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一番直白真誠, 且感人的告白。

沒有拐彎抹角,沒有華麗詞藻堆砌的長篇大論。

再配上這麼一張讓人難以移開視線的臉, 可能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忍心拒絕。

殺傷力實在巨大。

可對於現在的綏汐能回應他的只有長久的沉默。

她是喜歡好看的人, 沒了七情六慾但對於美的欣賞卻並沒有消減。

反而正因為沒什麼欲求了,才讓綏汐更加對視覺上的感受更加執著。

人都是視覺動物,喜歡美好更是本能。

常人會被美所吸引, 而後迷戀難以全身而退。

這便是一見鍾情的最大原由。

綏汐卻只停留在表面的欣賞,像是賞花賞月般, 保持著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清明。

她沒有想要更深入地去碰觸, 去瞭解的打算。

因此這月下美人再美, 卻亂不了她心曲分毫。

空氣之中沉默的氣氛蔓延,綏汐知道身旁的人正直勾勾地注視著自己。

那視線灼熱,想要讓人忽略都難。

他在等少女的答覆。

呼吸都放緩了許多,生怕驚擾到了少女思緒一般。

“……我都刻意避開裝作不知道了, 你還要當著我面戳破。”

之前時候綏汐便想著只將對方當作林深的一個傀儡, 覺著師徒這關係實在尷尬。

兩人都心知肚明, 一直安靜如雞保持現狀也成。

到時候回劍宗了繼續師徒情深,也就沒什麼事情了。

至少綏汐覺得沒什麼了。

畢竟她沒心沒肺, 覺著如何都行,沒心理負擔。

但是綏汐太過想當然了,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她這般坦然輕鬆。

更何況是容予。

他若是對綏汐放下了沒什麼別的旖旎心思了, 這師徒關系還能維持。

偏偏事情並不如她所想。

他們歷練還沒結束,人還沒有回劍宗之前。

容予就沒給她絲毫準備這般直接告知了她——

臨懷就是他,林深也是他。

少女長長的睫毛顫了下, 眼眸之中卻沒有什麼波瀾。

“你如果不想日後尷尬的話,我可以理解成你在開玩笑,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側躺著一旁的青年一直注視著綏汐的側臉,明明在月色之中看上去那般清麗柔和。

可一開口就字字如刀。

刀刀割人性命。

他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少女,那眸子在黑夜裡沒有了光亮。

“……好。”

半晌,久到綏汐以為對方不會回答自己而莫名不安的時候。

臨懷沉聲這麼說道。

儘管這樣挺過分,但綏汐覺得這塵緣都斷了那便狠心點,當斷則斷為好。

聽到臨懷這麼說後,她稍微組織了下思路。

“成,既然如此那……?!”

她話還沒有說完,一直在裡面躺著規規矩矩連她衣袖都沒有碰到分毫的青年一個欺身將她壓在身下。

綏汐只覺著一片衣角拂面,那清冷的氣息不帶暖意。

等到她迴歸神來時候,抬眸一看,便是臨懷那張俊美可與日月同輝的面容。

他雙手放在了綏汐的髮絲邊支撐著,男上女下,是一個極其曖昧的姿勢。

這一下子月光完全被遮掩了,綏汐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了青年的身影之下。

她逆著月光看了過去,光影之間臨懷的眉眼沒有絲毫笑意。

“在你眼裡我像是那種會將這種事情當作玩笑的人嗎?”

太近了。

繞是粗神經的少女也感覺到了侵略感。

青年說話時候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他微滾的喉結也被她看得清晰。

因為這個姿勢,他衣襟有些鬆垮往下。

若她再往下些,甚至還能看到他的胸膛的白皙。

“……不是便不是。”

這個姿勢實在是太不妙了。

綏汐不敢輕舉妄動,咽了咽口水沒了最開始時候那般淡然自若。

“那個,你能不能先從我身上下來?”

青年看著秒慫的綏汐,終究是沒有做什麼。

哪怕那如花瓣柔軟的紅唇近在咫尺。

似邀請採擷一般的一張一合著。

“現在知道怕了?”

他剋制著,支撐在綏汐頭邊的手不自覺攥緊著手邊的被褥。

“還覺得我在開玩笑嗎?”

臨懷看不到自己此時的神情,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夜色。

不僅是他的臉,連眸子也沉的厲害。

和往日時候都不同,他步步緊逼,帶著逼迫的意味。

綏汐莫名覺得,但凡她回答的令他有半點不滿,後果可能很嚴重。

“說話。”

輕飄飄的兩個字,在夜色裡卻冷的讓綏汐身子打顫。

“……不會了。”

儘管少女悶悶地回答道,不那麼情願的樣子。

可至少回答讓臨懷滿意。

綏汐說了這句後頓了頓,抬眸小心翼翼地看向對方。

他一直注視著少女,這麼一抬眸直接與他的視線撞上了。

“所以你現在可以從我身上下來了嗎?”

不說這一句還好。

話音剛落,綏汐明顯看到神情稍霽的青年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看來你根本沒有聽進去。”

他低頭,黑如檀木的發先落在了綏汐的面頰。

而後薄唇也跟著一併落下。

在少女的額頭。

是一個觸感微涼的吻。

和此時的月色一樣。

臨懷凝了一道神識在綏汐的體內,那神識霸道地在她周身上下游走了個遍。

她修為太低,根本沒辦法將那神識逼出。

只覺得渾身無力,血液也跟著翻湧滾燙似的般。

無一處不在叫囂著,無一處不被壓制著。

好熱。

不是那種發燒時候的不適感,綏汐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感覺。

就是覺著每一寸肌膚之下的血液都在封騰一般,燥熱得她喘不過氣來。

少女的面頰潮紅一片,卻沒有沁出一滴汗。

不是體熱,是身體裡有什麼隱蔽的渴望。

出於本能,想要排解。

“我熱……”

綏汐腦子都燒糊塗了。

她將被子掙開,可這樣做沒有絲毫作用。

反而熱得更厲害了。

臨懷也愣住了。

他怔怔地用手指碰觸著自己的唇。

“阿汐,我不是……”

他有些慌了。

剛才他自己都覺得自己陷入了魔障,意識不清明,動作也不受控制。

還沒來得及思考,這神識便渡入了綏汐的身體。

“對不起,我這就把神識收回來。”

綏汐根本就聽不到對方再說什麼,就覺得視線迷離之間一隻手朝著自己伸了過來。

臨懷的指尖還沒有來得及碰觸到少女的額頭,她便一把拽住了他的手往面頰處貼。

少女蹭了蹭,冰冰涼涼的很是舒服。

明明難耐的燥熱,在碰觸到青年的肌膚的瞬間得到了緩解。

“好舒服……”

臨懷身子一僵。

他自然知道是為什麼會如此。

渡進去的是他的神識,在她周身遊走的也是他的氣息。

這種只有道侶雙。修的時候才會如此,不過是雙方的神識互相遊走於對方體內。

這樣單方面的,對方只會覺得燥熱難耐,沒有碰觸便會難以疏解。

他手頓住了,那柔軟溫熱讓他沒有立刻收回神識。

臨懷也覺得自己這樣很卑劣。

可沒有辦法。

哪怕少女不經意的一個眼神都足夠讓他繳械投降,更別提這樣少有的令人貪戀的碰觸。

“唔!還是熱!”

若是修為相差並不算大的修者之間,這麼一點神識只會讓對方感覺到一絲快.感,轉瞬即逝。

不會有任何影響。

但臨懷和綏汐不是,他們一個剛入道,一個只臨一步飛昇。

天壤之別。

哪怕是這麼一點兒神識,就足夠讓綏汐骨頭酥麻。

如電流流經全身,癱軟又無力。

“大冰塊,你靠近一點……”

“我沒力氣起身。”

綏汐像是被人碾壓了個完全似的,根本沒辦法起身。

她勉強朝著臨懷張開了手臂,眼神催促著他快些靠近。

“我……”

青年慌亂地甚至不敢和少女對視。

那雙眸子儘管迷離,卻也澄澈。

正是因為這樣的純粹,才讓臨懷更加的愧疚不安。

“我,我還是幫你……?!”

他話還沒有說完,綏汐不耐煩地拽著他垂落的發。

用力將臨懷往自己懷裡帶。

臨懷俯身往下了些,順著少女的動作,卻獨獨在即將碰觸到她唇瓣的地方停住了。

他抿著薄唇,連呼吸都一併屏住了。

可他竭力剋制著沒有動作,卻不代表著少女也沒有辦法動。

這個距離哪怕不起身也能夠將對方抱住。

她遵循著本能,伸手抱住了臨懷的腰。

渾身冰冰涼涼的,讓她不禁舒服地喟嘆著,哼唧了幾聲。

臨懷不敢動,僵硬著任由少女緊緊抱住不撒手。

他太惡劣了,惡劣到竟然有些慶幸剛才自己鬼使神差渡了神識過去。

若是不這麼做,他根本得不到現在這般的溫軟。

一會兒便好。

就這樣被她這麼抱著一會兒也好。

臨懷手不自覺也放在了少女的頭上,怕自己太重壓到對方。

於是他稍微一側身換了個位置,讓少女壓在他的身上。

綏汐只覺得轉了一圈自己就在上面了。

她的臉貼著臨懷的胸膛處蹭了蹭,蹭著蹭著不滿足了起來,開始上下其手胡亂摸了。

外面隔了一層衣料,她皺了皺眉,手直接就往臨懷的腰間過去。

綏汐借解開了長長的腰帶,本就不算多嚴實的衣衫立刻因沒了束縛而半敞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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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懷的胸膛也跟著一併裸.露了一片白皙。

“你做什麼!”

完全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熟練就解開了自己的腰帶,等反應過來後臨懷的衣衫已經滑落到了肩下些。

綏汐燒的迷迷糊糊,將胸膛的衣服扒拉開。

而後饜足地靠在白玉一般的肌膚上面。

雖然他現在是個傀儡,可容予的意識和神識的感知都在這個傀儡身體裡。

少女貼上來的觸感太清晰,清晰到他面紅耳赤。

因為這樣的緩解,綏汐意識清明了些。

她抬眸看向抿著薄唇,長睫顫得厲害的青年。

“林深……”

她辨認出了人的模樣,這麼如夢囈般喚了一聲。

臨懷聽後一頓,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放在了少女的發上。

而後落在了她的面頰處,餘光稍微看過去便能夠看到那瑩白小巧的耳垂。

若是戴上耳飾的話一定很好看。

“林深?”

見對方遲遲沒有回應,綏汐歪著頭迷迷糊糊又喚了一次。

聲音少有的軟糯,

夏夜風一般,沒有清涼,平添了些許燥熱。

“不是林深。”

臨懷指腹緩緩摩挲著少女的面頰,而後落在了她的紅唇上。

她的氣息灼熱,燙得他清醒至極。

“容予。”

“你喚一聲可好?”

語氣很輕柔,讓少女覺著很是愜意舒服。

她蹭了蹭青年的胸膛,傻乎乎地笑了笑。

“容予。”

那兩個字千百百年來被旁人喚了無數次,卻沒有一次如此時這般動聽。

“容予!容予!”

她像是突然找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喚了一次後又興奮地連續喚了好幾次。

樂此不疲。

臨懷彎著眉眼笑了。

看著少女甚至激動揮了揮手,喚個自己不停。

“我在。”

作者有話要說:  張嘴吃糖。

反正之後要入魔,你們先吃點緩緩吧。[點菸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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