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予昨日雖說得大部分都是實話, 但還是存了點兒玩笑意味。

可卻不想僅想著逗弄下綏汐,最後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綏汐顯然是被之前息風一劍穿心給嚇到了, 竟生生泡了兩個時辰泡到了虛脫。

這件事隔天被無塵給知曉了。

一向無悲無喜的佛修頭一次笑得這般開懷, 險些將手中的佛串給掉在了地上。

“你這徒弟是真的太有意思了。”

無塵這般說了一句。

因為剛才過於喜形於色,內心反省了一下後,又沒忍住笑了好一陣。

又反省。

反覆好幾次, 直到最後容予忍無可忍。

青霄劍懸飛指著無塵的眼睛,只一指的距離, 這才讓他成功止住了笑 。

“……”

無塵看著那劍收了回去之後, 這才面無表情地繼續捻著佛珠。

“那她現在還好嗎?”

“還在睡, 休息一會兒應該就好了。”

容予昨日雖幫綏汐用靈力褪了熱,可她腦子還不怎麼清醒。

估計得睡到日上三竿才會醒過來。

“那就好,別耽擱了之後修行。”

無塵在青霄凌雲待不了多久,趕下進度, 他估摸著應該能在綏汐進入無情道第一重的時候剛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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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句你不愛聽的, 你還是儘量和她保持點距離。”

他看著已經恢復了記憶的容予, 意料之中的,在聽到了自己這話後他微微皺起了眉。

無塵倒是不怎麼怕對方再拿青霄劍讓他閉嘴。

佛修要麼不語, 要麼直言不諱。

“她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只會把你當師父。”

“不然只會適得其反。”

容予沒有說話,他整個人在陽光之下似被鍍上了一層金粉。

他的手不自覺覆在了青霄劍的劍身上, 指尖微動。

劍身微涼,讓他長睫顫了下。

無塵劍他這副樣子應該的聽進去了,於是點到即止, 沒再繼續說這件事了。

“一會兒桃源主應該會來拜訪你。”

“需要綏汐迴避一下嗎?”

“不用。”

容予搖了搖頭,神情很淡。

“我沒有什麼需要迴避的。”

無塵聽了他這話後掀了下眼皮,用一種莫名微妙的眼神看向了容予。

“……你為何如此看我?”

“我這麼問自然不是因為顧及你,你坦蕩磊落與否都對綏汐沒什麼影響,她一個沒什麼七情六慾的人不會心生妒忌。”

他說話永遠都是往最為直白,最一陣見血的地方說。

無塵和顧長庚不一樣。

雖都直接,可無塵是知輕重,頭腦清明,知道說出來會是什麼後果。

顧長庚是完全平心而論,心直口快。

他看容予愣了一會兒,顯然沒太明白自己的話。

無塵頓了頓,稍微往一旁遠些地方挪去。

“她挺喜歡女子的,桃源主這般的,還是讓她迴避一下為好。”

“……”

雖然之前無塵說過到時候綏汐若想要看桃源主可以在凌雲峰等著,但無塵事後想了下,覺得還是算了。

桃源主有意容予,容予心繫綏汐,綏汐如果真被桃源主迷上的話。

那這三角關係實在是太亂了。

對於無塵的話,容予打算聽聽就了事。

但想起之前綏汐對桃源主興趣那般強烈,他還是猶豫了下。

“不必了。”

“她現在只剩下那麼一點兒好奇心了,我不想遏止。”

他最後還是沒有做什麼獨斷的決定。

不過她現在還在睡,能不能在人走之前瞧見便取決於綏汐了。

無塵也想到了這一點。

他抬頭看了下天色,心底估摸著時辰。

按照綏汐這熟睡程度,想要見上那桃源主一面怕是有點兒懸。

桃源主和其他桃源修者被謝遠安置在了逍遙峰的幾個偏閣處。

逍遙峰距離凌雲峰不算遠,若她要來也只是一刻鍾的事情。

然而無塵他們等了好一會兒,桃源主還沒等到,倒是顧長庚先來了。

“劍祖。”

顧長庚視線一頓,瞧見了一旁打坐誦經的無塵。

“無塵法師。”

他說著,也恭恭敬敬地朝著無塵所在的位置行了個禮。

“不過只是一面,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無塵有點兒意外,他看向青年時候眼神稍微柔和了些。

“大師不也還記得我嗎?小輩自然也不敢忘。”

顧長庚語氣不卑不亢,在年輕一輩之中的確很是優秀。

無塵越看越滿意,剛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卻被一旁的容予一記眼刀掃了過來。

他抬眸一看,容予臉色微沉,帶了點兒警告意味地看了過來。

哪怕無塵還什麼都沒說。

無塵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嚥下了想要詢問顧長庚對綏汐是否抱有好感的想法。

“劍祖,請問綏師妹在嗎?”

顧長庚掃了一眼四周,沒發現綏汐的身影。

這下不用無塵開口,對方就直奔主題問起了綏汐。

無塵單純抱著看戲的態度瞥了一眼容予。

容予面上沒有顯露半分不愉的神情,和往日一樣,看不出什麼不同。

“她在屋內休息,你找她何事?”

“找她聊天。”

容予和無塵都被顧長庚這話給弄得一怔,他們還以為什麼事情,不想竟是聊天。

顧長庚見他們似乎都很驚訝的樣子,他有些不解。

“你這麼一大早過來就是來找她聊天的?”

無塵問出了容予心裡的疑惑。

顧長庚微微頷首解釋道。

“昨日她來找我聊天我不在,今日我便自己來了。”

這幾日綏汐都沒修行,他想著對方既無聊,他過了晨練後便自己上凌雲峰來了。

“那你可能要等等,她現在估計沒……”

“顧師兄!”

容予話剛說到了一半,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回頭一看,正是綏汐。

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清醒了過來,推門出來一瞧見顧長庚的身影,眼睛一亮。

然後揮手小跑著過去了。

“你來凌雲峰了怎麼不提前與我說一聲,我昨日就想來找你了。”

她好些日子沒看見顧長庚了,乍一看見他心裡十分高興。

“抱歉,昨日有事。”

顧長庚昨晚一整夜都在督促著白羽然練劍,到天剛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晨練後這才上了凌雲峰。

綏汐也不介意,她正好一個人無聊,顧長庚能來便再好不過了。

“師父,大師。我跟顧師兄去後山一會兒,我和他許久沒見有好些話想說。”

“等……”

“去吧去吧,你那劍使的還差些,順便多向你顧師兄請教一番。”

容予張了張嘴剛說了一個字,無塵便先同意了綏汐。

他沒法再說些什麼,只能眼睜睜看著少女笑著將顧長庚拽走。

直到綏汐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之中,無塵這才收回了剛才長輩般溫和的模樣。

他眉眼平靜,如枯井般沒什麼生氣。

“劍祖,這不是你該干涉的事情。”

“你逾越了。”

這是無塵之前剛提醒他的話。

容予記起,面色微沉,卻沒再說什麼。

顧長庚任由綏汐拽著自己往前走,快到後山的時候他這才開口。

“你今日起得挺早。”

平日休息時候綏汐不睡到個晌午是不會起來的。

“別提了,我是被嚇醒的。”

綏汐因為顧長庚這話皺了皺眉。

她把昨日用了花影之後的事情大致上與顧長庚說了一下。

“之後我不是泡藥浴泡虛脫被我師父抱回去休息了嗎?

我本來睡得好好的,結果做了個噩夢,夢到那斬魔劍半夜醒來又扎我心臟,就給嚇醒了。”

綏汐說著這個時候還心有餘悸,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對之前那扎心認主印象深刻。

她說完好一會兒,發現顧長庚沒什麼反應。

綏汐一愣,抬眸疑惑地看了過去。

青年抿著薄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長睫之下,落了層淺淡的陰影在下眼瞼。

看上去晦暗不明。

“……怎麼了顧師兄?”

“你說是劍祖將你從藥浴房裡抱回來的?”

綏汐頓了頓,意識到了什麼後有點兒尷尬地抬起手撓了撓面頰。

“當時我都要昏過去了,師父怕我出事便進來了。”

“不過他眼睛覆了白綾遮住了視線,什麼都沒瞧見。”

綏汐現在雖沒什麼羞恥心了,可她還是明白這事實在不妥當,於是與顧長庚解釋了一番。

“……劍祖是什麼樣的人我自然知曉。”

顧長庚悶悶地這麼說了一句。

“只是……”

“只是什麼?”

他喉結滾了滾,想要說些什麼卻在觸及少女清澈的眼眸的時候咽了回去。

“沒什麼。”

顧長庚從不撒謊。

要麼不說,要麼只說真話。

綏汐也知道顧長庚的性子,見他這麼說了便知道他是不打算說了。

雖好奇的心癢癢,但她還是忍住了詢問。

青年看著她似乎真的什麼都不明白的樣子。

他眼眸閃了閃,手不自覺摩挲了下劍柄。

像容予這樣的劍修大能。

遮了眼並不代表看不見了。

只要他想,神識一出。

少女的一切,哪怕再如何掩藏都會無所遁形。

顧長庚知道容予是一個磊落光明之人,也慶幸如此。

可他心裡隱約有些不安。

尤其是想起在剛才他被綏汐拽走之時,容予落在他身上的眼神。

晦暗如夜,清冷似霜。

……

雲苓少有起這般早梳洗,她看著鏡子裡自己的樣貌,一時之間竟有些陌生。

她生得絕美,平日裡也不會太注重打扮。

今日她只是塗抹了些胭脂,往日過於素淡的衣著和妝容只是略略加了些紅。

但那一點抹在她眼角和唇上的嫣紅卻使得她本就美的不可方物的面容越發的讓人不敢直視。

唯恐抬頭看上她一眼,就被她清清淡淡斜來的眼角一尾紅勾住了全部思緒。

“清漱,這胭脂會不會深了點兒?”

她指尖碰觸了下紅唇,這比平日稍深的唇色讓她稍微不大適應。

一旁的女修聽後一頓,她比旁的女修個頭要高上兩三個頭。

於是微微彎腰瞧了瞧。

“剛好。只是師父你平日沒塗過,覺得不習慣罷了。”

清漱的話讓雲苓心下松了口氣。

她也不知為何會如此緊張,都五百多歲的人了,還這般不沉穩。

一想到要去見容予,她的心跳都快了好些。

像個懷春的少女一般。

“師父,那劍祖當真生得那般好看?竟能讓你魂牽夢縈兩百年之久?”

清漱看著雲苓面上緋紅的樣子,沒忍住好奇地詢問了一句。

雲苓聽了羞惱地瞪了對方一眼。

“休要胡說。”

清漱見她這般模樣,便知道是問不出個什麼結果了。

“不說算了,反正一會兒我便能瞧見他長什麼樣子了。”

她聳了聳肩,也沒再繼續追問。

“對了師父,我聽謝宗主說劍祖近日收了個女徒弟。”

她摩挲了下下巴,來了些興致。

“你說劍祖生得那般好看,修為又如此高,那小徒弟朝夕相處著難道就不會心動嗎?”

清漱承認,自己說這話是帶了點兒故意的成分。

畢竟自己師父平日裡溫溫柔柔的,鮮少發過脾氣或者變過臉色。

哪怕剛才拿容予調侃了下她,她也只是羞赧了些,與平日沒什麼變化。

她垂眸留意著雲苓的神情,心裡存了點兒惡趣味。

然而雲苓別說變臉色了,甚至連一點兒神情變化也沒有。

她唇角勾起,笑得溫和。

“恐怕不能如你所想了。”

她用指腹沾染了點兒胭脂,又輕輕地點了下紅唇。

“那姑娘七情六慾被煉化了大半,修的是無情道。”

“若要生出什麼情愫來,這可比點化石頭成精還難。”

而且哪怕綏汐沒有真的修無情道,而是修的其他道法,雲苓也不在意。

因為她至始至終都並未將一個不過二八年紀的小姑娘放在眼裡。

倒不是不屑,只不過她對自己的容貌和實力感到自信罷了。

雖然之前容予委婉地拒絕過她,但她還是並未放棄。

畢竟放眼整個修真界,有她這般修為地位和容貌的,屈指可數。

“修得無情道?”

“這倒有趣兒。”

清漱一愣,而後咧了咧嘴,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得莫名開懷。

“你可又是想到了什麼壞點子了?”

雲苓太過瞭解自己這徒弟。

她不喜歡一成不變且沒有挑戰的事情,每日都變著法找能讓她覺著有趣的東西。

她一看清漱這笑,便知道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這挺好玩的。”

清漱湊近了些,在她耳畔低語。

“師父你何不換個思路想……”

她的聲音有點兒沉,比起其他女孩子來要低一些。

“若是能讓無情之人愛上自己,該是件多麼有趣的事情啊。”

銅鏡之中,少女的唇角微微上揚。

她的眸子裡滿是愉悅,陽光照進來,在光影之中,瞧不清裡頭的情緒。

作者有話要說:  我去洗個碗,之後繼續寫,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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