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處,彎彎曲曲的走了許多路,只見山坳處,落光了葉子的密林,戴了雪的枝葉掩映著的,是隱隱約約的一戶人家,大雪過後,天下一片瑩白,那戶人家,屋頂覆蓋了厚厚的雪,牆根與四周,也全是厚厚的雪,遠看,那棟屋子已然全隱沒在皚皚白雪之中,不細看的人,是發現不了的,猶如大山深處的獵戶人家,藏得嚴嚴實實的。

走近了,車已不得進,只能泊車步行,陸飛帶的路,說是一條小路,似乎並沒有路,只是幾人在厚厚的雪地裡,在潔白而光滑無瑕的雪面上,踩出了幾排腳印兒,艱難而緩慢的向著不遠處若隱若現的雪屋延伸。

幾人到了雪屋的門前,卻見門邊的積雪幾乎有大腿那麼深,像是久無人打掃了。

“陸大俠,看樣子,這間屋子似乎久無人居住了,揚清風還在嗎?”蕭宇向陸飛問道。

“你們在城裡待慣了,不瞭解這樣的山裡人家,更不瞭解揚清風。”陸飛說道。

正說話間,從窗子的縫隙間,窺見了雪屋裡,一位曼妙的少婦,正在對鏡畫紅妝,全然不知窗外動靜,正聚精會神的一筆一筆的塗上了胭脂,紅紅的櫻桃小嘴,嬌豔欲滴,白皙的臉頰,猶如凝脂,潔淨無瑕,纖纖細指,靈敏活潑。

蕭宇上前,敲了敲木門,無人答應,再敲了敲木門,窗縫裡的美妙少婦,轉過頭來,輕喊一聲:“清風,有人來。”隨之,木門“吱”的一聲,開啟了,失去了木門的支撐,門前的積雪,發生了一次微小的雪崩,一部分的雪花兒,流進了雪屋裡,一陣溫暖的氣流,從雪屋裡撲面襲來,帶著女人的清香,只見門內立了一位青衣少年,修長,俊美。

一時間,蕭宇以為找錯了人,用一種狐疑的眼神,看著陸飛,滄桑枯燥的陸飛,跟眼前的潤滑水嫩的翩翩美少年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一個見證了屋外的風霜,一個印證了屋內的滋養。

“不必這樣看著我,這位就是名副其實兼名不虛傳的揚清風,如假包換。”陸飛說道,嘴角揚起了笑意。

“沒理由啊,我和揚清風有過一面之交,已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的揚清風,卻是如此年輕。”蕭宇說道,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多年前,他見到揚清風之時,揚清風確實是一位美少年,但是沒有眼前這位揚清風,這麼高挑,俊美,甚至是不落凡俗的,難道這世間還有長生不老之術。

俊美的青衣少年,輕輕一擺手,說道:“各位請進來,屋外寒冷。”他的話語,輕微,卻是稜角分明。

待幾人依次走進了屋內,青衣少年輕推木門,“吱”的一聲,木門再次合上去了。進了屋內,大家立刻感到了一股微醺的香味,猶如薰衣草的芬芳,沁人心脾。屋內的溫馨,緩和,芬芳,比起屋外的冰天雪地,這裡簡直是另一個世界,怪不得青衣少年能在屋裡久久居住,而不想邁出門口一步,這是一個有美人相伴的溫馨世界。

“揚兄,這麼多年了,國家終於有任務給你了。”陸飛笑著跟揚清風握了手,說道。

“我想到一句話,歷經多年風霜,歸來仍是少年。想不到這麼多年來,揚兄的顏容,非但不變老,反而更顯年輕了,這裡的水土,適合修仙啊。揚兄,可還記得我?”蕭宇笑著說道,他也跟揚清風握了手。

揚清風點頭,笑而不語,這時,那位曼妙的少婦,也從裡屋款款走出來,給了大家一個軟軟的問候。

“是什麼大任務,竟然驚動了陸大俠和蕭兄,親自上門拜訪,我可承受不起這麼大的禮遇哦。”揚清風輕笑,輕語。

“看到揚兄這般溫軟的日子,滋潤,清靈,溫樂無邊,確實令人羨慕,所謂任務,已不敢再提,提了,怕是揚兄抽不開身,不願前往,畢竟這裡的日子,實在快活如神仙,我在這裡只待了一刻鍾,幾乎要忘卻江湖事,只恨我沒有揚兄的福氣,要是有,我也願退出江湖,當一回神仙俠侶,做揚兄的鄰居好了。”蕭宇笑著說道。

“蕭兄玩笑了,溫潤的日子,過久了,也膩。這些年,我雖帶著愛人,至此定居,卻從未忘卻江湖事,只是確實沒有大意義的事,值得我拋卻眼下的日子,重出江湖。”揚清風說道。

“原想,揚兄逃難躲藏起來了,不曾想,揚兄乃是攜愛侶私奔了,真是我們這些俗人多心了。只不知,揚兄的寶劍久不出鞘,不知生鏽了否,江湖險惡,必然要利劍出鞘,方有勝算。”蕭宇說道。

“蕭兄又多心了,我人雖不在江湖,我的寶劍,卻是天天出鞘,劍不離身。各位,請隨我來。”說著,揚清風開啟了另一間屋子的門,大家隨揚清風走了進去。

卻見,屋子裡,十多方顯示屏,有的掛在牆上,有的撐在桌面,各種畫面,在螢幕上閃爍,十多臺主機,在“嗡嗡”的微鳴,散發著陣陣暖氣,藍綠的信號燈,在不停的跳動,這是一間名副其實的機房。屋子的中間,置放著一張轉椅,可躺可坐,不必說,那一定是揚清風的座駕了,可想而知,揚清風必然時時坐於此椅上,駕馭著他的世界。

“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這點技藝了,怎敢荒廢呢!我的研究,一刻都不曾停止。”揚清風說道。

“修煉了這許多年,想必揚兄的技藝,更是高深莫測了。隱姓埋名,深究技術,真是世外高人!佩服佩服!”蕭宇說道。

“世外高人,不敢當,但看家的本領,從不敢丟棄。”揚清風說道。

“揚兄有美人相伴,還能如此用功,世上的人,恐怕沒有多少人可做到了。”蕭宇說道。

“美人,是一個男人的幸福,能力,是一個男人的價值,價值之所在,命脈之所系,不可謂不重,我怎麼可以輕慢。隱居於此,反而使人更加心平氣靜,深究技術,再者,又有美人相伴,不至於心煩氣躁,坐立不安,心火難洩,有利於一個男人隱沒於世,靜心下來,去攀登技術的高峰,追尋夢想的深度。”揚清風說道,俊俏的嘴唇,揚起了一絲笑意。

“揚兄真乃世之高人,此番高論,堪當我輩楷模!令人驚嘆之餘,深感敬佩!”蕭宇說道。

屋外白雪皚皚,這個機房裡,卻是溫暖如春,滿目的螢幕,跳動著各種畫面與資料,不懂的人,看起來必是眼花繚亂,一頭霧水,但這個卻是揚清風的世界,是他的江湖。

“這裡處於群山深處,不知揚兄哪來的網路,若無網路,所有這些機器就形同虛設了。”蕭宇說道。

“我製造了一個信號器,架在屋頂上,專門接收美國衛星的訊號,我的網路一直連線著整個世界,我給這個網路起了一個名稱,叫做:無界網。網路不過是小菜一碟,難不住我這個山中野人。”揚清風說道。

“在你的世界裡,馬家兄弟早已制霸江湖,這些年來,你可有偉大的想法?或者一種掀翻江湖的技術,你的研究,可有偉大的成果?眼下的江湖,正是網際網路爭霸的極好時代,你可不能不參與啊!這樣的好時代可不多啊。”蕭宇說道。

“不急,重頭戲總是最後出場的。出場得早,則收場得快,我是屬於一個最後登臺的人。”揚清風說道。

“那麼,在你出場之前,可否在我的戲臺裡客串一下,助我一臂之力?”蕭宇說道。

“蕭兄,可有大動作?我在這深山中待久了,膩了,正想出去透口氣,呼吸一下人間的空氣,蕭兄那裡有好去處,那是最好不過了,只是,我要帶上我的女人。”揚清風說道。

“那是一定的,美人獨守空屋,絕不是辦法。再說,帶上自己的女人闖蕩江湖,別有一番風味。在揚兄揚劍之時,也不至於孤獨落寞,有美人在身旁賞劍,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好極!好極!”蕭宇說道。

“既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今晚,大家在我這裡喝酒相聚,暫宿一夜,明日,等雪止,我們便起行。”揚清風說道,便吩咐自己的女人下廚,去切肉煮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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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宇與揚清風,陸飛等人,在揚清風的機房裡,闊論天下網際網路格局,談得不亦樂乎。從馬家兄弟,到江湖新貴,從比爾蓋茨,到扎克伯格,再到馬斯克,一眾江湖風流人物,猶如棋子,在他們的棋盤上橫衝直撞,七拐八彎,活靈活現,當今天下,不過是一盤剛開始的棋盤,逐鹿中原,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後輩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奮勇前行,必能做出一番豐功偉績,總之,最後得出一句話,這是一個結論: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傍晚,大雪,漫天飛揚了。透過門窗的縫隙,瞥見了鵝毛般的雪花,不斷的墜下,墜下,墜下……

雪屋裡,飯菜已擺上,酒水已滿上,雪屋餐廳的飯桌,大家圍定而坐,溫馨的燈光,溫馨的人們,溫馨的酒,一切都是寧靜而美好的,怪不得揚清風能在這裡隱藏這麼許多年,就算在這裡住一輩子,也不會膩,更何況,還有美人相伴。

“一般這樣的大雪天,是我的最愛,哪裡都不必去,與夢為伴,與愛為伴,人生如此,夫復何求!身體是不重要的,關鍵是心,這樣的天裡,心,就安定了,哪兒也不想了,只想守住自己的夢與愛。”揚清風說道。

“好一個夢與愛!有了這兩者,人生圓滿了。你是一個智慧的人,網路靠的是智商,人生靠的也是智商,這兩者,你兼備了。用你的話說,人生如此,夫復何求!”蕭宇說道。

“我的夢,只有一半,這一半,在我自己,還有另一半,在於世界,我現在想要另一半,如此方能圓滿。自己躲在屋子裡自作聰明,一切都是閉門造車,都是水中月,鏡中花,我需要的是這個世界認可我,證明我,因此,我必然要出山的,你那裡,我是路演一下,但是,該做到的,我必然面面俱到。”揚清風說道。

“揚兄心懷大志,在下佩服!此次,揚兄肯出面助我一臂之力,已經是給了我極大的面子,我記在心裡,當某一日,揚兄需要我之時,我必當義不容辭。”蕭宇說完,向著揚清風作雙手抱拳狀。

“這是相互的,不在於誰感激誰,一句話,我願意!我離開了這個世界,有一段時間了,當然要迴歸的,你給了我一個迴歸的極好機會,這一點,我心裡是十分清楚的。”揚清風說道。

酒,過了三巡,人的臉,就紅彤彤的了,與屋外的雪夜,是一場鮮明的對比,屋內的溫暖,屋外的嚴寒與飛雪,比起來,簡直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可以想象,在這麼溫馨的微醺的屋子裡,躺在溫潤如玉的美人的懷裡,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了:樂不思蜀。換了誰,還會願意去冰天雪地裡領略徹骨的寒風嗎?

“江湖事江湖了,杯中酒杯中盡,揚兄啊揚兄,反正,現在我們都做了金錢的奴隸,我現在是信了,這世上,沒人能掙脫金錢的桎梏,包括風流倜儻的揚清風。”陸飛飲盡一杯悶酒,嘆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

“陸兄此話不對,我隱沒多年,你何曾見過我做了金錢的奴隸,我從不憂愁金錢的事情,要憂愁,也是你在憂愁,要說做什麼的奴隸,我只能說,我做了美人和夢想的奴隸,這兩者,是我此生的追求。”揚清風說完,飲盡了杯中酒。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那些碎夢,是無法忘懷了。男人,終歸要建功沙場,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能令一個男人如此牽腸掛肚的呢?如果有,那就是美人懷了。揚兄明目俊美,心靈也潔淨無塵,明了男人的夢寐以求,無論是做事,還是做朋友,與揚兄這樣的人為伍,是人生之大幸,當浮一大白!”蕭宇說完,一口喝盡杯中酒。

“蕭兄過譽了,說到底,我也不過是一個俗人,這些年來,我痛定思痛,明了了一個男人的一生,所應追求的事情,大道至簡,我不過是把我的人生簡化了,簡化到只剩了這兩樣東西:夢與愛。即便是這兩樣,要認真的追尋起來,也是十分的艱難,非擁有不凡的才情者不可達到,而不可達到者,必然碌碌一生。”揚清風說道。

“擺了,擺了,此生,就循著心路去走吧,誰又能料事如神?能料定多年後的春秋?無需感嘆,無需費神,只需沿著心路去走,到了,便到了,不到,便不到,若杞人憂天,只能枉費光陰,虛度年華。”蕭宇說道。

夜,極靜,聽見了屋外的雪花落下時的“唦唦”聲,這樣的大雪,一直下,到了明天,估計這間雪屋,要淹沒在雪的國度裡了,即使淹沒在雪裡,掃開了雪,依然能辨認出,這是一棟雪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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