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之夜,南海之濱,細細的海浪,輕輕的親吻著沙灘,唱著柔軟的歌曲,想要哄騙調皮的沙灘入睡,然而,沙灘深情的眷戀著人間的多姿,欲睡還醒,安靜的躲藏在海浪的溫柔的懷抱裡,享受著海浪的溫情撫摸。

這裡的海水不同於其他地方的海水,這裡的海水更為清澈,剔透,即使在深夜,也能透過海水看到底下的潔白的沙子,猶如一塊活動的透明玻璃的液體,當然,這是沙灘邊上的淺海,深海處依然是藍黑的。

這裡是靈魂島,一座聳立在海中間的小島,為什麼叫做靈魂島呢?因為這座島是專門用來收納海難者的靈魂的,漁民對這座島是敬而遠之的,常常在相遇時而選擇繞道而行。說是一座島,其實就是一座浮在海面上的山。

然而,有錢人是不怕的,他們一來,神與鬼們,反而對他們敬而遠之了。

這座島,是在林少華二十歲生日時,林暮雨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從此,這座島就成了他的私人樂園。

他用了十年的時間,把這座荒島,建設成為了一座美麗的島,這倒可以稱得上是一件有功德的事情,這是在林少華的生命中,有功德的幾件事情之一,雖然說他的有功德的事情起先都是無心插柳,或者說是為自己的有心栽花,但是,畢竟這些事在後來都成了有功德的事,也算是無意間為這個世界添了一抹色彩。

自從海外留學回來之後,林少華就獨立了,雖然林暮雨十分疼愛他的這個獨子,但如今社會競爭慘烈,他也不得不讓這個獨子從他的羽翼下獨立出來,經歷風雨的洗禮,否則坐吃山空,百年之後的家產繼承人軟弱不堪,必然是不行的。

遊艇靜靜的停泊在私家碼頭,沐浴著輕柔的海風,隨時準備著拔錨起航,馳騁海疆。花園別墅裡,卻不像往日的笙歌舞影,燈紅酒綠,今夜,這裡格外的寧靜,就連霓虹燈光都靜下了心來,柔和的撫慰著那些花草樹木。

“堯叔,我們真的拿那小子沒辦法了嗎?”林少華輕聲說道,猶如自言自語。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大海,手裡拿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紅酒杯,杯中是小半杯的紅酒,說完這句話,他輕搖了一下杯子,輕抿了一口紅酒。

所謂堯叔者,是林少華的一位遠房叔叔,一路跟著林暮雨起家,充當林暮雨的智囊軍師,自從林少華歸國後,林暮雨把堯叔調撥給林少華,協助,教育,並監督林少華,當了林少華的軍師。

“想不到這小子還養了一個軍隊,我們兩次探營都吃了虧,好生厲害!”堯叔說道。他坐在大廳中央的大沙發上,喝罷一口茶,緩緩放下了茶杯,倚在大沙發上,望著頭頂巨大的水晶吊燈,花白的頭髮像一根根的刺立在頭上,在燈下閃亮。

“那不是軍隊,就是穿了綠軍服的保安,這小子不是簡單的人,一開始就建了一支保安團,他知道怎麼護衛他的事業,讓我們無從下手。”林少華說道。他依舊是筆挺的西裝革履,一絲不苟。

“我查過了,他的幕後老闆是韓雲天,但他的做法與韓雲天是不同的,韓雲天保守,他激進,而且做事滴水不漏,恐怕不會那麼輕易被制服,估計我們要以資金入股才行得通。”堯叔說道。

“堯叔啊,你是不是年紀大了,想問題也不怎麼靈光了,看他那樣的排場與派頭,以他的精明,是不會讓我們入股的,武力不行,資金就更不用想了,還有沒有別的辦法?”林少華說道。

“估計也不是什麼大生意,我們也不一定硬要參一腿,要不就算了。”堯叔說道。

“堯叔啊,你年紀大了,要不就向我爸申請退休吧,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都想不明白了,還是退休算了。”林少華說道。他早就對這個專門負責監督他的堯叔有點不耐煩了,可是拗不過他老爸,只好勉為其難的接受指導,但他每天都感到束縛,礙手礙腳,不能大膽的為所欲為。

“你這孩子怎麼對長輩說話呢?我是來幫你的!當今世界,單靠武力,靠金錢,是不行的了,必須要靠智慧。現在不是我和你爸年輕時的那個年代了,靠打打殺殺就能起家。如果現在還打打殺殺,恐怕還沒起家就葬送了自己。”堯叔有些氣憤的說道,他也反感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林總,但從小看著他長大,又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不得不為他操心。

“堯叔,你想啊,我們如果不參一腿,以後海天這個地方還有誰會敬重我們?還有誰的生意會預留著我們一份?這個生意,如果沒我們的份,這將是我們林家衰落的開始,你明白這裡面的意義了嗎?還有,那麼大的一塊土地,那麼強悍的保安團隊,你竟然認為那是一個小生意,你是不是老糊塗了?當初要不是你阻攔,我早就拿下那塊地了,現在的局面就不會出現,你總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總是恐怕恐怕的,那麼膽小怕事,還出來做什麼事!我不是你們的傀儡,整天按照你們的意見行事,礙手礙腳的,什麼事也做不了!你年輕時的勇氣哪裡去了?拿一點出來看看啊!”林少華煩透了這個倚老賣老,膽小怕事的堯叔了,忍了許久,在這一刻,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你這小子!竟敢這樣說我!還教訓起我了!沒有我們,你什麼都不是,一文不值!”堯叔被林少華罵了一通,氣急敗壞。

“我明天就把阿虎調回來,看我不把他們拿下,你不要擋我,誰擋我我碾碎誰!”林少華說完,拂袖而去。

本來,林少華正值為此事而煩惱,想跟他堯叔商量一下對策,誰曾想又是吵一架才結束,每次聊到事情,都要吵架,真是煩透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擺脫這群老鬼,有他們在自己是無法做任何事的。

不一會兒,海面上傳來了快艇飛馳的聲音,向別墅門外望去,那艘快艇在海面上劃了一個完美的弧形,向遠處飛馳而去,很快便消失在暗夜的海面上,只留下一抹水花的影,而這影兒也快速消失在暗沉的海面上。

偌大的別墅裡,燈火輝煌的大廳的中央,堯叔坐在真皮大沙發上,靠著椅背,出神的望著巨大的水晶吊燈,發愣的眼睛一動不動,想起這麼多年來,為林家疲於奔命,效盡了犬馬之勞,最終還是要被嫌棄,不由得悲從中來,眼角流下了一顆老淚,燈光下,他的金絲眼鏡在閃著光亮,他的刺一般的花白的頭髮在閃著光亮,他的那顆老淚在閃著光亮。

金海酒店是海天市唯一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坐落於金龍灣海灘之外的人工島上,只有一座橋從海灣通往人工島的酒店,49層的高度,頂層是一座空中花園,只設了一間大大的王子套房,王子套房的下一層才是總統套房,在酒店的設計理念裡,王子比總統要高貴一些,因為總統是暫時的,而王子幾乎是永久的。

此刻,林少華正躺在王子套房的床上,躺在美人兒的懷裡。從小失去母愛的林少華,每次遇到不痛快的事,就在女人的胸脯上,尋求一點慰藉,以撫慰他那顆容易受傷的心靈,得到短暫的柔情,不論這柔情是真的,還是假的,即使是假的,也總比沒有的好,剛和堯叔吵了架的他,駕了他的遊艇,尋覓了他的溫柔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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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俯瞰整座的海天市,整條的金龍灣,整片的海域,還有遠處的零星點綴的島嶼。

這世上,王子本來不多,能來金海酒店的王子就更少了,但,王子來,或者不來,王子套房就在這裡,在王子來之前,王子套房就由林少華承包了。再說,金海酒店也有林家的一份,住在這裡,就如同住在自己家裡,那是自由自在的事兒,誰還敢說個‘不’字嗎?不必說王子沒來,就算王子來了,那也得看看他林少是不是樂意讓出位置來。

清晨,林少華從溫柔的港灣裡醒來,洗了一個熱水澡,隨而來到空中花園裡,潔白的餐桌上,已擺好了各式精美的點心,茶杯裡已斟上了熱茶,茶香嫋嫋。林少華在桌前坐了下來,美人兒也披了睡袍,款款走來,坐在林少華的腿上,兩人相依偎著,開始享用這溫情的茶點,園裡,花木依依,含情脈脈,花瓣上的晨露,凝結成珠,晶瑩閃爍,猶如美人的淚兒,欲滴未滴。

這時候,花園裡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轉頭望去,只見花叢中,一位健壯的青年,健步如飛般的走過來,力道從內發之於外,氣場陣陣,虎虎生風,他的身影掠過之處,帶動了氣流,花朵兒搖曳,晨露墜落了下來。

青年風塵僕僕的走到林少華的潔白的餐桌前,取下了肩上的挎包,坐了下來。

“阿虎,你到了!喝茶。”林少華左手抱著美人兒,右手斟了一杯茶,遞到青年的面前。

“昨晚接到你的電話,我即刻訂了機票,從曼谷飛海天,剛下飛機,就過來了。少爺,你有什麼事,這麼急的召我回來?”青年定了定神,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語氣著急的說道。

“沒什麼事,就是碰到了一個硬茬兒,久拿不下,想請你回來幫一下忙。先喝茶,吃點心,不急。”林少華說道。

“在海天,還有誰敢擋少爺的路嗎?是誰這麼不知天高地厚,狗膽包天了。”青年說道。

“阿虎啊,我爹和堯叔他們都老了,做事情畏畏縮縮的,貪生怕死。以後做事情要靠我們年輕人了,你回來幫我吧,曼谷那邊暫時也不會有什麼事情,那邊就先放一放吧,海天是我們的大本營,不容有失啊,現在就有人敢在海天挑釁我們了,往後還得了。”林少華左手抱著美人兒,右手拿了一顆精巧的點心兒,說完,整顆兒塞進了嘴裡,嚼爛,吞嚥,再喝了一口茶。

“少爺召我回來,我肯定義不容辭了。”青年朗聲說道,也喝了一口茶,吃了一個點心。

“我們雖然不同姓,但我一直把你當親兄弟看待,這個你心裡也清楚。十二年前,我離開家去了英國讀書,你離開海天去了泰國追尋拳道,這些年來,我們之間的接觸少了,但我們之間的感情並沒有淡薄。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我們林家的事業,往後要靠我們年輕一代打下去。”林少華語氣沉穩的說道。

“無論何時何地,只要少爺召我,我肯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青年朗聲說道。

美人兒從林少華的腿上站了起來,給兩人各斟了一杯茶,各夾了一塊糕點,溫情款款,輕柔,亮麗。

“阿虎,你喜歡她嗎?”林少華端起茶杯,目不轉睛的盯著阿虎看,似乎要從他的表情裡看透他的心思來。

“少爺的女人,我不敢覬覦,我阿虎做兄弟的不會去奪人所愛。”阿虎義氣滿滿的說道。

“兄弟言重了,在我的心裡,兄弟最重要,事業最重要。等搞定了這個硬茬,我把她送給你。泰國的女人不比我們這邊的女人,泰國的女人火辣,我們這邊的女人柔情似水,你從火中回來,應到溫柔的水裡浸泡一下,體驗一下以柔克剛的武道,或許能彌補一下你那些剛強的泰國拳道的不足。”林少華笑眯眯的說道,他的笑臉裡,藏著一絲狡黠,但阿虎是看不出來的,練武之人都是直性子,心直口快,爽朗義氣,沒有這般深藏的心機。

“再怎麼說,我也不能要了少爺的女人,我要是要了少爺的女人,以後我還怎麼做人,這是陷自己於不義,這種事情,我不能做。想要柔情似水的女子,我再另外找一個就是了。”阿虎爽朗的說道,但他有點心急。

“不說這些了,你遠道回來,今晚專為你擺酒接風,金童玉女,任意你挑。”林少華笑著說道。

“少爺,你誤會了。金童,我不要,玉女,我也不一定要,看到我喜歡的,我才要。”阿虎說道。

“好!好!隨你!今晚,你哪裡都不要去,就在這裡,咱們不醉不休,一醉方休。”林少華說道。

“我今天還要回去看一下雨叔,今晚回來這裡。到底是什麼硬茬兒,少爺你倒是說啊。”阿虎說道。

“今天就是給你接風,喝酒,一切等明天再說。反正,是有點兒硬的硬茬兒,非你莫屬的那種。”林少華說道。

傍晚,夕陽西下,有一半的夕陽墜到了另一個世界了,有一半兒還眷戀著這個世界。金龍灣的海灘上,遊人在嬉戲,海風吹來,女孩的裙襬搖曳,男孩迎風疾跑,似乎把自己當了風箏,要迎風飛到天上去,但是每次離開地面不到一米的高度,又墜回了地面,再努力奔跑,飛躍,再墜回了地面,直到精疲力竭,躺在海灘上,看著女孩的笑臉,一張又一張的從自己的眼前晃過去,再晃過去。

金海酒店最頂層的空中花園裡,潔白的桌子已經擺上去了,晶瑩剔透的玻璃酒杯也擺上去了,閃著銀光的餐具也擺上去了,舞臺已經搭好了,燈光已經掛上去了,帥氣的廚師,穿著潔白的衣服,正在製作著烤全羊。花園中央,潔白的臺面上,玻璃杯一層一層的疊起來,疊成了一座金字塔,金黃的酒液,從塔尖灑下來,形成了金色的瀑布,夕陽的最後一抹紅光照過來,紅光四射,稜角分明,像一顆巨大的紅寶石。

金童來了,玉女也來了,今晚,他們將在這裡翩翩起舞,盡情放歌,情迷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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