐逸的名聲都要髒幾分。

不過他嫉妒唐逸成了探花,自然也不會開口,一時之間,唐家彷彿都默許了這門婚事。

等到了唐菀忙著給唐逸收拾聘禮的時候,就聽說長平侯府鬧起來了。

“你說什麼啊?大伯父要給哥哥說親?”唐菀便疑惑地對一個長平侯府的婆子問道。

這婆子是長平侯夫人身邊的,過來找唐菀自然沒安好心,唐菀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覺得自己可不能因為這些事就傷了胎氣,因此便叫那眼睛滴溜溜轉的婆子回去,自己卻想了想,抱著軟乎乎暖呵呵的鳳念想著心事。

她微微皺眉,正覺得長平侯這也太越俎代庖了,一個隔房的伯父還想左右唐逸的婚事,便見鳳念揚起了白嫩嫩的小脖子,乖乖地問道,“王嬸,不如我去幫你看望舅舅去呀?”

“你?”唐菀見鳳弈才想說話就被鳳念搶了先,心裡覺得有趣極了,笑眯眯地問道,“你去做什麼呀?”

“我是東山王世子,去了侯府,誰敢不敬著我,就是不給我父王面子呢。”鳳念軟軟地蹭了蹭唐菀的臉頰,格外乖巧地說道,“且我並不是師出無名。父王納了唐家一女為妾,我是東山王世子,按理說……應該算是唐家的主子吧?”

妾不就是低人一等的麼?在元嫡世子面前,唐家三房都抬不起頭來。

鳳念覺得自己的身份很高的。唐菀忍不住地笑,捏了捏鳳念的小臉兒這才說道,“可是念哥兒又不會吵架。我擔心念哥兒吃虧。”

鳳弈沉默地看著羞澀地依偎在唐菀懷裡的鳳念。

笨蛋還擔心這小鬼吃虧?

這小鬼不吃了唐家那幾個就算是慈悲為懷了。

“沒事。我和呂哥兒一塊去。”

“好兄弟講義氣,同去同去。”鳳呂頓了頓,又對唐菀說道,“王嬸放心,待我修書幾封,叫上幾個兄弟一同去。不怕!”他一邊說,一邊跳下了唐菀的椅子,忙著去修書呼朋喚友,號召著整個京都自己的那些兄弟們一同往長平侯府去維護對自己笑眯眯十分好看的唐家舅舅去。

想到唐家舅舅那單薄文弱的書生,無助地面對著如狼似虎的唐家,鳳呂與鳳念小哥倆頭碰頭商量了幾番,就又在書信裡寫上一些“多叫些侍衛”之類的。唐菀瞧見了這一幕,覺得自己的胎氣是完全不會躁動了,正笑著的時候,又有人說長平侯府有人求見。

這一次進來的是一個唐艾身邊的丫鬟,見了唐菀急忙請安。

“三妹妹也有事麼?”唐菀關心地問道。

“我們姑娘之前瞧見太太叫人往王妃這頭送信,想著太太只怕沒安好心。”唐艾自從把唐菀當做恩人,雖然不能自由地出入唐家時常看望唐菀,可是也心裡惦記著唐菀的身子骨兒。

今日瞧見長平侯夫人為了唐逸的婚事就折騰唐菀,不管唐逸的婚事會不會叫長平侯夫人如願以償,她都覺得一個懷胎的女子是不好多操心的,便叫丫鬟過來對唐菀提醒說道,“侯爺給公子說親這件事,我們姑娘早就跟公子提過了。而且我們姑娘說,請王妃自己斟酌,王妃是出嫁女,若是時常回孃家與長輩爭執,日後太太會傳王妃的不是。”

什麼對孃家指手畫腳,仗著身份就欺壓長輩,連哥哥的婚事都拿捏,擺譜之類的,只要唐菀過去了,不管這婚事成不成,長平侯夫人都有能耐傳唐菀的不好的話了。

唐艾雖然在侯府依舊老老實實的,可架不住她有一個如今被長平侯帶在身邊的生母。

長平侯夫人跟長平侯說的那些唐逸婚事的事兒,她生母知道了,就悄悄傳話給了唐艾,叫唐艾去提醒了唐逸別中了長平侯夫人的圈套。

把一個有淫奔名聲的姐姐的女孩兒說給唐逸,這不是要壞唐逸的前程麼?

唐逸可是讀書人,最講究的就是身家清白,有那麼一個妻子的話,他也會被拖累的。

“這麼說,二哥哥早就知道了。”唐逸早就知道,卻隱忍不發,直到今天才鬧起來,唐菀聽了就更不擔心唐逸了。

“我知道,我不去。不過念哥兒與呂哥兒心疼他們舅舅,他們小哥倆想過去瞧瞧。”唐菀頓了頓,便柔和了眉眼,對明顯松了一口氣的丫鬟說道,“替我謝謝你們姑娘還有姨娘。”她覺得唐艾能在這時候過來給自己傳個話,不管對自己有沒有幫助,可這份心意是真的。

她轉頭叫素月幫自己收拾了一匣子燕窩來,對那丫鬟說道,“最近宮裡宮外送我燕窩的不知多少,白放著可惜了。三妹妹也是要嫁人的人了,多用一些燕窩補補也是好的。還有姨娘……也是要滋補的時候。”

說起來,唐艾的生母只是個通房,叫姨娘未免都抬舉了,只是唐菀卻想,人心的貴重卻並不在身份。

唐艾的生母因為她對唐艾那麼小小的幫助,就願意回報。

這可比長平侯夫人這種如今還想算計唐逸的狠毒正室強多了。

“多謝王妃。”見唐菀是真心的,這丫鬟眼眶一紅,急忙給唐菀福了福,雙手接了這匣子。

她是偷著出來,自然不能停留太久,匆匆地就走了。這會子的功夫,鳳念與鳳呂已經廣發書信呼朋喚友,招呼了一群皇家小兄弟們在王府裡整裝待發。

見王府裡難得聲勢這麼熱鬧,唐菀抿嘴忍不住地笑,又覺得鳳呂雖然瞧著乖巧,其實也蔫兒壞。長平侯府這點子事兒要是叫這群小家夥兒知道了,那京都各家王府裡還能有不知道的麼?一個慘被隔房伯父伯孃迫害,被二皇子迫害的可憐探花……真是可憐。

也不知是誰更可憐。

“你要不要陪著他們去啊?”唐菀便對鳳弈問道,“沒個長輩帶著個不行。”

鳳弈俊美的臉微微有些複雜地看著興致勃勃的鳳念與鳳呂。

才跟著李穆讀了幾日的書,狼崽們就變得如此陰險,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用不著。他們身上都會拳腳。且還帶著侍衛。”鳳弈臉色冷冷的,看著連連點頭的鳳念與鳳呂,還有那群眼神亮晶晶唯恐天下不亂的小鬼,淡淡地說道,“他們已經是大孩子,不能總依靠長輩。”

他雖然這麼說,到底把王府的侍衛統領派給了鳳念護著,免得鳳念吃了虧。

唐菀就在難得清靜下來的王府裡與鳳弈一同夫妻靜靜地互相依偎著,享受難得的靜謐與溫馨。

倒是王府清靜了下來,此刻長平侯府大門之外,文舅母正叉腰站在大門口破口大罵。

“爛了心肺的狗東西,喪天良的賤人,髒的臭的都往我們文家外甥的屋兒裡塞!自己不乾淨,就想不叫別人乾淨!當真這麼好的姑娘,怎麼你自己不收了呢?娥皇女英是你家的,叔侄情深也是你家的,你這做大伯父的怎麼不來一個姑侄同侍一夫的風流佳話呢?!”

文舅母是從文舅舅的同僚夫人處知道長平侯府的事。

長平侯夫人為了造成既定事實,逼著唐逸必須娶自己孃家庶女,在外頭已經放出風聲去,傳了好些唐逸與她孃家庶女早有婚約即將成親的話,要繫結了唐逸似的。

文舅母再一打聽,好麼,那姑娘仗著生得好看,小小年紀又是給這個表哥房中繡花,又是在那個表哥跟前提鞋,好大的風流名聲,附近的人家都有耳聞,壞透了。

想到長平侯夫妻把這麼一個丫頭嚷嚷著鬧得京都皆知儼然已經是唐逸的妻子,文舅母能答應麼?

她找上門來,破口大罵。

她可是御史夫人,什麼權貴皇族,她怕誰啊!

罵了長平侯這狗東西才叫她這御史夫人的凜凜風骨。

作者有話要說:  收到大家的霸王票啦,感謝大家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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